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家在市内的高档住宅区内,原来江家在半山别墅区那块还有一栋价值上亿的豪华大别墅,随着江父的逝世,江家也光速败落了,为了抵债,江洲不得不忍痛把豪宅卖了用以资金周转,现今的这处住宅是后来购置的,虽然比不上原来那栋豪宅,不过,在贫民窟女孩江畔看来,也足够豪奢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江畔怕吵醒家里人,轻手轻脚地开了门,灯也不敢开,只打算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悄悄跑回位于二楼的卧室。

    谁知门才打开,厅里灯光就骤然亮了起来。

    “去哪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江洲身披睡袍,双手抱胸,锐利的眼神扫了扫她脏乱的衣服,眉头紧锁,面上怒意更盛。

    “……”江畔一时无言,在原主的记忆里,哥哥江洲是一个为了工作忙到不着家的人,常常因为深夜加班而留宿在公司里。

    原以为,照正常情况发展,她大约不会这么快就直面原身的家人,还有时间能好好适应原身的生活与社交,谁知道这么快就撞上了原主的加班狂哥哥。

    一时间,双方都沉寂了下来。

    眼看着气氛僵持不下,江畔终于先开口认错了:“对不起,哥哥,我跟同学去了酒吧,回来晚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江洲一愣,没想到在蔡姨他们口中,那个脾气与日俱增、不服管教的妹妹竟然会乖乖地低头认错。

    顿了顿,他终于道:“女孩子大半夜在外面不安全,酒吧以后也少去些,上楼休息去吧,时间不早了。”

    江畔悄悄地松了口气,就见正准备离开的江洲回头看她,又补了句:“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江畔:好家伙,这是‘死缓’?这加班狂哥哥还挺有人道主义的啊……

    值得庆幸的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的江畔成功错过了早早就出门上班去的江洲,逃过一劫的江畔美美地吃了一顿丰盛的早午饭。

    “小姐,你昨天上哪去了?”蔡姨捧着一堆脏衣服,一脸惊疑地看向江畔:“这衣服上又是土,又是血的?你摔着了?身上磕破了?”

    蔡姨是江家聘请的保姆,从小照料原主和哥哥江洲长大,就是江家最艰难的那段时间,她都没舍得离开,原主哥哥忙于工作,家里又没有长辈,原主那会年岁还小,生活的一应起居都是蔡姨照料的,不仅是蔡姨把原主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就是原主和她哥哥都把蔡姨当成自己的家人。

    这会见衣服上竟还有血迹,蔡姨吓得不轻,正想打电话喊家庭医生过来,却被江畔拦下:“蔡姨,我没事。就是昨天跟同学跑去影视基地那客串了一个小角色,那血迹不是我的血,是剧组的道具!”

    这话说得江畔有点心虚,她悄悄蹭了蹭被红衣女鬼抓伤的地方,昨晚临睡前,她偷偷摸到厨房,抓了两把糯米回去处理伤口,现下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好多了。只是不好让蔡姨他们看到,也怪她昨天太困了,没把衣服处理好。

    蔡姨上上下下扫视了一番,发觉江畔脸色红润、精神奕奕还活蹦乱跳,健康得不得了,终于放下心了,又道:“那剧组拍的什么戏啊,瞧你把这衣服造的,哎,还破了个口子,这衣服我看是不能要了,那剧组看着也挺危险,小姐,咱也不缺这点钱,以后可别去了。”

    江畔乖巧地点了点头,口中应付着:“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不去了。”

    这反而引来蔡姨的怀疑:“小姐,你今天转性啦?这么听话?”

    “害,这不是去剧组见识了一下民间疾苦,我一下子就想开了,长大了,觉得全世界只有蔡姨对我最好,不听谁的话都行,就是不能不听我蔡姨的话不是?”

