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这晚柏燃的戏份不多，但他也没急着走，在旁看完了路南非和齐宝琛的对手戏，谢亦辰今晚有舞台，给他发了一张自拍，但柏燃加载了半天都没加载出来。
谢亦辰在那边问他：【哥，你是不是发现了？】
【发现什么？】柏燃发完才明白谢亦辰问的是什么意思，想说清已经来不及。
【没什么。】
昨晚和柏燃最后一次道晚安后，谢亦辰就反应过来，如果柏燃没发现他暗藏的告白，柏燃应该不会特地问他烟花概率。但谢亦辰纠结着，还是没细问，万一柏燃没有发现，他说出来，岂不是自爆。
其实想知道柏燃发没发现也很简单，谢亦辰很快又发了第二条消息过去。
【今天的舞台妆好看吗，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要是柏燃发现了，又对他没想法，应该不会回应他的刻意调情。第二种可能，柏燃没发现，只会当他在开玩笑，可能会回得比较正经。第三种可能，发现了，甚至正面回应他。但第三种……谢亦辰又觉得以柏燃一贯内敛的性格，未必会正面回应，但回的消息应该还是会和第二种有所不同，恐怕要真发过来才知道了。
谢亦辰心里莫名紧张起来，柏燃到底会怎么回应他呢？
【好看。】
柏燃的消息回了过来，但只回了上半句。谢亦辰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
【不过哥哥这边网不好，照片一直没加载出来。】
谢亦辰哑然失笑，回复他。
【好吧。】
昨晚也是两个字，“好吧”，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柏燃好像依然能感受到谢亦辰的失落。
他本来有些矜持，总觉得情话说出来肉麻，可他回想和谢亦辰相处的点滴，发现自己其实也说过不少了，只是那时候并没有当情话，只是觉得自己在哄谢亦辰，想让弟弟开心一些。现在明了心意，而且也知道谢亦辰一直在期待回应，再说几句似乎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谢亦辰有和陆明远一样的感受，曾经他不擅长处理感情，总觉得爱情不能长久，习惯性地自我保留，可他确定自己做不到云淡风轻地放开谢亦辰。既然放不开，那就只能竭尽所能好好经营了。
柏燃心里轻叹口气，竟也有了一丝忐忑，回复。
【虽然还没加载出来，但哥哥看过你那么多次演出，能够想象，舞台上的你一定耀眼夺目，让人心动。】
消息跳出来，谢亦辰手定在了那里，那句试图活跃气氛的【都没加载出来就说我好看了，怎么这么会哄人啊，哥你越来越会了】都没来得及发出去。
他难得糊涂，望着柏燃这句话，竟然分析不出来柏燃是什么意思。
让人心动，让谁心动？他为什么回应了又好像没回应。
谢亦辰心跳如鼓，不知道该回什么了，直到柏燃又发来一条。
【不相信吗，哥哥说的是真心话，那等图片加载出来再给你反馈，好吗？】
谢亦辰手一抖，输入栏里那行字跳了出去。
【都没加载出来就说我好看了，怎么这么会哄人啊，哥你越来越会了。】
谢亦辰连忙补充：【没有不相信，我知道我在哥哥心里一定是最好看的，也最让你心动的，对不对？】
发完他又觉得不妥，可又实在舍不得撤回。他抱着豁出去的想法，想着就当是再一次试探吧，不成功便成仁了。
柏燃的回复很快。
【对。】
他回得这么干脆，谢亦辰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他打了几个字，又删掉，重复了几遍，然后看到柏燃那边也在输入，输输停停，他终于没忍住笑起来，眼里蓦地有了些泪意，心口酸涩充盈又泛滥着甜，像一杯蜂蜜橙汁。他什么也不想做了，他只想长出翅膀飞过去，紧紧抱住他的柏燃。他们就该像从地心就纠缠生长在一起的两棵树，为彼此供给养分，怎么能分隔两地呢。
谢亦辰发了一张图过去。
【尾巴也是爱你的形状jpg】表情包是两只挤坐在一起的拉布拉多，尾巴摆成了爱心的形状。
【亲亲jpg】
柏燃也不知道发什么，当微信自动弹出表情包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干脆下了一套猫咪的表情包，又从中挑了一个小橘猫亲在另一只小橘猫脑门上的表情包发过去。
柏燃先发，只是网慢，和谢亦辰的表情包同时跳出来，表情包倒是好加载，两三秒就能看到。
柏燃轻笑，心情大好。
