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侥幸回来代替了我,可要好好对我的卿卿,不然自是有你好果子吃。】
贺昶宥看着如此熟悉的字迹和这句恐吓的话,立马把纸揉碎丢弃在脚边上,还踩了两脚。
一切好似有了答案,虽然看似荒唐但这答案一出现在脑海里贺昶宥就莫名的相信了。
这世上没有两个他,但他的身上好似多了一个傻了的自己。心里的无名怒火在知晓昨日一切不是秦卿刻意算计自己后,反而是平息了一些。
但表情就缓和了一瞬立马又严肃起来,他再次将纸拾起,看着那赤字圈起来的“卿卿”和前面带着的那句“我的”。贺昶宥的心里又开始烦躁,就算他不爱秦卿,那也是自己名为正娶回来的皇后,如何就成了那混账的卿卿。瞬间又想起自己毫不知情的前半夜,贺昶宥更是气炸,还有秦卿醒来时迷迷糊糊喊的称呼以及在后头的疑问一切便都有了头绪。
这下贺昶宥直接将这张破纸撕的粉碎,丢在地上喊着岑幸让人进来收拾干净,他坐回龙椅上慢悠悠的喝着一盏温茶后,起身打算去毓德宫里瞧瞧人。
这都是他贺昶宥的皇后了,心里如何还能有其他人。就算是贺昶宥,那也只能是他一个人。
在见人摔门离开后,秦卿依旧没能忍住泪,一个人躲在被子里抽噎着,女使进来看着人背对而眠,还以为主子没醒便又出去守在外头。
秦卿都不知晓自己哭了多久,眼睛都揉的疼痛无法睁开,但她不能一直留在坤宁宫里,她起身简单的拾掇了一下自己,擦干脸上泪痕,但那双红肿了的眼睛无法掩饰。
好在今日女使们见了主子如此虽心疼,却也只以为是昨夜没睡好,心里叹息着陛下下手不知轻重这都让人眼都哭肿了,细看看那双漂亮眼睛还红的可怖。
秦卿没让人在坤宁宫里服侍自己洗漱,她只想快些回到毓德宫里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这里处处让她难受着。
回到自己的寝殿里,她也只让人抬了热水去偏殿,但不让任何人进去服侍自己。只是叫女使选了件厚外袍送进来,她沉入水里热烟好似又熏出了她的泪来,秦卿小声啜泣着没一会儿就用劲揉搓着自己的双臂,像是要把自己融入这桶热水里,新伤覆盖旧伤,红的那样鲜艳,就像是下一秒鲜血便会突破了表皮喷涌而出。
捧一把热水泼在脸上,水与泪融合在一起好似完美掩盖了哭泣,可那脸上的痛苦表情让人一眼就知道她还在哭。
这一刻的秦卿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回家,她想念阿爹、阿娘,想念阿姐与兄长。家里的好与温暖,此刻引诱着她回头。
入宫这半年多的时间让她尝着了前十七年都不曾尝到的苦痛,慢慢的秦卿哭累了,眼看着人平静下来,呆呆望着这汪还温热的水,心里涌出的想法是那样可怕。
可她太痛苦了,一切即悲即喜下的难过,让人全然崩溃。可心里的愁绪又无人可说,秦卿觉得自己等不到贺昶宥回来了,或是说是无法忍受着那个长着一样的脸对自己说出那样伤人的话的陛下。
可她能去哪里呢?这世上以为秦卿,只有入了宫门的皇后。她的眼前好似只有一条归宿自己与自由的路。
泡着泡着水冷了下来,雨晴在外头算着时间担心人太累了会在沐浴时睡着。到时候会受凉生病,她便在顾不上秦卿进去前只让她们守在外头的命令推门而入。
光亮便是如此,只要有一个开口就会毫不吝啬的照进来,晃了秦卿一下,让人瞬间清醒过来。
雨晴扶人起身给秦卿披上厚袍子,看着姑娘一脸失魂落魄,顿时蹙眉紧张起来,她握着秦卿的手让人看向自己。
眼里的人影从模糊到清晰,秦卿忽然对人笑着。是啊,她还有雨晴呢。她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宫里,不是无人关怀,
