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出几个一级咒灵,耐下性子和他解释:“学校里有一只特级咒灵,等会打起来我顾及不到你。”言尽于此,他要实在不走我也没有办法。
礼堂四周涌现出大量奇形怪状的生物,真人从黑暗中浮现,出现在少年的身后,双手就要碰上他的肩头。
咒灵迅速挤占到他们之间,被祓除后只留下一地灰烬。与此同时我也已经将那个少年带离,并一脚踹开了真人。
少年看起来还是很懵,用一种被渣男欺骗了感情的眼神难以置信地看着真人:“真人,你”
追到现在,我已经很烦躁了,被迫打断发呆来和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打了半宿,结果不仅事情没解决,还要兼职奶妈保护小朋友的安危。
虽然说这个少年不是普通人,多少算个术师,这种人我一般不太管他们的死活。但问题是他看起来偏偏还有几分天赋,年纪又尚小,是属于五条悟看到一定会把人拐去高专的类型,作为合作伙伴我又不得不帮他留意着点。
烦死了,真人还是直接弄死吧。
旁边那些扭曲的不知名生物我看都没有看一眼,全部交给一级咒灵和那只大水母。我本人则是追着真人不放,跟着他捶穿了三栋教学楼。
我站在操场上,一脚踩在真人的脖子上,双手已经被我削断:“最后问你一次,夏油杰来找你干什么?”
真人还是那副天真的样子,缓慢恢复的双手一次次被我扯断:“我说了啊,他找我来帮忙,说是要去抢什么东西呢。”
我半俯下身,随时准备发动术式:“说的详细一点。”
他盯着我凑近的眼睛,咧开嘴笑:“再详细一点啊”
断肢突然间飞速长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了个印,大张开的嘴里层层叠叠架着无数双手臂,节节拔高的咒力将四周包裹,圈出了一个圆球:“领域展开——自闭圆顿里!”
我跳开原地,避开了从下方疾刺而来的手臂,但很快又有无数双手臂相互交叉着朝我抓来。危险来自四面八方,单纯避开根本做不到,我一时不查,被拖住了脚腕。青黑的手指迅速缠绕而上,将我里里外外包了个严实。
真人蹲在这个巨大的茧面前,得意地撩了撩头发:“这是我昨天新开发的招式,威力不错吧?“必中”是领域里的附带效果,而这个效果和我的术式相性极好,甚至不需要接触就能发动术式。你的灵魂的确很难改造,但是在领域里呢?又能抗多久?”
我闷闷的声音响起:“领域展开具体是指什么?”
他一愣:“被评为特级咒术师,结果却连领域展开都不知道吗?”
我听起来倒是很悠闲,仿佛正在休息,而不是陷在危险之中:“是啊,混蛋老师完全没和我说过。”
真人突然间狂笑起来,说不出来的嘲弄:“哈哈哈哈哈哈,特级咒术师还需要咒灵来教,有意思!我现在不杀你了,教教你也无妨。”
他松开捆住我头的手臂,好让我的眼睛可以露出来:“领域展开就相当于用咒力构建出一个对自己有利的环境,在这里,规则由我本人制定。比如说我的领域就是术式“无为转变”的扩展,制定了不需要接触就能使用术式的规则,所以,从我展开领域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处在灵魂的改造中了。”
我若有所思:“用咒力构建对自己有利的环境吗虽然现在立马学会领域展开不太可能,但是创造一个包裹住自身的环境应该不难覆盖在身体上的领域?”
升腾的咒力倾泻,不要钱似的从我周身溢出。一开始掌握不到要领,浪费了很多咒力,但很快我就明白了其中关窍:“这样一来,就能中和你的术式了吧?”
粗壮的手臂从我身上脱落,我兴味的眼里倒映出真人错愕的脸:“说起来还要谢谢你,教会了我一个新的招式呢,这叫什么?”
