欸,宋清明本想纠正,想到两人已经有光明正大的名份,她唤他夫君本就在情理之中,闭紧了唇,见识过锦华公主的艳绝无双,举手投足均是自信大气,眼前的公主却并非那般。
都说南瀛女子天生柔弱,比东越女子更懂得侍奉夫君,以夫为天,且天性温柔,如今看来,这位似乎是南瀛女子中的佼佼者,她只是站在那里便像要哭出来,令人不忍斥责。
宋清明望着卧房中入眼的红,心绪烦乱,他本就不是郎心如铁,只能挥退丫鬟,亲自过去将她引到床塌边坐下:“公主,你我二人因何结缘你想必清楚。”
“夫君,父皇与千大人都令妾身想办法一定要进入东越王宫做陛下的妃子。”柔姬公说道:“妾身母亲并不受宠,膝下还有个弟弟,这次挑选妾身过来,是因为妾身听话。”
且有母亲与弟弟的性命握在他们手中,由不得她挣脱。
“可陛下都四十出头了……他的子女比妾身的年纪还要大,妾身不愿意入宫,但也不能亲自反抗,否则千大人回南瀛必定会刁难妾身的弟弟。”
柔姬公主不敢说那天在宴席上一眼瞧出宋清明是个好的,莫名觉得此人可依赖,等到南越帝王开口要为他二人指婚时,她只觉得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应下来。
宋清明一时语塞,果然什么南瀛君王最受宠的公主都是子虚乌有,真受宠也不会在两国态势紧张之时被推过来,说句难听的,若是两国交战不可避免,这公主就是自送人头。
等她一死,远在南瀛的母亲与弟弟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宋清明的手指拼命掐着大腿,清醒哪,这南瀛女子扮弱博取同情必定是提前准备好的,莫上了对方的美人计,以往就曾听同僚称女子最擅长扮弱博取男子欢心。
眼前的虽是公主,但看上去也深谙这一套,从刚才到现在,那眼角的微红就没有散过。
看她这副随时都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宋清明只觉得自己快要摇摆不定,只能别开眼神不去看她的脸:“你如今未入宫,如愿了,只是本官一向不喜盲娶盲嫁。”
“你我二人虽已成婚却如陌生人一般,本官甚是不喜,今夜你且睡床榻,本官睡地铺便可。”宋清明说完自行从柜子里取出被褥,望了一眼呆滞的柔姬公主:“公主安寝吧。”
屋外的宋夫人如遭雷击,这隔墙虽是听不到多少,但隐约听到儿子说睡地铺,气得一拧手里的帕子,沉着脸转身就走!
柔姬公主看着宋清明的动作并没有出声,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动,只是突然脸胀得通红,两只手狠狠地绞在一起,一抹可疑的红爬上皮肤,激得盈白的皮肤变得粉红。
一层薄汗从她的脑门上渗出来,看得宋清明微微怔住:“你这是怎么了,可要叫郎中?”
柔姬公主狼狈地抬不起头,声音突然带了几分沙哑:“无事的,夫君,那两名侍女是千大人发排之人,刚刚给妾身服了药……”
宋清明想到刚才那两女子可疑的举止,眉头皱起,正要问她们给柔姬服了什么药,就见她紧咬贝齿,齿缝间溢出一声低吟,听得他心头微震,耳尖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宋家不止后院干净,他们父子俩连烟花之地都未去过,哪里知道那些风月手段,但宋清明见到柔姬公主越来越风情的面庞,还有这极力忍耐的吟哦之声,突然开窍了。
他正要呼喝出声,柔姬身躯一软便扑进他怀中,隔着衣衫也能感觉到她滚烫的体温。
“不要,夫君要让妾身名声扫地吗?”柔姬公主红着眼睛,已经十分难耐地用手揉着眼睛,本就发红的眼角越揉越红:“婆母若是知晓,定会以为妾身不守妇德或有心机。“
宋清明快要呼喝出声的声音立马收了回来,东越注重女子名节,怪不得刚才进房时那两名侍女鬼鬼祟祟,原是做了这等下作之事!
这位好歹也是堂堂的公主殿下,竟是让人欺负到这个地步?
宋清明只能想到给她灌凉茶,又扶她去净室冲冷水澡,没想到刚进净室,柔姬便一头扎进他怀里嘤嘤咛咛,两只小手在他怀里作乱,宋清明哪经过这种架势,赶忙握住她的双手。
握得住手,握不住她身子,手不能作乱了,脸便在他胸前蹭着:“夫君,帮帮妾身。”
她声音低沉又带着哭腔,千大人给的秘药药效惊人,这会儿药效上来,柔姬只觉得全身着火,只有挨着他时才觉得清凉。
宋清明的脸胀得通红,语无伦次道:“公主,公主……”
“夫君可是厌烦于妾身,妾身虽是南瀛人但也只是弱质女流,夫君不必提防妾身,妾身也只是个可怜人。”柔姬公主的声音越来越低,身子越发无力,彻底倒在宋清明怀中。
宋清明只觉得鼻间的香气浓郁,或许酒意也没有完全褪去,熏得他头晕脑眩,看着怀中被折磨得快咬破唇的柔姬,宋清明终是抱着她回到卧房。
尚未到床榻前,一对玉臂抱住他的脖颈,温热的唇在他脸上、颈间胡乱地吻,宋清明哪里经受过这种架势,脚下一个不察便抱着柔姬滚到床榻上。
宋清明活到快三十岁终于知道什么是温香软玉,柔姬虽是不受重视的皇女,但吃穿用度也比一般女子好,他脑子轰然一片,最后那点意志力终于崩塌。
不过是看她难受,为她解忧,总不能新婚夜便叫大夫,若大夫看出她服的是何药,以后她在宋家就无颜立足,她孤身一人远嫁东越不易。
宋清明叹息一声,在心中想出无数理由说服自己,终是在那火红中失了神智。
红烛通宵未灭,红色的烛泪缓缓落下,床榻上的白巾之上终现一抹落红,柔姬眼角挂泪,看着一脸仓惶的宋清明,悄然咬住了嘴角,不是说文官么,文官不应当斯文吗?
宋清明的脸恨不得塞进枕头里,怪不得郭士通每每提到这事就兴致颇高,原来真有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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