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那天,流程基本完善,彩旗红带布满学校每个角落,这是长川大学最热闹的一天。
姚校长一大早心情很好,穿着一件崭新的西装,很正式,胸前别着一朵红花,见人就打招呼,遇见那两个老哥哥时,刻意地挺直身板。
相较于姚天翔,韩江和杨建国穿的就比较随意了,一个穿着短袖配短裤,再来一双运动鞋,看着应该是刚跑步回来,而另一个则是穿了一件他常穿的老头衫和七分裤,看着应该是刚睡醒。
姚天翔:“今天……校庆,还是老弟我生日,你们就穿这样?”
韩江:“来得匆忙,没带什么正式的衣服,要不我现在去买两件?”
杨建国:“我觉得我这么穿挺好的啊,五十多的人了,那有心思打扮自己。”
姚天翔:“这不是打不打扮自己的问题,这是面子问题啊!老杨,你好歹也算是长川大学著名的教授了,我们就可以直接代表长川大学啦!”
“好啦好啦,体谅一下病人嘛,钱都拿来治病了,哪有钱买衣服。”
其实他只是单纯地不想穿西装,之前当教授的时候也是这样,为了不让杨建国显得太随意,同为教授的几人逼着他穿西装皮鞋。
韩江:“那……我衣服还买不买了?”
“买!”
“不买,老韩,咱来参加校庆是给老姚面子,本来就只来两天,干嘛还要花钱买件咱不爱穿的衣服?不怕你媳妇儿了?乱花钱。”老杨这样说。
韩江想了想,“嗯,不买。”
韩江与杨建国击了个掌。
姚天翔无奈地捂住脸摇头。
“好吧,那说好,学校代表就我上,你们看……数学代表谁来?”
杨建国:“哈?陈功呢?”
“退了,前几年刚退的。”韩江说。
“那长川没有其他数学教授了?”
姚天翔:“长川目前只有三个在位数学教授,除我以外,其他两个都在外地办事没回来,那正好你们回来了,帮忙说两句呗。”
杨建国:“我拒绝,我不爱□□,老韩去。”
“我不去,我比较腼腆,不喜欢上台对着那么多人说话,老杨去。
“我不去,我是病人,医生告诉我要好好休息,你去。”
“我不去,病人怎么了,我看你身体倍棒儿啊!也能锻炼锻炼你的口语能力,毕竟不会说话。”
“呀哈!人身攻击是吧,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学长,学长让你做点事不行吗?”
“学长?比我大几岁早上几年学也好意思拿出来讲?照你这么说,我还比你早当上教授嘞,算你前辈,前辈把机会让给你你就好好珍惜吧你!”
姚天翔:“呵呵。”
明明刚才在衣服这件事上还是统一战线,不过一分钟,两人就反目了。
“请你们吃饭。”姚天翔在两人的争吵中插上一句。
两人似乎就在等着这一刻一样,“南街扒鸡,一人一只。”
“……”
——
夏天的清晨不算闷热,六点早,天就大亮了,老雷在洗手间精心摆弄着发型,还把胡子给剃了。
星尘迷迷糊糊起床上厕所,他背对着老雷,进门时都没有注意到老雷在,转过身后,愣住了。
“你……你在这么也不吭个声啊!”
“没事儿,你身上哪里爸爸没见过?不用害羞。”
“我……”星尘一时说不出什么了,“那……那如果进来的是星宇呢?”
老雷回过头看着他,“他不会注意不到我。”
“……”
“你一大早打扮这么好看要去干啥?见网恋对象?”
老雷疑惑道,“啥?我啥年纪还网恋,今天不是你们学校校庆嘛,第一次去黑森林的演唱会现场,当然得好好打扮了。”
“人家开的是演唱会,不是粉丝见面会,她们又看不到你。”
“爸爸乐意,咋?”
“随你便,但是你打扮早了,她们晚上才开始,白天是学校安排的学生节目和教师节目,还有一些活动游玩。”
老雷立刻石化在原地,他僵硬地回过头,“你怎么不早说?”
“你没问。”
确实没问。
雷星尘摇了摇头,嘲讽道,“真可怜,发型白弄了,哈哈。”
老雷立刻捏住他的脸,“呀哈!你再笑!”
星尘也不甘示弱,同样捏住他的脸,就这样,两人拉扯了好一会,也没分开。
老雷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你洗手了没有!”
