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个小手术，随做随走，囊肿这个东西无需在意它，做好了晚上就可以吃火锅，随便你吃不需要忌口。”为纪母操刀的人才刚刚从美国进修回来，纪母等的就是他，大夫笑笑，这就不算是病。
不过各地区治疗方法不同，可能在其他的地方囊肿一旦张在牙花子上，医生大概就要把牙拔掉了。
“我看着以律的情况好了很多，就是瘦，多吃一点就补回来了。”纪以律小时候在这里住院也是没有少住，大家都认识，也都挺喜欢这孩子的，长得好。
“补不回来，他心里有火。”纪母沉静的说。
事实就是这样的，见不到李时钰他上火。
“我倒是听说了，谈恋爱就谈的这么好？这么兴奋？看见她命都不要了？还是太年轻了。”这家的两个儿子不太像是兄弟，大的那个太果断太有想法，小的这个是脑子里压根没有任何的想法。
“就喜欢她，鬼迷心窍似的，说什么都不听，劝也没用，喜欢就喜欢吧，但愿他能撑住。”纪母闭了嘴不想在多谈了，眼看着也要开始了。
医生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
“就是年纪小，以前没遇上过什么女人，突然来一个没的对比，他就喜欢。”
纪母只想和医生说，他是真的想多了，她儿子很喜爱李时钰。
爱到没有自我了，你姑且就称之为爱情吧。
果然就像是医生所说的那样，纪母比较轻的时候秦博士劝过她，就是一个小手术，可能就一会儿的时间，做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影响没有，那时候纪母不能去做，儿子要生要死的，她哪里有心情管自己，拖到现在已经有些严重了，不过还好，这点手术对人家来说，就是小意思。
纪以律今天过了晚上六点钟，不知道怎么整个人的心情就变得好了起来，就仿佛是一瞬间的事情，唇角上扬，怎么压都压不住，自己拿着手机呵呵的笑，手指有时候在上面动动，摸摸屏幕。
李时钰下班去涂了指甲，将甲油换成了黑色，买了一套动物外形的睡衣，头上戴着夸张的蝴蝶结，就像是两个大耳朵，自己的脸放趴在桌子上，和她往常的形象完全不相符。
咪咪刷着微博，哎，那个小哥哥怎么不更新了？
一张照片也看不到了，咪咪觉得乏味，发现一个帅哥容易嘛，特别这个帅哥还是自己未来的姐夫。
听见外面开门的声响，赶紧将电脑给关了，装作读书的姿态，咪咪就是需要人看着，一旦卢嘉丽离开她的视线，她就会这样，偷偷的去看个小说或者看点什么八卦的，不动动电脑就好像手痒一般。
“妈，你回来了。”咪咪打开房间的门，卢嘉丽在门口换拖鞋呢。
“今天学习了没？”她才给方歌送饺子回来，自己家包的，方歌不是不能累嘛，做这些什么馒头啊包子饺子都是她给送，拎着空的保温桶回来放到一边，进门首先就问女儿有没有学习。
“你能不能别每天都问我一样的话，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咪咪大小姐抱怨，学习学习，一天到晚的学习，她的人生除了学习就不能有点别的事情，“对了妈妈，那个姐夫怎么不更新微博了？”
卢嘉丽好笑了起来：“随随便便就叫人姐夫，哪个是你姐夫？别当着你大姑的面去说，小心你大姑翻脸。”
咪咪墨迹，反正就是想能休息就休息，她讨厌死学习了，抓住一切的机会哈拉。
“人多帅啊，我姐和人站在一起，是我姐占便宜我。”长那么好愿意喜欢她姐，这是她姐的幸福好不好。
“小孩子家家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帅，写作业去。”
咪咪蹭着拖鞋：“我就想赶紧的毕业然后上社会去混，讨厌死学校了，我要是像是盛月姐一样也行啊，有钱出国去念书哪里能这样累。”
“谁念书的时候不是这样过来的，你怎么不学学你时钰姐，好的你永远都不学……，就看人家出国了……”
母女俩说着说着话就拌起嘴来了，咪咪气的一直哭。
“我就是比不上我时钰姐，我没有人家脑子的聪明，你知不知道你总拿着别人家的孩子和我比较，会伤到我的自尊。”
咪咪喊着，卢嘉丽就来气了，小孩子有什么自尊？
你的自尊就是偷摸的玩电脑被？
卢嘉丽天天上班也累啊，有时候晚上就看不住孩子，看不住的时候咪咪就偷摸去玩电脑，等卢嘉丽睡醒的时候抓到了，那个时间太晚了，也不好意思打孩子骂孩子，别人家还要睡觉呢。
孩子哭的跟什么似的，方兆南开门进来，一进门听着女儿高三调的声音，就知道肯定卢嘉丽又说话刺激孩子了。
自己这老婆脾气就不行，你倒是学学孩子她大姑，看看人家是怎么养孩子对孩子的。
“你妈又说你了？”
“早晚有一天我会离家出走……”咪咪堵着气进了房间里，自己一边哭一边找着练习册，翻着书页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她觉得卢嘉丽一定不是自己亲妈，这就是后妈妥妥的，绝对的，不然自己就是爸爸和外面女人生的，所以她妈特别的憎恨自己。
“你再给我说一次？反了你了，还离家出走你还想干什么？”
方兆南换衣服出来，先是推门进去和女儿说了会儿话，这大咪咪哭的呦，各种委屈，方兆南私下偷偷给了咪咪一千块钱，方兆南跟谁都计较跟谁都算计，可孩子是自己养的，在怎么样的也不会和自己的孩子去算计。
“拿着，别告诉你妈啊。”
李时钰小时候方歌和李国伟给的零花钱就多，那时候普通人家的孩子一天给个五块十块的就算是多了，正常一份盒饭才三块，吃点零食十块钱也绝对够了，李时钰一个月至少有五百块钱，怎么花方歌从来不过问，按月给，初中的时候是一个月五月，上了高中一个月一千五，大学的时候那给的就更多了，不过李时钰和别的孩子也不一样，她不喜欢买玩具，也不喜欢吃零食，对吃的没有太多的欲望，念书的时候是个书呆子，除了吃饭的钱剩下全部都攒了起来，从小知道攒钱。
咪咪接了过来。
方兆南摸摸女儿的头：“你妈说你就往心里去点，不让看就不看被，等毕业了随便你看。”
咪咪抱怨：“我现在才初一，我什么时候能毕业啊？”
“那没有办法，人家都念书，你不念，这个年纪出去给人搓后背啊？”方兆南开着玩笑。
咪咪这也算是偃旗息鼓了，她就喜欢自己爸爸，讨厌死自己妈了。
方兆南从女儿房间出来，进了厨房就说了卢嘉丽两句，卢嘉丽就反问他：“孩子你管我管？这孩子我进门就听见拔电脑插座的声音，她当我没听见呢，逮住机会就要聊天，心思都没放在学习上……”
夫妻俩因为咪咪学习不学习的问题上也是吵过了很多次，方兆南收兵，你乐意生气你生去，我不管了呢。
饭菜摆好，对着门喊着：“咪咪出来吃饭……”
“我不吃了……”
“我就说了你两句，怎么连说都不行了？”卢嘉丽又来了脾气，怎么就摊上这样的熊孩子，小时候还看不出来什么，就上初中开始，这问题就大了，三天两头的和你闹情绪，你说她吧怕影响她的心情，不说吧，你心里又实在憋不住。
“不吃就不吃，她饿了就知道出去买了，你吃你的。”方兆南动着筷子劝着卢嘉丽，孩子吃不吃饭你也管。
咪咪这孩子气性也是大，咣当一声披着大衣就跑出去了，卢嘉丽要去追，这是去哪里啊？
她说是说，难道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离家出走嘛。
“你给我回来……”
“i女坐下吧。”方兆南扯了老婆一下：“她还能去哪里，不是去同学家就去她大姑家了。”
卢嘉丽着急：“最近的新闻你就没看是不是？女孩子自己出去死了多少个了？”孩子小，真的被人盯上了，她自己是没有办法解决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减少她自己出行的次数。
方兆南也算是了解咪咪，真的就打车去方歌家了。
孩子是不管你们大人的钱够用不够用，这么点的距离也打车了，七块钱，下车抹着眼泪就上楼了。
方歌一开门，方歌喜欢咪咪胜过盛月，盛月那是姓盛的，咪咪是姓方的，这是自己大侄女，感情也不一样。
