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似乎还有没向你介绍过自己。”青年无视韩筝的抗拒,自顾自向她介绍自己,“谢秋宁,江南谢家家主,悬天阁阁主。”
“你的身份,与我毫无关系。”韩筝冷淡地回道。
谢秋宁暗中向谢奕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微微向后退了一点,“我对你并没有恶意。等你跟我一起上去之后,我向你慢慢解释可好?”
韩筝觉得青年的的行为跟那些用一颗糖哄骗小孩的人没什么差别,她摇摇头,表示拒绝。
谢秋宁无奈地耸耸肩。
站在一旁的谢奕一直注意着谢秋宁的举动,看到他发出的指示,立刻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韩筝猝不及防,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谢奕窜到她身前,一掌击在她的后颈。
一阵熟悉的晕眩感传来,韩筝眼前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谢奕扛上韩筝,快步走到悬挂的绳索前,动作敏捷地爬了上去,不一会儿,他又下到平台上,将谢秋宁也一同接了上去。
“公子,这位姑娘冒犯了您,该如何处置?”谢奕询问道。
“带上她,一起去京城。”谢秋宁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就是她了。”
“是。”谢奕应道。
韩筝是被一阵猛烈地晃动震醒的。她眨着眼睛,只觉得面前有微弱的火光在跳动。
脑海中闪过几个可怕的想法,韩筝身体反应更为迅速,她用力向后一跃,脑袋直接撞在车厢上,发出“咚”地一声巨响。
“公子,发生了什么事吗?”车厢外传来谢奕的问询声。
“没事,只是有只小猫迷迷糊糊的,做出了一些傻事。”谢秋宁看着揉着脑袋,对他露出戒备神色的韩筝,低声轻笑。
车厢中燃着炭盆,闷热的厉害,偏生韩筝又撞到了脑袋,她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捂着嘴就想要呕吐。
谢秋宁这会儿倒是有点慌了,他连忙打开车窗,让清冽的空气透了些进来。做完这些,他又低声咳嗽起来。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韩筝难受的感觉才好了一些,她坐会马车的车凳上,一言不发地瞪着谢秋宁。
“我们现在是在去京城的路上。”谢秋宁温和地向韩筝解释。
“我并不想去京城,我要回去。”韩筝语气冷漠。
“我问过老板娘了。她说你第一天到豫中县的时候就告诉过她,等你凑够了路费,就要去京城。”谢秋宁好不犹豫地拆穿了韩筝的谎言。
“那是当时的想法。只要能够让我平静的生活,无论什么地方都可以。所以,我不要上京了。”
这也确实是韩筝的真实想法。
“但是豫中县并不能给你你想要的生活。”谢秋宁一边说一边拢了拢自己的大氅。
“京城就可以吗?”韩筝冷笑。
“京城可不可以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谢秋宁目露傲色。
“你把我掳了来,到底想要做什么?”韩筝不解地问。
在她身上,哪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东西?
“我想要赠予你富可敌国的财富,我想要教予你统御天下的谋算,我想要赋予你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想要你成为我的弟子。”谢秋宁周身气势一变,展露出一股不可一世的豪气来。
“你说什么?”韩筝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只不是一个平凡的少女,怎么可能当得起谢秋宁所说的这一切?
“你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吗?我会教你。”谢秋宁身躯微微向前,韩筝只觉得清寒的气息笼罩住了她。
“小姑娘,叫我师父。”谢秋宁的眼神仿佛有一种魔力,让韩筝深陷其中。他的语气那么笃定,就像是只要是他想做的是就一定会成功似的。
“师父。”韩筝呆呆地喊道。
等喊完了,韩筝才觉得自己被诱骗了,她蹙着秀眉,满脸不情愿。
“之前酒楼里的事,是我想要测试你有没有资格继承我的一切。这副担子太重,太难,所以我必须要测测你的心性和品质。在这里,我郑重地再向你说一次,对不起。”
“我……”原谅两个字卡在韩筝的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索性谢秋宁也对此不甚在意,韩筝愿意拜他为师,已经实现了他最初的目的。一些细枝末节的事他也不愿意再去计较。
“我身负顽疾,虽然靠着药吊命,但也时日无多,最多可以再坚持一年时间。在这一年里,我要把我所有的一切都教授给你,”谢秋宁从大拇指上取下一只白玉扳指,递给韩筝。
韩筝迟疑了一下,但看着谢秋宁郑重的神色,还是伸手接过了扳指。
谢秋宁露出一个微笑。
“悬天阁一直以来传承着三大术,天下间想要得到它们的人如同过江之鲫。但这三术由悬天阁阁主代代相传,历代只有阁主的弟子可以学习,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传给他人。”
韩筝露出一个惊诧的表情,谢秋宁所说的与她一直以来所处的境地天差地别,她明明陷在泥里,眼前却出现了通往空中楼阁的阶梯。
“悬天阁,很厉害吗?”她不自觉问道。
“很厉害。悬天阁存在于世间已经超过千年,历朝历代的有志之士都会来这里求学,即便不能习得三大术,通晓些其他的知识也够他们受益无穷了。”
“这么厉害的地方,却选择了我?”韩筝盯着谢秋宁,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来。
但是并没有。
这位悬天阁阁主真的就是在路上捡了一个小姑娘,要她做自己的传人。
“那我要学这三大术吗?”韩筝也不觉收敛了旁的心思,认认真真地问道。
“不。你只能学其中的两术。”谢秋宁回答道。
“为什么?”韩筝不解。
“因为,在一开始,你就已经拒绝了攻心之术。”谢秋宁取出韩筝还给他的那本书,递到她的眼前,“它已经与你无缘了。”
韩筝看着那本书,伸出手轻轻触碰了它一下,却又陡然收回了手指。
“那我可以学什么?”她哑然问道。
“计然之术。以及,捭阖之术!”谢秋宁凝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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