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玠起身向前躬身一拜,“还请王上恕罪,臣并非有意窥探圣意,只是依照臣对王上的理解,你并非是这样鲁莽之人,更加不会为了一块他国的玉玺就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后果不堪设想。毕竟王上的性命不仅是你自己的,也是周国所有子民的。”

    “说完了?”

    “完了。”

    “那左相就退下吧,寡人要休息了。”祁璟重新躺好,不在理会他。

    萧玠这一拳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他句句诚恳,祁璟却当他放屁。这样的场景不由的让他想起来祁璟刚刚被接近宫里的那段时间。他跟着父亲来到宫里,见到只有十三岁的祁璟也是这个样子,一句话不说,看谁的眼光都带着满满都戒备。

    不过那时他还太小不懂的隐藏情绪,现在倒是丝毫不露声色了,也更难琢磨了。

    前朝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没有时间继续在这儿打哑谜,萧玠也不纠缠,“那臣就等王上想告诉臣等时候。”

    他和祁璟的关系,就连萧玠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半君臣,半好友,他们少年相识,一路扶持着走过来。他自认为无论是作为臣子还是好友都没有对不起祁璟的地方,可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们之间还是隔着好远。

    或者说祁璟一直都不完全相信他。

    殿外起风了,晴了许久的邺城此刻终于要迎来一场大雨,萧玠看着黑沉沉的天空,长舒了一口气,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半君如伴虎吧。

    不过,想起刚刚在屋内祁璟突然变的紧张的神色,他暗暗的搓了搓手,这个死冰山脸,难得今日看见他变了脸色,他有预感,以后肯定还有更有趣的事情发生,莫名的有些期待呢!

    蓝田玉制成的玉玺在被窝里已经被暖的有些温热,殿内没有他的召唤也不会有宫人敢进来,祁璟慢慢的坐起,将玉玺捧了出来,那样子,倒是颇像一个偷偷藏了糖果的孩子。

    玉玺依旧安安静静的,只是表面有些灰蒙蒙的,没有之前的光泽莹润。

    祁璟皱着眉头,左右翻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玉玺上面有什么裂痕或是损伤。想到在他昏迷前似乎听到了萧白的声音,祁璟试探的叫了一声,“你在吗?”

    ……

    殿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再联想到他身上一夜之间就愈合的伤口,祁璟不由的有些慌了神。不用想都知道,这种帮助他治伤的事情肯定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

    可他此时却无能为力,祁璟咬牙切齿的看着玉玺,他拼命救下的小妖,难不成就这样死了?

    祁璟垂着盯着手里的玉玺,眼底神色晦暗不明。然后,他将玉玺慢慢举起,语气极轻的说道;“既然不会说话了,那就砸了吧。”

    刚刚醒过来的萧白:“!!!”

    “等下!!我在!!”

    萧白几乎是用吼出来的,谁能想到她不过是眯了一会会,就又遇见一个疯子!

    为什么是又?

    那个莫名其妙匕首就是一个疯子,先是千方百计的让她回答一个先救谁的问题,好,她答应了,结果呢,第二天他就不见了人影,如果他跟约定好的一样过来,他们一起想办法阻止,哪里还会出现现在的状况?

    这下好了,林蒙现在生死未卜,匕首不知所终,还有一个突然出现的疯子,现在正把她举过头顶威胁她要把玉玺摔碎——

    “你先别激动,我们有话好好说,刚刚不是我不回答你,我是睡着了。”萧白努力的放稳声音安抚眼前的人。

    在听见萧白声音的那一刻,祁璟那颗慌张不安的心才平静下来,他听见萧白微微发抖的声音,嘴角不着痕迹的向上勾起:“真的?”

    “当然了,你也看见了,你昨天的伤势那么严重,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是不是感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昨天一直在帮你疗伤,实在是太困了才不小心睡过去的。”

    祁璟依然没有任何动作,似乎是在思考她话里的可信度。

    萧白急得不行,她可怕遇见相匕首那样性格的,二话不说,上来就把她埋土里了。万一这个也是,也不听她解释,突然就把她给摔了,那她喊冤都没有地方喊去。

    “你先把我放下来,你看我这么厉害昨天还救了你一命,你要是有什么愿望尽管提,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了!”

    可能是举的时间久了,胳膊累了,祁璟放下一直胳膊,只用一只手拿着玉玺,“哦——这么说来,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可我明明记得如果不是寡人你这玉玺早就粉身碎骨了。”

    “……”这人记得还挺清楚。

    人在屋檐下,萧白不得不低头:“那你说!你想要怎样!”

    “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

    祁璟眼中波光微闪,稍稍放低了一点高度,“第一个问题,你除了可以治疗之外还会其它的法术吗?”

