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你合衾之时,你务必要让他尽兴而归。”

    炎萤歪着头:“怎么个尽兴法?”

    木叶姑姑心想过于复杂她反而不懂,不如简而量化,“至少三次。”

    炎萤拿手指一比,“越多越好吗?”

    见她天真烂漫,木叶有瞬时的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男女欢好时肌肤贴近,温存缱绻,灵肉相和。乃是培养感情最好不过的方式,自然是多多益善。”

    炎萤心想百里雅的大病要下猛药,解了身上被瑶琴抓得东倒西歪的衣服,准备换上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

    却被木叶阻止,“不可。于男人而言,高不可攀的清冷美人更能激发胜负之欲,投怀送抱的香艳美人固然讨喜,但匆匆到手后,很快便会索然无味。”

    她是要炎萤学习青丘的打扮作风。

    涂山众狐自幼穿红戴绿,涂脂抹粉,听香词艳曲,享美酒珍馐,深坠红尘难以自拔。

    反观青丘九尾狐一族,从稍知事起便披麻戴孝,散发不束,浑身上下浅素一色的白裙。婀娜作姿态,能飞翔绝不步行,衣袂飘飘,有天人凌风飞舞之姿。

    不知情的人哪知是狐狸,还以为是神女下凡。

    又擅交游,长音律,每每与神界诸神有了何种首尾,便大肆宣传出若干生离死别的范本。仿佛神界青年才俊摩肩接踵,历经千生百劫,只为青丘一女难求。

    在青丘长年累月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青丘九尾狐终于声名大噪,以至于各世一提及九尾狐,只知青丘,不知有涂山。

    “不行,”炎萤摇头,“姑姑,不行。我要是披麻戴孝,他就真的不能床行了。”

    炎萤固执己见,木叶百转难回,只得双方各退一步,采取了折中的方案。

    炎萤将亵衣脱下,换上一层衣不蔽体的薄纱,外面再套上一件素色襦裙,端的是表面端庄,内在开放。

    万事俱备,只欠百里雅。

    听到仆从通传百里雅到了,木叶姑姑又担忧万分地在炎萤耳边絮絮叨叨了几句,退了下去。

    在暖黄的烛火下,百里雅俊美冷厉的面庞线条看起来也有几分柔和的错觉。

    淡淡的香雾弥漫在风中,营造出一丝暧昧的气氛。

    换过了常服的百里雅坐在椅上。他唤她:“涂山夫人。”

    这称呼让炎萤觉得既遥远又陌生,既然他是她的丈夫,就不该这么连名带姓的喊她,“叫我炎萤。”

    百里雅笑了一下,“涂山炎萤。”

    炎萤心中不悦,隐约觉得这更像是上战场之前对方喊出自己的全名,以作为胜负的标记。

    他仰起头靠在椅背上,黑而长的头发垂于肩膀,颈项上的喉结凸起性感的弧度,有种危险又迷人的惑力,“炎萤,过来。”

    炎萤满怀期待和忐忑地走到他面前,坐在了他的腿上。

    百里雅眼帘抬了抬:“没人教你该怎么做吗?”

    炎萤愕然:“得有其他男人先教我吗?”

    百里雅额上青筋一跳。不知道她究竟是过于天真,还是过于心机深沉,能够如此顺其自然的激发男人的嫉妒之心,好胜之意。

    他伸手一挥,桌上烛火熄灭,门帘合拢,牢牢遮住了窗外的星光。

    屋内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百里雅呼吸极轻长,几乎微不可闻,整个空间中炎萤几乎只能听见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好像陷入了一片黑暗幽深的孤寂海洋中。

    唯有身边这个人是可以依靠的存在,炎萤不由自主地揪紧了他肩膀的衣服。

    百里雅抱起她上了床榻,听闻得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的襦裙被解了下来。

    炎萤突然觉得很遗憾,他为什么不点烛火?

    错过了自己为他精心准备的一剂良药。

    还是因为他体弱难行,为了维护自己那可怜的男性自尊心,不想让她看见他的窘态

    一双大手握住了她细细的腰肢,隔着薄如蝉翼的轻纱,她能够感觉到那男子不同于女人的肌肤,清晰分明的骨骼感,握剑的虎口处有薄薄的茧。

    然而,炎萤炒菜似的被百里雅翻了个面。

    另一只手从背后绕到胸前,握住了她的下颌,让她头不能转,保持着背向他的姿势。

    这给予了炎萤极大的怪异感。

    就像是……百里雅在摆弄着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娃娃,她扭动身躯以示抗议,“我不要撅着,把我翻回来!”

