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份,等到影视基地飘飘零零落下的一场雪,没到第二天醒来就消失不见,幸好被她在深夜捕捉,发去给陆恒。
拍摄接近尾声,剧组的人准备着回家过年,制片人贴心地批准了新年五天假期。
gpl的冬季赛结束,gk以失败告终。听陆恒说,长湖gp俱乐部的情况一言难尽,许多资方撤了出去,资金成了有一大问题。
“那你还坚持吗?”
“坚持,我答应过你的。”
他们两个说好一起参加比赛,没想到那个综艺的节目组真的来问陈梦影,她有没有参加的意向。
今年夏季录制,和比赛差不多时间。
夏北玖答应了,但作为一个演员混迹在其中,她像只混进鹤群的鸡。
新年放假的前一天,陈梦影提前回到海市,夏北玖做一天的留守儿童。
九点,收工的比以往早,拍摄在室内也轻松。结束后导演提议几位主创出去聚一餐,就当做庆祝新年。
“你想去吗?”夏北玖问一旁坐着的春杏,最后一场刚好是与她一起搭戏。
春杏的眼神怯懦,眼睛扫了扫四周,“我不能去吧,都是主演制片人什么的。”
“这不是更好,说不定被哪位制片看上,机会这个不就来了嘛。”
成人圈子里,人脉比实力重要,机会比认可难得。一个晚餐,或许能让她少跑一年的龙套。
“走吧,陈梦影不在,你陪我,算我求你了。”
“好吧。”
表面上春杏不情不愿的被夏北玖叫起,实际上心里开心的不行。
不过夏北玖不算是无缘无故付出,娱乐圈水深,她可不敢独自一人跟一群大老板聚餐,有一个春杏在会安心很多。
听春杏非要回酒店换一套正式点的衣服,夏北玖没办法只能陪她回去,顺便给自己换了套舒服保暖的。
等待期间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春杏还在准备。
“晚饭而已。”
“没有,我平时出门都必须要化妆的。”
夏北玖看出她的心思,既然她不愿意承认,也就笑一笑不揭穿。
坐上车后春杏就开始紧张,嘴中不停念叨,“我们应该迟到了吧,会不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啊……”
夏北玖打了个哈欠,逼出一眼睛眼泪,“没事儿,我替你撑着,到时候什么事情往我身上揽就行。”
拍拍胸板,“我罩着你。”
怪不得人送外号玖神,真有种大姐大的气势。
导演订的吃饭的地方里这有点距离。影视基地附近只有小型的餐馆,新年聚餐要正式一点。
驱车前往,临近目的地时,夏北玖瞄见车窗外一晃而过的亮光。
她再回过头去看,好几栋高大的像写字楼一样的建筑,像一个办公园区,门口写着“长湖gaprofessional”的字样。
园区里的大楼都是玻璃窗,大部分的房间都亮着光,有几间没拉上窗帘,还能看见屋内的摆设和人影的窜动。
她记得陆恒的俱乐部名为“长湖gp”,应该就是这个。她赶紧拍下,给陆恒发去。
没想到,没收到陆恒的邀请,她却先来了。
车在附近停下,陆恒正巧也发来消息。
【h:你在哪?】
【9:我在这附近吃饭,正好碰上了,这是你俱乐部吗?】
【h:是。】
【9:你怎么也不邀请我,还得我自己找。】
自从上次晚上的交心之后,夏北玖对陆恒愈发放肆,嘴上各种亲密话语撩拨。
【h:我在训练】
冷冷的一句话,没有下文。
与夏北玖关系好的异性,要么慢慢地就慢慢处成欢喜冤家,要么就成了兄弟。她这让陆恒喜欢自己的目标,真是任重道远。
关上手机,她们两人姗姗来迟,包间里其余的人全部在场。
“夏姐不会是在耍大牌吧,来的这么迟。”
“裹得还严严实实的,看看你身边的那位。”
……
大家七嘴八舌急于讨伐,都是一些在片上不常见到的大老板,还有其他剧组的人。
夏北玖就知道,简单的剧组聚餐,会变成名利场。
剧组里的主创,加上她就来了四人。
“这么迟了?”导演神情有些不悦。
“睡过头了。”
“这不行啊,还我们白白等着,先罚酒。看看玖神究竟神不神。”
夏北玖爽快答应,没坐下前先喝了一杯。她酒量还可以,所以凡是能用酒来解决的,都是小事。
终于坐下后吃饭,春杏和旁边一位其他剧组的导演聊了起来。夏北玖安静地吃着,听桌上喝高的男人吹牛。
不知什么时候,话题转向了夏北玖,虽然女一号在这,但她却是现在网络上的热门人物。
“小夏啊,那个打游戏的是怎么回事,怎么都在骂你。”
《吐槽》那一期节目播出,节目组减去了陆恒说她的那句,却保留下来她后面的黑脸,以及对陆恒的爱搭不理。
这让他的粉丝都很生气,说她不尊重陆恒,不尊重电竞。
“剪辑问题。”夏北玖吐掉嘴里的骨头,专心吃饭,分心回答。
“要我说他们就是打打游戏的,没什么可厉害的。”
