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左翔没比柏云清少喝,但他的酒量是从十四岁起生生练出来的。
他知道江敛是谁,但不知道江敛和柏云清的关系,其实打心眼儿里他不愿意掺和别人的私事,但事关柏云清他没法忍住不多想。
“喂,江先生?”
电话另一面焦头烂额的江敛终于拨通了电话,一听是陌生人的声音更是心烦意乱,烦躁地闭上眼睛。
“我是云清的朋友,他今天有些喝多了,我们在紫藤庄园,你方便来接他吗?不方便的话我们送他回去也可以。”
江敛听到紫藤庄园时愣了会儿,脑子里自然地浮现出付凌那张精心保养的脸,随后道,“一会儿我去接他。”
老李坐在主驾驶嘱咐江敛道,“开到紫藤庄园要近一个小时呢,小柏应该没有危险,江总先休息会儿吧。”
江敛望向窗外灯火通明的街道,回忆起了那座被称为紫藤的庄园。
紫藤庄园是一个有着上百年的历史的庄园,第一任庄园主人钟爱葡萄酒,便在园子里种植了数十年的精品葡萄,还建了一个500平的全自动化地下酒窖。
但也有传闻说,酒窖不过是个幌子,它其实是庄园主人用来存放走私商品的大仓库。
庄园风格浪漫,刚挂牌出售时在华人圈里备受欢迎、明争暗抢,江敛的父亲也很喜欢,找了当地许多关系才抢到了这个炙手可热的庄园,却在刚要过户时被通知紫藤庄园被一位的华人大佬买走了。
但最终,这房子竟然鬼使神差地落在了付凌的手里。
“请问是江先生的车吗?”到了紫藤庄园院外,大门处的门卫与老李确认了车主的身份,缓缓打开了双层安保系统的大门,才得以开进院内。
不一会儿,左翔收到了门卫发来的短信,搀扶着一位柏云清走出别墅。
江敛看见两人后,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什么毛病,像自动锁定系统似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左翔扶着柏云清腰上的那只手。
胸口处随即控制不住地冒出一大束火,直烧头顶。
“我来就行。”江敛身体先脑子一步下了车,对左翔说道。
左翔点点头。
柏云清中途喝了些烈酒,持续下肚的酒精从胃里开始往外烧,到现在,整个人像发烧了似的烫。
江敛刚接过软骨头柏云清时怔了一秒。
他扶住柏云清纤细的腰肢男孩儿腰间细软的肉从指缝间溢出,却像利刃般划过江敛手上的神经。
原来云清的腰比他想象的要软的多,即使身上有酒味颈间也还是那股牛奶味,只是因为距离更近,奶香味比他平时闻到的要更浓
如果咬一口,是不是也是一股牛奶味?
“江敛?”柏云清喝过酒后的语速放慢了许多,像挠痒痒似的伸进江敛的心里。
他见江敛扶着他,便卸下所有防备,软绵绵地往江敛身上一靠,只可惜江敛身上的肌肉硌得慌,一点也不如柔软的沙发舒适。
“嗯。”
江敛把柏云清扶进后座,再不放开这个小妖精,他可就不想松手了。
两人都上车后,老李发动了汽车。
江敛的胳膊肘支在车扶手上望着窗外,尽自己全力不去看旁边艰难喘气的柏云清,却也忍不住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江敛,你为什么不看我?”
借着月光,江敛只好回过头去,柏云清脸上的红晕和湿润无辜的小鹿眼一览无余,两瓣饱满多汁的唇正微张
柏云清此刻根本不明白,车后座的沉默是江敛多惊人毅力下的产物。
江敛默默地转了回头,低头咬住了自己的大拇指。
紫藤庄园内
“听说你今天本来没打算住这?”付凌穿着定制的真丝睡裙,镂空的花纹和做工衬出女人曼妙的曲线。
左翔刚洗过澡,换好了浴衣对着镜子擦护肤品,没理会自己房间里的女人。
付凌见左翔没回答,又主动挑起了话题说道,“你想出道的事我已经找好人了,你看你是想在国内出道还是在国外出道?”
“再说吧,我想再玩两年。”左翔擦完了脸又开始往头发上抹精油。
“今天我客厅看见了一个挺漂亮的小男孩儿,”付凌知道左翔并不欢迎自己,但也厚着脸皮想多留在左翔屋子里一会儿,想多看他一阵,“你是喜欢他吗?”
左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心道,明明是漂亮到极点了。
“嗯,又白又嫩谁不喜欢?”
付凌听他这么说,又问道,“那你打算跟他交往吗?”
