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筱被他这么一句直接吓得瞪大了双眼,怯怯的望着对方。
而陆景之似是没注意到似的,步步紧逼,一直将她逼到那圆桌前被绊倒后,才深深的盯着她,单手撑着圆桌,缓缓俯下身来。
两人气息缠绕,对方吐息洒落在她的肌肤,顾筱为此深感不安,扭着腰想要躲开,却被对方摁得更紧,禁锢在自己怀中。
正当陆景之侧首似是想要埋入对方脖颈时,顾筱吓得直接闭上了眼,屏住呼吸愣是一动也不敢动。
【罢了罢了,横竖也是自己看错了人。】
【本以为陆景之乃一介正人君子,做事光明磊落,却没想到背后竟是这般流氓小人模样。】
顾筱对此愤愤不平,只觉得自己前段时间果真是瞎了眼。
许久后,耳旁突然传来幽幽一句,“陆某身受重伤,还请顾小姐先行帮忙处理一番,其余事,此后再谈也不迟。”
顾筱:???
顾筱睁开眼,猛然转头,却一下撞进了那满是笑意的眼,“若是顾小姐对此感到不满,将伤势处理好后办事,陆某人也是愿意效劳的。”
顾筱:……
【效你大爷!】
得知事情的真相后,顾筱简直是又气又羞,万万没想到对方酝酿这么久最终竟只是让自己帮忙上药而已。
“那还请劳烦陆公子将药箱取来。”
顾筱瞪着他,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的说道,“今后若是上药,直说即可,不然被旁人瞧见了,怕是对陆公子的声誉也不太好吧。”
两人距离相近,顾筱轻声哼哧都能一字不落的落入了陆景之的耳中,而对方只是笑笑不语,爽快的起身后,走到那一旁的柜子将所需物品拿出。
也就是这时顾筱这才发现对方后背竟斜着一道从肩胛骨到后腰处的刀疤,虽已经止了血,但依旧显得狰狞恐怖,皮开肉绽的。
天知道对方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受到如此严重的伤,顾筱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待到陆景之重新回到圆桌前时,他额上早已是布满了薄汗,嘴唇发白,微喘着气,随时有倒地不起的可能。
今夜他孤身一人闯入首辅后院,为的就是想要一探究竟那花园周边究竟藏着何物。
后面被人发现后,他终究是一拳难敌四手,逐渐落了下风不说,还被人偷袭划了一下。
最后他拼尽全力终究是逃脱了出来,可他这副模样却是极易引来旁人的怀疑。
几番周折下,他便想到了现如今藏身于将军府的顾筱。
虽说他依旧没能潜入到那被一众高手护着的地段,但他却依稀偷听到这其中似乎关押着一人。
也就是因为听到这,陆景之才不慎露出了一丝声响,随即才引来侍卫们的绞杀。
现如今看来,若是那花园确实藏着一人的话——
或许那人真的是顾栖!
陆景之漠然,除了有些震惊外,更多的是不知要如何开口同眼前的顾筱说起此事。
现如今她自己已然是自身难保,若是知道自己哥哥或许就被关在首辅后院的话,会不会不顾自身安危潜入府中营救?
