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幸看着那样着急的尚仪,最后咬牙点了点头,让身边的内宦先去太医院请人来。

    苏斌来了一场就站在一边看好戏,等着太医匆匆赶来,他便同守着的锦衣卫使眼色默许放入进去。

    他看着宫门想着自己与这位皇后还真是有缘,这才一月就围了皇后娘娘两回了。

    汪郁倾正巧今夜在太医院里轮值,一听是秦卿病了表现的比来喊人的内宦还着急。

    他一个人拿着药箱就不顾一切的跟着内宦往毓德宫跑,他想着娘娘后来的体弱与无药可医多是如今桩桩件件的病痛积压下来的。

    一入殿里,女官站了一屋,秦卿蹙眉躺在榻上,她已经疼的神志不清,拉着不知道是谁的手,轻啜喊着:“母亲。”

    雨晴听着泪就下来了,她拉着自己姑娘给人拭去额上的汗,万分心疼。若还在秦府里怎么会让姑娘受这样的苦与委屈。

    汪郁倾跪着一旁给人诊脉,他拿出银针扎着秦卿的手指让雨晴拿帕子给人挤出些血来。

    他小心握着秦卿的手腕,心疼的看着人因为疼痛而落下的泪。

    这一刻,汪郁倾不想这个人是高不可攀的娘娘,他想带着秦卿离开这里,或许这才能破了最后的局。

    他们之间如今是君臣,但若往后可以不是君臣呢。

    这宫里狸猫换太子之事不甚枚举,只要有心便能成事。既然陛下不爱皇后,也不会真的在乎这个人的,可有可无的活在宫里不如失了这个身份出去。死去的只是一个躯壳,或许还能如了陛下的愿。

    汪郁倾苦笑着,想着上一世宫里最后纳的贵妃不就是杀死娘娘最后的一步棋。

    他守在一边,与殿里其他人的嘈杂不同,认认真真的看着秦卿的脸。等药端来让女使乘热给人用下,疼痛缓解看着秦卿最后累的睡着也没真的清醒过来。

    汪郁倾依旧在毓德宫里守着一步不退,女官害怕后头还有事也没让太医离开。

    忙碌与吵杂随着秦卿的熟睡慢慢平静,但女官依旧守在人的身边,害怕疼痛反复。汪郁倾也守在殿外的连廊里让人看着火煨着药等娘娘醒来用上一碗就可药到病除。

    毓庆宫外,笑脸送着出来的各位大人后岑幸才入殿里。

    贺昶宥捏着眉眼,方才内阁谈论争吵着人多话多让他听着头疼。看着回来的人神色匆匆,便开口随意问着:“这么晚了她又闹什么花样呢?”

    外头锦衣卫来喊人时他便听着了个大概,毓德宫里有人半夜闯出来,这可是违抗皇命要杀头的大罪。

    岑幸听着问话先行跪在陛下右侧,飞快的将今日毓德宫里发生之事情同人一一言明,添油加醋的说着皇后身体有碍,是如何的疼痛,如何的吓人。

    “御膳房送去的东西有问题?”贺昶宥抓着话里的事追问了一句。

    “是,娘娘便是吃了一些不净的食蔬才致腹痛不止,好在用的不多,汪太医还言如多用了怕是会致人大病一场。”岑幸这话里确实带着刻意的夸张,但他要的效果也来的立竿见影。

    “去查,这事情不能就这样结束,你同苏斌一道不用回禀,就地立决。”贺昶宥简单几句就处理了这事。

    而后他起身冷脸沉默的向殿外走去,四周的内宦立马安静的跟上。岑幸得了命退下没跟再帝王身旁。

    这一夜的皇宫真算得鸡飞狗跳,最后罢免了一位掌事处置了一名御厨才算结束。

    天也随之大亮了。

    秦卿从疼痛中醒来,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腹部,她缓慢转身就看着坐在自己床榻边上的模糊身影。

    一瞬间就被吓得清醒。

    不远处贺昶宥看着人终于睁开了眼睛就让女使端药上来,他看着依旧面色不愉离得秦卿那样远。

    等秦卿用完药再一次看向不远处的榻上时,早已没了贺昶宥的踪影。

    这一病解了禁也吓坏了一屋子的人,女官都围上来七嘴八舌的同秦卿说起昨夜的凶险,最紧要的是同人说着陛下半夜来守在寝殿里一夜。

    “娘娘陛下应着这事已处置了御膳房里的人,今早也解了娘娘禁足的令。陛下还是到了上朝的时候才离开的,可等下了朝就又回来守着娘娘直到方才呢。”女官说起这事来还带着欣喜的模样,这些举行看来陛下心里还是在乎娘娘的。

    秦卿听了这话却没有什么反应,她自觉琢磨不透贺昶宥的心思,如今能做到就是管好自己的心。

    佩芸看着熬好的苦药一早就给秦卿准备好了一碟团子糕和一碗甜汤,这时端上来给人用了解解药苦。

    秦卿看着这一碟子糕点没像往常一般直接伸手拿来用,她看着佩芸突然吩咐人道:“你便拿去给陛下用吧。”