“怎么了？”大晚上的孩子自己就跑过来了。
方歌翻着拖鞋，也没找到给客人穿的，只能把李时钰穿的放在地上：“赶紧换上，外面凉不凉？”
咪咪就哭，就说自己妈怎么说自己的，不如时钰姐，说她每天只会玩。
“哭的和小花猫似的，行了不哭了，有大姑呢，谁说什么也没用，大姑就看着你能行，吃饭了没啊？”
方歌和李国伟原本就打算随便吃两口，李国伟有啤酒配个花生米就行，李时钰今天晚上说不回来吃，就没准备别的菜，大侄女来了，就不能一个花生米打发了，赶紧的进厨房，把冰箱里的好吃的都翻腾了出来。
“洗手吃饭。”
李国伟话少，但是李国伟也喜欢咪咪这孩子，不怪人家老姑就对自己这个大哥有意见，老姑的孩子和咪咪年纪差不多大，李国伟这个当舅舅的什么时候领过她去公园玩，但是咪咪小时候李国伟领着去过多少次的公园，因为方歌喜欢这孩子，李国伟也跟着喜欢，接触的多，再不然就是齐大山家的孩子，那李国伟也没少领着出去玩。
“你妈也是的，就非得说你。”方歌念叨了一句。
“我姐呢？”咪咪问了一句，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其实她也不是恨自己妈，就当是火气上来，就希望妈妈能尊重自己一点，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的就举例谁家的孩子好，再好那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她就这样。
“她去健身房了。”
“大姑，我姐和她那个对象分了吗？”
李国伟呛了一口，没料到咪咪竟然知道。
“瞎说什么呢，你姐什么时候有对象了。”方歌和稀泥、
“我都看见了，大姑你就同意呗，那人长得那么好，我姐长得不好看。”咪咪实话实说，她姐真的就没有那么突出，人家那个姐夫长得多好看。
“吃饭吧。”
方歌有火气也绝对不会对着咪咪发，很有耐性的侍候孩子，菜都摆在大侄女的手边，叫她多吃青菜，肉也搭配着吃，吃顿饭方歌没吃多少竟围着孩子转了，咪咪就喜欢自己大姑这样的，有这样的妈妈多幸福。
李时钰回来的时候咪咪正在写作业呢，打了不知道多少通的电话去问同学，自己写不出来，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来，写作文方歌瞧了瞧，这孩子写的就和小学生写的是，也就是作文了。
“那道题是怎么解的？哦，行了，我姐回来了，我问问我姐，然后给你打回去……”
“吃饭了吗？”方歌看着女儿问，想起来时钰的拖鞋给咪咪穿了，赶紧的去找新的，李时钰前一段新买的，她记得是扔上面了，哪里去了？时钰自己出手在上面的鞋柜里找了出来扔在地上。
“吃过了。”
晚上吃了一碗豆粥，红小豆和薏米的，里面什么都没有添加。
排水肿效果还不错，吃的也不是很多。
“姐，这道题我不会……”咪咪拎着卷子过来问李时钰，李时钰过去学的还算是扎实，咪咪问她她眉头不可见的蹙了蹙，这样的题型都不会？给咪咪讲着，讲完了她给同学打电话，才说两句又给忘了。
“这孩子才听完她姐给她讲，马上就忘了……”方歌叹气。
李国伟笑笑，哪里是忘了，估计是没学扎实，李国伟继续看着电视里的球赛，不喜欢看踢球的，只是无聊，电视机打着看上两眼，这都成习惯了，这个点还没开始新闻联播呢。
李时钰摇头，咪咪的脑子是真的不行，自己也不肯下功夫。
咪咪晚上在方歌家睡的，学习的时候方歌给端的水果，家里又暖，穿的是她姐的睡衣，咪咪觉得时钰姐的东西都好，因为时钰姐有钱，赚的多，买的衣服也好看好穿，穿在身上暖暖的，大姑也好，换着法的给她喝的，有牛奶还有果汁水果都是切成一块一块的。
羡慕死了。
方歌的个性就是这样，不然也不能不让李时钰一根手指头不伸。
“作业写完了没有？”
咪咪点头。
“去洗个澡准备睡觉了，明天还得上学呢，我给你爸打电话了，明天要是愿意来大姑家，你明天放学我去接你。”
咪咪说不用接，她自己就回来了。
进了浴室里，看着她姐的洗漱用品就是羡慕，这才像是个真正的人，咪咪觉得时钰姐活的就太精致了。
牙刷上牙膏已经挤好了。
“一样都是妈，人家这才是亲妈……”
那张床觉得也很软，躺着也很舒服，咪咪睡的很好，早上起床方歌已经准备好早餐了，咪咪就偷摸摸的看李时钰，她姐穿着内衣在往身上套衣服，她在看看自己的身材，咪咪发育的比李时钰还好，时钰现在健身弄的自己很瘦，皮肤也不是多白，咪咪是属于丰满类型的，体重不重九十多斤，看着圆一点，但是一点都不胖，只要脸有点圆。
“怎么了？”李时钰看着她一直看自己，开口问。
咪咪想，当个大人真好，没人管那无拘无束的，几点睡都没人操心，随便玩，穿内衣自己去买，看上什么样的就买什么样的，也不用自己老妈做主，哪里像是她，她感觉自己穿的内衣都不喜欢，她又不是小朋友，喜欢小性感一点的。
“姐，蝴蝶结真好看。”
李时钰这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她身上的这件内衣，海淘回来的，75美金。
“我买了两件……”
李时钰翻出来一件给了咪咪，方歌在外面喊咪咪出去吃饭，还是洗脸水都给兑好了，直接就能洗，毛巾就搭在旁边，方便她伸手能拿到，洗面奶都堆在她眼前。
“先用你姐的，应该没事儿吧。”
方歌也没有办法，咪咪用什么家里没有，实在不行晚上自己过去拿一下。
咪咪觉得自己今天整个人都不同了，从头到脚，都进化了。
吃了稀粥配着包子，她姐拿着碗抓着燕麦片一样的东西，然后拿着一盒牛奶倒进去。
“你不吃早饭吗？”
方歌开口替女儿说着，李时钰的时间就要来不及了：“你姐减肥。”
对于十四岁的咪咪来说，她觉得李时钰的生活就完全是她梦想当中的生活，活的那么有范儿，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反观自己现在的生活，吐糟都吐不过来。
卢嘉丽早上给女儿带了早饭，和方兆南对着吃饭的时候才想起来，这死丫头昨天跑她大姑家去了。
“今天得把她接回来。”
一个晚上没看见，心里还挺不舒服的，那自己的孩子，自己当然挂着了。
方兆南摇摇头，看不见你就想，看见了你就闹心。
说不好你怎么回事儿。
方歌看看手机，生气的直接关机了，都和他说了，时钰换手机了，还没完没了的。
这孩子是缺心眼还是听不懂大人的话？
关机之后又觉得不甘心，开机，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该说的我都和你说了，你要是要点脸，你就别联系时钰了，我肯定不会同意的，你好好的养病吧啊。”
纪以律就当没有看见一样，今天的天气不错，外面的温度回升了几度，从楼上到下面，穿着格子的病服，上半身套着羽绒服，羽绒服的帽子比较大，帽子的边缘有一圈的毛，李时钰买给他的，买的时候价格也不便宜，一人一件，她的是黑色的，纪以律的军绿色的。
“下来散步呀。”
有大夫好像是买什么吃的回来，和以律打着招呼，是负责他们这一科的，其实大夫也挺都不容易的，看着眼泡就发肿，这一看就是平时没怎么休息好的，脸有些浮肿。
“嗯。”
“要不要吃？”
大夫很是热情，对着谁都这样，不是因为纪以律的身份关系，医院里的大夫都挺温和的。
“外面凉，走一走就回去吧。”
以律点头。
出了社会之后，大家都会觉得时间过的很快，一天一眨眼就过去了，念书的时候我们曾说度日如年，上第一节课就想着中午回家吃饭了，下午才开始上课就盼着回家，一堂课四十五分钟，老师唠唠叨叨的，说了半天，不停的偷偷看表，怎么时间过的这样的慢？
以律也觉得时间过的很慢，他小时候没觉得上学时间过的慢，因为他很大程度上来说上学的时间比较少，他的功课是他哥教他妈教，最基本的都教给他了。
走了能有五六分钟，手机定的闹钟准时准点的响了起来，以律缓缓往楼上走着，他不能任性，如果好久不回去，楼上的母亲会担心的。