    感受到百里雅的下巴靠在自己肩膀上,却仍然不言不语,炎萤用力一摆头,从他的虎口中逃脱。

    扭过头来时,两片嘴唇正好触上了他的。

    黑暗中的百里雅眉头微微蹙起,往后一退,甜香之气迎面扑来,抱怨也是,“放开我……我要躺着!”

    百里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本想仿照平日自渎时的幻境,在无光无声的黑暗之中,身下压着一尊背对着他的女体,没有清晰的面容,也不会有任何响动。

    可以安安静静的,让他快速发泄完多余的精力,又能继续进入潜心修炼的状态。

    然而今天不能够,炎萤实在是太吵了。

    纵然屋内漆黑,空间中却无处不在的充斥着她的声音,她的气息,她的娇喘。

    百里雅一时仿佛没了兴致。

    抬手之间,屋内又复火烛明亮。他坐起身来,下了床榻。

    炎萤见百里雅衣饰齐整,显然是还没有进入状态便预备鸣金收兵了,“夫君,怎么不睡了”

    百里雅理了理衣襟,“你歇着吧。”

    想起木叶姑姑的嘱咐,临门一脚总是缺少实质性的进展,炎萤心中火焦火燎。眼看百里雅即将离去,她情急之下一把攥住了他的衣带。

    “不许走!你今晚必须至少三次以上!”

    百里雅的脚步顿住。

    他缓缓转回目光来,先低头看了看那只紧拽着他不放的手,一只玉白的藕臂牵连着一副让男人血脉贲张的躯体。

    那娇躯上挂了一丝薄纱,却比□□更加诱惑。

    红樱小口因紧张和焦急微微翕张,还在等待着他的回复。

    她千方百计的逼他,他若就此离去了,那便是不战而败。这世界任凭再厉害的对手在他面前,他也永远不会输的。

    百里雅终于如她所愿地吐出了一个字。

    “好。”

    炎萤松了一口气,但却仍牢牢记着灵肉相合的嘱咐。□□定要接近了,灵魂才有交流的机会。

    “那、夫君快些上榻来……”

    手上却不敢松。

    害怕自己一松手,百里雅随即就改变了主意,再不肯进行夫妻之间的深入交流。

    百里雅低声道:“松开。”三指握住她的手腕,挪开了她的桎梏。

    在看到百里雅精壮的躯体时,炎萤莫名的有几分羞意,她微微侧开头,开始没话找话,“……不熄烛火吗?”

    百里雅的手臂撑在她的身侧,“不必。”

    他从来都是正面迎敌,不会逃避。今晚这烛火,须得一直亮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炎萤声音嘶哑,手脚无力,终于凝聚起一点力气问百里雅。

    “夫君,你……几次了”

    他准确地回答她,“半次。”

    短短二字如雷贯耳,炎萤怔住,怎么会有这样的计量单位?

    她失去了最后一点信心,在疲累交加中昏了过去。

    “涂山夫人,”离去之前,百里雅在炎萤的耳畔轻声道,“力能则进,否则退,量力而行。”

    炎萤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才醒过来。

    睁开眼睛,自己睡在床榻上,木叶姑姑正坐在床边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炎萤原本在同性面前总是毫不吝啬的展示着自己傲人的身材,此时却掩耳盗铃地将身上的被褥往肩膀上拉了拉。

    “姑姑……”她的眼睛骨碌碌地往门边一转,“什么时辰了”

    木叶知道她是在问百里雅的行踪,“已是正午,尊上昨夜便离去了。”

    原来百里雅虽然暂时与她合衾了,但还是没有同她整晚睡在一处,炎萤转过身去,难掩脸上的失望之色。

    纵然知晓炎萤心情不佳,木叶也还是要问她,“昨夜与尊上合衾了几次”

    经过昨夜实战,再被长辈这样当面审查闺房私密,炎萤心中就生出了一股难以言表的抗拒。

    但木叶姑姑是父亲派在她身边教导的长老,在狐族中威望极高,专为涂山氏与百里雅联姻之事而跟随她来天穹城,称呼她一声“公主”也不过只是面上客气罢了。

    炎萤迟疑了一下,“有……一次。”四舍五入,夸大一点战果并不过分吧。

    这显然并未达到木叶的预期,“为什么如此拘束?”