    “哟,我家小姐还真是转性了。”蔡姨摸着怀中毛茸茸的脑袋,乐得合不拢嘴,小姐小的时候可喜欢在她怀里撒娇了,长大以后叛逆了,说她一句能回嘴三句,这样的温顺模样可真是太少见了。

    “好啦好啦,蔡姨不搁这跟你瞎闹了,还得给你收拾去学校的行李呢。”

    这话听得江畔一愣,这才想起来,今儿是周日,下午该回学校去了。

    原主在本市的a大读书,说来也是原主走了狗屎运,她父母去世那年,原主正上初中,原先的成绩在江妈妈的监督下还算不错,但在江爸江妈去世后,哥哥江洲刚接手公司,忙得焦头烂额,蔡姨又只是保姆,不好管束太多,无人管束的原主在认识了一群小太妹后就彻底放飞自我,高三那年,要不是原主哥哥抓着她天天补课,她是真能把自己造得连所收容她的学校都没有,也得亏父母基因好,原主挣扎了一年,最后吊车尾地考上了a大中文系。

    a大距原主家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原主图方便一直住校,周末回趟家,不过往往是露个面就约上几个狐朋狗友出去祸害世界了。

    那些狐朋狗友大多是一些游手好闲的富二代,没事就喜欢上酒吧蹦迪k歌。昨天遇上小白花女主那会可不就是在跟这群富二代聚会呢吗?!

    看来,这群狐朋狗友是不能要了。

    目前她的任务是在这个世界安稳地活下去,可炮灰碰上男女主,那还能有安生日子过?还是躲着点好!

    瘫在真皮沙发上胡思乱想了一阵,江畔忽然想起来,除了七星剑,她其他的抓鬼道具还没有凑齐呢!

    虽然七星剑很有排面,但是杀鸡焉用牛刀?不是随随便便什么鬼都配成为七星的剑下亡魂,所以,居家旅行必备的符箓,才是性价比之王!

    想到下午就得回学校去了,到时候出门买东西怕是不那么方便,于是江畔与蔡姨招呼了一声,拎着随身包,揣上原主手机就出了门。

    制作符箓必需的两样材料是黄表纸与朱砂,这两样东西并不是特别常见,江畔在原来的世界时都是从山下一家寿材店里采购的,然而这个平行世界却不是她熟悉的地方,跑遍了好几个旧市场都没找到她想要的材料。

    “最后一个市场了,希望别再跑空了。”江畔看着某度地图上标注的地点,叹了口气。

    一路驱车来到了一家小型的花鸟市场,江畔都有些丧气了,这种地方,能有黄表纸和朱砂吗?

    她又看了看手机,咬咬牙,还是跟着地图往花鸟市场的深处走去。

    没想到她竟然真在市场的最深处找到了一家寿材店。

    那家店门面不大,里头的摆设跟普通的寿材店没什么两样,店里连个客人都没有,只有一个五十上下的老头儿坐在柜台前打瞌睡。

    江畔轻轻敲了敲柜台桌面,那老头悠悠地睁开眼,一撇来人,淡淡道:“要买啥?”

    “请问店里有黄表纸和朱砂吗?”

    闻言,老头儿眉毛一挑道:“你这丫头多大的年纪,买那玩意做什么?”

    江畔笑了笑道:“买来制符呀。”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活泼的女声:“制符?小姐姐也是同道中人?”

    江畔闻声回头望去,来人是一对男女,年纪都在二十上下。男生一脸冷漠,看着就不太好惹,女孩倒是活泼灵动,面上笑盈盈的,看着就十分讨喜。两人都穿着灰扑扑的道袍,看着就不像普通人。

    且江畔在他们身上感觉到了灵力的波动,应该是道法修行者。

    “小姐姐,你是哪个道观的啊!”江畔能感应到两人身上的灵力波动,那两人自然也能感觉到,那女孩像是自来熟的性子,好奇地打量着江畔。

    江畔挑了挑眉:“长门观。你们是?”

