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受伤,却还要为臣操劳,必定吃了不少苦头,是臣疏忽。”

    谢恒半跪在苏眠面前,手指握着她的脚踝,轻轻帮她按揉脚踝。他好像是真没听懂苏眠问话的意思,只这样解释了一遍。

    苏眠皱眉,脚搭在他的膝上,并未说话。

    见她迟迟没有开口,谢恒眸色微顿,似乎是反应过来什么,轻叹了一声。

    “臣只是不敢直呼长公主名讳,想起长公主封号明皎,故唤了你一声皎皎。是臣僭越了。长公主若是不喜,臣日后便不再这样唤您。”

    6137诧异:“咦?长公主的封号还真的叫明皎,之前怎么没注意到?怎么会这么巧,刚好就叫明皎。”

    确实太巧了,在谢恒说出这句话之前,无论苏眠还是6137,都从未注意到关于原身的封号是什么。

    惊讶归惊讶,6173还是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它刚才的猜测,不然就真乱套了。

    不过这个谢恒,还真让它琢磨不透,当初看到谢恒帮苏眠挡刀,它都惊呆了。

    苏眠来之前,原身可没少折磨男主。苏眠来之后,更是直接把男主暴露在大众视野,变相阻碍了他的很多计划。

    它还以为男主一直都在隐忍伪装,就等着这次回到卫国后再来收拾苏眠。却没想到他为了救苏眠,放弃这次回卫国的好时机。

    苏眠掩去眸中复杂的神色,美目微眯,静静打量着谢恒。

    他这会儿乖顺恭敬得很,全然没有昨天那股子轻佻。大概是当时伤势过重,忘记了伪装。现在恢复精神,才又重新穿上了面具。

    “现在怎这般知礼数了?本宫还当你胆大包天,不过是平日装得好罢了。”她挑眉,冷声说道。

    谢恒低垂着眉眼,一边回答,一边帮她揉着脚踝,神色镇定自若。

    “长公主恕罪。谢恒昨日伤得不轻,脑子糊涂,一时失了分寸。”

    苏眠躲开他的手,哼了一声。

    谢恒的手还停在半空中,维持原先的姿势。他一身简单的粗布短褐,宽松的衣领下,白色的绷带若隐若现。

    苏眠朝他勾了勾手,谢恒听话地凑了过去。

    隔着布衣轻戳他胸前的伤口,苏眠薄唇微启,有些咄咄逼人。

    “本宫就真当你是脑子糊涂了。那你说说,这次救我,可也是脑子糊涂了?”

    她本就生得极美,此时专注地看着他,水光潋滟的眼眸映出他的脸。

    谢恒愣了愣,旋即收敛了思绪,眸色转深,温和笑道:

    “臣过去也曾为长公主挡过箭。长公主不是一直明白臣的心意?”

    “明白,怎么会不明白。昨日本宫带人去救你,你可是拉着本宫死活不肯松手,本宫可将你的心意看在了眼里。不然这里的人又怎会觉得你我是夫妻?”

    只见她嫣然一笑,说出的话刺得谢恒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怎么回事?难道是又伤到哪了?”她声音婉转,状似惊讶地看着他。

    “无碍,看来长公主确实受委屈了。”

    他让苏眠在屋里歇息,自己拖着伤重的身体出去。

    两人借宿在山脚村落的一户农家,此时那农妇还站在外面好奇地觑着屋里。

    见谢恒出来,她讪笑着离开,时不时还回头看看。

    打量着刚刚还奄奄一息的人,现在不仅能下地了,还去灶屋里熬了碗粥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在照顾伤重的人。

    要不是看他脸色惨白,她还以为昨天看到的那个血淋淋的人只是个错觉。

    谢恒端着粥碗回到屋里,苏眠已卧在木床上睡着了。

    她紧闭着眼,看起来是累坏了。生来娇贵的长公主,对冷硬的木床还有些不适,眉头轻蹙着。

    看着她的睡颜,谢恒坐在一旁。屋外是几个村妇的闲谈声,说着昨日他和苏眠的惨状。即使她们有意想压低声,也还是传到谢恒耳朵里。

    他静静听着,眸中情愫一闪而过。

    苏眠吸了吸鼻子,睁开眼看向谢恒手中的碗。

    “你还会做吃食?”她挑眉问道。

    谢恒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臣在燕国做了近十年的质子,也只学了这点本事,好不被饿死。”

    他轻描淡写,舀了一勺菜粥递到苏眠嘴边。

    苏眠就着尝了一口,简单的菜粥,保留了菜和粥米的清香,咸淡适中。

    手艺确实不错。

    “你这样折腾,看来是真无大碍了。何时能够出发?本宫虽能等得,但身上的银钱怕是等不得了。”

    闻言谢恒微愣,想起她用一锭银子打发那农妇的模样,这般挥霍,身上怕是已经没钱了。

    他轻笑道:“长公主不必担心,你只管挥霍便是。”

    “你有银钱?”

