喽啰们似乎意想不到乔木的这个反应,一时无法给出回应。
乔木于是笑笑说:“开玩笑的啦!”
“只是我还是得说一句。”乔木冷着面孔,“你们若是想要救他的话劝你们还是早打消这心思,免得葬送了你们的性命。现在走,还来得及。否则等警察来了,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他们都跑了。
“喂!你们这群畜生!小兔崽子!喂!”出口的话可以是假的,可做的事却一定是真的。头头哈士奇刚才不慌,现在却不得不慌了。
像是被人将岩浆灌喉而入,未至喉管已是惨不忍睹。
乔木像杀猪那般狠狠踢开头头哈士奇,接着似雷电一般不留情地落下攻击。
一掌,一脚。
头头哈士奇痛苦地□□,乔木手捶破了皮也不觉疼痛。
快要打死的时候,乔木停手了。
豆铭回来了。
头头哈士奇看见豆铭的那一刻,原本连□□都发不出的他竟然忍着发了几个音:“他们呢?你把他们怎么了!他们为什么没有回来!”
豆铭不理他,只是心疼地牵起了乔木的手。
那抹红平常在他眼中觉得是鲜艳无比好看极了,可如今看着,心脏却似捅了蚂蚁洞,痒极了。
乔木却甩开了他的手,说:“把他们,全部都交给警察。”
豆铭心一提,有些心虚地说:“把他们全部都交给我吧。”
乔木只看了豆铭一眼,说:“好,全部都交给你了。”
豆铭带着头头哈士奇走了。
回过头,老妇人还在原地,不知是个什么表情。
乔木只是这样看着,眼睛就似被揍了一样流泪不受控制。
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她就是心软,见不得人间疾苦。
但是她无数次告诉自己,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人间疾苦而是人间恶霸,无论怎么样都是罪有应得!可是……有时候人的心,真不该是肉长的!
“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提高音量是乔木觉得唯一能让自己看起来很不善的法子,“我饿了!快去做饭!”
忽然天地茫茫,万物皆小。
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个时刻,忽然觉得人生没有意义了,无论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高发期是在夜晚。
现在正是夜晚。
乔木只觉,前方的路忽然垒起了矮墙,不是跨不过去,是她不敢跨过去。
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瞬间暖热了她掉进冰窟里的身体。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跟你一起,不离不弃。”
乔木轻声问:“如果那件事儿我不该做呢?”
豆铭斩钉截铁地说:“没有该不该,只有你想不想,敢不敢!如果你不想,那另当别论。但如果你不敢,那么你告诉我,我帮你去做!你要记得,我永远在你身旁。”
乔木无意识抬手,落在豆铭放在她腹前的手上。牵起那双手,仿佛在那一瞬间拉起了自己的腿。
她转过身瞪着豆铭说:“我记得了,那你不在我身边怎么办?你这人神龙见尾不见首的,结了婚都不能让你收心你还乱出去鬼混,一天天的不归家,还说什么永远在我身边!”
一开口委屈就止不住了:“你说话永远都不当真的,你说过什么你转眼就忘得干干净净哪里还能遵守?好听的话你说过千百遍了有哪一次当真过?你说你心里永远只有我一个人可是你找了一个又一个还瞒着不告诉我!你说永远不对我凶但是你一次一次地凶我骂我还打我!你说你会永远在我身边保护我但我受欺负的时候你在哪儿?”
“你只会一心做着你自己的事情别的事情你永远不会上心!你喜欢玩儿喜欢放纵没关系,但你是个人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结婚的男人,你不是只有一个人!你永远都不为我着想!想什么做什么做就做了,你难道就不会想一下后果吗?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一个人有多难过!你知不知道我为你……”
未出口的那些字仿佛有禁忌之言,乔木咬舌头才没让那些字出来。
一番话后口干舌燥,心里更是没有半分舒爽,干燥得像是心里长了个火球。
她深吸一口气,说了最后一句:“豆铭!你到底还当不当一个人!”
豆铭一连咽了好几口口水,干脆一膝盖跪了下去。不管有没有错,先认错总是对的。
这种场面他倒是头一回面临,可这些话他却不是第一回听了,虽然他确实一件事都没干过。
豆铭道歉态度认真且诚恳:“我错了,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如果我再犯的话你就一巴掌扇死我!”
“你给我上坟呢!是不是想着把我给拜死,这样你就能无所顾忌地干你自己的事儿了?再也没有人阻拦你打你骂你惹你不愉快了是不是!”
认错不能双膝跪?
豆铭当即改成单膝:“我错了!但我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我就是纯粹地意识到自己错了,所以正在真诚地道歉,并且诚恳地承诺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乔木却朝她伸出了右手,悬停在他眼前:“求婚的话,戒指呢?”
豆铭错愕不解:“什么?”
