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箜不可置信,在北亥的地界还有谁人敢不把北亥王君放在眼里,他随即怒道,“二殿下年轻气盛,多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看来是要吃吃苦头来醒醒脑子。”
“哦,是么?”南拓临手臂微抬,霎时一声尖利嘶鸣之声传来。
金色鸾鸟呼啸而来,在南拓临上方盘旋飞舞,硕大的双翅遮蔽了四方台一方明日,将众人笼罩在阴影之下。
“就凭你们么?”
南拓临盯住他,渐渐变了脸色。
万箜惊得后退一步,面上一丝惶色闪过。
金鸾神鸟竟然现世?南拓临竟然拥有金鸾神鸟?!
此时,方渠也从一旁走来,在他身后一众黑甲军整齐踏步而来,气势昂然。
“万相使,我看该看清形势醒醒脑子的是你们罢”,方渠在南拓临身旁站定,面对万箜道,“我南拓黑甲军的实力想来万相使有所耳闻,若是万相使想亲自体验一番,我等必奉陪到底,再者——”方渠抬眸看了眼上空翱翔的金鸾,“神鸟想来也正想见识见识北亥皇卫的威风。”
金鸾神鸟……
黑甲军……
竟然同时出现在北亥!
万箜面上一丝冷汗划过。
此次南拓皇城是为祭祀大典而来北亥,然而这位南拓二殿下却有神鸟与黑甲军在侧,显然是有备而来,万箜若有所思看了眼南拓临,心中惊疑,也许这位二殿下的目的远不止为祭祀大典……
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稳住心神,“二殿下是决心不打算放了我太子殿下?”
南拓临道,“本君未婚妻惨遭北亥檀杀害,本君若是放了他,岂不是对不起本君未婚妻在天之灵。”
万箜暗自握紧了拳头。
他们不放人,若是此刻硬闯进去抢人,以金鸾神鸟与黑甲军之力他们只怕是有去无回,可是若就此认输回去,毫无疑问那是打了北亥的脸面,北亥王君也不会放过他。
可眼下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南拓临扫了眼沉默无声的万箜,嘴角微微勾起,他抬手一挥,金鸾神鸟挥舞巨大双翅随即身影渐渐消散,南拓临随后看向身旁方渠,道,“老师,看来万相使还没想明白,不如老师帮帮万相使理理头绪。”
“遵命,殿下。”
方渠道,“万相使,二殿下亲善,并无与万相使动武之意,眼下您还是不要再将心思放在我南拓才是紧要,若我是您,恐怕这会儿早已经来到北亥王君身边提醒他该看一看西齐皇城,北亥太子北亥檀杀害西齐公主已是事实,以西齐王君对其公主之宠爱想必对北亥太子恨之入骨,北亥与西齐注定此后水火不容,北亥皇城此番也将来北亥参加祭祀大典,万相使猜猜,若是西齐王君得知公主被害之消息,会如何应对呢?”
万箜神色逐渐凝重。
方渠继续道,“我家殿下宅心仁厚,不欲见北亥与西齐交战,这才好心提醒安抚西齐皇城才是首要,只是这北亥太子却是放不得,杀害我南拓未来王妃,若是就此放了人,岂不是将我南拓脸面至于无地,况且就算我南拓同意放人,那西齐岂能同意?”
万箜不是傻子。
方渠此人以能言善辩为名,他不断提起西齐,口中说是为北亥着想,其实是在暗示他若是执意将太子带回去,那么注定会迎来南拓与西齐的同时征伐,北亥可以承受住与西齐一战,可能承受住南拓与西齐的一同进攻么?
可是依他话中之意却又似乎是无意与北亥交战,可他们强行羁押太子究竟是为何?
眼下形势万箜心中明了,这位南拓二殿下只怕是要以太子之危来与他北亥谈条件,此事还是要请王君定夺。
万箜遂不再多言,深看一眼南拓临,眼下南拓临给了他一个台阶,他自然顺着往下,“二殿下的提醒本相心领了,兵戎相见也不是本相此番目的,但西齐公主之死绝非我太子殿下本意,失误错杀乃为大憾,事已至此,还望二殿下节哀。”
他语气不见之前的张狂,对南拓临拱了拱手,随即手臂扬起,向身后北亥皇卫高声道,“撤!”
一众北亥皇卫消失在眼前,无方台恢复往日的宁静肃严。
方渠摆了摆手,身后黑甲卫随即躬身退下。
他看向南拓临,“殿下,这个万箜倒是识时务,只是北亥王君恐怕不会轻易同我们交易。”
南拓临轻轻一笑,“无妨,北亥王君接下来要使什么招数,本君倒是拭目以待,毕竟——”他微微笑了笑,“无论怎样,都翻不出本君的手心。”
屋内。
不染惆怅的看着自己的尸身。
复活不到一刻又成了游魂状态,这着实有些打击人了。
她蹲在自己尸身旁,无数次尝试再次与肉身融合,可就是回归不到肉身中去,她重重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
不染凝神细细听了听,嘴角扬起,是南拓临回来了。
如果南拓临待会儿看见自己尸身改变了原先的位置躺在了地上,也不知他会作何反应。
诈尸?