纪母正在哈着腰伸手去拿以律的鞋子，好半响站直，将鞋子递给小阿姨。
“拿回去去刷吧……”
陪着纪以律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的入睡，他的心率有时候很怪，200多的时候也存在过，好在病房足够的大，他的病床对面就是一张留给家属休息的床榻，方便家属晚上休息。
楼下急诊室就更是壮观了，医院能接纳的人员有限，超额的没有病房只能在走廊躺着，外面的走廊不如大厅里暖，有些人就穿着羽绒服将帽子盖在脸上，挂针的就惨了，那是真的很冷。
好医院大家一窝蜂的都觉得好，有些是真的是大病，有些则是谨慎起见，觉得有病我就得去好医院，省得把我给耽误了。
医院里的护士医生来来去去的，手术室更是不加闲着，以律现在住在内科，原本是住在外科的，这手术是一定不会做了，又重新挪回到了内科。
内二。
他的病房里有一个非常大的晒台，属于他自己的，进门左转就是房间，主要病房休息室，右侧就是客厅，在客厅和病房的相连外面有一个非常大的晒台，纪母白天的时候喜欢在晒台坐坐，外面能开着窗子吹吹风，病房的话，因为他的病情，现在温度不能太低。
以律躺在床上，眉头轻轻的拧着，纪极拿着毛巾给老小擦脸擦手。
“哪里觉得不舒服？”
以律坐了起来，坐起来的过程，贴在心口位置的监视链接线松了一下，机器开始响着，并且伴着红灯闪烁。
纪极将东西贴好，扶着老小坐好。
“后背好像有些疼，躺的时间太久了吧。”
全医院这样的哥哥找不出来几例，真的就没这样待弟弟的，亲生父亲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按了铃，护士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什么情况？”
“他说胳肢窝和后背相连的位置有些疼……”
护士长推门进来，主治医生也就差了一分钟也跟着进来了，和以律说着话，医生护士到了这个时间其实都有点困，特别是纪以律的主治医生，摊上这样的病人，他的心里压力很大。
“没问题的。”
纪极跟着医生走了出来，他已经糟的够呛了，白天要忙自己的工作，晚上要来医院陪病人陪床，大部分以律发病的时候都是后半夜，折腾的人就是纪极，纪极这个月的体重都破新高了，原来有一百六，他的个子没有老小高，将将一米八，现在掉到了一百四。
减肥就这样的快，问题就是这个体重放在他的身上人都不是很胖的，个子在那里呢。
医生说千万不要让以律少食多餐，多餐会增加他的心脏负担，饭尽量也是少吃。
纪极回到病房，站在床前。
“明天要验血，早上起来先不要喝水，如果你饿的话，我就让护士五点进来给你抽血。”
以律有些发困，点点头。
“哥，你睡吧。”
纪极回到自己的床上，一整个晚上能睡？撑死也就有一个小时是实打实敢睡的，两天前以律的病情好转，医生说这是真的度过危险期了，不过还是要留意，他的情况说不准的，之前那心率简直就和坐过山车似的。
纪极身体和精力上都觉得疲倦，已经要撑不住了，大脑用力过猛，现在有时候就会觉得迷糊。
晚上躺下睡着，他就睡死过去了，自己根本没有想到会睡成这样，没有知觉了，纪以律动了动，要准备上卫生间，平时他一动他哥就马上会醒，睡醒起来上卫生间不敢让他自己走，怕他摔在地上。
看护听见声音立马掀开身上的被子，从客厅出来，扶着以律。
经过纪极床前，以律看着自己大哥睡的很熟，脸上一片都是倦意，老了很多，就是跟着他在医院滚的。
进了卫生间，坐下去差点没起来，头晕。
头晕病今天找上门了，好在看护是个男人还是个有重量的男人，硬是把以律给夹起来的，以律说要要去病房外吹吹风，有点上不来气。
看护陪着他到走廊，外面的电子门已经上锁了，不让外人探病，只有这一层的供暖是最热的，以律的病房外站着几个人，都是穿西装的，带着耳麦，这是纪极为了确保弟弟安全雇佣的。
整层就他一个特殊病人，外人想进也进不来。
走廊很暖，屋子里的暖气都烫手，他坐在长椅上，护工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就是有点热，散散热气就好。”以律坐在长椅上，抱着腿，后背微微的靠着墙壁，头贴在墙壁上，觉得很舒服，一股子的沁凉涌入进身体里，和身体当中的热度综合，刚刚好。
“你结婚了吗？”以律问。
护工有些睁不开眼睛，试问半夜一点不睡觉和人聊天，他实在打不起来精神，不过他是专业的，就得拿出来专业的精神。
“结了。”
“有孩子了吗？”
护工说有两个孩子，以律觉得坐着有点累，躺在长椅上，护工放了手，倒是一旁的保镖走了过来，微微的弯下身体。
“您为什么不进去休息？”
“你们忙你们的，我吹吹风，屋子里太热了。”
纪极压根就没盖被子，这样的温度就好像夏天一样。
纪以律闭着眼睛，让脑子停止运转。
李时钰加班到了一点半，趴在办公桌上就直接睡了，一开始觉得温度还好，毕竟办公室里有空调，睡到后半夜的时候温度下降，抱着胳膊，就是不愿意醒，实在太累了。
胳膊有些发麻，脸趴在桌子上。
早上五点多方歌来的电话。
“加班了？”
“嗯。”李时钰才睡醒，脑子还有些发晕，外面已经有人来公司了，昨天没有做完，提早点来做了，买了一打的咖啡就放在了门口，谁来谁喝，反正就这些，喝光了就没了。
李时钰动动自己的脖子，浑身都是僵硬的。
“自己出去吃点什么吧，别太拼了。”方歌说。
家里也不是缺钱花，何必这样拼命呢，女人的青春有限，别把时间都用在加班上了，划不来。李时钰从办公室出来，几个同事也是熬的有点憔悴，大家都是一样的造型。
“总监，前面有咖啡。”
李时钰坐在卫生间里，头晃晃的贴在门板上，眼睛有些张不开。
身上的西装外套就好像梅干菜一样皱皱巴巴的，穿了一个晚上觉得很不舒服，从里面推门出来，撸起来袖子拧开水龙头接着凉水往脸上泼着。
抬头看看镜子里面的人，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她洗了一把脸，忘记拿擦脸巾了，用手拍拍脸。
*
盛月这带着对象来给姥姥看看，满心以为老舅和舅妈也会回来，结果没有，方兆南和卢嘉丽都没有到，方瑾就有些不愿意挑理了。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让你们帮着拿拿主意，这样都不肯？姐弟三个人，老弟弟和谁好？
老太太心里叹口气，李时钰她姥其实挺无奈的，她是看着厉害，都瞎厉害了，弄不过自己女儿，方瑾当姑娘的时候厉害，就特别的不喜欢方兆南，今天打一顿明天打一顿的，反正就拿着方兆南当出气的馅饼，方兆南呢脾气还行，你打就打，那我就错了呗，你是我姐，我还能打你吗？
方瑾结婚老太太不同意，这方瑾作的，就差把家里的房顶给作破一个洞了，她和方歌的个性还不一样，带着丈夫回来吃饭，她妈就好像老妈子似的在地上给做，使唤方兆南就和使唤小狗似的。
不高兴就得上手打一顿，方兆南那时候也是年纪小，和一群人混，整天混在一起，说话就带尾巴，说话不干净，就是口头语了。
方瑾和丈夫去婆婆家，回来在公交车上，和别人就吵起来了，那人家能让她嘛，认识你谁，凭什么让你，就掐起来了，人家会了好几个朋友就要来打方瑾，她当时就跑了，这不就惹了一肚子的气，回到娘家从婆婆家拿了一盒的饺子，放在桌子上，她自己没吃，正在运气呢。
方兆南是去朋友家看射雕英雄传回来，方瑾就说让弟弟把饺子吃了，方兆南这说话不就是带了尾巴嘛，方瑾就来劲了。
打了方兆南，方兆南脸皮厚，就笑笑，姐夫还在呢，再不喜欢也得给姐姐面子，打就打吧，我错了还不行嘛，方歌当时就有点来气，她和李国伟在后面租的房子，勉强撑着叫方兆南把饺子给吃了，方兆南说自己真是不爱吃。
那像是你当姐姐的打了一顿就行了被，方瑾不，又打了第二遍，方兆南也认了，不过脸子已经很不好了，方瑾打人也就打吧，嘴里还不干不净，骂方兆南，那时候的方瑾那可真是，左邻右舍都知道老方的老二，人性就不是很好。
