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楠转悠着又来到了这条走廊,看着病房内的独坐在窗前的老太太心里一阵苦涩,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离开,毕竟是个外人,更何况再加上江野这层关系,她更应该分清才对。

    “怎么不进?”

    徐楠看着身后的秦征,医生不是很忙吗,怎么到处都是他?

    徐楠走过去,想起刚才答应周欣荣的事,硬着头皮道:“秦医生有时间吗?”

    “怎么,是有哪不舒服?”秦征并未多想。徐楠摇摇头,秦征更懵了,想着不会是打听江野吧,就笑了下,道:“跟我过来吧。”

    他带着徐楠来了他办公室,竟也是在这一层,想必老太太安排在这层也是为了更好的观察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徐楠看着宽敞的办公室,装修也不像普通医生办公室那样,徐楠:“秦医生不只是医生吧。”

    秦征看着她笑了,给她倒了杯茶,“嗯,我还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徐楠看着他愣住,它看起来挺年轻的,这么大医院是,他的?怪不得那么闲。

    “怎么,吓住了?”

    徐楠笑,摇摇头,“倒也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轻易说出来。”

    秦征笑笑没说话,可能是刚才他的坦荡,徐楠也觉得轻松自在,她也不会拐弯便直接问:“秦医生有女朋友吗?”

    秦征正在喝茶,被她突然一问呛到,徐楠赶紧给他拿纸。

    “谢谢。”秦征接过,整理了着装,又恢复了谦逊有礼的模样。

    徐楠有点不好意思,“是我问的太唐突了吗?”

    那简直不要太直接好么?说话这样倒也有趣。秦征脸上到没什么异样,浅笑着道:“没有。”

    徐楠看着他没说话,秦征又笑了下,“没有唐突,也没有女朋友。”

    徐楠笑的很开心,终于解决了问题,“多谢秦医生。”声音都带着轻快。秦征挑眉,探究的看着她。

    “那不打扰了秦医生。”说完欢快的走了,这会儿还挺像个小女生的。

    秦征不自然的触了触鼻尖,低笑一声播了个号码。

    “说。”那边带着烦躁。

    秦征:“你那宝贝好像看上我了。”那边果然沉默了。秦征得逞,果断挂掉电话。

    徐楠坐在医院院子的长廊上,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今天虽然艳阳高挂却也凉爽,细微的风吹过脸颊痒痒的,发丝轻轻的随风舞动,徐楠心情都治愈了许多,晒着太阳,眼角带笑。

    秦征站在窗前看着那个娇小的背影,抿着茶。听着身后动静,缓慢转身,靠着墙玩味的看了下表,挑眉冲来人道:“比昨晚还要快。”

    江野看了下屋子没找到人,黑着脸没好气道:“她呢?”

    秦征笑着往窗外示意了下,江野看了他一眼走过去。

    这么看着她更不像二十多岁的人,还像个十几岁的孩子。江野这么看了很久。秦征都看不下去了,“你在这偷看是什么意思?你去找她呀。”

    江野视线还在徐楠身上,冷言问他,“你刚电话里是什么意思?”

    秦征笑着说了一遍,江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丢下两个字——自恋,甩门出去了。

    秦征咂舌,醋劲还挺大。

    徐楠被人挡住阳光,睁开眼,看见江野,逆着光看不太清,只是这样到也让他多了份柔和。

    “不热吗?”

    徐楠低下头,摇头,“你来找昨天那个婆婆吗?”

    “那是我外婆。”

    徐楠想起初中,那天说会下雪,平日里那么浑的人说请假回家看外婆,说不放心,那时候徐楠就知道他的心是热的有温度的,徐楠苦笑了下,他或许只是她这样。

    徐楠站起身,坐的有点久,猛地一站,头晕晕的眼前发黑,江野护着她。

    徐楠像受了刺激似的,猛地推开他,“没事。我先走了。”

    “徐楠。”

    徐楠闻声不自主的站定,呼吸一紧,连脖子上的软骨都清晰可见。

    江野走上来,站在她身后,徐楠整张背都僵了。

    “外婆挺喜欢你的,你去看看她吧。”江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用自己外婆当挡箭牌,要是外公在非打他不可。

    徐楠没转身,忍耐着调整呼吸,平静而又理智道:“还是不去了,我也不常去,习惯了不好。”这话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江野看着她离开,眸光深邃,无力的垂下头。秦征看着忍不住骂他无用,平时不是挺能耐的,雷厉风行,现在人在面前都能给跑了。

    外婆看着气定神闲削苹果的江野,委屈的阴阳怪气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我老婆子?”

    江野听着她略带孩子气的话,笑道:“最近有个项目,忽略外婆了,是我的错。”

    外婆冷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你还不如昨天的小姑娘招人喜欢。”

    江野眉梢一挑,来了兴致,假装不知道:“什么小姑娘?”