“呀!还没……”
“啊!脏死了。”
“你又不给我机会洗手。”
“你放手。”老雷说。
“我不,你先扯的我,要放你先放。”
“那就都不放!”
他们这样又僵持了许久,而后,一道闪光伴着一声快门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两人的目光同时向声音与亮光处聚焦,只见星宇举着手机站在门口。
他有些尴尬地说,“抱……抱歉,闪光灯忘关了,你们继续。”
两人看着星宇,上下打量一番后,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默契地松开了手。
星宇突然感觉不太对劲,后撤两步说:“我……我还有事……”
他转身要跑,两只手却像深渊而来一般,从后方拉住了他,将他拖进洗手间,关上了门。
“等等……干什么!啊……不要,这个我自己来!”
“没事,叔叔很快的。”
“不要害羞,很快就好了。”
洗手间里传出这样的声音,大概十几分钟后,星宇的挣扎才算停止。
他们为星宇重新塑造了一个形象,比起之前文雅的样子,他现在多了一股痞子气,脸白白净净的,头发用发胶定型。
老雷:“嗯……感觉少了点什么。”
星尘想了想,回到房间翻找着什么,而后回到洗手间,他拿了一条项链,是之前买衣服附赠的。
肖星宇:“我觉得……没必要吧。”
老雷:“再来一件衬衫,嗯……”
雷星尘为他带上项链,“嗯,好……星宇,恭喜你,颜值又上升一个档次了。”
星宇想上手将发型放下来,雷星尘伸手想要制止,可看着自己伸出的手和星宇抬起的手,那是两只不可接近的肢体。
老雷非常及时地拉住了他,“哎,星宇小朋友这是做什么啊,不好看吗?”
“不算……我只是觉得……不适合我。”
“适合,太适合了,这年头斯文败类是很吃香的。”老雷这样劝说。
“败类?”
“额……不是你想的那种,你只要记住,你现在很帅。”
星尘在一旁点头。
星宇长舒一口气,算是妥协了。
长川大学门口出入的人们很多,快八点了,流程是这样的,由姚天翔作校庆祝词,而后便是数学、哲学等学科教授演讲,原定天文也有演讲,毕竟也曾出过教授,也曾是长川大学的标志,但魏冕……似乎不够格。
也曾想过让莫林的父亲回来,但校方认为他病了,就让他好好养病吧。
纵使天文系的学生很想有人可以代表长川天文上台,证明长川天文还在,但却没有。
姚天翔台下不断看手表,在指针指向八点时,他便迈着步子上台去了。
他先是咳了两声,再试了试麦,确认没有问题后开始了他的演讲。
他不喜欢那种官方式的开场,于是他并没有拟定演讲稿。
姚天翔:“额……大家好,感谢各位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们长川大学七十周年的校庆,长川大学在过去的七十年间,出过不少杰出人才,他们都是我长川的荣耀、榜样,也许你们去过东区的名人墙看过,那些都是为长川带来荣誉的人,我们势必要让长川大学这个名字响彻整个中国,甚至于是全世界。”
全场掌声轰动。
姚校长压了压手,接着说,“有点说大了哈,但没关系,志向宏远没什么错,敢想,那才敢做,再说了,长川大学不是没做到过,你们没有经历过长川大学的辉煌时刻,久了,连我也快记不清了。”
有学生在下边说,“校长,您说的是二十年前天文系那件事儿吧。”
全场寂静了许久,对于长川来说,二十年前、天文、这两个词是不能放在一起的,每个人都不愿提起当年那件事,那是长川天文没落的原因,也是长川最不耻的过往。
姚天翔:“你是哪个系的学生!”
学生站了起来,“哲学系的,校长,我叫祁东,那件事是长川之耻,是许多长川老一辈最不愿提起的,也许各位不知道……”
“住口!”
“为什么?校长,你应该明白,出了那种事,使得长川跌入谷底,天文系的都是罪人。”
雷星尘:“他是谁啊?看着对天文系很大意见。”
梁中:“老莫的情敌,不!陈沿的小舔狗,哲学系的败类,祁东,自从陈沿跟老莫在一起,他就想要搞垮长川天文,之前校方决定删除天文这一科目,那小子可没少出力。”
莫林:“只是没想过……他会在今天……”
肖星宇:“那……二十年前长川天文发生过什么?”
莫林:“记得我说过吗?二十年前长川有过一个天文教授,他叫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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