陆景之依旧难以忘记前段时间对方受到刺杀一事。
当时顾筱险些丢了性命,所幸后面沈严及时赶到才换来了现如今短暂的安定。
回想那首辅后院高手云集,暗藏玄机,若是顾筱莽撞一头扎了进去,自己能否及时发现并成功将其带出,怕是连自己都说不定吧。
陆景之坐在桌前一脸凝重,而身后的顾筱全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在那顺从的摆弄着纱布药粉之类的。
“先以红色那瓶消毒,后再涂抹绿色药罐,最终包扎即可。”
末了,陆景之微微顿了顿,“劳烦你了,顾小姐。”
顾筱听闻,并未接话。
先前自己在得知新身份竟然是藏于将军府后院中当一名丫鬟时,心中总是觉得有些怪异,生怕陆景之会因此看出什么。
可谁知,后面沈严竟会直接将陆景之寻来,当众挑明了她的身份,诉说她当下危险局势。
而更令顾筱没想到的是,陆景之对此竟丝毫不显得吃惊,一脸淡定从容,似乎对方说的不过是邻家女孩似的。
虽如此,但顾筱依旧认为他们之间已然恢复不到从前。
毕竟现如今的她还并不知陆景之早已知晓自己身份之事,只当他是碍于沈严面子,故才不会对自己过往询问太多。
但每当月圆时刻,顾筱坐在石阶上眺望那空中圆月时,总是会时不时怀疑陆景之此番会不会有目的而为。
毕竟在当朝,窝藏罪犯可谓是重罪。
他们将军府家大业大的,现如今还有陆景然这么一个少将军在外驻守,可若是真因为自己而被连累,甚至还被责罚的话。
【那自己当初还不如不来了呢】
脑中的话再次浮现,陆景之微微愣神,偏头望向那正忙着将药粉放在纱布上的顾筱,手肘时不时与自己后背插肩而过,专心致志。
方才一闪而过的那话究竟是何意?
什么叫不来了?
陆景之想不通,不觉间竟盯了人家许久。
顾筱见状,还以为是对方嫌弃自己手脚太慢,便抓紧时间加快了手中的活,有些娇羞。
“不好意思啊陆公子,我这手法较为生疏,稍微慢了一些。”
后面顾筱又信誓旦旦的补上了这么一句,“不过我马上就好,你再忍忍。”
自从恢复女子身份后,顾筱单方面为了避免对方听出自己原本对他就极为熟略一事,言语间尽是疏离得体,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也就是因为这般,陆景之总觉得每次对方唤自己为陆公子时,心中总觉得有些闷闷不乐,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一般。
“那陆公子,我便开始咯。”
顾筱看了看那伤疤,终究是没忍住,好心的提醒了这么一句,“陆公子您就忍忍吧。”
虽然她不知道那些药粉是否有效,但既然陆景之能够精准无误的将它们说出,想来也是具有一定功效的。
就是不知道这用来消毒的粉末——
是不是也和现代的酒精消毒一样。
涂上去就火辣疼痛,让人冷汗直冒。
在得到陆景之的应允后,顾筱便开始将纱布上的粉末一点一点,均匀的铺撒在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之上。
而陆景之自始自终都在紧握拳头强忍疼痛,额上早已青筋暴起,双眸更是显得通红,可嘴角依旧是哼都不哼一声,只是粗粗的喘着气。
顾筱见状,不禁心中焦急,手中动作稍加快了一些,想要让陆景之尽快结束这短暂的痛苦。
殊不知就是因为她这一举动,陆景之终究是没忍住闷哼了一声,引来了顾筱的慌乱。
“陆公子对不住了。”
顾筱一咬牙,决定不管不顾,直接快速将粉末涂抹完毕。而陆景之因为这,也是一直隐忍着,时不时闷哼几声。
不知过了多久,顾筱终于是上完了药,两人也因此关系稍微更亲近了一步。
殊不知在那另一端的菊园中,李茆苴听着下人的传报,蹭的一下就挺直了腰板,不可置信的望着来人。
“你说他们在那房中在做着什么?”
那跪着的小厮头也不抬地重新将自己方才偷听到的事说了一遍,虽说未能亲眼相见,但那些隐隐传出的声音便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毕竟孤身男女共处一室,喘息闷哼交替,时不时冒出两三句女孩子家特有的惊恐,论谁听着,都不由得怀疑那屋中究竟在做着何事吧。
而李茆苴听完,又是一个踉跄,勉强稳住了身形后,依旧有些不敢相信陆景之竟与顾筱做出这种羞耻之事。
房中燃香,渺渺升起,屋内一众人低眉俯首,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自己一个不慎便成了对方的出气筒。
许久后,李茆苴终于是回过神来,“李嬷嬷,明日将那丫头调来菊园,今后在菊园服侍。”
末了,她望着门口处,一字一顿说道,“老身倒要看看,这小丫头片子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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