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已走了一天,牛叔一家应该已经看到了留书。楚隐自知走的有些匆忙,可是不这样恐怕是走不掉的。

    先生的魂体日渐虚弱,等他把先生送回萧家堡。他会回来雀山看看的,楚隐自我安慰到。

    “小公子”马车在一片林子前停下,敲了一下铃,车夫掀开车帘说道:“我们不能往前走了!”

    “为何?”

    车夫解释说:“天已经黑了,我们有规定天黑不能进林!。”

    “哦!这是为何?”楚隐又问。

    “这个林子叫万木林,是出雀山的必经之路,每年在这个林中出事的都不少。所以,小公子,你委屈委屈,我们今天要住在野外了”车夫笑道。

    就着清水吃了半块馒头,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车夫聊了几句。

    “你们经常夜宿荒野吗?”

    “我们这些车把式赚的是苦钱,习惯了!小公子,你的眼睛是怎么了?”车夫问道。

    “看不见了!”楚隐笑道。

    车夫试探式的在楚隐眼前挥了挥手,天下还真是统一动作呀!楚隐不禁感叹。

    入夜,楚隐睡在马车内,车夫睡在车外。

    “汪汪---”一路颠簸睡得正酣的楚隐被二弟的叫声吵醒。细细碎碎的声音,有人正轻手轻脚的打开楚隐的包袱。楚隐不动声色,那人翻了翻包袱,只有几件衣物,被丢到一边,二弟对着他龇牙咧嘴正待咬上去,楚隐微动两指安抚着二弟。没想到,看似敦厚的车夫竟是个贼人。

    车夫没翻到贵重之物,有些失望,正待离开,看到被楚隐衣袍遮掩的只露一角的木匣,便往前爬了两步,蹑手蹑脚的将木匣抽出。木盒有分量,还用符纸封口,肯定是贵重之物,车夫双眼放光的期待起来。

    打开木盒,借着微弱的油灯光亮,一盒人骨,车夫半蹲的腿一软直接坐到了脚上。不过,作为常走江湖的车把式也见惯了尸骨,更不说还是存有邪念的车夫,因此并未被真正吓到,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句“晦气!”将木匣盖上,丢在了楚隐身边。

    楚隐一直假寐,将各种动静听了个真切。这车夫只是求财,并未有伤害他的打算,便挠了挠二弟的头,继续睡觉。

    车夫将木盒丢下时并未将符文贴上,先生刚恢复了些元气,准备教训一下这个车夫,便从木匣飘出,一会吹灭油灯,一会解了车夫腰带,扰的车夫一夜无眠,瑟瑟发抖。

    第二天,楚隐从马车下来舒展筋骨,车夫迎上前扶着笑道:“小公子,小心呀!你眼睛不好使!注意脚下。”车夫声音粗厚,并没有睡眠不足的模样。但楚隐要是能看到,就会发现车夫的衣服上满是树叶泥泞,脸上还有轻微的伤痕。这些都是源于先生夜间的戏耍,车夫抱头鼠窜一个不小心掉进满是荆棘的泥坑里。这些楚隐不得而知。

    “小公子,跟你商量一下,来你这边坐!”车夫将楚隐扶到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昨天呀!这个马呀!不吃草,平常都是喂的细料,我知道不远有个卖细料地方,我去买点。你先在这坐一会,等会我喂完马就回来。”

    还未等楚隐回答,马车上挂着的铜铃响起,车夫就这样架着车离开了,还不忘回头喊一声:“我会回来接你的!”

    楚隐起身,脚踢到了一物,车夫在扶楚隐下车时就将装有尸骨的木匣和笠帽一起丢了下来,但衣服和吃食还在车上。楚隐无奈,这还要等吗,显然不用,车夫是不会回来的!楚隐第一次出远门就被丢在了陌生的路边。

    二弟走出一段路就会坐在原地回头看着主人,楚隐真的走不动了,他已经从天微微亮走到了傍晚,并且滴米未进。楚隐撑着竹棍示意二弟休息。

    楚隐坐定,清风徐来,稍稍驱散了楚隐周身的汗意。但肚子不争气的打起了鼓,二弟引着楚隐进入山林不远处,是一片祝余草,是雀山特有的一种植物,形似韭菜,吃了可以缓解人的饥饿感。聊胜于无,楚隐采了一些。

    祸不单行,楚隐刚走没多远,天开起了玩笑,先是小雨,后是暴雨。楚隐只能抱着木匣,躲在斗笠下避雨。车夫说这个林子是出入雀山的必经之路,可楚隐走了一天也未见到任何一辆马车,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

    雨一直未歇,雨水打湿了楚隐的衣袍,现在是又冷又饿了,二弟用头不停的蹭着楚隐,试图安抚主人此刻的无助。

    不知等了多久,一辆马车在楚隐面前停下,一位带着斗笠身着蓑衣的老者问道:“小兄弟,要坐车吗?雨那么大,搭你一程!”