“你个小崽子，反了你了……”
又上手去打方兆南第三次，方兆南叫方瑾松手，他的皮包里放着一把刀呢：“你松开我就弄死你。”
方兆南是个男的啊，真的来劲儿谁能压得住把方瑾就给甩一边去了，回身跑到房间里从皮包里抽出来刀就冲了出来，那是真的要弄死他二姐，这算是什么姐姐，你结婚就结婚吧，明知道妈不喜欢这个人你还往回领，你们俩和大爷似的，我都给你们腾地方，我都让出去了，这样还不行？
照着方瑾的脑袋扎过去的，结果方瑾怕了，就躲了，没扎到头，后来一刀就捅方瑾的腿上了，当时的血就喷了出来，那是真的喷血啊，比电视剧里的特效镜头逼真的多。
方瑾当时人就怂了。
不然她为什么和娘家的关系不是很好呢，和方歌方兆南走动的都不是很好，原因就在这里，她嫁的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在里面没起好的作用，就不停的撺掇方瑾说，她家如何的偏向老大和老三，老大念书了，家里的钱都是老三的，李时钰她姥姥手里有点家底的。
方歌就抱着方兆南的后腰，当时就哭了，真的把自己姐姐给杀了，说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老太太也是劝儿子，你都忍这么久了，何必跟她一样的，她吃完饭就滚蛋了。
方瑾其实骨子里是个特别欺软怕硬的人，你看她说话做事儿好像特别的有主意，没到真格的，到真格的就见分晓，当时怕方兆南捅死她，就老老实实的坐在炕上，自己咬着牙。
这是方歌回家去找李国伟把方瑾给送到医院包扎的，包扎回来，方歌劝着老弟弟，方兆南说自己不动手了，结果方瑾又骂，和方兆南叫嚣。
“我随时等着你，等哪天妈和我大姐不在家的，咱们俩过过手。”
方歌推老弟弟回房间睡觉去。
隔阂就是这样产生的，那卢嘉丽和方兆南谈恋爱的时候是早恋，上初中两个人就有那意思了，卢嘉丽愿意，方兆南也喜欢卢嘉丽这个劲儿，两个人高中都没念，就都出去工作了就在一起了，卢嘉丽心里对这个二姑姐厌烦的很，知道总欺负方兆南，再后来方瑾重新嫁人和娘家走动越来越少，最后盛月上初中的时候被盛月的爸爸给接出去了，一走就是这些年。
现在方兆南上了年纪，不至于就说恨方瑾，那是自己亲姐姐，可亲近吧，也是亲近不起来。
因为这样的姐姐也确实少有。
老太太不叫儿子儿媳妇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嘉丽嘴上不说，心里多恨自己家的这个老二。
“挺好的。”老太太也不给方瑾出主意，老二家的事儿大家都是少沾为妙，管不好了，到时候你就真的惹祸上身。
方歌对方瑾不亲最大的原因就是方歌觉得方瑾那几年没少折腾方兆南，谁说是儿子就一定占便宜的？也许别人家是，可他们家一点都不是，便宜都被她占了，她念书了她妈供她了，弟弟什么香都没有吃到。
方瑾看着自己妈：“我前几天带着盛月去我姐家，我姐说她心脏不好，让我们赶紧走……”
“你姐身体是不行。”
“是不行，还是和我有隔阂？她家李时钰出事儿的时候我可是跑前跑后的……”
老太太叹口气，这算是对上了，李国伟家的老二就是个混账东西，自己家的这个也没好到哪里去，跑前跑后，用你跑什么了？
盛月那丫头，在医院是怎么说她姐的？大家有耳朵都听得见，那是安慰人吗？简直是专程为了嘲笑人去的。
老太太现在也是上了年纪，我惹不起你，我躲得起，赶紧的把人打发走，她也就安静了。
咪咪在方歌家呢，不愿意回家，方歌就发话了，说不愿意回家那就别回去了，在大姑家住着，住到你想回去为止，反正家里有给你住的地方。
方瑾带着未来女婿还有女儿登门，方歌正在给咪咪炒饭呢，炒饭做的颜色可好看了，五颜六色的，搭配的菜色很多。
一般人也换不来方歌这样的待遇，这就是亲侄女了。
“二姑。”咪咪叫了一声，看见盛月挺开心的，毕竟是姐姐。
三个人进门，方歌正好把饭出锅，叫咪咪吃饭，方歌觉得人就挺好的，看着就老实，人也不错，家庭又好，这没的说的，不是盛月爸爸那头介绍的嘛，那肯定错不了。
“真的挺不错的？”方瑾就问自己姐。
她脾气这些年改了不老少，觉得过去的就是过去的，谁没有个不懂事的时候，大人怎么了，大人也有那样的时候，就和脑中风似的，不能自控。
方歌说：“真的挺好的，工作也好，法院的，也累不到。”
盛月说是出国念书，那混的是什么文凭，方歌觉得做人得知足，这要不是盛月的爸爸，恐怕盛月想嫁的这么好也难。
你看姐妹俩实话实说，方歌就说了，再挑你还能找什么样的？
方瑾叹口气：“她说人家不会处对象，就知道工作，平时根本不约会啊，还不如叶静当初呢谁说法院的就不累整天的加班加点，做什么又不能告诉，我就是担心以后真的总这样，那盛月毕竟还年轻，就是一个孩子……”
方歌就听不得别人说什么把叶静捎带上，这人她就当死了，提什么提？
方歌就觉得烦，她现在照顾咪咪就是勉强，心脏病人怕的就是闹，方歌原本不这样，可现在纪以律一天一个短信，看的她眼睛生疼，方歌就不理解，哪里来的一见钟情？
她根本不信，这无非就是临死之前要抓一个垫背的，不是她嘴缺德，不是这样的那你告诉她是什么样的？死死地抓住李时钰不肯放开，问题她女儿吧，时钰现在情绪就明显不对，李国伟也和自己作对，就连咪咪都说，方歌不能对着咪咪发火，那是自己侄女，是方家的人。
方瑾还来不停的烦她。
“盛月自己看就行了，要是觉得不好那就分开。”按照她爸的实力，以后找个更加好的也不是太难的事儿，就看运气了被，你们要舍得那就松手。
方瑾脸上变了颜色，对着你侄女就和颜悦色的，她也是听自己妈说的，据说咪咪都在大姐家住两天了，自己带着盛月回国以来登老大家的门次数都是固定的。
让分手？
不是她说的，要是盛月错过了可能下次就不好遇上了，那为什么让分手？
“姐……”
“方瑾啊，我这心脏原本就有毛病，家里人一多我就闹心，加上时钰现在不消停……”
方瑾不理解，李时钰现在有什么不消停的？好好的上着班，拿着高工资，可以说是下一辈里最出色的，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方瑾是诚心想要修补姐妹之间的感情的，别人家姐姐对妹妹都别提多好了，到了自己家，她这个姐对自己是一样不如一样，反倒是她姐对老弟弟特别的好，那方瑾挑不挑？方歌家有东西都送给谁了？可没一件送到自己家来。“你就带着盛月回去吧啊，等我情况好好的，我现在心可烦了，李国伟晚饭我都是对付给做……”
不是因为咪咪，她都不能炒菜，没有办法呀，孩子长身体，营养要均衡。
这就是撵自己走了，方瑾才要甩袖子领着女儿未来姑爷离开，方歌接到电话了，是方兆南打过来的。
方兆南的声音有点慌，卢嘉丽出来去接咪咪，明明都黄灯了，她被后面的人碰了一下，卢嘉丽抬了抬脚往前走了没有两步，一辆车直接就冲了过来，对方的司机是踩煞车了，但是不好使，车祸往往就都是这样的时候发生的，变黄灯的时候车是刹不住的，千万不要去抢那几秒。
卢嘉丽被撞了，都飞出去了，现在医院就让方兆南签字，人做了手术能不能下来医生说不敢保证，但是不救就一定死了，让家属考虑好了，如果手术下来进了重症监护室，一天要一万多的费用，这个钱你家确定要拿吗？
方兆南结婚这些年，就是被方瑾欺负的那两年他都没哭过，名义上这是方歌的弟弟，其实就是方歌的儿子，当儿子一样给带大的，从小就是她抱，老弟弟啊。
“姐，我得救她，她嫁我一次……”方兆南蹲在地上抱着头。
家里再没钱，他就是出去买器官他也得把卢嘉丽给救下来，不是为了谁就为了卢嘉丽嫁给他这些年的情分，出了事情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姐姐。
“兆南啊，你二姐也在我这边呢，没事儿你告诉医生全力抢救，现在钱不是事儿。”
方瑾拧着眉头，怎么了？
听着电话里好像有哭声，方瑾问明情况，几个人赶紧的打车去了医院，咪咪都要疯了，一个劲儿的哭，方歌就抱着咪咪。
