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海城脑子转了几道弯,转过身,脸上戴起谄媚的笑,“义父,瞧儿子给您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哦?”一身丧服的哭丧鬼抬起眼皮看了看一旁的楚昭然和昏迷在地的夜秀明,“我最近安排跟着你的那些弟弟妹妹怎么都没声音了?”
“还不是这个女人太过狡猾,为了捉住她实在费了好大力气,那些弟弟妹妹一天自己就打个不停,我也不知道他们疯到哪里去了。”
哭丧鬼刚解决了一个劲敌,拿回了他的宝贝,现下正是用人的时候,虽然知道观海城说的话不可信,但还是决定不扯破脸皮。
“是吗,那也是他们太没用了,死不足惜,还是我的大郎靠谱,看见为父在忙,还帮我照顾着少宫主。”
观海城额上冒出冷汗,“义父说的对,我方才无意中撞见义父和那喜庆鬼斗法,我怕那喜庆鬼用少宫主要挟这才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现下正打算回去助义父一臂之力呢。”
哭丧鬼阴恻恻一笑,走到夜秀明身边先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没有死,不然还真是个不小的麻烦。
楚昭然自哭丧鬼一靠近就屏住呼吸,实在是这个哭丧鬼身上的死人味太重了。
哭丧鬼抬头,这才有空打量起这个女人,的确是个美人,他端起一旁的烛台细细照看,越看越满意,“好儿子,你的确给为父嗅了个好东西。”
“义父喜欢就好。”观海城赶紧说,楚昭然白了他一眼。
哭丧鬼原本色心大起,可想起身上刚受的伤,皱皱眉,“我要先疗会儿伤,大郎,你帮我护法,若是出了什么差错……”
“义父放心,有儿子给您护法,绝不会出什么差错。”
哭丧鬼站起身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观海城的肩膀,“大郎,不是为父不信你,只是我的性命要紧,我给你下了反噬咒,一炷香之内你若伤我必受反噬。”
反噬咒被种入体内,观海城冷汗如雨,“义父,此咒需要消耗极大的精力,您何必浪费在我身上。”
“呵,用在我大郎身上怎么能算浪费呢。”
施完这个咒法,哭丧鬼彻底没了力气,他原地盘腿调息,嘱咐道,“去给少宫主再加一道昏迷咒。”
观海城依照他的吩咐做了,楚昭然努力瑟缩着身子,希望别被注意。
见哭丧鬼打量她,观海城说道,“义父,这个女人修为低下,翻不出波澜。”
“嗯。”哭丧鬼瞥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法器开始疗伤。
如玉环。
楚昭然知道这东西,难怪他和喜庆鬼打的不可开交,原著只说了争夺宝物,原来争夺的是这个宝贝,此物对于疗伤有极大帮助,更重要的是它可以安眠,有了如玉环,哭丧鬼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哭丧鬼受的伤不轻,少说也要调息几个时辰。
观海城老老实实布着结界,连个眼神都不给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打算回去当哭丧鬼的舔狗了。
楚昭然摸着手上的银铃,脑子里想着应对的方法。
夜深人静,屋子里只有木材燃烧的声音,忽然一道哀怨的老妇人声音响起,“死老鬼,拿了我的东西,还把我杀了,大半夜不怕我来寻仇吗?”
是喜庆鬼!
看来哭丧鬼没将她彻底杀死,这些魔族的人有点意思啊,一个个这么难杀。
哭丧鬼也睁开了眼睛,他此刻运功到了关键时刻,不得分神。
“大郎,去解决她。”
“是。”观海城应道。
一道红色身影飘到了窗户外,煞白的脸贴着窗户直勾勾盯着几人。
观海城立刻跳出窗外与其缠斗起来。
哭丧鬼一边留意着窗外的局势,一边加快疗伤。
忽然一道影子笼罩下来,“你干什么,要找死吗?”
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楚昭然微微一笑,“是啊,找死,不过是帮你找死。”
哭丧鬼还没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就看着自己的身体和头颅分了家。
他这一生玩弄过很多的女人,他最喜欢的就是女人那修长细嫩的脖颈,每一次玩腻了,他都会扭断这个地方,可他没想到,他最终会以同样的手法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她出招是如此地又快又狠,他根本来不及应对,这怎么可能是个修为低下的女人。
“死老鬼……”哀怨的声音在房内响起,楚昭然扭过头,一旁的铜镜里缓缓凝出喜庆鬼的身影。
原来她方才使的是调虎离山之计。
“怎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喜庆鬼看到眼前情景,先是一愣接着大笑不止,“哈哈哈哈,死的好死的好啊!”
“我若是你可不会这么开心,毕竟下一个可就是你了。”楚昭然冷冷地说。
喜庆鬼抬眼看着她,“小姑娘你不用费心,我本来就快死了,强撑着一口气只是不甘心罢了,如今看见他死在前面,我这口气就算放下了。”
“是吗,那既然我帮你杀了仇敌,你不感谢感谢我吗?”楚昭然掏出丝帕擦了擦手。
喜庆鬼皱起眉,“你想要什么?”
“我听说你很早就跟在曲步青身边了,他年轻时候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不少吧,我想跟你打听个人,她叫木欢。”
“木欢……”喜庆鬼嘴里喃喃念着,“木小姐?你、你究竟是谁?”她睁大眼睛,仔细看着楚昭然的脸,“你长得竟有三分像她,你和木小姐是什么关系?”