真人迅速拉开和我的距离,兴奋地回答:“领域延展。”
我飞身上前,一边称赞道:“很贴切的名字。”
他自知和我拼体术拼不过,而构建领域又时时刻刻都需要消耗大量的咒力,因此很干脆地解开了领域,分裂成四个□□,向不同的地方逃去。
我一抬头,就看到在外面愣着的七海和悠仁。还好在使用领域延展的时候我就已经解除了鬼化状态,要不然还真不好解释。
我朝他们微微一笑,放出堪堪恢复的孤儿怨,整个操场瞬间燃起熊熊烈火。青鸟和另一只能力是竖起土墙的一级咒灵一齐出动,堪堪将四个□□围在操场上。
青鸟动作快,有它配合,我很快就消灭了其中两个□□。真人又放出大量改造人——这东西还是悠仁大喊出来的,试图阻拦我的脚步。七海和悠仁一起祓除掉一个□□,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
我站在土墙的中心,招呼七海和悠仁站在一起,随即开始喊话:“你该不会以为我只在地面上做了围困吧?”
随着话音落下,无数排土刺从地面骤然升起,除开我们站的地方,所有土地几乎都被翻了过来。
包围圈逐渐缩小,直到受到重创的真人只能躺在地上苟延残喘。我走近十几根被砍断的土刺,召来孤儿怨,让她亲手报仇。
一阵高温过后,只剩下了烧焦的地面和一堆散去的灰烬。
【任务报告:2018年六月,特级咒灵——真人,具有人形和智慧的高级诅咒,于神奈川被特级咒术师夜蛾御迭祓除,夜蛾御迭负伤回校。】
事情解决的很圆满,唯一不满的恐怕只有善后部门和五条悟。
怎么说呢,因为那天打起来动静实在太大,烧了一条街就算了,还砸了一个学校,犁了一操场地,并且没有放账。当天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目睹了那场声势浩大的拆迁,早川海见为找借口愁的头秃,开车的时候都在寻思该怎么糊弄过去。而我在事后被七海训的有点沉默,悠仁在一旁给我说话还被牵连了,白挨一顿骂。
其实七海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估算了一下应该赔偿的金额,还训斥了我们两个鲁莽的作战方式。
关于后面那部分我倒是还好,毕竟特级之间的战斗他插不了手;主要是悠仁,不管是面对敌人的优柔寡断也好,还是不顾自身安危地以身涉险也好,都让精神的小虎子被训成了焉头巴脑的狗尾巴草。
可是后来七海又看着我苍白的脸色,眼神复杂地叹气:“年纪这么小的孩子,却要承担起特级术师的压力咒术师就是狗屎,御迭小姐要是感觉到疲惫了可以随时和五条悟说,他会帮你的,不要擅自揽上不属于你这个年纪的责任。”
我没说我已经十九的事,只朝他感激地笑了笑,并拜托他帮我联系一下回高专的车,因为我现在感觉着实不太好。
在真人的领域里待了这么久,其实并非像我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灵魂这块儿玄之又玄,恐怕几百年才能出一个真人这样的奇葩。我现在之所以还站着,全靠自身变态的体质。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快要看不见、听不见两人的脸和声音,直到和悠仁一起坐上伊地知的车,才“砰”地一声晕在了座位上。
伊地知吓得一脚油门飞上一百二,仿佛后面有死神在追着索命。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家入硝子的医务室里。她捧着一本书,坐在床边的躺椅上,桌子上还放着一杯咖啡,样子看起来十分惬意。
她见我醒了,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一边和我吐槽:“我说你们这些小朋友啊,真是不注意身体。前些日子刚送来一个悠仁,现在又回来一个呼吸微弱的你,你是不知道悟看到你生死不明时的样子,比上次还要疯,差点就把医务室给拆了。”
我忍了忍想要干呕的欲望,盯着吊瓶——里面大概是葡萄糖,缓慢地说:“他不是一直这样吗。”
硝子想了想:“也是,那家伙一向把自己的学生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过你这次竖着出去,横着回来估计真把悟吓得够呛,接下来的交流会就不去了吧?反正你也不需要晋级,不如好好养病。”
我撑起身子,靠在床头:“不,这次交流会我必须得去。”
她想到那些在暗地里酝酿的阴谋,不再劝我,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后离开,告诉我五条悟马上就会过来,叫我快点想好措辞。
我大脑放空,眼神空洞,完全没有心虚的自觉。
五条悟人还没有出现,大大咧咧的话已经传进了我耳朵里:“小御迭醒了吗?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想世界上最好的教师——五条悟啊?”
我和那双苍天之瞳对上了眼。
故意的吧,这个人。
发现我在面对这双眼睛的时候很少拒绝他,就故意摘下眼罩来套可怜学生的话什么的。
是个屑,而且是个很吵的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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