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她突然间就哭了,还说明白我的意思,可是我没有什么意思啊?野蔷薇你是女孩子,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五条悟一脸费解的跟三个学生蹲成了一个圈。
野蔷薇翻了个白眼:“是你把人家弄哭的,现在却来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混蛋老师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而且海见小姐说自己是御迭的下属,这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一些什么啊?为什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悠仁。
惠倒是知道一点:“是前段时间的事,之前御迭和五条老师不合从而加入禅院家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这里面估计另有隐情。”反正他没全信。
面对学生们接踵而至的疑问,五条悟摸了摸鼻子,虚张声势地大声嚷嚷:“是合作啦合作,御迭现在已经成功当上禅院家长老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架空直毘□□打御三家,脚踩总监部!”
“你不是很讨厌禅院家吗?”惠皱眉:“干什么还要让她进去?”
五条悟沉思:“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是如果是她要做的事,我完全没有办法阻止呢。”
“不是说情感上,而是客观事实上的‘无法阻止’。”
“这种事单看结果也能看出来吧,”惠耷拉着眼皮:“御迭的脑子比你好用一百倍。”
五条悟爽朗一笑:“是的哦,换成是我的话绝对做不到这样,反而会把情况搞得一团糟。”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他不解中又带着心虚:“我什么都没说,怎么人就哭了呢?”
“这还用问?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野蔷薇理解不能:“你都说人家碍眼了,御迭没揍你那是她脾气好。”
他抗议:“我那是想御迭在我面前能放松一点嘛……”
“或许你需要去进修一门语言的艺术。”惠淡淡地嘲讽。
五条悟受伤地捂住心口,略略回想了一下自己和女同学(主要是歌姬)的相处模式,发现大多数是以被骂告终。
难……难道真的是他的问题?!
不行,这个深奥的问题他得去请教一下硝子。
悠仁适时地发表了自己的疑惑:“按照老师和海见小姐所说,御迭一直在默默关心我们,可是这次的事情她为什么不来找我说呢,明明说清楚了我完全不会生气啊?”
“所以,”野蔷薇拍板:“是在害怕吧?害怕我们的疏远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接近什么的,御迭其实就是个胆小鬼啦!”
“有道理……”
“同意!”
“以后要加倍地粘着御迭才行!”
铃声响起,五条悟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夜蛾正道的来电。接通后,校长质问的话语传出来:“五条悟!”
“是不是你又说什么了?!御迭刚去找你结果回来就说以后再也不回高专,是不是你小子欺负人家了!?你这个混账快点给老子滚过来道歉!!!”
五条悟一脸严肃地捂住手机,对面露鄙夷的几个学生交代:“御迭要逃跑了,我去把她抓回来,你们三个负责接应!赶紧想个办法,让御迭酱充分感受到我们的热情!!!”
悠仁和野蔷薇充满信心地回应:“是!”
我坐在校长室的茶几面前,指尖泛白地握着茶杯。几个小时前我刚来这里一趟,那时候想的是菜菜子和美美子的未来,可现在却一片茫然。
离开高专之后我要去哪里呢?禅院家有佐藤进盯着,出不了什么大问题。而且内部的清算进行的不算顺利,负责人接连被替换下去搞得人心惶惶,氛围实在是压抑,如非必要我并不想待在那里。
偌大一个东京,竟没有我的一处容身之所。
杯子里茶叶缓慢地打着卷,被水流裹挟着四处碰壁。从窗户外吹来的风撩起我的长发,模糊了眉眼。
等离开高专后,去拜访一下织田作吧,说好的祝贺乔迁之喜,还要认真挑一些礼物才行。可是我不太了解这方面的礼节,织田作和孩子们的喜好也不太清楚……
去问问禅院鲤好了,依稀记得她以前是负责这方面的事情。
或者去问问太宰先生?他和织田作是很好的朋友,一定知道送什么比较和织田作的心意。
太宰先生现在过得怎么样?听说是在军警洗白,不过以他的能力,总归能联系到外界,实在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难题应该也会主动来找我。
唔,还有之前说过的要去拜访西宫学姐,为之前交流会的事情赔礼道歉。不过或许可以顺便接触一下真依?日后真希或者惠要接手禅院家的,早早培养一个关系亲近的左右手能保证平稳地度过家主的更迭。
还有机械丸,不知道悟那边谈得怎么样……
纷杂繁复的思绪塞满了脑海,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在想到悟的那一刻又变得酸涩。
以后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放松地和他相处了吧,至少也要在处理完两面宿傩的隐患之后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三天后坏相和血涂会去回收宿傩手指,正好能借这个机会实验一下我的猜想——将宿傩手指封印在我体内。
因为不清楚我对诅咒的抗性有多大,第一次实验只能用一根,如果可行那就再慢慢加,如果不可行,反正我也没那么容易死。
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啊。
我抿起嘴,默默等夜蛾校长回来。
门被大力推开,进来的却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五条悟快步向我走来,我顿时慌张地站起身,却被抓住了手腕。
那双令我感到心悸的眸子此刻直勾勾地看着我,里面是满满地真诚:“御迭跟我走吧,不要离开。”
我愣住,一时不查,被搂了个满怀。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太好了,抓到你了。”
偏高的体温透过胸膛传过来,脸颊贴上去好似贴上了一团火。他很快将我放开,稀奇地摸摸我的脸:“御迭身上好凉啊,像块冰一样!”