“我长得像她吗?”楚昭然若有所思。
“单论相貌是像极了,可性子却大不一样,木小姐菩萨心肠是绝不会有姑娘这般狠辣气质的。”不然她也不会第一眼没有认出来,那可是她的木小姐。
“你干嘛这种眼神看着我,”含情脉脉的,该不会这人和莫梨一样喜欢女人吧。
“关于木小姐那是很长的一段故事了,真好,在我死之前,没想到还有机会能同别人说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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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观海城捂住胸口冲了进来,“孩儿被耍了——”话音却被眼前一幕给咽回去。
“别演了,”楚昭然吐槽他。
“这是怎么回事?”观海城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两具尸首。
“这不就是你心里盼望的结果吗。”观海城这么容易就被喜庆鬼骗走,还不是想着将计就计,借着喜庆鬼的手把哭丧鬼给伤了,只是他没想到这两人会都死了。
“他们互相杀死的?”观海城还是难以相信。
“当然不是了,两个人都是我杀的,一招毙命厉害吧。”
观海城没心情和她开玩笑,“呵,真是没想到,这两个人斗了半辈子,居然死在彼此手里,也算是善恶有终了。”
想到这里,他赶紧搜了搜哭丧鬼的乾坤袋,“这老不死的搜罗了多少好东西,对了,还要他从喜庆鬼那里抢来的如玉环。”
“幽都很穷吗,你怎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楚昭然见他这财迷样,出言讽刺。
“何人诋毁幽都?”夜秀明睁开眼睛。
不容易啊,折腾了一晚上这厮终于醒过来了。
观海城动作一顿,还没想好说辞,楚昭然立刻跪倒在地,“少宫主明鉴啊,我和海城哥哥对幽都都是忠心耿耿,昨夜这两个老鬼合谋,竟想趁少宫主昏迷将您给杀了,幸好海城哥哥当机立断,运筹帷幄弄死了这两人,海城哥哥现下搜罗他们的宝贝也都是用来孝敬少主的。”
夜秀明摸了摸作痛的脖子,被楚昭然这通话绕的有些头晕,“观海城?”他抬头,“这人说的可是真的?”
观海城咽了咽唾沫,依依不舍地将哭丧鬼的乾坤袋放到夜秀明旁边。
“……是的。”
夜秀明有些怀疑,“这两人合力连我都不是对手,你是如何杀了他们的?”
“对啊,我是如何杀了他们的。”观海城狠狠瞪了一眼编瞎话的楚昭然。
“不是海城哥哥杀的,”楚昭然赶紧说,“其实这两个老鬼本来就有宿怨,海城哥哥只是挑拨了两句,他们就自己动起手来,互相残杀了。”
这两个老鬼不合在幽都并不是什么秘密,夜秀明倒是对他们合谋害他的说法半信半疑。
“那你又是谁?”他一只碧瞳冷冷地望着楚昭然。
鸳鸯异瞳,这夜秀明果然和原著中说的一样,男生女相,性格阴晴不定。
“我是海城哥哥的师妹啊,不过我入门的日子晚,法力又低,少宫主不认识我也很正常。”
“那你为何要帮着外人害了哭丧鬼呢?”
“海城哥哥又不是外人,再说了哭丧鬼变态的很,总是虐待我们,原本我和海城哥哥情投意合,可他……”楚昭然作出一副受害小女生的楚楚可怜样,“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舍了他投奔少宫主那也是弃暗投明。”
观海城被楚昭然的演技震惊地眼皮直跳,可是这么扯的理由夜秀明居然接受了。
“原来是一对苦命鸳鸯,难得幽都还有你们这样的痴情男女。”夜秀明不知想到什么,怔怔发了会儿呆。
“那少宫主,我们现下是……”
“哦,先把这两句尸体处理了,你们二人随我回幽都,既然你们向我投诚,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谢谢少宫主,少宫主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大恩大德?”夜秀明缓缓念出这几个字,玩味一笑,“但愿到了幽都你还会感谢我。”
楚昭然同观海城跟着夜秀明回了幽都,不久,喜庆鬼和哭丧鬼的死讯也传了回来,夜秀明力排众议,扶持观海城顶替了哭丧鬼的位置,成为新的十二鬼头之一,不对,应该是十一个。
楚昭然躺在观海城的寝殿,好奇地打量着里面的陈设,这里以前是哭丧鬼的住处,看起来阴森恐怖的很。
“别瞧了,这里就是个落脚地,哭丧鬼若有什么宝贝是不会放在这里的。”观海城开口说。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夜秀明不是要带你去见大护法吗?”
“宫主召见大护法,他们自然没空理我了。”
观海城一屁股坐在哭丧鬼最爱的骷髅椅上。
“不是我说你,你这个新官当得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现在正是夹紧尾巴好好表现的时候,怎么能人家有事你就回来了呢。我要是你,肯定守在大护法宫门口,等他一回来不就看见我了。”
观海城双手抱在胸前,探究地望向楚昭然,“我说你这个人可真有意思,怎么什么都懂呢?”
“嗨,我这不是天生的吗,打小就聪慧过人没办法。”
“我发现从临仙镇开始,你似乎就步步为营,一步一步借着我的手,堂而皇之就进了幽都……你究竟有什么意图?”
楚昭然莞尔一笑,“无论我有什么意图,总之我给你带来可都是好处啊。”
“你孤身一人也要来幽都,莫非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还是说这里有你相见的人?”
楚昭然眸光微闪,“海城哥哥,何必知道这么多呢,反正我不会害你不就行了。”
“我是好心提醒你,这里是幽都,是有那位坐镇的幽都,那个人捏死我、捏死哭丧鬼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你最好不要有什么歪心思,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昭然挑挑眉,随意翻动着墙柜上的东西。
幽都是一座很庞大的地下城,这里常年暗无天日,照明全靠鲛人珠,宫殿无数,却没有人知道曲步青住在哪里。
没有特殊的契约是进不来的,楚昭然现下有了观海城给的标记,也算是个魔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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