    他眉眼含笑:“嗯。”

    苏眠不信,她可是把两人身上值钱的都扒了个干净,全拿去典当了。

    直到两日后,谢恒的手下找上门来,苏眠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原来他是自信手下人的能力,算准了他们会很快找来。

    “摄政王的人还在找长公主下落,属下已派人清除了主子的踪迹,摄政王的人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谢恒面前站着个灰袍男子,他不动神色看了眼苏眠,低头汇报着。

    这人生得普通,但苏眠有印象,是长公主府里的侍卫。

    谢恒没有要避开苏眠的意思,就差把家底都掏出来给她看了。

    苏眠靠在一旁,半眯着眼听着,却没有深究的意思。

    她暗中调配兵力,她不信以谢恒的手段会不知道,可他也从未问过她。两人都藏了秘密,只是心照不宣没问罢了。

    她没问,谢恒却主动开口:“各国质子都会备一些心腹来燕国,臣手下这些人,也是当初同臣一同来燕国的。”

    苏眠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说,直接上了谢恒准备的马车,离开这个住了几日的村落。

    马车一路驶到镇子上,街边沸沸扬扬,仔细听就能听到是在议论那日遇刺。

    “听说了吗?咱们大燕的皇帝,在去清泉行宫的路上遇刺了。”

    “这事我知道,是那几位藩王不服小皇帝,想要谋反了。”

    “嘁,我看是摄政王动的手。”

    “胡说什么,是那几个藩王早就在清泉行宫里等着,故意在路上设障,派下杀手在路上候着,一见到皇帝出行的仪仗就直接下手。”

    “就我听到的,他们哪里只是想除掉小皇帝这么简单。几人联合想要除掉的,是那位只手遮天的摄政王,小皇帝只是顺带的。结果没想到,摄政王只受了点轻伤,小皇帝和长公主却不知所踪。”

    “啧,这大燕看来是要变天啰。”

    苏眠捏起窗帷听了一会儿,眉头紧皱。

    他们这里离清泉隔着几十里,能传到这里来,自然是摄政王方祁礼的手笔。听听,现在他已经成了被害的那位。

    只是苏眠想到刚才听到,苏翎不知所踪。

    “翎儿不见了?”她问谢恒。

    “陛下吉人天相,且长公主留给陛下的皆是精英,必不会出事。”

    谢恒坐在一旁,语气从容淡定。

    苏眠:“听你意思,难道你知道翎儿的下落?”

    感受到她的担忧,谢恒笑着安抚道:“是,我们正是在去见陛下的路上。”

    苏眠眼里划过错愕,未曾想谢恒步步算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这里风景不错,长公主不如在此地游览一番。”他为苏眠撩起帘子,露出外边的景象,“不如过些时日再去行宫,看看摄政王和那几位藩王斗得如何?”

    谢恒语气料定行宫里那几个藩王会斗得不可开交,也确实如此。

    “燕国上下都在传,说几位藩王担心虎符在摄政王手中,所以要除掉他。这次刺客被摄政王抓住后,逼问出他们背后之人正是其中一位藩王。摄政王将刺客悉数处置了,不过他同那几位藩王,也是势同水火了。”

    苏眠垂眸,知道这都是方祁礼在故意嫁祸。他想除掉她和苏翎的同时,顺便栽赃解决掉那几个藩王。

    不过此时虎符没落入他的手中,也不知苏眠生死,行事收敛了一些。

    而那几个藩王,本就以为虎符到了方祁礼手里,来势汹汹。

    现在他们僵持在清泉行宫,剑拔弩张。

    她预想过这个走向,也早早做了安排,只是却没想到方祁礼会如此清楚她的动向,当初下手这么快且果决。

    苏眠垂眸应了一声:“好。”

    马车行进了两日,最后在一处别院停下。

    别院不大,却胜在精致。

    谢恒将她扶下马车:“这附近都是臣的人,别院隐在闹市,反倒掩人耳目。”

    “唔,这样看来,质子从卫国带来了不少人?”苏眠颇有深意地斜了他一眼,走进别院。

    谢恒只笑着跟在她身后。

    一进别院,苏翎便迎了上来,神色喜悦,看样子并没有受伤。

    “我就知道,皇姐定不会有事。”

    苏翎身边站着那日苏眠派给他的暗卫,他的远处还站了个黄衫男子。

    黄衫男子一股子书卷气,朝苏眠恭敬见礼。

    “梁姜拜见长公主殿下。”

    “这也是你从卫国带来的得力手下?”苏眠挑眉看向谢恒。

    “梁先生并非臣的手下,他算得上臣半个先生。”

    苏眠挑眉:“莫非是这位梁先生谋略过人,将翎儿找到的?”