“咪咪啊，你听大姑说，你妈不会有事儿的，花点钱就花点钱吧，只要能把人救回来就行……”
不过各地区治疗方法不同，可能在其他的地方囊肿一旦张在牙花子上，医生大概就要把牙拔掉了。
“我看着以律的情况好了很多，就是瘦，多吃一点就补回来了。”纪以律小时候在这里住院也是没有少住，大家都认识，也都挺喜欢这孩子的，长得好。
“补不回来，他心里有火。”纪母沉静的说。
事实就是这样的，见不到李时钰他上火。
“我倒是听说了，谈恋爱就谈的这么好？这么兴奋？看见她命都不要了？还是太年轻了。”这家的两个儿子不太像是兄弟，大的那个太果断太有想法，小的这个是脑子里压根没有任何的想法。
“就喜欢她，鬼迷心窍似的，说什么都不听，劝也没用，喜欢就喜欢吧，但愿他能撑住。”纪母闭了嘴不想在多谈了，眼看着也要开始了。
医生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
“就是年纪小，以前没遇上过什么女人，突然来一个没的对比，他就喜欢。”
纪母只想和医生说，他是真的想多了，她儿子很喜爱李时钰。
爱到没有自我了，你姑且就称之为爱情吧。
果然就像是医生所说的那样，纪母比较轻的时候秦博士劝过她，就是一个小手术，可能就一会儿的时间，做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影响没有，那时候纪母不能去做，儿子要生要死的，她哪里有心情管自己，拖到现在已经有些严重了，不过还好，这点手术对人家来说，就是小意思。
纪以律今天过了晚上六点钟，不知道怎么整个人的心情就变得好了起来，就仿佛是一瞬间的事情，唇角上扬，怎么压都压不住，自己拿着手机呵呵的笑，手指有时候在上面动动，摸摸屏幕。
李时钰下班去涂了指甲，将甲油换成了黑色，买了一套动物外形的睡衣，头上戴着夸张的蝴蝶结，就像是两个大耳朵，自己的脸放趴在桌子上，和她往常的形象完全不相符。
咪咪刷着微博，哎，那个小哥哥怎么不更新了？
一张照片也看不到了，咪咪觉得乏味，发现一个帅哥容易嘛，特别这个帅哥还是自己未来的姐夫。
听见外面开门的声响，赶紧将电脑给关了，装作读书的姿态，咪咪就是需要人看着，一旦卢嘉丽离开她的视线，她就会这样，偷偷的去看个小说或者看点什么八卦的，不动动电脑就好像手痒一般。
“妈，你回来了。”咪咪打开房间的门，卢嘉丽在门口换拖鞋呢。
“今天学习了没？”她才给方歌送饺子回来，自己家包的，方歌不是不能累嘛，做这些什么馒头啊包子饺子都是她给送，拎着空的保温桶回来放到一边，进门首先就问女儿有没有学习。
“你能不能别每天都问我一样的话，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咪咪大小姐抱怨，学习学习，一天到晚的学习，她的人生除了学习就不能有点别的事情，“对了妈妈，那个姐夫怎么不更新微博了？”
卢嘉丽好笑了起来：“随随便便就叫人姐夫，哪个是你姐夫？别当着你大姑的面去说，小心你大姑翻脸。”
咪咪墨迹，反正就是想能休息就休息，她讨厌死学习了，抓住一切的机会哈拉。
“人多帅啊，我姐和人站在一起，是我姐占便宜我。”长那么好愿意喜欢她姐，这是她姐的幸福好不好。
“小孩子家家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帅，写作业去。”
咪咪蹭着拖鞋：“我就想赶紧的毕业然后上社会去混，讨厌死学校了，我要是像是盛月姐一样也行啊，有钱出国去念书哪里能这样累。”
“谁念书的时候不是这样过来的，你怎么不学学你时钰姐，好的你永远都不学……，就看人家出国了……”
母女俩说着说着话就拌起嘴来了，咪咪气的一直哭。
“我就是比不上我时钰姐，我没有人家脑子的聪明，你知不知道你总拿着别人家的孩子和我比较，会伤到我的自尊。”
咪咪喊着，卢嘉丽就来气了，小孩子有什么自尊？
你的自尊就是偷摸的玩电脑被？
卢嘉丽天天上班也累啊，有时候晚上就看不住孩子，看不住的时候咪咪就偷摸去玩电脑，等卢嘉丽睡醒的时候抓到了，那个时间太晚了，也不好意思打孩子骂孩子，别人家还要睡觉呢。
孩子哭的跟什么似的，方兆南开门进来，一进门听着女儿高三调的声音，就知道肯定卢嘉丽又说话刺激孩子了。
自己这老婆脾气就不行，你倒是学学孩子她大姑，看看人家是怎么养孩子对孩子的。
“你妈又说你了？”
“早晚有一天我会离家出走……”咪咪堵着气进了房间里，自己一边哭一边找着练习册，翻着书页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她觉得卢嘉丽一定不是自己亲妈，这就是后妈妥妥的，绝对的，不然自己就是爸爸和外面女人生的，所以她妈特别的憎恨自己。
“你再给我说一次？反了你了，还离家出走你还想干什么？”
方兆南换衣服出来，先是推门进去和女儿说了会儿话，这大咪咪哭的呦，各种委屈，方兆南私下偷偷给了咪咪一千块钱，方兆南跟谁都计较跟谁都算计，可孩子是自己养的，在怎么样的也不会和自己的孩子去算计。
“拿着，别告诉你妈啊。”
李时钰小时候方歌和李国伟给的零花钱就多，那时候普通人家的孩子一天给个五块十块的就算是多了，正常一份盒饭才三块，吃点零食十块钱也绝对够了，李时钰一个月至少有五百块钱，怎么花方歌从来不过问，按月给，初中的时候是一个月五月，上了高中一个月一千五，大学的时候那给的就更多了，不过李时钰和别的孩子也不一样，她不喜欢买玩具，也不喜欢吃零食，对吃的没有太多的欲望，念书的时候是个书呆子，除了吃饭的钱剩下全部都攒了起来，从小知道攒钱。
咪咪接了过来。
方兆南摸摸女儿的头：“你妈说你就往心里去点，不让看就不看被，等毕业了随便你看。”
咪咪抱怨：“我现在才初一，我什么时候能毕业啊？”
“那没有办法，人家都念书，你不念，这个年纪出去给人搓后背啊？”方兆南开着玩笑。
咪咪这也算是偃旗息鼓了，她就喜欢自己爸爸，讨厌死自己妈了。
方兆南从女儿房间出来，进了厨房就说了卢嘉丽两句，卢嘉丽就反问他：“孩子你管我管？这孩子我进门就听见拔电脑插座的声音，她当我没听见呢，逮住机会就要聊天，心思都没放在学习上……”
夫妻俩因为咪咪学习不学习的问题上也是吵过了很多次，方兆南收兵，你乐意生气你生去，我不管了呢。
饭菜摆好，对着门喊着：“咪咪出来吃饭……”
“我不吃了……”
“我就说了你两句，怎么连说都不行了？”卢嘉丽又来了脾气，怎么就摊上这样的熊孩子，小时候还看不出来什么，就上初中开始，这问题就大了，三天两头的和你闹情绪，你说她吧怕影响她的心情，不说吧，你心里又实在憋不住。
“不吃就不吃，她饿了就知道出去买了，你吃你的。”方兆南动着筷子劝着卢嘉丽，孩子吃不吃饭你也管。
咪咪这孩子气性也是大，咣当一声披着大衣就跑出去了，卢嘉丽要去追，这是去哪里啊？
她说是说，难道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离家出走嘛。
“你给我回来……”
“i女坐下吧。”方兆南扯了老婆一下：“她还能去哪里，不是去同学家就去她大姑家了。”
卢嘉丽着急：“最近的新闻你就没看是不是？女孩子自己出去死了多少个了？”孩子小，真的被人盯上了，她自己是没有办法解决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减少她自己出行的次数。
方兆南也算是了解咪咪，真的就打车去方歌家了。
孩子是不管你们大人的钱够用不够用，这么点的距离也打车了，七块钱，下车抹着眼泪就上楼了。
方歌一开门，方歌喜欢咪咪胜过盛月，盛月那是姓盛的，咪咪是姓方的，这是自己大侄女，感情也不一样。
“怎么了？”大晚上的孩子自己就跑过来了。
方歌翻着拖鞋，也没找到给客人穿的，只能把李时钰穿的放在地上：“赶紧换上，外面凉不凉？”