乔木嘟着嘴说:“你求婚,都不准备戒指的吗?这样的话,谁还要嫁给你呀!”
豆铭不假思索地说:“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
乔木羞涩一笑:“既然如此,那么戒指呢?”
豆铭低头寻找,又摸遍了全身,却没有找到什么可以代替戒指的东西。
乔木就说:“我很好的,我不挑,只要你的心还在,一切都好。”
于是有用草木花草,再用心制作而成的简单戒指,被豆铭戴在了乔木的手上。
乔木亮着戒指,仿佛正骄傲地宣告全世界。她说:“你看!我有戒指了!”
“豆铭,既然你向我求婚,那么以后,这戒指就代表你咯!你在,戒指就在。”
“嗯。”豆铭怔怔地望着乔木,那美如画卷的模样足以令天下黯然失色。
他醉了,醉在那笑里头。
“喂,老公啊,你老婆现在要去干一件事儿,你去不去呀!”
“去去去!天涯脚生……呸!”紧张了会嘴瓢,想说太多的话也会嘴瓢。
豆铭嘴瓢了很多次,终于慢慢地说出了心里的那句话:“天涯海角,生死相随。”
乔木笑靥如花,连心里也开了美丽的花。而那朵花是豆铭给她种上的。
花生得美,但除了花和种花的人,没人知道助花生长的是个什么东西。
乔木拉着豆铭一往无前,可踏上门槛踏入家门那一刻,她却像是被灌了哑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是老妇人热情将她迎上饭桌,桌上亮眼的菜还有她的热情都让乔木无法出声,但真正化作毒药毒哑了乔木的却是摆在她面前的满碗的菜。
全是她所钟爱的。
很可笑,这明明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可如今事情真的这样发生了,她却觉得可笑。
简直可笑,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只是一场笑话!
“嗯!嗯!”老妇人双手欢快地比划着,不说话,但面上每一块血肉都明显为乔木而滚烫。
心里头所有的不满与委屈一瞬间就忍不住了。乔木打开老妇人的手,当手心滚烫如火烤时才发觉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本来要出口的话却又止步于喉。
她说:“我告诉过你,我跟你说过我跟你没一点关系我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我更跟你长得不是一个样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最后那几个字,她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那声音里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不仅仅是愤怒不满。
豆铭怕她气大把自个儿给气死了,所以赶紧给她顺顺背。
她继续对老妇人说:“你不要以为你老了记性不好行动不便……你不要以为你装出一副你自己很可怜的样子我就会原谅你!我跟你说我永远都不会!我……呕!”
忽然的干呕打乱了在场所有人的阵脚。
豆铭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建立在乔木身上的,而乔木咽了几口口水后,再次呕起来。
“乔乔乔乔你哪儿不舒服啊?”豆铭急地跺脚,又瞪向无所动作的老妇人,“喂!吗这儿有没药啊!你杵着这儿干啥呀还不去拿药!没看见我乔乔都难受成这副样子了吗!”
豆铭的声音指引了老妇人,才不至于在到处找药的时候一扑爬倒地上。
乔木看在眼里,也难受在眼里。想多说几句话又差点呕出来。
她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这其中也有这屋里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的原因。
胃里翻涌,仿佛屎倒流了。
“乔乔!乔乔你别不说话呀!你怎么样啊?”
“喂!老太婆!你药找着没有啊!真是比乌龟还慢,你是不是腿断啦!人呢!”
乔木不禁皱起眉头:“你鬼叫什么呢!安分一点行不行?”
豆铭反而欣喜:“还能骂人,看来你还好,没什么大事。”
乔木却瞪着豆铭说:“你高兴什么?都是你呀,要不是你惹出这么多事情,那些混蛋怎么能找上门,他们要不是找上门哪儿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豆铭也不乐意了,虽然确实是这样,可他才不承认!
“你什么意思啊你?什么叫我惹事情?我惹什么事情了你给我好好说清楚!喂!不带你这么冤枉人的!你自己心里不舒服,也别学疯狗一样乱咬人好不好啊!你终究还是个人嘛!”
“呵!你什么意思啊!”乔木气笑了,比较憋屈的事情是她怼不回去,“喂!你扪心自问这件事要不是你会发生吗?什么叫我冤枉人啊!你这人都不会自我反省的吗?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就从来不会问问自己你做了什么嘛!你就一点不觉得自己错了吗?”
“错”这个字入耳便如清水入脑一般浑浊了豆铭的思想,就像是皇帝听到有人说他是昏君,怒火自深处蔓延开来。
他当即一巴掌拍翻了桌子:“我告诉你,我做的事情没有一件事是错的!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你凭什么认为我错了!凭什么!你凭什么说错说对说得斩钉截铁凭什么!我告诉你,我没错!我不会错!”
他的气势很凶,像地震海啸那般骇人。
乔木是被震住了,可震住她的不是豆铭的气势。
“你,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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