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贺延的安慰,云初的心理也好受了一些,但仍是不肯松懈。时间也已经到了期末考的复习阶段。

    周末,云初回到家,就看见云妈妈在乐呵呵地记着些什么不知道。

    云妈妈抬头看到云初来了,顿时笑开了花,“小初,你看。”

    云妈妈把自己刚刚记的东西拿起来给云初看,云初瞄了眼,感觉这些数据无比熟悉。

    “这是妈妈向老师问来你的成绩,从开学到现在,你现在成绩越来越好了呢。”云妈妈很骄傲,“继续保持。”

    “……”云初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就是点点头。

    她回到自己房间,呆滞地盯着地板。

    什么都没做,就静静地看着。

    整个人像是被掏空,看上去像是一具空壳一样。

    她麻木了。

    “小初,”云妈妈来了,诧异地看着她,“你站在这干嘛?”

    云初皮笑肉不笑,“没。”

    “我看你这次排名挺高啊,你怎么还没进前十?”云妈妈责问着她。

    云初低下头,只是感觉心里头憋屈,“可是……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

    “那为什么人家就能进?说到底,还是你不够努力。”云妈妈气冲冲地走了。

    还是你不够努力……

    不够努力……

    云初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榻上,后脑开始刺痛,逐渐开始晕眩。

    她好像撑不住了。

    -

    冬天是寒冷的。无情的北风呼呼地刮着,吹在脸上像刀割一般。云初一个人直愣愣地出了家门,往楼顶的天台上走。

    她站在顶楼边缘的台阶上,微俯身往下看,就像是看万丈深渊一样,她深呼吸一口抬眼看着天。

    风吹得眼睛有点干干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又流了下来。

    合上眼,思绪渐渐放空,突然她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她不在这个世界上的话,是不是就不用被那些东西给牵绊。

    为什么别人都能扛过的坏情绪我却不行?

    是因为我太没用了吗?

    如果我不在了,爸爸妈妈会怎么样?会好好的吗?会不会我不在了,他们也可以少操一些心。

    像我这样没用的人,是不是只会给别人找麻烦。

    还总是惹人不高兴。

    云初睁开眼,好像看这世界已经淡然了,想往前继续走,即将想纵身一跃的时候,又忽然想起贺延。

    她犹豫了,不想往前了。

    “云初!”云妈妈被邻居阿姨搀扶着上来的,想必是有人看见后告诉她,她吓得连鞋子都忘了穿。

    云妈妈被吓得眼泪也流了出来,“你不要做傻事啊!”

    “妈,”云初皮笑肉不笑,眼眶泛红,笑着哭出来,“对不起。”

    云妈妈呼吸一滞。

    “是我没用,没有变成你心目中的那个‘云初’”云初抽泣着,“是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让你高兴过,对不起。”

    云妈妈泣不成声,只是不停地重复着“不是的”。

    “小初!你下来啊,”云爸爸身上还穿着正装,急冲冲地赶了上来,“别动好吗?”

    “你们是以为我会跳下去吗?”云初转身看了看地面,底下有警车,还有防护气垫。

    “爸妈,我……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我很努力想变好,”云初眼泪已经流干了,眼睛也已经红肿了,“我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叫我再努力一点。”

    “我真的受不了了。”云初说话带有哭腔,她强力控制住自己说话的语调。

    云妈妈的情绪依旧激动,声泪俱下,“那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啊。”

    话音刚落,云初的脚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声音颤颤的,“我已经两个月没有睡过安稳的觉了,我饭也吃不进去,我真的不觉得我哪里好了。”

    “反正……就算没了我,你们还有云诤。”云初不想再压抑了,想彻底释放自己的委屈和压力,“你们不是一直都更偏向他吗?”

    “也许,没了我,你们也会好过一些。”

    云爸爸眼角久含的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出,边说边悄悄挪步靠近她,“爸爸妈妈一直都是爱你的啊。”

    云初蹲了下来,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发丝沾着泪水黏在脸上,云爸爸趁其不备将她一把抱下来。

    云妈妈紧绷着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抱着云初痛哭。

    -

    这一切过去之后,云初被爸爸妈妈带去看心理医生,心理医院的味道并没有普通医院的那些消毒水味,闻着没那么刺鼻。

    云初被叫去做了一大堆的问卷后,老老实实地坐在医生办公室的小沙发上发着呆,然后被云爸爸带去验血。

    就剩云妈妈和心理医生在办公室里。

    “抑郁症?”云妈妈低声惊叹着,“你就凭这几张纸就说我女儿抑郁,这几张纸准确吗?”

    心理医生罗恬微微笑,“这是最新出来的试题,是不会出错的。”

    “孩子出现了轻度抑郁的状况,如果情绪还不稳定的话,还有可能恶化成中度抑郁。”罗恬轻声细语道,“我冒昧地问一句,您和您丈夫夫妻关系怎么样?”