    “没了,就这一个。”她也是只知道次灵气对人有好处才去尝试治疗的,在此之前她也不知道,不过她倒是想有其它的法术,这样也不至于处处受制于人。

    “第二个,你到底是什么?”

    “……”

    这问题问的,好犀利呀,她自己也想知道呢!

    她以前是人,现在,谁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半人不妖的。

    萧白没好气的回答道:“你就当我是妖吧。”

    祁璟听到这个回答微微一顿,因为萧白的语气实在是太过于无奈了,他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萧白。”

    祁璟将玉玺放低到面前,看着她点头,“嗯,小白。”

    “……”行吧,这是狠人,随便叫什么,只要能不再摔她就好。

    问完问题,祁璟也不再为难她,将她放到一旁的床榻上,开始处理一些必要的政务,这是赵大伴一早就拿过来的。

    萧白一开始还神情紧张的看着祁璟,见他眼神不再看向她,她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再加上之前本身就比较疲惫,不过一会就又进入了梦乡。所以她也没有注意到,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一直坐在一旁看折子的祁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萧白这一觉睡的十分的长久,等她神清气爽的醒过来的时候,都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了,睡着的时候是白天,等她醒来也是白天。

    她这是睡了一天一夜?

    萧白正疑惑的发着呆,脑袋因为长时间的睡眠,一时间依然处在宕机状态。

    这时她的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萧白条件反射的抬头看过去,却只能看见一个光洁的下巴,再往下就是修长洁白的脖颈以及形状好看的喉结。室内窗户被人挡住了,光线有些昏暗,她单身二十年还送来没从这个角度看过男人的喉结。

    她稍稍有些清醒的脑袋第一个反应是,还挺好看的,于是她就继续盯着看,看了一会又鬼使神差的顺着脖子继续往下看去。

    顺着修长的脖颈慢慢往下,及至锁骨处洁白就消失不见,两片锁骨只露出两个小巧的凸起,其余大部分都隐藏在黑色缎带纹绣的衣领里,在黑色锦缎的映衬下颇有些欲语还休的感觉。

    那有句诗怎么说来着,犹抱琵琶半遮面,半面遮纱的美人,总让人有一窥究竟的欲望。

    萧白砸砸嘴巴,颇有些遗憾。

    “好看吗?”

    胸膛传来震动,祁璟目光离开手中的书页上,半眯着眼睛静静的看着她询问。

    他低头垂发,没有被扎起来的黑色长发顺滑乌黑,此时滑落在祁璟的肩侧,陪着那轮廓分明的容颜,仿佛就是最后的点睛之笔。

    萧白大受震撼,混沌着脑袋不自觉的回答:“好——”看。

    看字还不等她说出来,就触到了那鸦羽一样黑色长睫下的一双眼睛,那是一双黑沉沉的眼睛,黑白分明,黑色的瞳孔比着一般人的要大上一圈,此刻这双眼睛就这样看着自己,冷静,沉着,似乎很少带有人类的情感。

    她对上这样的眼睛,只觉的浑身一激灵,还残余着的睡意在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白尴尬的一笑,“那什么,你怎么知道的,我在看着你?”

    她确实很好奇,现在以她这副模样,这人到底是任何看出来她在看他的?

    祁璟将手里的书放下,双手捧起了在他腿上的玉玺到与自己视线平齐的高度,看着她道:“那我是谁?”

    自是周国的国君。

    国君,萧白瞪大眼睛,这人好生自恋,难到就是因为他是一国之君就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听见别人听不见的?

    她回忆了一下,在大殿上她快要落地的时候,好像确实是这个人及时的把她救了起来。

    而她当时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玉玺,哪怕是摔碎了,恐怕在场的所有人也不会有人在意。

    或许真的是因为他的气运太盛了呢!

    这一切不就说得通了!

    萧白大喜,所以这个世界上当真是有人可以看的见她的,她兴奋的问道:“我是什么样子的?”

    会不会还和她以前的样子一样。

    祁璟顿了顿,如实说:“不知道。”

    他能够“看见”她,或许也不能够说是看见,说感觉可能更加合适。从他醒来以后,只要他看着玉玺就可以朦胧的感受到她的情绪,虽不太明确,可谁让她的情绪太好猜了。以前根据她周身的光芒他都能猜个差不多,更别说如今,看一眼就知道她在做什么。

    “啊——”萧白有些失望的道:“那好吧。”

    门外在这时传来说话声,像是在汇报什么,“刺客……监牢……用刑”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进来,萧白立刻就没有了对外貌纠结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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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玉玺,和皇帝he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趣阁只为原作者酒浓风浅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19章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穿成玉玺,和皇帝he了,笔趣阁并收藏穿成玉玺,和皇帝he了最新章节 伏天记笔趣阁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