    只见那几个暗卫已经跪在地上:“属下失职,未能将陛下带回去,请长公主责罚。”

    苏翎抢先开口:“皇姐,是我执意要跟着这位梁先生走的,不怪他们。”

    他担心皇姐安危,心想着谢恒这般重视皇姐,定不会弃皇姐不顾。他知道这位梁先生是谢恒的人,跟着他一定会找到谢恒,那样,也极有可能找到皇姐。

    事实上也当真如此。

    “皇姐,是翎儿擅作主张了。”

    苏眠轻笑一声:“无妨。起来吧,你们将翎儿保护得很好。”

    以清泉行宫现在的形势,将苏翎带回去那是下策。

    没有虎符,苏翎也无法调动行宫附近的兵力。谢恒看得透彻,帮她选了一条极好的路。

    确定了苏翎没事,苏眠安下心来。素手轻掩红唇,困顿地打了个呵欠:“本宫累了,就先在这里住一段日子再说吧。”

    一锤定音,几人就在别院住下了。

    …

    别院有一处凉亭,恰好能从窗外看到书房内。

    苏眠此时坐在亭子里,轻摇罗扇,惬意地眯着眼。

    这几日住在别院,谢恒又开始教导苏翎功课。

    谢恒一袭白袍,墨发高束露出俊美的五官。他半垂着眼,神情认真中带了丝严肃,显得有些冷冽。

    他修长的手指轻点书桌,苏翎捧着书似懂非懂。

    只见谢恒低声说了些什么,苏翎恍然大悟,奋笔疾书。

    就在这个空隙,男人似有所感地抬头,朝微微勾唇,深邃眼眸间的冷冽顷刻变得柔和。

    不过是眨眼功夫,谢恒再次垂眸,给苏翎解惑。

    “长公主殿下。”

    梁姜的声音从苏眠背后传来。

    “梁先生似乎很闲?谢恒说梁先生学识过人,改日应当让翎儿向先生请教一二了。”

    “长公主言重,论学识论才智,梁某远远不及主子。”

    苏眠轻笑了一声,她当然知道,不过面上不显,似随意道:

    “唔,人人都知卫国质子资质平庸,梁先生这马屁应该在谢恒面前拍才是。”

    “长公主是个聪明人,您应该清楚主子并非池中之物。他为你做过些什么,放弃了什么,你应当比我还清楚,又何须揣着明白装糊涂。”

    梁姜面上已经带笑,只是话里带着凉意。

    苏眠睫羽轻颤,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罗扇,思绪不知飞到哪去了。

    “皇姐,可要随翎儿来看看近日成果?”苏翎不知何时已同谢恒走了过来。

    苏眠:“平日这个点不是还在上课?”

    “先生说我今日进步尤快,提早放课了。”说着,他拉着苏眠往书房内走。

    直到两人进入书房,谢恒半眯着眼,语气颇冷。

    “你刚才同她说了什么?”

    梁姜面不改色:“属下只不过是想告诉长公主,主子并非池中之物。”

    谢恒扫了他一眼,浑身气息森冷,给人无形的压力。

    “主子,您是卫国的九皇子,而非燕国的谢太师,更不是燕国长公主的面首。”梁姜顿了顿,“比起大燕,卫国如今更不安定。卫国上下,不求你带着卫国问鼎天下,仅仅是需要你回国主持大局而已。”

    谢恒垂眸掩去情绪:“静等时机吧。”

    “主子已错过最好时机,现在还在等什么?难道是等长公主?”

    谢恒被这燕国长公主坑得还不够惨?在燕国苦心经营的势力暴露在摄政王眼下,所有的计划一再推迟。

    “主子待长公主赤诚,可属下看来,长公主对您却并非真心。长公主此时留在主子身边,也不过是在外没了权利,需要找您做依靠罢了。”梁姜顶着谢恒沉冷的目光,冷静分析,字字诛心。

    谢恒面沉如水,却在苏眠走出书房时,收了神色。

    他面上温和,声音却冷得刺骨:“待我处理好燕国的事,自会回去。以后莫要再让我见到你接近苏眠。”

    梁姜皱眉,处理好燕国的事,不就是为苏眠铲除异己,为那小皇帝铺路。

    …

    在别院待了半月有余,清泉行宫的消息日日传来。

    方祁礼没有找到苏眠下落,几个藩王也越逼越紧,他失了耐心,以几个藩王擅自离开封地,行刺皇上为由,要将几人缉拿。几个藩王反抗,和方祁礼兵戎相见。

    几个藩王联合起来虽还是不敌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却也让他损失惨重。

    眼看着大局已定,几个藩王颓然等死。

    苏眠却掐着时候,带着苏翎出现了。

    她一身红衣在血流成河的行宫内依旧刺目,身旁的少年天子更是面目肃然。

    行宫内的人战战兢兢看着摄政王,那几个等死的藩王却冷笑。

    渠田王呸了一声,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对着这对没有权势的姐弟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虎符现在在摄政王手里,小皇帝也是乖乖跟自己一起死的份。

    “哼,就你这个无知小儿,也配做皇帝?”