咪咪就哭，就说自己妈怎么说自己的，不如时钰姐，说她每天只会玩。
“哭的和小花猫似的，行了不哭了，有大姑呢，谁说什么也没用，大姑就看着你能行，吃饭了没啊？”
方歌和李国伟原本就打算随便吃两口，李国伟有啤酒配个花生米就行，李时钰今天晚上说不回来吃，就没准备别的菜，大侄女来了，就不能一个花生米打发了，赶紧的进厨房，把冰箱里的好吃的都翻腾了出来。
“洗手吃饭。”
李国伟话少，但是李国伟也喜欢咪咪这孩子，不怪人家老姑就对自己这个大哥有意见，老姑的孩子和咪咪年纪差不多大，李国伟这个当舅舅的什么时候领过她去公园玩，但是咪咪小时候李国伟领着去过多少次的公园，因为方歌喜欢这孩子，李国伟也跟着喜欢，接触的多，再不然就是齐大山家的孩子，那李国伟也没少领着出去玩。
“你妈也是的，就非得说你。”方歌念叨了一句。
“我姐呢？”咪咪问了一句，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其实她也不是恨自己妈，就当是火气上来，就希望妈妈能尊重自己一点，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的就举例谁家的孩子好，再好那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她就这样。
“她去健身房了。”
“大姑，我姐和她那个对象分了吗？”
李国伟呛了一口，没料到咪咪竟然知道。
“瞎说什么呢，你姐什么时候有对象了。”方歌和稀泥、
“我都看见了，大姑你就同意呗，那人长得那么好，我姐长得不好看。”咪咪实话实说，她姐真的就没有那么突出，人家那个姐夫长得多好看。
“吃饭吧。”
方歌有火气也绝对不会对着咪咪发，很有耐性的侍候孩子，菜都摆在大侄女的手边，叫她多吃青菜，肉也搭配着吃，吃顿饭方歌没吃多少竟围着孩子转了，咪咪就喜欢自己大姑这样的，有这样的妈妈多幸福。
李时钰回来的时候咪咪正在写作业呢，打了不知道多少通的电话去问同学，自己写不出来，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来，写作文方歌瞧了瞧，这孩子写的就和小学生写的是，也就是作文了。
“那道题是怎么解的？哦，行了，我姐回来了，我问问我姐，然后给你打回去……”
“吃饭了吗？”方歌看着女儿问，想起来时钰的拖鞋给咪咪穿了，赶紧的去找新的，李时钰前一段新买的，她记得是扔上面了，哪里去了？时钰自己出手在上面的鞋柜里找了出来扔在地上。
“吃过了。”
晚上吃了一碗豆粥，红小豆和薏米的，里面什么都没有添加。
排水肿效果还不错，吃的也不是很多。
“姐，这道题我不会……”咪咪拎着卷子过来问李时钰，李时钰过去学的还算是扎实，咪咪问她她眉头不可见的蹙了蹙，这样的题型都不会？给咪咪讲着，讲完了她给同学打电话，才说两句又给忘了。
“这孩子才听完她姐给她讲，马上就忘了……”方歌叹气。
李国伟笑笑，哪里是忘了，估计是没学扎实，李国伟继续看着电视里的球赛，不喜欢看踢球的，只是无聊，电视机打着看上两眼，这都成习惯了，这个点还没开始新闻联播呢。
李时钰摇头，咪咪的脑子是真的不行，自己也不肯下功夫。
咪咪晚上在方歌家睡的，学习的时候方歌给端的水果，家里又暖，穿的是她姐的睡衣，咪咪觉得时钰姐的东西都好，因为时钰姐有钱，赚的多，买的衣服也好看好穿，穿在身上暖暖的，大姑也好，换着法的给她喝的，有牛奶还有果汁水果都是切成一块一块的。
羡慕死了。
方歌的个性就是这样，不然也不能不让李时钰一根手指头不伸。
“作业写完了没有？”
咪咪点头。
“去洗个澡准备睡觉了，明天还得上学呢，我给你爸打电话了，明天要是愿意来大姑家，你明天放学我去接你。”
咪咪说不用接，她自己就回来了。
进了浴室里，看着她姐的洗漱用品就是羡慕，这才像是个真正的人，咪咪觉得时钰姐活的就太精致了。
牙刷上牙膏已经挤好了。
“一样都是妈，人家这才是亲妈……”
那张床觉得也很软，躺着也很舒服，咪咪睡的很好，早上起床方歌已经准备好早餐了，咪咪就偷摸摸的看李时钰，她姐穿着内衣在往身上套衣服，她在看看自己的身材，咪咪发育的比李时钰还好，时钰现在健身弄的自己很瘦，皮肤也不是多白，咪咪是属于丰满类型的，体重不重九十多斤，看着圆一点，但是一点都不胖，只要脸有点圆。
“怎么了？”李时钰看着她一直看自己，开口问。
咪咪想，当个大人真好，没人管那无拘无束的，几点睡都没人操心，随便玩，穿内衣自己去买，看上什么样的就买什么样的，也不用自己老妈做主，哪里像是她，她感觉自己穿的内衣都不喜欢，她又不是小朋友，喜欢小性感一点的。
“姐，蝴蝶结真好看。”
李时钰这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她身上的这件内衣，海淘回来的，75美金。
“我买了两件……”
李时钰翻出来一件给了咪咪，方歌在外面喊咪咪出去吃饭，还是洗脸水都给兑好了，直接就能洗，毛巾就搭在旁边，方便她伸手能拿到，洗面奶都堆在她眼前。
“先用你姐的，应该没事儿吧。”
方歌也没有办法，咪咪用什么家里没有，实在不行晚上自己过去拿一下。
咪咪觉得自己今天整个人都不同了，从头到脚，都进化了。
吃了稀粥配着包子，她姐拿着碗抓着燕麦片一样的东西，然后拿着一盒牛奶倒进去。
“你不吃早饭吗？”
方歌开口替女儿说着，李时钰的时间就要来不及了：“你姐减肥。”
对于十四岁的咪咪来说，她觉得李时钰的生活就完全是她梦想当中的生活，活的那么有范儿，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反观自己现在的生活，吐糟都吐不过来。
卢嘉丽早上给女儿带了早饭，和方兆南对着吃饭的时候才想起来，这死丫头昨天跑她大姑家去了。
“今天得把她接回来。”
一个晚上没看见，心里还挺不舒服的，那自己的孩子，自己当然挂着了。
方兆南摇摇头，看不见你就想，看见了你就闹心。
说不好你怎么回事儿。
方歌看看手机，生气的直接关机了，都和他说了，时钰换手机了，还没完没了的。
这孩子是缺心眼还是听不懂大人的话？
关机之后又觉得不甘心，开机，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该说的我都和你说了，你要是要点脸，你就别联系时钰了，我肯定不会同意的，你好好的养病吧啊。”
纪以律就当没有看见一样，今天的天气不错，外面的温度回升了几度，从楼上到下面，穿着格子的病服，上半身套着羽绒服，羽绒服的帽子比较大，帽子的边缘有一圈的毛，李时钰买给他的，买的时候价格也不便宜，一人一件，她的是黑色的，纪以律的军绿色的。
“下来散步呀。”
有大夫好像是买什么吃的回来，和以律打着招呼，是负责他们这一科的，其实大夫也挺都不容易的，看着眼泡就发肿，这一看就是平时没怎么休息好的，脸有些浮肿。
“嗯。”
“要不要吃？”
大夫很是热情，对着谁都这样，不是因为纪以律的身份关系，医院里的大夫都挺温和的。
“外面凉，走一走就回去吧。”
以律点头。
出了社会之后，大家都会觉得时间过的很快，一天一眨眼就过去了，念书的时候我们曾说度日如年，上第一节课就想着中午回家吃饭了，下午才开始上课就盼着回家，一堂课四十五分钟，老师唠唠叨叨的，说了半天，不停的偷偷看表，怎么时间过的这样的慢？
以律也觉得时间过的很慢，他小时候没觉得上学时间过的慢，因为他很大程度上来说上学的时间比较少，他的功课是他哥教他妈教，最基本的都教给他了。
走了能有五六分钟，手机定的闹钟准时准点的响了起来，以律缓缓往楼上走着，他不能任性，如果好久不回去，楼上的母亲会担心的。
纪母正在哈着腰伸手去拿以律的鞋子，好半响站直，将鞋子递给小阿姨。
“拿回去去刷吧……”