从偏殿回到寝殿中,除开有人喊着娘娘,秦卿就一直发着呆不知在想什么。侍奉的人见主子心情不佳,又像是劳累所致的模样,也不多作打搅就让人安安静静的在殿里休憩,直至贺昶宥闯了进来。
他刻意不让外头的人出声通报,就想看一看这人会在做什么,可一进门就见着秦卿那郁郁寡欢的模样,贺昶宥只觉得真有意思,他今日突然知晓了前后都不见有这般烦的,这人倒是先烦上了。
他走近的声音并没有让人注意着,贺昶宥便故意踹了一脚一边的椅子,在这般静谧的情境里发出了巨响来,见对方转身面向自己,那双眼睛比早上瞧着还要红肿些,看来是又哭过了。
他这还没死呢,这人就迫不及待的要给他哭丧。贺昶宥最不耐烦见秦卿这副模样,像是入宫为后住在这里日日受着天大的委屈似的。
秦卿见着人立马下榻说着:“陛下万安。”她给人跪下行着礼,心中无比苦涩,这一切的一切似是无意却又像刻意提醒,
贺昶宥坐到一旁的方椅上才让人起身。
“我知晓昨日之事,不是你所为。”他说着这话,但那模样不像致歉也不像是要哄人,平平淡淡的陈述事实。
但秦卿一听完这话就抬起头来看着,人像是惊讶极了,她着实没想到贺昶宥会查的那样快,还会特意回来同自己说,秦卿的心里似是松了一块。
可贺昶宥这人就见不得旁人安心一般,立马又说道:“但是秦卿那早上你口中的那句昶宥喊的是谁呢?”对于他已知的东西也不掩藏着。
秦卿立马被这话吓了一跳,她刚要摇头否认,可见对方那一脸看透了的目光自知无处可藏,便也只能弱弱的说着:“我没喊什么,诚然不是在叫陛下。”
贺昶宥见人这样直来直去都不屑于骗自己,心里又开始冒火,他立马教训起人来,“你要知道你是我的皇后,不管你的心里如何厌恶朕,这个位置你坐上了就别给朕多这些丑闻出来,你也管好你的心思,别乱放。往后你便当这个人死了罢了。”
最后的话让秦卿的心为之一震,想着原来他什么都知晓了,不过是来责问自己几句的。秦卿只能点头,她也懒得同人辩驳这些。如今便只是想好好待在毓德宫里,等她的人回来,不想同这个贺昶宥在有任何纠缠。
见人这般乖的点了头,贺昶宥的心里也舒服了些,出了殿门见着那些个女官女使还在边上傻站着,就刻意过去提醒道:“屋里主子都那个模样了,你们也不知道去给人去红消肿的,一个个光杵在这里什么用都没有。”
骂完就甩甩衣袖离开,女官立马会意,让人去请太医来,又很快端着冷水进去给秦卿敷着眼睛。
秦卿闭眼感受着那些凉意,心也好似慢慢平稳慢慢舒适。
后头的日子,秦卿就打算好好待在毓德宫里,除开必要的事一步不出。想着如此就能避免同贺昶宥多接触着招惹到人。
原以为能这样过几天太平日子,但秦卿不出门惹事,那些龌龊事却让有心人舞着来招惹她。
宫里不知哪头散出来的流言,说是皇后大婚前为人极其不检点,同徐府的表兄暗自思定终身,还携手一同逃跑。
那流言来势汹汹,将秦卿与徐嵩帆的事说得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任谁听了都得多心一二。
空穴来的风,自是吹的不是一般的猛。一听就是背后之人,费了心、费了不少钱财的。
这宫里的小话还没传几日,宫外头也开始流传着这些话,多说是宫中所言十分可信。
见坊间都如此肯定,宫里那些本还存疑的人,对此也将信不疑。这话传到沸腾,很快便入了贺昶宥的耳朵里。
这携手逃跑算是他一早便知晓了前后原因的,但如今都入宫了,还能送珠钗定情的事,可让他咬着牙十足的好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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