“凌姐,”左翔声音中带着些许笑意,“您是年纪大了吗?怎么疑神疑鬼的?我什么时候谈恋爱也没认真过。”
左翔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付凌道,“一个柏云清而已,我又不会为了他破例。”
付凌听后便安了心,但左翔却知道自己说出的这句话有多不可信。
或许是原主活了十九年几乎没喝过酒,柏云清托这副身体的福,一个晚上在酒精作用下头疼了一宿,没睡着。
清晨八点,柏云清听见卧室门外有动静,估计是江敛要出门了。
好家伙,有生之年能见到早晨的江敛。
“起这么早?”江敛正在半开放式厨房里做煎蛋。
“嗯。”
柏云清懒得解释自己一晚上没睡。
“对了云清,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一下,”江敛把两个煎蛋放进两个盘子里,“过两天,林氏集团总裁林总会举办自己的60岁生日宴,他听说你也来了,特意给你留了一份邀请函,你要去吗?”
柏云清在听到林氏集团后的第一想法就是林月溪,第二个想法便是,又是林月溪。
既然是一个林月溪和江敛同时出现的场合,在原作中必然是推动两人感情发展的情节。曾经觉得无限甜的剧情,现在柏云清回忆起来觉得林月溪简直就是一个心机的白莲花,带着不纯的目的去勾引大傻子江敛!
“对你是个不错的机会,宴会上估计还会有不少欧美制片人和导演,认识一下也无妨。”
柏云清觉得江敛说得有道理,便答应了。
“江敛,”柏云清和江敛坐在餐桌两侧,小心翼翼地试探江敛,“你觉得你觉得那个林月溪怎么样啊?”
“啊?”江敛喝了口桌上的黑咖啡,十分疑惑柏云清为什么这么问,“什么叫怎么样?”
“就是长得怎么样?好看吗?”柏云清想知道林月溪在江敛心里是什么印象,“你看到他第一样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其实江敛和林月溪只是见过两面,并无过多交集,不过说道第一印象的话,他竟然觉得林月溪身上的气质有些像柏云清。
“有点像你。”
“啊?!”柏云清刚喝了一口柠檬汁差点一口气喷出来,气得脸都有些憋红了,站起来喊道,
“他怎么可能像我!江敛你这是什么眼睛啊,他怎么可能像我呢”
“我错了,”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江敛也马上认错道,“是我的幻觉,当时太困了眼睛不好使。”
见江敛态度诚恳,柏云清像被哄好了的孩子一样笑了出来。
江敛吃完早餐后,出了门。
柏云清打开微信,收到了学校乐队学长王初祎发的一条推送,排版的设计很漂亮,估计没少费一番功夫。
柏云清想起学长告诉他想让左翔唱rap,他确实可以帮学长问问左翔,于是给左翔发去了短信,跟他讲了毕业演出这件事。
刚把短信发过去,没想到左翔竟然秒回了。
是一段语音。
“可以啊,”左翔说道,“好几个月之后的事呢,不过最近我得在待一阵子在这边有些事。”
见左翔答应的这么痛快,柏云清赶快给学长发去消息,并把左翔的微信名片发给他,便于联系。
但学长竟然回复说左翔的微信就不加了,他之前发过好友申请,左翔没通过,所以以后沟通演出这些事就得麻烦一下云清了。
柏云清虽然不明白左翔为什么不同意王初祎的好友申请,但也没多想。
这时左翔又发来一段语音。
“我在这边有个音乐工作室,下午有空的话要一起来吗?”
柏云清看来看挂在墙上的钟,现在才十一点整,收拾一阵完全来得及,便给左翔回了信说行。
下午柏云清来到了左翔地址上的工作室,是一栋大厦里的写字间,左翔为柏云清开了门。
左翔的工作室是一个很宽阔的空间,却也没有大的离谱,里面有录音棚、高端的调音设备、和一些乐器,工作室被左翔布置的很简约,能看得出这些设备是被人精心呵护的。
“试试?”左翔随手拿起一把吉他,对柏云清说道。
“不是,我说江少?你这么长时间没联系我,今天搁大老远给我发消息,原来就让我查个人?诶呦诶呦,合着我就是个查询网站呢”
张文远坐在安明市警察局的办公室里,右手举着手机左手端着咖啡,往办公椅上一靠,优哉游哉地调侃着江敛。
“张”
江敛话还没说完,被张文远打断道,“得,先听我说,我可不管这个叫左翔的是谁,咱们就是说,你已经多长时间没找我了?”
电话另一头的江敛微微扶额、揉了揉太阳穴,他知道自己该找张文远聚聚了,但是这半年来确实是没有时间。
“这次出差前的准备工作特别多,我回国找你。”
“说来也巧,”张文远抻了个懒腰道,“有个棘手的案子,我爸点名让我去,明天的飞机,接我吗哥哥?”
“滚,”一想到张文远的嘴脸,江敛就忍不住骂一句,“几点到?”
“下午六点,”张文远嘿嘿笑了两声,“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公寓呢,我们俩一起住呗,你知道酒店我住不惯。”
要不是知道张文远是个纯直男,换谁都会觉得这是个诡计多端的零。
江敛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不行。”
“啊?为什么!”
然而张文远怎么也不会想到,过了二十六年单身独居生活的江敛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句话。
“现在柏云清和我住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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