陪着纪以律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的入睡，他的心率有时候很怪，200多的时候也存在过，好在病房足够的大，他的病床对面就是一张留给家属休息的床榻，方便家属晚上休息。
楼下急诊室就更是壮观了，医院能接纳的人员有限，超额的没有病房只能在走廊躺着，外面的走廊不如大厅里暖，有些人就穿着羽绒服将帽子盖在脸上，挂针的就惨了，那是真的很冷。
好医院大家一窝蜂的都觉得好，有些是真的是大病，有些则是谨慎起见，觉得有病我就得去好医院，省得把我给耽误了。
医院里的护士医生来来去去的，手术室更是不加闲着，以律现在住在内科，原本是住在外科的，这手术是一定不会做了，又重新挪回到了内科。
内二。
他的病房里有一个非常大的晒台，属于他自己的，进门左转就是房间，主要病房休息室，右侧就是客厅，在客厅和病房的相连外面有一个非常大的晒台，纪母白天的时候喜欢在晒台坐坐，外面能开着窗子吹吹风，病房的话，因为他的病情，现在温度不能太低。
以律躺在床上，眉头轻轻的拧着，纪极拿着毛巾给老小擦脸擦手。
“哪里觉得不舒服？”
以律坐了起来，坐起来的过程，贴在心口位置的监视链接线松了一下，机器开始响着，并且伴着红灯闪烁。
纪极将东西贴好，扶着老小坐好。
“后背好像有些疼，躺的时间太久了吧。”
全医院这样的哥哥找不出来几例，真的就没这样待弟弟的，亲生父亲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按了铃，护士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什么情况？”
“他说胳肢窝和后背相连的位置有些疼……”
护士长推门进来，主治医生也就差了一分钟也跟着进来了，和以律说着话，医生护士到了这个时间其实都有点困，特别是纪以律的主治医生，摊上这样的病人，他的心里压力很大。
“没问题的。”
纪极跟着医生走了出来，他已经糟的够呛了，白天要忙自己的工作，晚上要来医院陪病人陪床，大部分以律发病的时候都是后半夜，折腾的人就是纪极，纪极这个月的体重都破新高了，原来有一百六，他的个子没有老小高，将将一米八，现在掉到了一百四。
减肥就这样的快，问题就是这个体重放在他的身上人都不是很胖的，个子在那里呢。
医生说千万不要让以律少食多餐，多餐会增加他的心脏负担，饭尽量也是少吃。
纪极回到病房，站在床前。
“明天要验血，早上起来先不要喝水，如果你饿的话，我就让护士五点进来给你抽血。”
以律有些发困，点点头。
“哥，你睡吧。”
纪极回到自己的床上，一整个晚上能睡？撑死也就有一个小时是实打实敢睡的，两天前以律的病情好转，医生说这是真的度过危险期了，不过还是要留意，他的情况说不准的，之前那心率简直就和坐过山车似的。
纪极身体和精力上都觉得疲倦，已经要撑不住了，大脑用力过猛，现在有时候就会觉得迷糊。
晚上躺下睡着，他就睡死过去了，自己根本没有想到会睡成这样，没有知觉了，纪以律动了动，要准备上卫生间，平时他一动他哥就马上会醒，睡醒起来上卫生间不敢让他自己走，怕他摔在地上。
看护听见声音立马掀开身上的被子，从客厅出来，扶着以律。
经过纪极床前，以律看着自己大哥睡的很熟，脸上一片都是倦意，老了很多，就是跟着他在医院滚的。
进了卫生间，坐下去差点没起来，头晕。
头晕病今天找上门了，好在看护是个男人还是个有重量的男人，硬是把以律给夹起来的，以律说要要去病房外吹吹风，有点上不来气。
看护陪着他到走廊，外面的电子门已经上锁了，不让外人探病，只有这一层的供暖是最热的，以律的病房外站着几个人，都是穿西装的，带着耳麦，这是纪极为了确保弟弟安全雇佣的。
整层就他一个特殊病人，外人想进也进不来。
走廊很暖，屋子里的暖气都烫手，他坐在长椅上，护工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就是有点热，散散热气就好。”以律坐在长椅上，抱着腿，后背微微的靠着墙壁，头贴在墙壁上，觉得很舒服，一股子的沁凉涌入进身体里，和身体当中的热度综合，刚刚好。
“你结婚了吗？”以律问。
护工有些睁不开眼睛，试问半夜一点不睡觉和人聊天，他实在打不起来精神，不过他是专业的，就得拿出来专业的精神。
“结了。”
“有孩子了吗？”
护工说有两个孩子，以律觉得坐着有点累，躺在长椅上，护工放了手，倒是一旁的保镖走了过来，微微的弯下身体。
“您为什么不进去休息？”
“你们忙你们的，我吹吹风，屋子里太热了。”
纪极压根就没盖被子，这样的温度就好像夏天一样。
纪以律闭着眼睛，让脑子停止运转。
李时钰加班到了一点半，趴在办公桌上就直接睡了，一开始觉得温度还好，毕竟办公室里有空调，睡到后半夜的时候温度下降，抱着胳膊，就是不愿意醒，实在太累了。
胳膊有些发麻，脸趴在桌子上。
早上五点多方歌来的电话。
“加班了？”
“嗯。”李时钰才睡醒，脑子还有些发晕，外面已经有人来公司了，昨天没有做完，提早点来做了，买了一打的咖啡就放在了门口，谁来谁喝，反正就这些，喝光了就没了。
李时钰动动自己的脖子，浑身都是僵硬的。
“自己出去吃点什么吧，别太拼了。”方歌说。
家里也不是缺钱花，何必这样拼命呢，女人的青春有限，别把时间都用在加班上了，划不来。李时钰从办公室出来，几个同事也是熬的有点憔悴，大家都是一样的造型。
“总监，前面有咖啡。”
李时钰坐在卫生间里，头晃晃的贴在门板上，眼睛有些张不开。
身上的西装外套就好像梅干菜一样皱皱巴巴的，穿了一个晚上觉得很不舒服，从里面推门出来，撸起来袖子拧开水龙头接着凉水往脸上泼着。
抬头看看镜子里面的人，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她洗了一把脸，忘记拿擦脸巾了，用手拍拍脸。
*
盛月这带着对象来给姥姥看看，满心以为老舅和舅妈也会回来，结果没有，方兆南和卢嘉丽都没有到，方瑾就有些不愿意挑理了。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让你们帮着拿拿主意，这样都不肯？姐弟三个人，老弟弟和谁好？
老太太心里叹口气，李时钰她姥其实挺无奈的，她是看着厉害，都瞎厉害了，弄不过自己女儿，方瑾当姑娘的时候厉害，就特别的不喜欢方兆南，今天打一顿明天打一顿的，反正就拿着方兆南当出气的馅饼，方兆南呢脾气还行，你打就打，那我就错了呗，你是我姐，我还能打你吗？
方瑾结婚老太太不同意，这方瑾作的，就差把家里的房顶给作破一个洞了，她和方歌的个性还不一样，带着丈夫回来吃饭，她妈就好像老妈子似的在地上给做，使唤方兆南就和使唤小狗似的。
不高兴就得上手打一顿，方兆南那时候也是年纪小，和一群人混，整天混在一起，说话就带尾巴，说话不干净，就是口头语了。
方瑾和丈夫去婆婆家，回来在公交车上，和别人就吵起来了，那人家能让她嘛，认识你谁，凭什么让你，就掐起来了，人家会了好几个朋友就要来打方瑾，她当时就跑了，这不就惹了一肚子的气，回到娘家从婆婆家拿了一盒的饺子，放在桌子上，她自己没吃，正在运气呢。
方兆南是去朋友家看射雕英雄传回来，方瑾就说让弟弟把饺子吃了，方兆南这说话不就是带了尾巴嘛，方瑾就来劲了。
打了方兆南，方兆南脸皮厚，就笑笑，姐夫还在呢，再不喜欢也得给姐姐面子，打就打吧，我错了还不行嘛，方歌当时就有点来气，她和李国伟在后面租的房子，勉强撑着叫方兆南把饺子给吃了，方兆南说自己真是不爱吃。
那像是你当姐姐的打了一顿就行了被，方瑾不，又打了第二遍，方兆南也认了，不过脸子已经很不好了，方瑾打人也就打吧，嘴里还不干不净，骂方兆南，那时候的方瑾那可真是，左邻右舍都知道老方的老二，人性就不是很好。
“你个小崽子，反了你了……”
又上手去打方兆南第三次，方兆南叫方瑾松手，他的皮包里放着一把刀呢：“你松开我就弄死你。”