    楚隐猝然站起带起衣角的水珠,“要!要坐车!”

    老者这才看到楚隐斗笠下的脸,眼睛蒙着白布,竟还是个瞎子。老者下车将楚隐带到马车边,掀起帘布轻声问道:“公子,可以让小兄弟搭个车吗,雨那么大,还是个瞎子!”

    “上来吧!”一个轻柔男声从马车内传来。

    “可是,老伯。我衣服鞋子都是湿的,会弄脏你马车的!”楚隐有些迟疑的解释道:“我坐外面就好。”

    “公子说可以就是可以!不要担心,公子是个善人。”

    马车里暖暖的,楚隐有些拘谨的打了声招呼:“打扰了!”,等了片刻无人应答。或者人家不想搭理自己。

    疲劳让楚隐昏昏欲睡,但饥饿扰的他无法安睡。

    “饿吗?”同车的男子问道,楚隐一愣还未来得及回答,一个纸包就递到了手中,“烧饼,凉了!你先吃一些吧!”楚隐顿觉男子的声音如那潺潺流水,低回轻柔。

    “谢谢!”楚隐接过烧饼,哪里管它凉不凉,只是觉得好吃,真香。当然他还是维持了体面,没有狼吞虎咽。

    “还要吗?”那男子又问。

    楚隐忙摇摇头说:“不要了!饱了。”其实他没饱,但是那是人家的饼呀!不能吃太多。

    “冷吗?”

    “啊?”楚隐望向声音的方向。

    “你衣服湿了,我这里有干净的衣服,你可以换一下!”男子声音柔的如风拂过杨柳。

    “啊!不用不用!”楚隐忙拒绝,想着这男子肯定是个温柔至极的贵公子,这心也委实太善了。

    “换下来吧!天寒,会生病的!”那男子拉过楚隐的手,手微凉,将一个包袱放在楚隐手上。“不是我的衣服,放心穿!”男子打消了楚隐的顾虑。

    楚隐打开包袱,摸了摸里面的衣物,哎-----!这包袱是楚隐的,是被那个憨厚车夫顺走的衣物。楚隐不禁问道:“这个包袱哪里来的?”

    “路遇一个车夫从马车上丢下来的,正巧不巧丢到了我的车上。”男子淡淡的解释道。

    “那么巧!这包袱是我的。”楚隐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男子听完不禁莞尔道:“是很巧,现在物归原主了!”

    楚隐换了衣服,吃饱穿暖,整个人也精神了起来。“公子今日对我有恩,冒昧请问公子如何称呼”总不能不知道恩人是谁吧!

    男子沉默稍许说道:“我姓商,单名一个离字。”稍停片刻又问:“你呢?”

    “我姓楚名隐,你可以直接叫我楚隐。”

    “好,楚隐。”男子眼睛含笑说道。

    不知何时外面骤雨已歇,赶车的老者掀开帘子说:“公子我们已经到安平镇了。”

    “安平镇,是已经出了雀山了吗?”楚隐确认道。

    “是的,小兄弟要去哪里?可要老朽送你过去?”老者和蔼的问道。

    楚隐要去的地方是岷山,马车要半月的路程。现在刚出雀山,哪里能让老者送他去岷山。可他现在去哪里,楚隐有些不知所措。

    “天已经黑了,走夜路不安全,楚隐还是先住店,明日再做安排吧!”商离提醒道。

    人总是对在困境中第一个对自己伸出手的人产生莫名的信任感,楚隐此刻就是这个情况。他跟着商离住进了客栈。

    客栈小二将楚隐带到房间,仔细的交代了房间的分布。楚隐打开包袱,将其中之物一一取出摆放在桌上,而后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符,默念口诀,朝桌子上的木簪贴去。

    “啊!不要!”木簪一个躲闪悬在了空中,竟说起了话:“不要贴我,我没有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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