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盛先是一愣,旋即狂喜,忙挥手命令众人让开一条道来。

    “夫人!”

    在众人恭敬肃然的行礼声中,一位肤白貌美的华美贵妇,在奴仆的簇拥下,走了进来,金簪流苏,锦裘华裙,气态雍容,宫摇步履间zi you一番从容大气,端庄肃然。

    这婆娘来的竟这么快。

    曹轩微眯着双眼,眸中jing光熠熠,幽寒隐蕴。

    不错,此人便是罗修的母亲,咸城郡大族祁阳张家之女,罗天兴的正妻,张婉韵。

    “我儿,你怎么成这样了?”

    才一进来,张氏便见到了惨若死狗的罗修,顿时花容失sè,雍容尽去。

    “小畜生,放开我儿,若是我儿有一点儿闪失,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张氏眸若毒蛇,冷冷的凝视着曹轩,因惊吓担忧而变得苍白的脸上,一片狰狞。

    “是吗?”

    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冷意,既然事已至此,索xing就再玩大点儿。曹轩手上的力道再度加大,一把掐的罗修,脸sè紫青,窒息急喘。

    “娘~救···救我···”

    “修儿~!”

    张氏惊叫一声,双眼怒睁,手指关节因过于用力而发白,她yin狠的盯着曹轩,咬牙切齿道:“曹轩,若是修儿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会让你们母子陪葬!”

    “张夫人,我劝你这时候,还是莫要挑衅我为好,不然···若是我受了惊吓,伤到了令郎可就不好了。您说,是不是呢?”曹轩直视着张氏,怡然不惧,犹自沉声道。

    “你竟敢威胁我···”

    张氏面sè铁青,双手紧握,浑身颤抖着,想她自幼豪门贵女,而后又是罗家大妇,别说是在这方圆数千里的咸承郡,就是在辖域数万里的雍州,也没几个人敢对她如此。

    曹轩一个贱婢带来的野种,不仅敢打伤自己的儿子,竟然还敢在众人面前,公然威胁她,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就在这一瞬间,她便将曹轩列为了必杀之人。

    好一阵,张氏将怨毒的目光从曹轩身上收回。突然,转身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张盛的脸上。

    嘭~!

    张盛竟被她一巴掌扇飞了出去,直飞出丈许,方才撞在院墙上,重重的落下。

    “来人,把他拖出去,杖毙!”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夫人···”

    饶是张盛凄声哀求,张氏全然不为所动,杀死张盛,对她来说不过是杀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平常。

    见此,曹轩默默的瞥了张氏一眼,随即心中一阵冷笑。这等手段,也想吓住老子,真是可笑。

    张氏怨恨的扫了一眼曹轩,抬手厉喝道:“小畜生,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ri之下,竟敢觊觎我儿的东西,夺财伤人!你眼里还里还有王法吗?”

    曹轩微微一愣,旋即扭头望了眼张氏,目中闪过一丝轻蔑,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小丑做戏一般。

    感觉到曹轩的不屑,张氏心中愈发怒了:“一言不合,伤人夺宝。你心中还有礼义廉耻吗?连廉耻心都没有,你莫非是野蛮未化的畜生么?”

    听着张氏的怒骂,曹轩却浑不在意,抽出插在罗修大腿里的短刀。在罗修的惨叫声中,血洞中的鲜血,犹如泉水般汩汩涌出,顷刻间便将他整条腿都染成了血红sè。

    “······”

    张氏娇躯骤颤,红唇微张着,嗫嚅许久,方才狰狞厉喝道:“你区区一个贱婢的野种,低微卑贱,竟然敢辱及羽夷子爵。是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胆大妄为?若不是老爷不在府中,就凭你这样的目无礼法,胆大妄为,我就能把你拉到刑堂中,乱棒打死!”

    老子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老子的刀硬!

    曹轩眸中泛起一丝狰狞冷sè,下一刻,便恢复如常。手握着短刀,在罗修的身上来回的擦拭着,目光巡视着他的身体,好像是在找哪里更适合下手。

    “光天化ri,出言不逊,夺宝伤人,小畜生你也算是人?子不教,父之过,你父亲出身卑贱,不通礼数,也就罢了。但你那贱婢的母亲呢?那贱婢也不懂吗?”

    张氏声sè俱厉,大把的脏水泼向了曹轩母亲王若湘。

    自从王若湘嫁到罗家,罗天兴就再也没正眼瞧过她,这让张氏心中早积累了一大堆的怨气、怒气!而今曹轩强抢他儿子的钱财不说,还打伤了罗修,甚至竟敢以罗修的xing命来威胁她,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容忍的。

    “你那贱婢母亲究竟是怎么教导你的?竟教出你这么一个,贪财卑鄙,狂妄暴虐的小畜生。她也配称书香门第、诗礼世家之后?

    我看就连醉chun苑的婊子都比她懂礼仪,识教化。贱民就是贱民,就算她是晋原王家的后裔,也永远改不了她那骨子里的卑贱。永远上不得台面,连窑子里的ji女都不如!”

    “闭嘴!”

