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州的视线从试卷移到路平清脸上,这焉坏的表情欠欠的,说要教他,他咋那么不可信呢?不会又要耍他吧。
没记错的话,他上周才看到这人去赛车,人欠嘴又毒,说他是街头小混混也有人相信,他学习会好吗?
路平清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质疑,只觉得好笑,这小孩竟然看轻他。
舌尖划过后槽牙,扯出一抹邪魅的笑,很好,彻底让他燃起了熊熊的胜负欲。
“不信?”
淡淡地说完就收了身子,活动了下脖子,手里拿着笔转了几下。
微侧着脸,轻掀眼帘,递给由州一个戏谑的眼神,挑了一下冷硬的眉梢:“看着。”便投入到了奋笔疾书当中。
由州看人写的认真也不好打扰,就拿起笔在化学试卷上写下班级姓名,连蒙带猜的填了选择题,后面的填空题和大题,他都不会。
咬了咬嘴唇,把笔放下,放弃挣扎。
一旁的路平清写的极快,已经在写大题了,不知道答案对不对,但是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做完了选择、填空题,那也是很厉害了。
除非像他这般瞎猜的,用时还没有五分钟。
由州撇撇嘴,他是学渣,他好快乐,心里一片死水。
透过窗外,可以看到校门口的一半,大铁门关的紧紧的,把学生都锁在了这一方地界里。
这所学校是京都数一数二的重点高中,大铁门上方有一个复古牌楼建筑,上面龙飞凤舞的刻着四个大字——“清风书院”。
这里本是清风书院的原址,因一场暴雨冲毁了残垣旧壁,只遗留这一牌楼,后面被修缮改建成清风第一中学,简称清风一中。
清风一中能被列为重点高中,除了师资力量雄厚,最重要的是最近几年的高考状元都师出清风一中,这无疑是最有影响力的学校名片。
他爸可真牛批,都能把他送进这么优秀的学校来。
砸吧几下,觉得有些渴了,想着等下课要去学校小超市买瓶水。
感觉头顶被戳了一下,轻轻的不疼,迷茫的转过头来。
“怎么了?”
路平清捻捻手指头,触感很温软,配着这幅无辜的表情真是让人想欺负他。
把心里的邪念掐灭,拿起化学试卷递过去,“我写好了。”
由州犹豫的把试卷接过来,扫了一眼,字迹隽秀有力,卷面干净,没有漏写,勉勉强强打个九分吧。
“嗯…这些题你都会吗?”把卷子铺开,指着那些大题。
路平清故作矜持的点点自己高傲的脑袋,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case。
由州咽了咽口水,都会,这么厉害啊,果然人不可貌相,是他肤浅了。
在心里默默谴责了自己,但他还是有顾虑,这人戏耍他好几次了,会不会是瞎写一气来骗他的。
“那这些答案都是正确的?”
面对由州的再次质疑,路平清也不恼,心情好的轻哼一声,“八九不离十吧。”
由州把试卷还给他,琢磨了一下还是等老师批改好再说吧,那样更有说服力。
“把你试卷给我看看。”
手指蜷缩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给出去。
路平清看人没动静,直接抽过来一看,眉梢一扬,都快压不住嘴角的微搐,就算只蒙了选择题,也不至于一道都没蒙对吧。
眼角瞥了一眼坐的乖乖的人,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忍心告诉他一题都没对。
“咳咳,要不你再想清楚答案选什么。”
为什么要再选,是不对吗,虽然都是他瞎蒙的,秉着反正都是蒙的,这人至少还是做完整张试卷的,重新选也没事。
拿回试卷,勾勾画画把答案都改了一遍,很满意的铺在课桌上,等待随堂测试结束。
“同桌,真不考虑要我教你吗?”
