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托尼乖乖去解决他的午餐。而管家低下头，目光扫过地上打印出来的纸张。
一幅幅漫画中透露出来的对蝙蝠侠的恶意让阿尔弗雷德忍不住皱起眉头。
“您找到了关于小丑的线索吗？”
管家并不愿意看着蝙蝠侠对上小丑，不管内里的灵魂是布鲁斯还是托尼。小丑是个疯子，阿尔弗雷德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对上小丑，只会让蝙蝠侠受到伤害。
但是如果不能及时解决小丑，等对方的计划成型，事情只会变得更加棘手。
“唔？”托尼抬头。
“实际上先生只是怀疑这些可能是小丑的作品，潘尼沃斯先生。”夏洛克代替目前腾不出口舌说话的托尼回答，“这些作品的风格和小丑对蝙蝠侠的做事风格相似度极高。此外，作品发表的时间和小丑的越狱记录里的时间也基本重合。”
由于是仓促赶工，夏洛克目前还只有基本的功能，发出的声音也机械感很重，一听就知道并非真人。
阿尔弗雷德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
他有些吃惊地看向托尼：“这是你今天上午的杰作？斯塔克先生？一个人工智能？”
“叫我托尼。”托尼纠正管家，“事实上，夏洛克只是一个初步的作品，功能很单一……大概花了我两个小时不到吧。”
阿尔弗雷德挑起眉：“两个小时？令人印象深刻。”
管家在一分钟内认清了这个事实——托尼是一个不逊色于布鲁斯的天才。而根据他多年和布鲁斯打交道的经验来看，在他们这类人打定了什么主意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受到外界影响而发生改变的。
本来还准备劝托尼再考虑一下的阿福把打好的腹稿都吞了回去。
阿尔弗雷德承认，自己可能确实有点矛盾。
之前布鲁斯不愿意把蝙蝠侠的事情告诉托尼的时候，劝布鲁斯告知真相的是他。但托尼真的想要代替布鲁斯扮演蝙蝠侠的时候，想要劝阻的也是他自己。
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
阿尔弗雷德永远做不到丢下布鲁斯不管。
当然，现在还要加上托尼·斯塔克。
老管家蹲下来观察地上那些疑似来自小丑的作品。“看上去倒确实有小丑的风格，但是，”阿福端详着，“虽然小丑是个疯子——”
“我知道，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干这种事的人。”虽然他是个疯子。托尼回复，“布鲁斯也是这样说的。”
“是这样。”阿福赞成，“需要调查清楚，做好准备。”
“这就是蝙蝠侠的做事风格。”
从阿卡姆越狱的疯子们并没有那么好抓。托尼的意思是，虽然这群人都是疯子，但他们并不是傻子，相反，还大部分都很聪明。
在他们的计划实施之前，这群人就像是落进水中的一滴水，隐藏在只有他们才知道的位置。蝙蝠侠能够做的，只是循着他们留下的细细蛛丝尝试找到他们。
然而蛛丝太细，太过隐蔽，一不小心就容易被破坏，或者误入歧途。
常年和他们打交道的布鲁斯已经算是老练的猎手，但初来乍到的托尼却还是个刚刚开始学习和阿卡姆这群疯子打交道的愣头青。
他需要更多的训练，更多的指导。
托尼向布鲁斯展示他制作的最新款蝙蝠侠制服。
托尼·斯塔克，他在成为蝙蝠侠这条路上还是个新手。但在制作自己的战甲这方面，可以说相当经验丰富。
新款的蝙蝠装甲看上去比旧版的稍微厚重一些，款式基本复刻了布鲁斯之前的那套蝙蝠制服。铠甲被刻意锻造出流畅的肌肉线条，让它整体看起来更有力量感和威慑力——胸口当然还是那个大大的蝙蝠形状标志。
还没有进行喷涂的铠甲上泛着金属光泽。
托尼当当在胸甲上敲了两下：“胸肌的威慑力？其实我没觉得这有什么威慑力，当然，对女性罪犯的诱惑力倒是相当不错。”
“统计数据显示，你们世界的所有超级英雄里面，被强吻次数最多的就是你吧？蝙蝠侠？”
“托尼·斯塔克。”布鲁斯的语气略带警告。
“只是个玩笑而已，别这么严肃。”托尼耸肩，随即小声补充，“毕竟这也是事实。”
“……”
“我主要修改了一下关节的设计，在确保灵活性的同时提供充足的防护。另外加入了辅助战斗系统，”托尼说，“虽然我现在使用的是你的身体，但我的格斗技巧毕竟比不上你，可能需要一些外力辅助。”
“另外还有，”
“增加力度和攻击性的辅助结构？”布鲁斯，“你不需要这些，拆掉它们。”