方兆南是个男的啊，真的来劲儿谁能压得住把方瑾就给甩一边去了，回身跑到房间里从皮包里抽出来刀就冲了出来，那是真的要弄死他二姐，这算是什么姐姐，你结婚就结婚吧，明知道妈不喜欢这个人你还往回领，你们俩和大爷似的，我都给你们腾地方，我都让出去了，这样还不行？
照着方瑾的脑袋扎过去的，结果方瑾怕了，就躲了，没扎到头，后来一刀就捅方瑾的腿上了，当时的血就喷了出来，那是真的喷血啊，比电视剧里的特效镜头逼真的多。
方瑾当时人就怂了。
不然她为什么和娘家的关系不是很好呢，和方歌方兆南走动的都不是很好，原因就在这里，她嫁的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在里面没起好的作用，就不停的撺掇方瑾说，她家如何的偏向老大和老三，老大念书了，家里的钱都是老三的，李时钰她姥姥手里有点家底的。
方歌就抱着方兆南的后腰，当时就哭了，真的把自己姐姐给杀了，说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老太太也是劝儿子，你都忍这么久了，何必跟她一样的，她吃完饭就滚蛋了。
方瑾其实骨子里是个特别欺软怕硬的人，你看她说话做事儿好像特别的有主意，没到真格的，到真格的就见分晓，当时怕方兆南捅死她，就老老实实的坐在炕上，自己咬着牙。
这是方歌回家去找李国伟把方瑾给送到医院包扎的，包扎回来，方歌劝着老弟弟，方兆南说自己不动手了，结果方瑾又骂，和方兆南叫嚣。
“我随时等着你，等哪天妈和我大姐不在家的，咱们俩过过手。”
方歌推老弟弟回房间睡觉去。
隔阂就是这样产生的，那卢嘉丽和方兆南谈恋爱的时候是早恋，上初中两个人就有那意思了，卢嘉丽愿意，方兆南也喜欢卢嘉丽这个劲儿，两个人高中都没念，就都出去工作了就在一起了，卢嘉丽心里对这个二姑姐厌烦的很，知道总欺负方兆南，再后来方瑾重新嫁人和娘家走动越来越少，最后盛月上初中的时候被盛月的爸爸给接出去了，一走就是这些年。
现在方兆南上了年纪，不至于就说恨方瑾，那是自己亲姐姐，可亲近吧，也是亲近不起来。
因为这样的姐姐也确实少有。
老太太不叫儿子儿媳妇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嘉丽嘴上不说，心里多恨自己家的这个老二。
“挺好的。”老太太也不给方瑾出主意，老二家的事儿大家都是少沾为妙，管不好了，到时候你就真的惹祸上身。
方歌对方瑾不亲最大的原因就是方歌觉得方瑾那几年没少折腾方兆南，谁说是儿子就一定占便宜的？也许别人家是，可他们家一点都不是，便宜都被她占了，她念书了她妈供她了，弟弟什么香都没有吃到。
方瑾看着自己妈：“我前几天带着盛月去我姐家，我姐说她心脏不好，让我们赶紧走……”
“你姐身体是不行。”
“是不行，还是和我有隔阂？她家李时钰出事儿的时候我可是跑前跑后的……”
老太太叹口气，这算是对上了，李国伟家的老二就是个混账东西，自己家的这个也没好到哪里去，跑前跑后，用你跑什么了？
盛月那丫头，在医院是怎么说她姐的？大家有耳朵都听得见，那是安慰人吗？简直是专程为了嘲笑人去的。
老太太现在也是上了年纪，我惹不起你，我躲得起，赶紧的把人打发走，她也就安静了。
咪咪在方歌家呢，不愿意回家，方歌就发话了，说不愿意回家那就别回去了，在大姑家住着，住到你想回去为止，反正家里有给你住的地方。
方瑾带着未来女婿还有女儿登门，方歌正在给咪咪炒饭呢，炒饭做的颜色可好看了，五颜六色的，搭配的菜色很多。
一般人也换不来方歌这样的待遇，这就是亲侄女了。
“二姑。”咪咪叫了一声，看见盛月挺开心的，毕竟是姐姐。
三个人进门，方歌正好把饭出锅，叫咪咪吃饭，方歌觉得人就挺好的，看着就老实，人也不错，家庭又好，这没的说的，不是盛月爸爸那头介绍的嘛，那肯定错不了。
“真的挺不错的？”方瑾就问自己姐。
她脾气这些年改了不老少，觉得过去的就是过去的，谁没有个不懂事的时候，大人怎么了，大人也有那样的时候，就和脑中风似的，不能自控。
方歌说：“真的挺好的，工作也好，法院的，也累不到。”
盛月说是出国念书，那混的是什么文凭，方歌觉得做人得知足，这要不是盛月的爸爸，恐怕盛月想嫁的这么好也难。
你看姐妹俩实话实说，方歌就说了，再挑你还能找什么样的？
方瑾叹口气：“她说人家不会处对象，就知道工作，平时根本不约会啊，还不如叶静当初呢谁说法院的就不累整天的加班加点，做什么又不能告诉，我就是担心以后真的总这样，那盛月毕竟还年轻，就是一个孩子……”
方歌就听不得别人说什么把叶静捎带上，这人她就当死了，提什么提？
方歌就觉得烦，她现在照顾咪咪就是勉强，心脏病人怕的就是闹，方歌原本不这样，可现在纪以律一天一个短信，看的她眼睛生疼，方歌就不理解，哪里来的一见钟情？
她根本不信，这无非就是临死之前要抓一个垫背的，不是她嘴缺德，不是这样的那你告诉她是什么样的？死死地抓住李时钰不肯放开，问题她女儿吧，时钰现在情绪就明显不对，李国伟也和自己作对，就连咪咪都说，方歌不能对着咪咪发火，那是自己侄女，是方家的人。
方瑾还来不停的烦她。
“盛月自己看就行了，要是觉得不好那就分开。”按照她爸的实力，以后找个更加好的也不是太难的事儿，就看运气了被，你们要舍得那就松手。
方瑾脸上变了颜色，对着你侄女就和颜悦色的，她也是听自己妈说的，据说咪咪都在大姐家住两天了，自己带着盛月回国以来登老大家的门次数都是固定的。
让分手？
不是她说的，要是盛月错过了可能下次就不好遇上了，那为什么让分手？
“姐……”
“方瑾啊，我这心脏原本就有毛病，家里人一多我就闹心，加上时钰现在不消停……”
方瑾不理解，李时钰现在有什么不消停的？好好的上着班，拿着高工资，可以说是下一辈里最出色的，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方瑾是诚心想要修补姐妹之间的感情的，别人家姐姐对妹妹都别提多好了，到了自己家，她这个姐对自己是一样不如一样，反倒是她姐对老弟弟特别的好，那方瑾挑不挑？方歌家有东西都送给谁了？可没一件送到自己家来。“你就带着盛月回去吧啊，等我情况好好的，我现在心可烦了，李国伟晚饭我都是对付给做……”
不是因为咪咪，她都不能炒菜，没有办法呀，孩子长身体，营养要均衡。
这就是撵自己走了，方瑾才要甩袖子领着女儿未来姑爷离开，方歌接到电话了，是方兆南打过来的。
方兆南的声音有点慌，卢嘉丽出来去接咪咪，明明都黄灯了，她被后面的人碰了一下，卢嘉丽抬了抬脚往前走了没有两步，一辆车直接就冲了过来，对方的司机是踩煞车了，但是不好使，车祸往往就都是这样的时候发生的，变黄灯的时候车是刹不住的，千万不要去抢那几秒。
卢嘉丽被撞了，都飞出去了，现在医院就让方兆南签字，人做了手术能不能下来医生说不敢保证，但是不救就一定死了，让家属考虑好了，如果手术下来进了重症监护室，一天要一万多的费用，这个钱你家确定要拿吗？
方兆南结婚这些年，就是被方瑾欺负的那两年他都没哭过，名义上这是方歌的弟弟，其实就是方歌的儿子，当儿子一样给带大的，从小就是她抱，老弟弟啊。
“姐，我得救她，她嫁我一次……”方兆南蹲在地上抱着头。
家里再没钱，他就是出去买器官他也得把卢嘉丽给救下来，不是为了谁就为了卢嘉丽嫁给他这些年的情分，出了事情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姐姐。
“兆南啊，你二姐也在我这边呢，没事儿你告诉医生全力抢救，现在钱不是事儿。”
方瑾拧着眉头，怎么了？
听着电话里好像有哭声，方瑾问明情况，几个人赶紧的打车去了医院，咪咪都要疯了，一个劲儿的哭，方歌就抱着咪咪。
“咪咪啊，你听大姑说，你妈不会有事儿的，花点钱就花点钱吧，只要能把人救回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