旁边另一老板接话,“你可别说,现在年轻人都可喜欢打游戏了,我儿子,打游戏不学习,天天吵着要打职业。这电竞,不就是助长年轻人不务正业吗,有什么意义。”
“你不打算送你儿子去试试?说不定就成了。”
“不去不去,没什么出息。”
夏北玖虽对电竞没什么好感,但如今听着这几位你一言我一语,就像是听着他们在骂陆恒一样,心里很不舒服。
“打电竞也要很厉害的天赋,像普通人根本连机会都没有。”
一般来说,夏北玖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鲁莽,因为陈梦影再三对她强调说多错多。
但她今天确实忍不了。
“我儿子有天赋我也不让他去,打游戏的,丢人。”
“现在电竞行业可热门了,时代的潮流可不像以前了。”
违逆大老板的话,让他有些下不来台,旁边圆滑的其他人见情况不对,立马接话,“这么说小夏你很了解啊,改天给我们介绍介绍,我们去分一杯羹。”
夏北玖也不是真的不识抬举,有了台阶就赶紧下,“没问题。”生意人,当然利益为重,几句钱就立马岔开了话题。
她在话题中心脱身,想着低调地吃完饭就回去。然而春杏身边的那位导演叫了声她。
幸好是三个人的小聊天群。
“小夏,我下面有部戏,正在定女一号,你有兴趣吗?”
夏北玖勺着碗里春杏刚盛给她的汤,送入口中,“当然有兴趣。”
温热的汤水顺着喉间滚下,味浓鲜美,然而再品了品,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春杏见她表情不对劲。
“这汤里有海鲜吗?”
“呀,”春杏立马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大,着急认错,“完了,这汤里有虾,忘了你海鲜过敏了。”
这话一出,夏北玖身上立即出现了反应,手臂脖子痒痒的。
幸好之后没有拍摄任务,不然更麻烦。
“没事,我有时候也会忘记。”虽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无奈,但有什么办法呢,别人又不是故意的。
春杏内疚地像是快要哭了出来。
“哎呀,我又没怪你,我现在去一趟医院就行,你继续跟他们一起吃吧。”
“你一个人可以吗?”她眼睛发红,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
“没事,我这附近有朋友,”夏北玖又贴近她的耳边小声地说,“你一个人注意点安全。”
之后她因为过敏的事,起身告别,先一步离开。
她快速地去往一家医院,然而医院晚上只有急诊,没有皮肤科。
此时身上已经痒地不行,将脖子抓出一片的红,像百虫在身上爬行,百爪挠心,生不如死。
她在椅背上打滚,独自一人在长湖,分外无助。
不到迫不得已她绝不想麻烦别人,然而实在没有办法,她拨通了电话。
“喂。”有些沙哑疲惫的嗓音。
“我好难受,你可以来帮我吗。”她带着小猫似的哭腔,向他求救。
对方顿时紧张起来,“你怎么了?”
陆恒边往外面赶,边听夏北玖解释,没一会儿就到她的身边。
大晚上,他们找了好几家医院,终于在一间小诊所里找到了暂时解决的方法。
“这些药涂在过敏的地方,想要快点好明天最好去医院打一针。”
夏北玖脖子上刚涂了药膏,白白的一片,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她听着医生讲话,手不自觉又伸到脖子上,企图要抓。
动作没得逞,手腕被陆恒握住,她去看他,却被他瞪了一眼。
她赌气,用另外一只手,却又被陆恒控制住。
“美女,你男朋友是为你好,抓破了多可惜。”
“他不是我男朋友。”
夏北玖笑着说,想要甩开陆恒的手却被死死的握住。
陆恒一只手就轻松掌握住她两双的手腕,另一只手拿上药与医生告别。
接下来的一路上,夏北玖一直就以这样憋屈的姿势,像是一个囚犯一样被陆恒掌控住,偏偏他力气还这样的大。
“你把我抓疼了。”
“你不动就不疼了。”
陆恒这样油盐不进,她放弃挣扎,坐上车,人保持这被制服的姿势。
因为喝了酒,睡意浓重,身体舒服了些,她就这姿势睡了过去。
路旁的灯影略过车窗,映照着车内的两人。少女双臂交叠,将手腕送到少年的手上,像自投罗网的魔女,主动说“逮捕我吧”。
亲自为自己带上“手铐”。
少年垂眸看她,手没有用力,轻轻地掌着她的手腕,指腹无意中地摩挲着她柔滑的皮肤。
夏北玖全然不知道,睡梦中的她,是一个多么乖巧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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