显然谢亦辰也是，紧接着就给柏燃发了很多表情包，都是亲亲抱抱爱你一类，斗图柏燃是决计斗不过谢亦辰的，但不影响他一看就心情很好。谢亦辰一贯的热情和及时正面的回馈总是能让他胸膛充盈着饱满的情绪。或许他做不到像谢亦辰这样，但能让谢亦辰从失落变得兴致昂扬，应该也算圆满？
他握着手机，终于有心关注一眼场内的对手戏，再尝试加载那张加载到一半老是卡住的照片。
他一分心，才发现好像有谁在盯着他，扭头一看，是夏栀。夏栀被发现偷看，连忙扭过了头。
昏暗里，柏燃没有看到她脸红，但从她周围散发的气氛也能看出她的心事，又想到夏栀下午因为和他对戏就脸红的状态，不禁有点头疼。
、
齐宝琛和路南非的对手戏结束后正式收工，柏燃回了房间。
回房一看，房间里的信号别说好了，那是一点都没有，不管坐那还是躺那，连条消息都发不出去。
和刘小晨测试过后，柏燃无奈认命，出门给谢亦辰发消息。
谢亦辰可能意识到照片像素太高，不好加载，给柏燃又发了一张新照片过来。出来后等了一会儿，倒是加载出了一半多，可以看清照片上的人了。
谢亦辰又染了头发，这次是灰蓝，眼尾沿着上翘的弧度，贴了几颗晶莹的水晶，略显模糊的照片，让他看起来更多了几分色气。
柏燃想，他确实是心动的，这是他想收起来谁也不给看的无价藏品。
【哥哥收工了吗，也给我发一张嘛，好想你的，想得都睡不着了。】
隔着屏幕都能听出谢亦辰撒娇的语气，柏燃抵抗不了，看看四周，只好对着窗口泄出的光线拍了一张。
光线不好，拍出来实在有点诡异，柏燃没敢发过去，正要回复解释，却听身后有人幽幽出声。
“柏燃老师……”
柏燃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扭头一看，竟然是路南非。
路南非浑身萦绕着颓丧的灰色，望着柏燃：“柏燃老师，你也睡不着吗？”
柏燃很快淡然回：“你怎么了？”
路南非：“我刚进组的时候其实挺有自信的，今天感觉自己好像也不过如此。我怎么这么失败呢，选秀选秀做不好，演戏演戏也拖后腿。”
这显然是被今天的对手戏给打击到了，柏燃安慰他：“没什么的，你刚踏入这一行，上来就遇到齐宝琛老师这样的影帝，会被他的气场吓到做不出应有的反应是正常的。”
路南非：“真的吗？”
“嗯。”
但是路南非好像还是很沮丧：“小时候我妈就经常打击我，说我怎么这么笨，别人一教就会，我要教好几遍。上小学的时候成绩还跟得上，到了初中、高中就不行了。我拼尽全力想走艺术生这条路子，最后也还是因为文化课拖了后腿，勉强考了个二本。我做什么都不行……”
柏燃打断他：“你不要一直否定自己，别人否定你，你更要自己给自己信心。谁没有过挫折，谁没有过打击，我也一样。我最初跑龙套的时候，遇到过导演比秦导还凶的，甚至还会有打人的……”
路南非吓一跳：“柏燃老师被打过吗？”
“没有，我躲开了。”虽然柏燃当时想要出人头地，但不至于这样的委屈也能忍下。他握住了导演的手，和导演互相瞪视几秒后，反而是导演先退缩了，也没找他麻烦。
柏燃简单说了下这件在他看来已经微不足道的小事。
“拍戏时，你可以把自己代入进去，想象是自己在遭遇这些，也许下次，你能表现得更好。”
路南非：“我有代入，只是齐宝琛老师一瞪眼我就出戏了……柏燃老师你手机一直在响。”
柏燃只好道：“我回个消息。”
谢亦辰发了一个表情包。
【猫猫探头jpg】
【哥哥掉进黑洞了吗，把哥哥捡出来。】附了一张小狗叼着小球扭身的表情包。
【睡着了吗？那好吧，晚安。】
柏燃回复：【还没睡，房间里没信号，出来和你发消息遇到路南非了，和他聊了两句。】
谢亦辰：【他不睡，这么晚跑出来干什么？】
【可能是今晚上拍戏不太顺利，睡不着。】
谢亦辰心里没好气，心说我还睡不着呢，还敢占用他和柏燃仅有的温存时间。他回复柏燃：【哥你等一会儿。】
过了会儿，路南非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年满哥，哦哦，好的，我和你聊，你怎么知道我今晚拍戏不顺的？是不顺，哎呀，还要麻烦你大晚上安慰我，唉，年满哥你怎么这么好……”
路南非打着电话，聊着聊着背过了身去。
柏燃失笑，回了谢亦辰晚安。
【早点睡吧。】
谢亦辰：【你也早点睡，房间信号不好，那晚上不聊了，改个时间吧。晚安。】
【你还欠我照片哦，要记得还。】
最后又发两个字：
【爱你。】
柏燃看得扬唇，回了个摸头的表情包，回到房间，躺到床上，想着那句“爱你”梦里也有了清甜的滋味。
千里外的谢亦辰大字形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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