    这话一出,站在一旁的人听着都十足高兴,她们可都希望娘娘与陛下能和好如初的。

    而秦卿只是想着这人不是不喜吃这团子糕,只是不喜她做的罢了,觉得她做的东西不入流,损了他为陛下的威严。

    女官立马让外头的内宦把东西送去毓庆宫里。佩芸便又重回小厨房给秦卿新制了一碟糕点来用。

    因着还在病中,秦卿觉得一切无趣,对吃对行皆提不起兴趣来。后来看着那满满一桌子的菜也只是草草用了几口,饭也用了不到半碗。

    这模样用医者的话来说便是郁结于心,听着人有时不自觉的叹息声与流露出来的无神。雨晴当真最是心疼自己姑娘的。

    在秦府里,姑娘从来不是这样自怨自艾的样子,这皇宫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便如同那吃人的牢笼。

    童盈将东西送进毓庆宫里,岑幸听着是皇后特意让人送来的,眼睛都亮了。

    上一回他看着娘娘伤心离开,那碎在地上的糕点盘子还是他收拾的,如今娘娘这举动无疑是走出了那日的伤心了,只要常在陛下身旁怎愁找不到和好的机会呢。

    岑幸小心的提着食篮进去,贺昶宥正垂眸出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今早怎会一下朝就又去了毓德宫里,生气着身边的这一群内宦也跟死了一般,这都不知拦着他丝毫。

    岑幸正好将东西放在贺昶宥的手边才出言喊着:“陛下,这是毓德宫里特意送来的,想来是娘娘想着陛下呢。”说完对着人直乐,想着今日就是帝后和好之时。

    可眼前的人哪是那么容易能如人所愿的,贺昶宥本就因今早自己对秦卿莫名的举动而心烦,此刻再听岑幸一提起毓德宫想着人就更烦乱了。对人瞬间冷着脸色,瞟了一眼这碟白糕又顺带白了一眼岑幸,幽幽的开口道:“你是朕的内都知,还是她秦卿的内都知呢?她让你做什么你都如狗一般的听从。”

    岑幸虽不明白陛下此刻气恼的点,但依旧是那么流畅的跪在一旁同人说着:“奴才自不敢有二心,奴才自是陛下的奴才呀。”

    贺昶宥也不听这些表忠心的话,只盯着这碟子糕点生闷气,他依旧一块也未尝,手都不曾伸过去一下。诚然如他所说,他本就不喜欢吃甜。

    最后便看着看着愈发不耐烦的让跪着的人起身立马端下去处理了。还厉声说着:“下回别什么东西都端进来,朕这里可不处理垃圾。”

    岑幸连声答着是,提着食篮躬身退出了殿里。叹气想着,这好好的机会就又破灭了,真不知陛下近几日是怎么了,明明前段时日还对娘娘如珍似宝的。

    岑幸摇着头从未觉得陛下这般阴晴不定过。

    俗话说的好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头关系还僵着,那头自少不了献殷勤的人。

    忻春嫣一听这样的大会上贺昶宥都没带上秦卿还是将人禁足了,瞬间心情大好。她便知晓从前贺昶宥对人只是逢场作戏罢了。这人娶回来了总得偶尔装出和睦的样子来让内阁闭嘴。

    忻春嫣自以为自己对人已经了如指掌了。她也就只差一个契机,就能如愿的嫁给贺昶宥最好能顶了秦卿的位置,到时若皇后不幸死在宫里那自己为继后也算名正言顺的事。

    忻春嫣笑着想的久远,算着自己有几日未入宫了一大早就让人带上东西,兴致盎然的来找贺昶宥。

    毓庆宫里贺昶宥刚平复了今早秦卿带来的烦恼。那吵闹就又不期而至,听了那几声宥哥哥,贺昶宥恨不得让人关了宫门,将对方拒之门外。但一想着故人他总归狠不了手。

    忻春嫣今日一进来倒是没如往常一般哭哭啼啼,那一脸笑意压都压不住。还亲自拿着东西跑到贺昶宥的身边,放到贺朝的面前,进来时连礼都未行,但对此贺昶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忻春嫣去了。

    这人更像献宝一般的将糕点送到贺昶宥的嘴边还卖乖的说着:“宥哥哥快尝一尝,这可是从前那位婆婆做的,听说是阿姐最喜欢吃的杏花糕。我尝着也觉得味极佳呢,就想着拿来给宥哥哥吃。”

    而贺昶宥因着对方的举动那脖子连连后移着,但只见这糕点还是越来越近,他便张嘴吃了一口心里想着果然这女子就都喜欢吃这样甜的东西。

    见人吃了忻春嫣立马放下东西追问着:“宥哥哥觉得好不好吃?”

    贺昶宥不想多话,就只是木讷的点点头,嘴里真是味同嚼蜡。

    这般见人点头就更高兴了,忻春嫣想着果然只要是说阿姐喜欢的东西就能得贺昶宥的心。那秦卿拿什么来同自己比呢。

    而后的时间忻春嫣就围着人叽叽喳喳的说了好久的话。贺昶宥听着只觉得聒噪,但也不好赶人走,只敷衍的点头、摇头偶尔都没听清忻春嫣在说什么,光有些反应打发打发人。

    索性内阁下午有事要来同贺昶宥商议,孙晋敏一来就听着殿内忻春嫣声音,立马沉着脸色不高兴起来。

    岑幸来传首辅到了,贺昶宥如抓着救命稻草立马让人送忻春嫣离开。心想着这群老头至少不会在下面边说边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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