    “长门观?”女孩疑惑地瞥了瞥身边的男生,见他也是一副闻所未闻的模样,这才道:“我们是后头山上青云观的,那个,小姐姐,你们长门观在哪呢?我从没听说过呢。”

    江畔有些怀念地道:“一个穷乡僻壤里的小破观,没听说过很正常啦。”这长门观呀,就是他们老-江家祖传的道观呢,其实她今天早上偷偷用手机搜索过的,别说她们长门观了,就连她家道观所在的山都没有,所在县名搜索也显示不存在,这个平行世界里,很多地名都跟她原来的世界不一样了呢。

    “这样啊。”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道:“对了,都忘了介绍我们自己了,小姐姐,我叫白亦姝,这是我师兄,骆清扬,我们都在青云观中修行。”

    礼尚往来,江畔也很利索地报上名字:“你们好,我叫江畔。”

    “小姐姐,你来买黄表纸和朱砂,是要自己制符吗?”白亦姝好奇道,她和师兄在师门中修习了三年,符箓也不过会些皮毛,独立制符的成功率还很低。

    “是呀。”江畔笑了笑,又回头问那店主,“老板,有黄表纸和朱砂吗?”

    那老头儿点了点头道:“有是有,不过你得先画两张像样的符给我瞧瞧,别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江畔一口答应下来,听这老头儿的话音,店里的黄表纸和朱砂应该是品质不低的好东西。

    制作正经符箓的黄表纸和朱砂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货都能行,制符实际是将自身的灵力通过符文封在符箓中,灵力和符文关乎着这符能够发挥的效用,而这符箓作为灵力载体,也是相当重要的存在,质量差的材料,要么承受不住磅礴浑厚的灵力,要么保质期短暂,灵力消散得特别快。

    这也是江畔跑遍了大半个a市都一无所获的原因,市面上的黄表纸和朱砂质量都不太符合她的要求。

    老头儿转身进了一道小门,不多会取出两张黄表纸与一小碟朱砂,顺道从抽屉里取出一只通体黢黑的毛笔。

    “呶,先写两张我瞧瞧,写坏了也得把这账给我结了哈。”

    江畔接过那张黄表纸,手感很好,纸面光滑,纸张也厚实,且纸张有韧性,不易皱,凑近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火味,是上品的好货。

    那朱砂也十分不错,色泽与稠度都刚刚好,与江畔从前用过的那些也差不多。

    她将东西在柜台边的桌上摆好,抓起那把毛笔,提笔时,将灵力由指尖灌入笔尖,随即笔走龙蛇,流畅地在黄表纸上落下一串符文。最后一笔写完,身后瞧热闹的白亦姝和骆清扬已然能感受到那符纸上有一道灵力在游-走。

    江畔又一股作气地写了两道符,这才停手。

    她拾起已经干了的几张符箓,心下暗自高兴,这手画符的本事没丢啊!

    边上那两人都要看呆了,他们平时能成功制一道符就难得很了,眼前这个女孩竟一口气制了三道符,且成功率还是百分百,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哟,不错嘛。”那老头瞅了瞅江畔的三道符,不住地点头。

    最后直接一把将符抢走,对江畔道:“行啦,要多少黄表纸和朱砂你自己说,我给你打八折,那支玄天狼毫笔也送你了,你把这几张符送我就成。”

    江畔自然也识货,那只玄天狼毫笔确实是好东西,用三张平安符来换肯定是不亏的。于是欣然同意,又要了些黄表纸与朱砂,乐颠颠地付了款。

    害,幸好原主设置了指纹支付,不然她现在可就是穷光蛋一个,哪还买得起这价格不菲的上品黄表纸和朱砂啊。

    至于原主的钱,江畔是花得挺心安理得的,她欠下系统的巨债,其中不少是用于同原主做交易,既然换了身体与身份,那么这个身体的财务与亲友自然就全部属于她江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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