    苏眠撩起眼皮,红唇微勾,额间花钿尤为耀眼。

    “皇叔这话说的,难道是觉得这里还有谁配做皇帝?”

    渠田王看了眼方祁礼,这不明摆着的事吗?他冷笑着正要开口,却见方祁礼以叩拜在大殿上,身后大臣官员也齐齐跪下。

    “臣参见陛下,长公主殿下。”

    方祁礼垂首掩去脸上的阴狠,这对姐弟命大,竟然活下来了。

    他收到消息,说苏眠已死,本无需再顾忌虎符,着手对付这几个偏远封地来的蠢货。偏这次让他折损不少兵力,自然抵不过苏眠手下那十万精兵。

    渠田王瞪大了眼:“你!你既然要做这个皇帝,何必再假惺惺?”

    方祁礼淡定道:“几位藩王谋反,本王不过是为陛下平乱。渠田王莫不是妄想谋逆,已到痴傻的地步?”

    行宫外齐整的脚步声响起,只见无数精锐兵力来到行宫,朝苏眠和苏翎行礼。

    渠田王瞬间明白,虎符还在苏眠手里。

    行宫大殿内死寂一片,压抑得出奇。

    方祁礼率先开口:“陛下天人之姿,能如此快平定叛乱,先帝在天有灵,定感欣慰。以陛下现在的能力,也该放手让陛下亲自管理朝中事务了。”

    方祁礼这是在示弱,以自己放权为筹码,暗示苏眠将这次刺杀揭过。

    一个小皇帝亲自掌权,那也不是什么好事,他还有的是机会。

    苏眠没打算把方祁礼逼到绝境,怕遭到反噬。现在从方祁礼手里夺回皇权,又解决了几个蠢蠢欲动的藩王,目的已经达到。

    回了皇宫,苏翎开始着手朝政,他确实聪颖,再加有谢恒教导,即使年龄小,也勉强能够应付。

    不过他手下能用的人太少了,苏翎身边还需要一个有力的臂膀帮衬。

    “皇姐。”

    苏翎阔步朝苏眠走来,一个月时间,身高蹿高了不少。

    他眉宇间愈发稳重,不再像以前那般事事写在脸上。

    只是他今日抑制不住的喜悦,语气轻快道:“皇姐,西北战事大捷,萧将军就要回来了。”

    苏眠挑眉,这个萧将军终于要回来,现在的大燕可太缺人了。

    她轻笑一声:“萧将军这一去就是四个月,此次班师回朝,陛下可得好好犒赏。”

    闻言,跟在苏眠身旁的谢恒一顿,袖袍下的手指蜷了蜷。

    苏眠的本意是让苏翎自己看着来封赏萧骋,苏翎却受到鼓动,决定亲自到城门相迎。

    萧骋回都城那日,苏翎站在城门口,带着百官迎接。

    苏眠站在苏翎身旁,看着远处黑压压一片齐整的队伍缓缓靠近。

    最前面的人身骑战马,一身玄色铠甲,红袂翻飞。远远看去,也能瞧出那人身姿挺拔,英姿不俗。

    队伍越来越近,苏翎殷殷期盼。

    只见最前面的男人下马,宽肩窄腰,身形修长,立在苏翎面前,显得尤为高大。

    男人眉宇间带着冷峻,眼眸深邃,鼻梁挺直,立体的五官线条冷硬。他单膝跪在小皇帝面前,玄色盔甲上暗芒流动。

    “臣参见陛下。”

    “萧将军快快请起。”苏翎将萧骋虚扶起来。

    苏眠扫了一眼,此时看来才发现,萧骋同谢恒,除了一双眼睛外,长相并未有相似之处。

    谢恒精致,而萧骋的五官则更为深邃凌厉。

    6137:“咦…怎么回事…”

    6137声音有些不稳,划过一阵电流声,苏眠皱了皱眉。

    萧骋视线从她身上划过,在她身后的谢恒身上顿了顿,淡淡收回目光。

    脑中再次传来一阵电流声,滋滋响了两下,只听6137声音变得机械僵硬。

    “心愿三:愿萧将军能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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