    “还可以。”

    “那孩子在学校的人际交往呢?”

    云妈妈抿了抿唇,“我女儿性子软,朋友也是有的。”

    “那您有没有给孩子压力?”罗恬说,“我想是学习方面的压力太大了,给孩子适当放松一下。”

    -

    回到家后云初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蜷缩在床上,呆滞着,什么也没干,也没闹也没哭。

    经过那么一出,云父母也没再让云初去上学了,给她办理了休学,过几天去学校收拾东西还有办理手续,明年再上课。

    夜凉如水,冬季的夜比白日里更加寒冷。

    云初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就把床头柜的台灯打开了,昏暗的灯光照亮了房内的一角。

    云初也不知道该干嘛,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么晚了爸爸妈妈还没睡吗?

    她站在身趴在门缝往外看,就看见云妈妈坐在沙发上边哭边把之前记的成绩数据全部撕了。

    云初关上了门,总感觉心里头非常不舒服,回到床上盖好被子也睡不着,干脆就拿起手机了。

    贺延:我最近都没在学校看见你

    贺延:你怎么了?

    云初感觉有点难以启齿,也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云初:没,我情绪不好

    贺延:那要不,明天出来?让你情绪好点?

    云初:好

    -

    次日云初出门了,这倒让云父母惊讶的,云初已经关房间里好久了怎么叫都不出来,这次主动出去了。

    “好,玩得高兴点。”云妈妈欣慰地朝她笑了笑。

    “好的,妈。”云初应了一声后就出去了。

    一出去就有一阵寒冷刺骨的风扑面而来,云初半张脸都埋在了乳白色的围巾里,头上还带着毛茸茸的贝雷帽,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站在河边眺望着远处云烟萦绕的地方,格外有中水墨画的美感。

    忽而感觉到肩膀一沉,她回眸就对上贺延的脸。许久不见,他的头发长长了不少,模样还是跟之前一样矜贵傲慢,还是一样的不可一世。

    “喂,挠挠,还记得我不?”贺延问了一个非常白痴的问题。

    云初用着看智障的眼神盯着他,“记得。”

    “那就好。”

    “我儿子。”

    “……”贺延见她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些话,没忍住噎了一下,但还是淡定地维持着高冷的表情,“行了,走吧,今天我就陪你逛几圈。”

    “嗯。”云初轻轻应了一声,手掌的一半都被袖子遮掩住,只露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尖还带着点樱粉。

    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贺延的衣角,“那个……”

    她欲言又止。

    难得你对我为什么没去学校不好奇吗?

    “嗯?”贺延回头,回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很暖和,热量一点一点地从她的指尖扩散开。

    “怎么了?”贺延看着她。

    云初把围巾往下压了压,露出整张脸,“你不好奇吗?就是……我没去学校。”

    贺延微躬着身,把她帽子往下扯了扯,轻勾着唇,“你如果不想说的话就不说,这不是心情不好吗?”

    云初有些发愣,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牢牢握住,她悄悄弯了弯唇,另一只手也握住了他。

    “嗯。”

    谢谢你总是替我着想。

    云初心底里的黑暗霎时就透进了一缕光一样,令她感觉温暖无比。她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盯着他的侧颜。

    “贺延,我能向你提一个愿望吗?”

    贺延笑了笑,“别说一个,一百个都行。”

    “好,那还有九十九个先放着,”云初挽着他的手紧了紧,想离他更近一点,“我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边,好不好?”

    我知道这样子很不地道。

    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很自私?

    “行。”贺延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云初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你答应得好快啊。”

    “因为我的未来里都是你。”

    -

    贺延拉着云初走到了游乐场,他们买了门票,正拿着游乐园的设施地图看。

    云初坐在长椅上晃着腿,无所事事地等着贺延。这个家伙一声不吭地就溜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啪!”这一声传进了云初的耳朵里,她转头看去,就看见一个大约三岁左右的小孩子摔倒了。

    云初把她扶起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土灰,声音柔和道:“小弟弟,没事了吧?”

    小孩泪眼汪汪地摇了摇头,“我……我找不到妈妈了呜呜呜。”

    “啊?”云初牵着他的手带她坐在长椅上,“先不哭啊?跟姐姐说说,你在哪里跟妈妈走散的?”

    “呐,”贺延手拿着根波板糖递到云初面前,目光一转就看见她在哄一个小孩,他目瞪口呆,“我这才走开一下子,你连孩子都有了?”

    云初踢了他一脚,“正经一点,他找不到妈妈了。”

    “哦哦。”贺延也坐下了,坐姿大大咧咧的,一脸凶相,“小孩,哥哥带你找妈妈要不要?”