    被现实毒打过后的炎萤惭愧地低下了头,“是我不行。”她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昏过去的都不知道。

    见炎萤沮丧,木叶肃穆的神色反倒柔和了下来。

    “二公主,常言道万事开头难。虽然昨夜并未让尊上尽兴,但毕竟你二人从此做了真夫妻。百里天尊常年不近女色,能为你开了先例,是个很好的兆头。”

    炎萤的情绪低落依旧,“我可能以后一直都这么不行了……”

    木叶难得一见的安慰她,“二公主毕竟是头回侍奉夫君,身娇体弱也是正常的。等到适应了□□,体力和耐力都会增长的。”

    原来这种事情是可以通过练习成长的炎萤的精神稍微振作了起来,“当真”

    木叶赞许她的进取姿态,“当然如此。二公主此后须得常常与尊上缱绻,男子的精力与体力毕竟有限,全身心交付予你,自然不会再看旁的女子一眼。涂山与百里天尊便能真正永结秦晋之好。”

    想起昨夜百里雅那些不知究竟是恶意还是温柔的举动,炎萤不禁打了个哆嗦,像是一种本能的恐惧。但与此同时,残留的温度又提醒她回味昨夜那种毁天灭地的快慰。

    两种情绪如同拉锯般来回撕扯着她。

    明知前方的深渊之中有毒药,仅可有片刻之欢愉,但还是忍不住伸出手,颤颤巍巍去采摘。

    她点了点头,“嗯,我会好好努力的。”

    嘴上虽然说着会好好努力的,但是身上却酸痛得起不来。遍览全身,不见伤痕。昨晚的合衾同寝让炎萤深信了一件事——

    百里雅不管是杀人还是伤人,那人一定都会痛苦于内伤,而保留有一个干净整洁的全尸。

    她初次见面时对他的信任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在床上躺了两天,直到第三天,炎萤再也不能躺下去了。哪怕隔着窗户,外面的风言风语还是势不可挡地吹入了她的耳中。

    “瑶夫人跳海而死了!”

    “听说都是被涂山夫人逼死的!”

    夏皇姒氏一族已经来了人,气势汹汹地要见涂山夫人一面。

    所谓的夏皇一族,其实已并不是正统的夏皇后人了。

    夏皇与涂山氏的嫡亲儿子姒启一生醉心征战,忙于进行一统天下的大业。于是繁衍后代一事便更多地交给了旁枝末系。

    时代变迁,血脉流散。姒姓逐渐消失,后代以朝名“夏”为族姓,迭代于人间。

    而瑶琴这一支,则是部分姒氏族人为了提升寿命和修为,与术士和妖兽结亲产生的后代。为了以正视听,他们一向以上古帝皇血脉自居,与夜摩界主交往甚密,占据了夜摩界好大一片山头。

    炎萤一进得议事正殿,便见地上摆着一具被泡的湿淋淋胀鼓鼓的浮尸,面容已经被鱼蟹啃得血肉模糊,露出苍白色的骨骼来。

    她吓了一跳。

    “这、这什么……”

    天穹城顶端背后是深达百丈的心魔深渊,往昔是魔物盘旋之地。被百里雅斩杀之后,海水中的魔意不消,终日浪卷翻腾。

    姒氏族老一见她这幅受了大惊吓的模样中都透露出一股媚态,便知道是涂山氏来了。观其步履微现不稳,娇喘嘘嘘,看上去是还没有从宠爱中恢复过来的状态。

    再反观自己族中的瑶琴,当年遣散的时候不肯回族,死皮赖脸地在天穹城顶盘旋了这许多年,连百里雅一片衣襟也没能摸到。

    最好的永远都是别人家的孩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姒氏族老向百里雅躬身:“还请涂山夫人给个说法。”

    百里雅微微晗首。

    哪怕是炎萤说些“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也好,但她开口道:“那晚我跟夫君在一起,不在跳海现场。”

    俨然是□□裸的秀恩爱耀武扬威,专戳姒氏痛处。不过是百里雅破例为她开了一次荤,何须这般大书特书

    姒氏族老怒而向炎萤一指,“就是你逼死了瑶琴!”

    炎萤觉得这位老者的怒火来得莫名其妙,“她跳海时,我既没有推她,也没有激她,此事与我何干?”

    “若不是你当场羞辱瑶琴,污蔑夏皇后人,瑶琴也不会为了维护氏族颜面,选择这样一条绝路!”姒氏族老向百里雅请示,“尊上意下为何”

    百里雅眼眸微垂,平平地道:“涂山夫人喧哗无礼,冒犯瑶夫人,禁足一月,日日清浴焚香为瑶夫人超度。”

    百里雅这惩罚,说起来其实跟“自罚三杯”没什么两样,炎萤除了人身自由暂时被限,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是面子上和稀泥。

    当然,也许他还藏了一点整月不被炎萤打搅的私心。这位夫人对他清心聚力的破坏性,可是远超过他以往认识的任何女人。

    姒氏族老勉强挽回了些尊严,正准备再过渡几句,占些口头正义性。

    只听炎萤道:“分明是瑶夫人挑衅在先,侮辱我涂山氏在后。生性脆弱敏感,受不得半分挫折,为何怪到我的身上?”