他和托尼共用身体。虽然更多的时候布鲁斯在分析目前得到的线索，但他对托尼在盔甲上的设计并不是一无所知：“你需要学习更好地掌控自己的力量，训练这具身体，而不是借助外力。”
“可是。”
托尼的话一出口，就被布鲁斯截住。
“这些东西会影响你对自身能力的感知。”正统的蝙蝠侠如是说，“而且，万一哪一天，这些装备不能帮助你，反而会拖累你的时候。你要靠什么继续战斗？”
“你怎么知道会有那一天？”
托尼不服气。
他布鲁斯说得没错，到了最严重的时候，自己的身体才是最后的武器。但那是特殊时刻。平时战斗的时候，为什么要完全依靠自己的身体和能力？明明有更好更精准的方式。
“我当然知道要锻炼自身，但这些东西会有帮助的。让你更快地解决敌人，节省体力进行战斗……”
“然后在盔甲中养出柔软的小肚腩？”布鲁斯说。
“你怎么知道--”托尼条件反射。
等等。
他顿住，反应过来布鲁斯的意思，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
“不，”托尼挑起眉，不太高兴地质问，“你对小肚子有什么意见吗？”
“无意冒犯，脂肪层能够减震，保暖，必要的时候为身体提供能量。”布鲁斯说，“我对它没什么意见。但是你，托尼，你是钢铁侠。“
“所以？”托尼依然不满。
“你有自己的战友，他们能够弥补你的弱势。”布鲁斯第一次在托尼面前说起对他的评价，“你们是团队作战。除了极端情况，你几乎不可能陷入只能将自己的身体和意志作为最后凭借的状态。”
“碰上这样的情况，说明你的战友已经全部失败。那么即使压上你自己，也几乎不可能逆转战局。”
“所以你不需要考虑这些。”
“即使你的盔甲受损，你的战友会保护你。结束了这一场战斗，你可以尽情升级你的盔甲，继续防患于未然——这些对你来说都很容易。”
“但是，”布鲁斯客观地审视，他向托尼指出事实，“放弃所有可能会对身体带来负面影响的享受，放弃自己的快乐？每天压着高压线淬炼这副属于人类的、孱弱的□□？你不会这样做。”
“这就是钢铁侠和蝙蝠侠的区别，斯塔克。”
布鲁斯称呼托尼的姓氏。
显然，他对这次对话是完全认真的，严肃地在向他指出问题。
“蝙蝠侠一个人战斗、受伤、坚持战斗。你很容易就会发现，你只有自己的身体、大脑、和意志能够作为依靠。”布鲁斯既是陈述事实，也是对托尼的最后警告，“如果你要代替我成为蝙蝠侠，你必须放弃这些外力。它们只会成为你的慢性毒药。”
“你真的要成为蝙蝠侠吗，托尼·斯塔克？”
布鲁斯进行这段又臭又长的发言同时，托尼已经消了气。他手里捏着从蝙蝠侠的装备中翻出来的黑色哑光喷漆罐。
金属罐上下晃动，里面搅拌棒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托尼面无表情地对着新蝙蝠侠盔甲‘嗞——’：“如果我不当蝙蝠侠，你会让我在哥谭当钢铁侠吗？”
“没门。”
“我不能当钢铁侠，你现在也不能去当蝙蝠侠。你想把你亲爱的哥谭交给谁？那群疯人院里跑出来的疯子？”
蝙蝠侠还能进行夜间活动。布鲁斯在心里纠正，只是需要等托尼睡着罢了。
但他无法反驳托尼的发言：
“现在的问题不是‘我要不要成为蝙蝠侠’，而是‘我能不能对这群混蛋干坏事置之不理’。你觉得这种事情可能发生吗？”
“所以，闭嘴！韦恩先生！”托尼恶狠狠地给盔甲上漆，“安静地当你的新手指导，少来问这些不知所谓的问题。”
“或者我会直接送你两个白眼。”
布鲁斯：“……”
“托尼趁你说话的时候，已经偷偷翻了好几个白眼了。”躺在布鲁斯宝贝掌心的系统向他告状。
布鲁斯只当没有听见。
“那么，你可能需要知道一些相关的线索。”
“首先，阿卡姆这次越狱，可能是因为他们中的某些人意识到了蝙蝠侠的异常。”
“你才知道吗？”
“嗯？”
“那家伙的谜底是‘蝙蝠侠’，第二天紧接着就是精神病越狱事件——其中一部分还是你的狂热粉丝。”托尼指出，“这不够说明问题吗？‘
“不。”
“谜底‘可能’是蝙蝠侠。”布鲁斯纠正他，“此外，你说的这两件事是事实，但是很有可能并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
“你要谨慎，小心，思考所有的可能性，绝不能冲动行事。”
“这就是蝙蝠侠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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