    老太太扫他一眼将昨晚的事说了一遍,还说人家多好多乖顺,比他都孝顺这个老婆子,江野无奈一笑,“外婆,你就见了人家一面。”

    老太太这就不乐意了,“我老婆子眼花,心却透亮着呢,人小姑娘好着呢。”一脸的傲娇。江野看着好笑,进而又神色严肃了些,道:

    “外婆,你那么喜欢她,我要不把她娶了给您当孙媳妇?”语气吊儿郎当的,一如从前。

    老太太高兴道:“好啊。”

    江野就想逗逗她,没想到老太太答应的这么顺,看来是真的喜欢。

    江野:“我万一误了人家呢?”

    “胡说。”老太太有些急眼了,“我外孙这么好,怎么会误了人家。”

    “您刚才不该说我不好吗?”

    老太太支吾几声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看着他低头认真削水果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小野,人家是好姑娘,你要是喜欢就好好对人家,不喜欢就不要招惹,人这辈子总得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算不枉走着一生。”

    江野手下没停,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太太接着道:“感情才重要,那些门第什么都是虚的,婚姻更不该成为获利工具,不要听从你父亲的安排,外婆给你做主。”

    江野手一僵,故作轻松道:“我就听外婆的。”外婆高兴的摸摸他的头,然后说他,“别削了,削这么多,吃不完浪费。”

    江野这才注意到自己都干了什么,神色有些不自然,“没事外婆,这当我今天晚饭。”

    “不行,又不好好吃饭,这些你不准吃,留给小秦。你出去吃饭。”

    “外婆,我削的,你给他吃?”说的很委屈,外婆笑了,让他离开。

    江野看了眼夜色嘱咐外婆好好休息走了。外婆一直到他消失不见还在盯着门口看,很久才沧桑外露,迟缓的躺下身。

    徐楠给周欣荣拿了好多东西,给她说都在哪,周欣荣正高兴秦征没有对象,全部心思都在怎么把人追到手,也不知听没听见。

    徐楠叹口气,“明天我就要去上班了,就不能来看你了,有时间的话还会过来,你照顾好自己啊。”

    周欣荣:“好好好,你加油!”

    徐楠:“……见色忘友。”周欣荣俏皮一笑,徐楠离开了。

    夜色撩人,徐楠在街上走着,到也放松,夜里九点,不算晚,街上还是熙熙攘攘,白日里忙于生计,夜里才开始生活,这已经是现代人的生活模式,市井小街,野炊不断,热闹喧嚣,徐楠一人安静的在人群穿梭,像是与这人间格格不入。

    “徐楠。”

    徐楠回头,江野一身黑衣,身后灯光五光十色,他身材高挺,气质清冷,比徐楠还与这里格格不入。

    徐楠好笑,这人是跟踪她吗?怎么哪哪都能遇见他,想见的时候他不来,不想见的时候阴魂不散。

    江野见她不说话径自来到她面前,“吃饭吗?”

    徐楠点头,不然来这瞎转悠?

    “一起吧,我也没吃。”江野说的自然。

    徐楠好笑,“你在这里吃?”

    江野看她,不然呢?

    徐楠:“那你去吃吧,我先走了。”江野怎么看不出来她在远离他,但还是厚着脸道:

    “我不知道什么好吃,你推荐推荐?”

    “对你来说,这都不好吃。走了。”

    江野皱眉,还跟在她身后,徐楠搞不懂他到底什么意思,这么宽的路,老跟着她干嘛?徐楠拼尽力的忽略他的存在。

    徐楠在路边小摊坐下,“老板,一份章鱼小丸子。”

    江野也坐下,要了份一样的,她还是喜欢静,总会找角落坐。徐楠看着他,简直不能太无语。

    江野:“我不能坐?”

    徐楠看他两眼移向闹处,“随你。”

    徐楠就吃了份小丸子,起身就要离开,江野皱眉,“你就吃这么多?”

    徐楠没好气,“我吃饭你也要管?”

    话语带刺,江野倒也不介意,只是她吃的太少了,怪不得那么瘦。

    江野:“你住哪,我让林赦送你。”

    “不用了,我坐地铁。”气的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她住的那小地方怕是跑不了他那么贵的车,像是没一帧画面都在给她提醒。

    江野到底没说什么,看着她瘦弱的身体在夜间消失,眼神幽深复杂,最后无奈叹了声,自嘲道:“自作自受,活该。”

    林赦见江野过来,赶紧开门,看着闭目养神的江野问:“江总,我们去哪?”

    一两分钟江野才睁开眼,低声道:“回公司。”林赦看了他一眼才发车,他家江总都快在公司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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