    已近熄灭的余焰中爆出火星,再度死灰复燃。

    场面话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彼此都能过得去就行。炎萤却非要把真相揭开说给众人听。姒氏族老顿时再也挂不住脸皮,长长悲叹呜呼。

    “尊上,您要为我族做主啊!”

    炎萤这算是成功地小事化大,大事化火了,百里雅便是再有心轻描淡写地抹过也是不能,他示意姒氏族老稍安勿躁,“涂山夫人口出狂言,任性妄为。禁足半年,每日抄写《往生咒》百遍,褫夺灵气,不得进阶。”

    半年囚禁,且无法修炼升级,每日还要在忏悔的泪水中写到手臂酸软。

    姑且不论执行力度究竟会如何,至少这雷厉风行的处罚听来还算让姒氏族老有几分满意。

    百里雅以为炎萤更是要暴跳如雷。

    不曾想她只是在原地站了一阵,脸上红白交加,随即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走了。

    脸面总算是挂住了,族老也象征性地吹捧了几句,“女子应当以夫为天,百里天尊驯姬妾有道,相信日后不会再使此等悲剧重演。”

    百里雅的目光却越过了他,看向已经不见身影的炎萤。她安静得过于异常,为何今日会如此轻而易举地服从于他

    看见炎萤灰头土脸回来的木叶正想开口问询情况,只听到她第一句话,便如遭了晴天霹雳。

    “这地方呆不得了,走吧。”

    木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炎萤叹了一口气,“我要回涂山。”

    木叶按下心中的惊讶,“二公主,就算是要回门,也要先秉明百里天尊。若是他百忙之中抽得一空,能亲自陪你回去是最好不过。”

    “不……”炎萤忧郁地望着天边,原本绚丽多姿的彩云此刻在她眼中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

    “不要他陪了……”像是要坚定自己的决心一般,她又追了一句,“我自己回涂山,再也不来天穹城了。”

    木叶劝她:“你与百里天尊新婚燕尔,就算不顾及夫妻情谊,至少也要想想天下苍生……”

    炎萤打断了木叶,一手指着天空的耀阳,“如果这世界没有百里雅,也没有涂山炎萤,日月都会照常升起。天下苍生少了谁都是可以的罢。”

    这般深刻的人生哲理,竟然会从她的嘴里吐出来。好像从狗嘴里看到了象牙,连她自己都惊呆了。

    果然人是要经历挫折,经历失恋,才会得到成长。

    不顾木叶姑姑的阻拦,炎萤着族人清点起自己的嫁妆来。

    炎萤这一走,涂山苦心积虑谋划的重振家族辉煌大业就会毁于一旦。木叶一边派人去向百里雅报信,一边放软了口吻退了一步,“二公主若是想回娘家小住,不必如此累赘,嫁妆就留在此处罢……”

    炎萤想起今日姒氏长老对自己蹬鼻子上脸的举止,原来古老自骄的涂山一族荣光散去,早已经没落至斯。就连心月狐大神素未谋面的婢妾后人都能将她逼得如此狼狈不堪。

    既然如此,便更加不可铺张浪费。于是她振作起了精神提醒族人,“仔细点,一根线都不要落下!”

    当初炎萤来天穹城时,涂山氏十里红妆相送,打包起来自然不是个小工程。加之族人得了木叶的授意,做起事来效率极其低下,进二退三,迟迟不能得行。

    炎萤守得无聊,从朝阳看到日暮,自己在这里大张旗鼓地收拾了一整天的行李,百里雅所在的正殿却半点响动也无。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一旦英姿飒爽地转身离去,百里雅便会追出来,软语安慰她的失意,哭着求她留下来。

    直到夜风来袭,吹得炎萤发胀的脑袋有点凉了。她才明白过来,他好像并不在意她怎么想。

    木叶历经沧桑年华,如何会不懂炎萤的一脸期待和失落

    她轻声劝道:“新婚伊始,最是需要磨合的。况且你已经以身许百里天尊,回家长住多有不便……”

    炎萤背对着木叶,泪珠在眼眶中不断打滚,“我的夫君是该时刻护着我的,明明我又没有错,他不能和外人一起来欺负我……”

    百里雅在不远处听闻,眉头轻轻一挑。

    他并非是专为了做她的好夫君而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她自己大张旗鼓、千里迢迢地跑过来做他的姬妾,却要想把他改造成自己理想中夫君的模样。一旦大失所望,就如同要不到糖吃的小孩,索性便赌气不要了这糖。

    女人果真既贪婪,又麻烦。

    木叶:“此位夫君你不满意,又想要去找下一位夫君,直到合心合意为止。世上又哪这许多十全十美之人”

    夫君也不一定要十全十美,但一定要对她全心全意,如掌中珠般小心爱护着她。炎萤抹了一把泪,开始思索起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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