看着凑到旁边的脑袋,就想躲开,向左边倾里一点,“不用。”
“我会去请家教补课的。”
路平清一听,要请别的家教,马上再一波毛遂自荐。
“我成绩优秀,年级第十,课外时间宽裕,家庭经济不好,有时候也会兼职家教,收费优惠,简直居家必备好能手。”
说到后面还惨兮兮的,显得自己真的经济不好做过家教。
见由州还有些犹豫,亮出另一张底牌,“不信的话,等试卷批改下来,看成绩。”
由州觉得这个靠谱点,赞同的点点头,表示可以。
路平清深叹一口气,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可是煞费苦心。
由州本来想去买水,怕自己又迷路了也就作罢。
接下去的几节课,照旧是随堂测试,他也是投了百分之百的专注力在写,力求一个表现机会。
由州还是连蒙带猜,几堂课下来,坐的是腰酸背痛,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中午打算去吃食堂,由州收拾东西有看到一张饭卡,就顺手放进了书包里,把卡掏出来塞裤兜里。
由州走在前面,路平清就跟在后面,一前一后的出了教室。
走廊不远就看到肖玫,正往这边来,应当是来找他一起去吃饭的。
肖玫走近便把胳膊一抬,哥俩好的揽着由州的肩膀,旁若无人的下了楼梯。
路平清在后面眼神黯了黯,眯着眼盯着那只胳膊,有些碍眼啊,听着两人爽朗的声音更是心情郁闷,烦躁的薅了一把头发,跟了上去。
由州没好意思告诉肖玫自己早上的蠢行为,自觉遗忘,跟着他去食堂。
肖玫知道由州不喜欢学习上的事,也不会跟他说这些,就专挑那些好玩的、刺激的趣事。
“江郁的事有听说了没?”又贱又欠的说。
江郁??
在脑海里没有搜寻到印象,试探性的便摇了摇头。
肖玫有了表现的机会,带了点幸灾乐祸心理,“嘿,我跟你说,他要订婚了,跟徐家小姐,说是等人成年了就结婚。”
还没成年就订婚,不亏是豪门世家干的出来的,怕不是商业联姻。
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叹息道:“真可怜。”
可怜沦为商场利益的牺牲品。
“可怜?哼!那小子就是太狂,差点搞出人命,才被他爸给下了最后通牒。”
肖玫说到这还有些愤愤然,显得对江郁的嗤之以鼻。
由州不了解情况,不置可否,“那也毁了一个女孩的幸福吧。”
肖玫不听,凑人耳旁小声细语:“那女的也不是好货,让人抛弃了,比江郁大了三岁,三岁啊,还打过胎。”
由州缄默不语,豪门的八卦当真狗血,能被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是盖的。
“你跟他有仇?”换了个话题。
“那倒没有,就是有次犯贱别我车,让我给撞了。”
肖玫回想着当时的场景,颇为惋惜没撞狠点,没把人弄医院住几天。
由州瞅他一眼,就知道在想些什么,轻轻笑出声。
这是很放松的姿态,路平清还没见过,像一枚温润的暖玉,发出淡淡的莹光。
在后头看着两人相谈甚欢,有些心烦意乱,解了短袖校服领口的扣子,天气真是燥热,得去买瓶冰水喝。
清风一中有两个食堂,一东一西,起名也简单,就叫东堂和西堂,东堂离得远,两人就选择了西堂。
人不是很多,西堂菜色没东堂丰富,但是实惠好吃,排了个比较少人的窗口。
路平清走过去排在由州后面,压低身子悬在他的耳朵旁边,“同桌,我饭卡没钱了,你借我,行吗?”
由州打了个激灵,行不行他不知道,他只想让人离他远一点,这种距离他不行。
“你、你别靠我太近,我借你。”低着头,磕磕绊绊把话说完。
“好嘞,谢谢同桌。”
盯着那滴耳垂粉粉的,透着诱人的气息,真想采撷一番。
端着端盘在一边等着,帮他付钱。
路平清端着端盘就跟在由州后面,顺势就坐在了他对面。
肖玫有些诧异,这校霸怎么跟他们坐一桌了,明明周围还有空位。
之前同班也没什么接触,只知道这人不好惹,他也是趋利避害的人,不会去招惹麻烦。
扯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跟人打招呼,“路同学,好巧啊。”
“不巧,我跟由…默是同桌。”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由州一眼。
“同桌?由哥,你有同桌了,咋没和我说。”还带了一丝幽怨的看着由州。
这也没什么好说吧,就一同桌而已,怎么搞得他像个薄情郎似的。
低下头不理人,拿筷子戳滑溜溜的小肉丸,“就今天刚转到班级的,就我旁边有空位。”
肖玫想了一下,是这个理,虽然不知道路平清怎么转到(8)班去了,但这不妨碍他的防备心。
自以为隐秘,得意洋洋的瞥了路平清一眼,听听,我由哥可跟你不熟。
路平清听完脸就僵了,什么叫‘旁边有空位’,他就是冲着人去的。
气得他恶狠狠的扒了一大口米饭,不然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想骂人,那可不得,要是吓到人,直接缩回壳里,那就够呛了。
一顿午饭吃得他憋屈,吃完也没走,就坐那看着由州吃。
在心里暗骂一声,自己生闷气,结果对方吃得倒挺香,还光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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