她想到这个词,不禁笑了起来,如果南拓临以为她诈尸了,会不会直接吓到惊慌失措?
思及此,她心情莫名又好了些许,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好整以暇的坐到一旁等着南拓临进屋。
南拓临来到门口站定。
他揉了揉眉心,只有在无人的时候他才会露出一丝疲色。
北亥王君不是轻易好对付的角色,也许接下来他还会遇上到一些苦战,在北亥停留的越久,他与屋里那个女人同处的时日也越长。
想到一会儿又要见到那个女人,他脸色瞬间变得肃寒。
他嫌恶的皱了皱眉,停顿片刻,终是推开了门。
然而很快他便猛地停住了脚步。
西齐梨的尸身就在他的身前。
他死死盯住地上的尸身,随后目光猛地看向屋内方向,一脚跨过尸身,疾步向里走去。
神识在屋内每一处角落搜寻,然而屋内却无外人声息。
房内并没有他人来过。
他脸色变了变,目光再次看向了地上的尸身。
一旁椅上的不染乐得捂住了嘴。
哈,南拓临你吓住了么?
南拓临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地上的尸身,目光严肃,他盯住不染的肉身片刻,而后一脚将之踢翻。
不染怒了,“南拓临,你又踢我!”
地上的尸身滚了一圈而后面部朝下,一动不动,并无生者气息。
南拓临似是疑惑,不染见他又往屋内看了看。
不染抱臂看他,“屋内没人来过,我却又偏偏出现动了位置,你是不是想不明白啊,哼,想破脑袋你也不会知道答案!”
南拓临又在不染肉身前站定,只见他闭眼凝神,一股白色晕光从他体内散出逡巡在不染肉身周旁。
不染撇了撇嘴,“智商看来不是很低嘛,竟然用元神来试探我,不过也没用,我这肉身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身殒。”
元神散出,不染自然也瞧出了南拓临的修为。
那元神中缓缓溢出一丝金色,只有极高修为者才能有如此境地,不染看南拓临的眼神不禁变了变,“想不到你修为竟然还不错,若是我还活着,就凭你这修为,倒是有资格可以和我比试一番。”
可是,她已经死了。
不染摇了摇头,好不容易似乎遇见一个可以过几招的,可是没机会了,这着实有些遗憾。
南拓临再次确认了地上尸身的确毫无声息,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盯着不染尸身,沉默。
屋外,有急促脚步声响起。
不染听了听,是方渠。
南拓临往门口走去,似是准备开门,不染尸身不偏不倚就在门口正中躺着,南拓临皱起眉头,手臂一扬,她那尸身便蓦地腾空而起移到了内室一旮旯里。
仍然躺在地上。
不染已经不指望他能善待自己可怜的肉身。
她淡定的站在一边,完全不想拿正眼看正在开门的那个男人。
“老师。”
南拓临打开门,“发生何事,如此着急之色?”
方渠躬身,忙从怀里掏出一书信,“殿下,是北亥王君派人来了信。”
南拓临嘴角微勾,“北亥王君动作倒是快。”
方渠面色沉重,“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无妨。”南拓临已经打开那信,随后他轻笑一声,“本君还以为北亥王君能有什么让本君新奇的对策,想不到也不过如此。”
方渠道,“信上说什么?”
“让本君明日前去赴宴,说是要为本君接风洗尘。”随后,南拓临将信递给了方渠。
方渠快速看完,脸色越发沉重,“接风洗尘?只不过说辞罢了,恐怕此行不简单,殿下要去?”
南拓临道,“去,当然要去,本君不仅要去,还要带上一个人?”
“殿下要带谁?”
南拓临目光看向了内室。
方渠一惊,“西齐公主——”
不染也心头一惊。
他赴宴怎么还要带自己?!
她现在可是一具尸体啊。
北亥皇室现在是她的“杀身仇人”,南拓临带自己前行,这争锋相对之意还不明显?
她恼怒的看着南拓临,“你也不怕把那北亥王君气得在宴上暗杀了你?”
南拓临走近内室,看着地上不染的尸身。
“本君如此爱慕西齐公主,佳人既殒,日夜亲陪,惟愿相待如初,既然是赴宴,又怎舍得留公主一人孤凉在此呢”,说着,他微微一笑,看向了不染,“你以往不是最喜欢这种场合么,本君便遂了你的意。”
不染气急,这分明是在遂南拓临的意,带她尸身同往,以此更能昭显南拓临对此绝不会善罢甘休,他这是要震慑北亥王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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