我稍微蜷缩着手指,避开不看他:“五条老师这是干什么?”
“哈——别这么叫我啦!给你看个惊喜!怎么样好不好奇?快跟我来吧,跟我来嘛!”
此时的他又完全看不出那副骇人的模样,仿佛满心满眼都是我,明明是最强的人却无师自通了撒娇,毫无阻滞地对着一个刚刚伤害过自己学生的人露出柔软的微笑。
这又是在干什么啊。
我用另一只手捂住眼睛,零星几道泪痕划下,我只好胡乱擦干净,垂着眼睛不肯看他。
五条悟蹲下来,偏头看我。宽大的指节擦过眼睫,像是被烫到一样,泪珠又从眼眶里咕噜咕噜冒出来。
我狼狈地眨眼,咬着嘴唇想控制情绪。五条悟没有吭声,从桌上抽了几张纸,耐心地擦着源源不断的水珠。
屋子里静悄悄,除了时不时的抽泣声,就只有他浅浅的呼吸声。
“是我不对,说话太冲了,御迭要是生气的话可以随便打我,绝不还手哦!”
我呛了一下,他连忙拍我的背,撸猫顺毛一样安抚我:“我真的已经知道错啦,御迭不要不理我嘛—”
“我没生气,”我吸吸鼻子,舔了一下嘴唇:“也不是老师的错,是我手段太极端。”
五条悟轻轻靠近,几乎快要脸贴脸:“现在是在说我们之间的事,御迭就不要提别人啦。”
“我平时说话没大没小习惯了,有时候话没过脑子就出来了。如果哪里说错了话,一定要告诉我啊,不能再像这次一样跑掉。”
他笑起来,呼吸扑在我脸上:“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这是他第二次对我说“以后”这个词。
眼泪又落了下来。
我没看到,那滴泪水恰好落在他的手心,也许是因为冰凉的温度,让他的手一下子握紧。
五条悟轻轻地将我按在他肩头,任由我的泪水第二次将这里浸湿。
“以后不会再让你因为我哭了。”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许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个承诺。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好像却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五条悟叹气,“物质上的都太廉价,杰的事情一时半会又没办法。总之,只要你需要,我一直都在。”
我闷闷地“嗯”了一声,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差点又因为这句话动摇。
“我什么都不需要,”我稍稍退开,通红的眼睛望着他:“只要你还站在我面前就够了。”
我们同时愣住。
!!!
我都说了什么!!!
趁着五条悟晃神的功夫,我飞速挣脱开了他的手,脖子和双颊漫上霞红,一个人跑了出去。
天呐!我刚才是疯了吗???
脑袋一片空白,凭着身体本能地逃到了宿舍,跟一只鸵鸟一样缩在门后,脑瓜子和一壶烧开的水一样,可能还在冒着气。
我是脑子被两面宿傩吃了吗?!
羞耻地闭上眼睛,把头埋在臂弯下,假装自己只是一盆不会思考的花草。
所以还是尽快离开高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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