    “……”小孩定睛一看,先是愣了一下,端详了一下贺延的脸,紧接着哭得更凶了。

    贺延:“……”

    云初:“……”

    也许是因为小孩的哭声更大了,云初转头看向贺延,就看见他板着张脸,在小孩的角度看来像是电影里的坏人。

    云初去买了颗糖拿来哄小孩,小孩这才安静下来。小孩好像格外喜欢云初,用他那肉肉的小手紧紧抓住云初的手。

    云初弯了弯眼,又看向贺延,朝他摊开手。

    贺延怔住,似懂非懂地握住了她的手。

    “……”云初眨了眨眼,“我的意思是,你手上那个糖不是给我的吗?”

    “是。”贺延不情不愿地把糖递给她,语气颇有不满。

    “你怎么了啊?”云初接过糖,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快。总感觉自己好像哄完一个又一个。

    贺延突然变得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看了眼小孩又看向云初,“挠挠,你好没良心。”

    云初:“?”

    “你都不给我糖,还向我要糖。”

    云初:“……”

    云初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又增添了很多笑意,久违的小酒窝又再次出现。她把波板糖掰开,弄成了几个糖块,拿了一个递给他,“呐,一起吃?”

    贺延接过了糖块。其实他并不是喜欢吃这种甜甜的糖,但是看到云初在哄一个小男孩就是不爽快,板着张脸就接了她的糖,放嘴里抿了抿。

    确实很甜。

    “姐姐,”小男孩晃了晃云初的手,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抱~”

    贺延:“……”

    云初蹲下身子,双手穿过小男孩的双臂,让他坐在自己臂弯处,吃力地将他抱起。

    小男孩肉肉的小手,抱住云初的脖子,大胆地蹭了蹭云初的脸,满足地咧开嘴笑了。

    “……”贺延看着很不爽快,这对方要是个男生的话,估计早就已经被他打死了,现在对方是个小孩。怎么着?小屁孩现在都变成小色鬼了?

    “诶,挠挠,你抱不动的话我来。”贺延臭着脸看向他们。

    小孩死死抱住云初,摇头,“不要,你是坏人。”

    贺延:“……”

    难得看见贺延吃瘪,云初莫名有点想笑,但她还是忍住了,转头看向自己怀里小孩,“这个哥哥可不是什么坏人,他就是长得凶了点,他很好的。”

    “……”

    “好了,姐姐带你找妈妈。”云初抱着小孩就走了,就剩贺延在原地风中凌乱。他好像看穿一切,又好像没有。

    他们后来找到了男孩的妈妈。贺延终于心理舒畅了很多。

    “姐姐,谢谢你帮我找到妈妈,”小男孩仰着头看云初,笑脸兮兮的说。

    云初笑了笑,“没事,下次不要走丢了哦。”

    男孩的妈妈与他们道完谢后,云初跑向贺延,满脸期待地看向贺延。但贺延却板着张脸看她。

    “怎么了嘛?”

    贺延闷闷不乐,“你抱别的男生。”

    “……”

    “他还搂你脖子。”

    “……”

    云初莫名觉得他很好笑,“还有吗?”

    贺延眉梢微抬,忽而又笑了,反复无常,“我啊,以后不想要儿子,懂?”

    “……”云初红着脸,别开视线,“那……那关我什么事。”

    “我想要个女儿,这个愿望呢——”贺延故意拉着长音,挑眉的样子看着欠揍无比,“就你帮我实现?”

    “啊——”云初装没听到,“我们去玩海盗船还是摩天轮?”

    贺延见她没理会自己,也没放弃,“你不回答就当你答应了,摩天轮。”

    贺延有点怕海盗船摇摇晃晃的,把她摇飞出去,然后想吐。他真是个贴心的好男朋友。

    云初狐疑了,“啊?你们男生不应该都比较喜欢海盗船吗?”

    “小爷我就要独特,”贺延说,“不要把我和一般男生定义在一起,懂?”

    “……”云初翻了个白眼,“懂懂懂,你不一般,所以你还喜欢穿裙子是吗?”

    贺延:“……”

    -

    两个人弄了老半天决定先去摩天轮。摩天轮的桥箱缓慢地往顶端升,云初坐在长椅上透过玻璃窗看外面。

    就看着自己离天上的白云越来越近,眼里的精光闪动,露出柔和的笑容。

    云初的长相并不惊艳人,但却耐看,娃娃脸看着十分幼态减龄,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上去像是小软糕,又甜又软。

    “贺延,”云初目光从白云上转移到贺延身上,可以明显看到他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云初装没看到,继续说:“你说,烟花和白云会永远在吗?”