    猛的,一声暴喝,犹如晴空惊雷一样,震彻四方,声动青云。院中的众人,俱是被震的心脏骤颤。而张氏,蓦的听到这一声暴喝,骇的一跳,面sè煞白好似白纸一般。

    嘭~

    曹轩松开掐住罗修的手,后者顿时便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紧接着曹轩一脚踏在罗修的脖子上,双目暴睁,一片血红若残阳,神sè狰狞凌厉好似要择人而噬的林中猛虎。

    张氏骂他畜生也好,贱种也罢,他都无所谓。但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辱及曹轩的父母。虽然他明知张氏骂的不是前世的父母,但曹轩亦是怒不可遏,胸腔中的怒火好似火山喷发一般,轰的便喷涌了出来。

    你个贱人不是会骂人吗?老子就好好教教你!

    打人就要打脸,辱人,就要在对方最擅长的地方,狠狠的抽他的脸。

    哗!

    曹轩手臂一振,怒指张氏,暴喝道:“你特娘的一个白痴娘们儿,无知愚蠢,屁都不懂!你这个蠢货儿子,跟你一路货sè。觊觎我手中钱财,打不过我,又回家搬弄是非,纠结一帮奴仆,想要以势压我。这样‘高明’的手段,莫非都是你教的?祁阳张家,啧啧~真tm的是豪门家教。”

    “你···”张氏头簪颤抖,神情震怒,这小贱种竟敢当面骂我···

    “闭嘴~!”

    曹轩猛的一声厉喝,开口就把张氏嘴里这个“你”字堵了回去。

    “你特娘的知道什么叫尊重人不?老子说话的时候,就闭上你那狗嘴!你个蠢货不分青红皂白,人云亦云,你那蠢货儿子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儿子还说,他爹是你爹呢?你信不信!你信不信!”

    曹轩一步跨出,松开了罗修,冷声笑道:“反正老子是信了,也只有张家这么家学渊源的家族,才能造就这般的白痴。看什么看!?说到你痛处了?被揭穿了面目就害怕了?”

    “你···”张氏手指着曹轩,全身都气得发抖。从来没有人敢用这么肮脏的话来骂她。

    “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守在家中相夫教子,却跑到外面抛头露面,‘雄赳赳’的率众人堵门,辱骂我一介孱弱少年。你还真是有本事有涵养啊?罗家大妇,正妻张氏,啧啧~真贤惠真端庄啊~”

    “贤惠端庄,我tmd端你妹啊端!你身为大秦贵妇,四品诰命夫人,却语出不逊,唇舌毒辣,张口就是畜生野种,闭口就是贱种贱妇!这本事,跟你娘学的吧?想必你娘必是泼妇楷模,贱人英雄,张家家风真是名不虚传,万人称颂啊~!”

    祁阳张家乃是诗书传家,家风甚严,最注重的就是家族名声,个人声誉。曹轩虽言语污秽,但一字一句全都戳中了张氏的痛楚。想起张家那条条祖训,张氏脸sè发青,嘴唇颤抖,几乎要气晕了过去。

    整个小院中,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个个鸦雀无声,都被震的麻木了。

    诚然,曹轩污言秽语,标准的村妇街骂,脏脏至极,但言语间厉声肃喝,却又居正持理,堂堂正正,骂的每一条都击中张氏的错处。

    一干奴仆,既惊于曹轩的过人胆量,又心中暗服他的言语。他们服侍张氏多年,对张氏自是了解,受过的打骂更是不少,但畏于张氏的权势,自然敢怒不敢言。今ri听曹轩这一番痛骂,也不禁心中畅快,连带着对他也有些好感。

    “小畜···你,你,你竟敢···”张氏眼前发黑,一阵眩晕,想要出声叱骂,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曹轩冷哼一声,又一步跨出。他气势如虹,步步紧逼。

    “你不问缘由,偏听偏信,此所谓妇德?

    你言语刻薄,唇舌毒辣,此所谓妇言?

    你举止轻佻,猖狂轻浮,此所谓妇容?

    你兴师动众,一大压小,此所谓妇工?

    你特娘的四德全无,也配做罗家大妇!?”

    说至最后,曹轩声sè俱厉,猛的一步迈到了张氏面前。

    “你,你,你···”张氏这一下,被曹轩骂得花容惨淡,惊慌失魂。

    “哼!”

    曹轩冷哼一声,得势不饶人。

    “何况我大秦以法治国,刑讯审判皆有。你不过一小小四品夫人,竟敢私设刑堂,肆意施罪,你这是何居心。我大秦朝自一统天下至今,已有六十余年。然其间,前朝各国余孽不尽,莫非你早已与逆贼勾结,意图谋逆?!”

    “······”

    张氏吓的瞠目结舌,口不能言,她哆哆嗦嗦的指着曹轩,面无血sè,神情惶惶如见鬼魅。只见她面sè惨白,胸膛起伏,猛然的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直接晕倒过去了。

    ···

    哄!

    陷入呆滞的众人,半晌才回过味来,看到晕厥的张氏,人群中哄然鼎沸,乱七八糟,好似进了闹市一般。

    “夫人!”

    张氏身旁的奴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面sè仓惶,慌神急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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