    烟花的转瞬即逝,终究不能长久地待在云朵身边。

    贺延往前凑,垂头吻了下她的额头,“烟花绽放,看似灰飞烟灭,但它把它最美好的样子留给了云朵,我也一样。”

    云初靠在他的肩膀上,挽住他的手紧了紧。

    她真的想和眼前这个人有未来,她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

    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接近他。

    对于这份感情,她感觉自己是自私又小心的。

    她太渴望有个人能给她热烈而又至死不渝的爱。

    摩天轮到达顶端。

    云初抬眸,看见刚刚那片白云与少年的身影重叠。

    下一刻,贺延垂眸,与她的目光对上。

    -

    他们下了摩天轮之后又玩了好些项目,此刻已经是黄昏傍晚时刻,夕阳西下,橘红色的鱼鳞镌刻在天边,正发着光,美得光彩夺目。

    贺延提出要休息一会,两人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云初看着夕阳下的少年有些发愣了。那日的夕阳光芒万丈,照得少年发丝泛金,棕黑的眼瞳也闪着光。

    她分不清楚是夕阳的光,还是少年的光。

    一时间有些恍惚,困倦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袭来,她放心地靠在贺延身上合着眼,嗅着他身上的气味,顿时安心了许多。

    也许是这两个月都没怎么好好睡的缘故,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但在他面前,她放下了一切,轻松而又自在。

    意识已经有些许模糊了,她半梦半醒的情况下好像依稀听见贺延在说话。

    “云初,”贺延偏头看着肩膀上安心睡觉的云初,“你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

    “你过得好不好?”贺延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我希望你能把你不好的都告诉我。”

    “希望你能更接受我,但是……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贺延说着说着,语气逐渐变得哽咽,“我啊,真的很怕你出事。”

    “如果,你出事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办了。”

    贺延垂眸,目光落在她粉嫩的薄唇上,指腹轻捏着她的下巴,微微一偏头,在她的唇上留了个吻。这个吻就像是悬在半空之中,根本感受不到。

    他怕弄醒她。

    “如果太累的话,就来找我——”

    “我随时都在。”

    -

    待云初醒后,天色也已经渐渐变黑,云初怕父母担心就打了个电话报备一声,就准备回去了。

    贺延怕她路上出意外就想送她回去。

    夜晚的气候比白日里更冷,云初看着贺延穿着件黑色的卫衣,外头还披着件风衣,高傲地走在路边,像是不怕冷似的大摇大摆在街上走。

    云初走在前头,贺延跟在后面,云初怕他冻到就说自己想喝奶茶顺便帮他买一杯,让他等着。

    结果当她捧着两杯热乎乎的奶茶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贺延身边围上来一女的,像是要加联系方式。

    云初不满的撇撇嘴,她倒想看看贺延是什么反应。她坐在奶茶店门口的台阶上,拿出吸管和奶茶,故意把开奶茶的声音弄得很大。

    “小哥哥,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女生腼腆地问道,“放心,我平常绝对不打扰你。”

    云初抽了抽眼角。这人怎么跟个孔雀一样?还是那种乱开屏的。

    “哦。”贺延随便应了一声,目光没注意那个女生,他就看着云初坐在台阶上,像个小可怜虫,他没忍住笑出声。

    云初皱眉。你说什么?你说哦?哦是什么意思?你同意了?可恶,你个两百五的乱开屏孔雀!

    女生心跳一顿,“那你同意了?”

    贺延朝云初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问问她吧,毕竟我还挺怕我以后的日子会孤寡。”

    “……”女生脸色铁青,回头往他说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一个女生穿着白色毛茸茸的外套,头上还带着乳白色贝雷帽,细软的头发披散着,正朝自己这边看。

    不用想都知道这绝对是他女朋友。

    女生讪讪地走了。

    贺延走到云初面前把她拉起来,拍拍她身上的灰,“大冷天你坐地上?看到我这样了还不来救我?”

    “这不是看戏嘛,”云初憋着笑,把另外一杯奶茶递给他,“给,孔雀。”

    我刚叫他什么?

    哦,孔雀……

    孔……雀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

    云初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就假装不知道,试图糊弄过去,“给你奶茶,还热乎着。”

    “孔雀?”贺延不给机会,“我是孔雀?”

    “不……”

    “有我这么帅的孔雀?”

    “……”确实没有,小孩一见就哭,确实世间少有。

    -

    贺延把云初送到家楼下后,云初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冷空气趁虚而入,顿时包裹住了她的脖颈,她下意识打了个颤。

    云初踮起脚把围巾系他脖子上,“大冬天不冷吗?”

    贺延整理了下围巾。有些勒,但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那我先上去了,你注意安全。”云初朝他挥手道别后就上楼了。

    贺延还没有走,看着一层一层的感应灯亮起又熄灭,直到感应灯没动静了才离开。

    他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在寒冷的冬风里穿梭,但他就好像感受不到冷。

    少年天生放荡不羁,桀骜不驯,根本不服管。

    但是今天感觉,

    被管的滋味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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