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小茶花看着储物袋惊异出声,漂亮的眼睛里皆是不解。

    “拿去吧,我也用不着了。”晏清对着小茶花笑了笑,小茶花颤颤巍巍拿过储物袋,心中犹是惊疑不定。

    清河长老陨落的事情宗门人人皆知,看着晏清平静的样子,小茶花有些害怕。

    “去吧。”看着小茶花收下储物袋,晏清笑着说了一句。

    小茶花又跪拜了一次,才站起身三步一回头地离去。

    看着小茶花离去,晏清收敛了唇边的笑容,自言自语说道,“师父,你以前让我收徒弟,我懒得教不愿意收,你看,我现在收徒弟了。”“师父,你看到没有,你有徒孙了。”随即又哽咽说道“我总不能让你后继无人吧!”

    眼泪滑落,晏清像小孩子一样胡乱抹了抹脸,“对付邪魔不带我,我不要理你了。”

    停了三秒,又说“你回来,我理你,我怎么会不理你。”

    许久,又用温软的嗓音说道“师父,我好久没有吃糖葫芦了,你带我去好不好?”

    清风从耳旁吹过,晏清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晏清笑了笑,起身去了雅苑。雅苑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布置,石桌上还放着清河长老常用的茶壶茶杯,晏清拿起瓷白的杯子把玩了一会儿,又放回原位,房间里依旧是简洁的布置,晏清一一抚摸过那些桌椅香炉,手指逗弄了几下窗边君子兰盆栽的叶子,一丝灵力溢出,使其长生不死。而后走出院门,布下结界,将雅苑封锁起来。

    而后,毫无留恋的前往邪魔之地。

    各宗门之人皆聚集此处,晏清在客栈里面遇到了养伤归来的释觉。

    两人坐在晏清房里,面前各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隔着桌上的茶壶,久久未语。晏清看着眼前的释觉,有些恍恍惚惚。

    “阿弥陀佛,成懿施主,节哀!”释觉看着晏清恍惚的样子,想起陨落的清河长老,不由得出言安慰。听闻合欢宗清河长老抚育成懿长大,又亲传修炼功法,亲自去南渊之地为自己的徒弟带回来了上古灵剑锟铻。如今仙逝,成懿只怕是难以释怀。

    晏清回了神,微微笑了笑回道”释觉师父,释明师父抱歉。”晏清恍惚只是记起,释明,也已经离世。那样明郎却同样与众生共情的少年释明,也没有了。

    轮回一世,救下了许多人,为什么有些人还是救不下。都是自己的错,若是能在闭关之前再多思虑一下邪魔之事,是不是他们都不用死去。

    释觉看着晏清悲痛的样子,敛下眸子温和开口“阿弥陀佛,施主,为护佑天下苍生而死,是道之所在,他们定然也是愿意的,施主切莫太过伤怀。”,说着,想起一桩旧事,与是紧接着起身行礼,“阿弥陀佛,贫僧尚未谢过蜀国客栈成懿长老相救之恩,多谢施主!”

    晏清连忙起身说道,“举手之劳,当不得释觉师父记挂这么久。”看着释觉,晏清压下心酸,眼睛看着释觉说道“释觉师父说得对,修道之人理应为天下苍生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邪魔一日不除,苍生一日不得安稳。”

    晏清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我们,定能护得住这苍生,他们的付出不会白费。”

    看着释觉低垂眉眼,狭长的眼眸悲悯众生恍若真佛的样子,晏清郑重开口“释觉师父,你一定能成佛,也一定要成佛,这世间需要你。”

    释觉漆黑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成懿,许久,郑重回到“阿弥陀佛,贫僧定当竭尽所能。”

    两人相视一笑,眉目间如出一辙的坦荡无畏。愿为苍生竭尽所能的大义凛然,让两人仿佛遗世而独立。

    一月之后,与灭的最后一次交手即将来临,晏清知道,在此之前,她还得再试一试“同灭”。

    到了晚间,晏清独自出城,寻找高阶邪魔,在其发现之前,发动“同灭”,邪魔之气尽数被吸入晏清丹田,一个高阶邪魔蚌壳尚且能承受。晏清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穿梭,遇到的邪魔尽数被吸纳。

    试探之后,晏清不再留恋,飞身返回客栈。

    用蚌壳吸纳邪魔之气的想法果然可以,只是速度太慢,倘若灭在自己发动功法之前有所察觉立即逃脱,那将失去了趁其不备的先机,想要再出手,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同灭”功法遇到邪魔若是能自动吸纳邪魔之气,那这个功法才算是万无一失。

    晏清思索良久,决定布吸纳大阵,以自己的身体为阵眼,吸纳的邪魔之气进入自己体内的蚌壳,配合符纸让灭逃脱不得。

    到时候,灭被吸纳阵法困住,同时“同灭”吸纳邪魔之气,为防万一,用符纸造出一方小世界,隔绝世界内外,彻底断了灭的生路。

    理清思路,晏清开始布阵,菩提子乃佛教圣物,妙声秘境中带出来的菩提更是佛光围绕,用它们当作布阵的材料,乃是独一无二上等的材料。莹白菩提一粒一粒没入身体各处,化入穴道里面,映出点点白光,一道道纹路在身上结成,金色的纹路像许多小蛇一样游走全身。绘制完成,晏清身上显示出威力巨大又能量磅礴的大阵,而后晏清抬手随意一挥,所有的白点与纹路隐藏,光滑的肌肤让人窥不见一丝隐秘。

    谁能想到,合欢宗成懿长老华丽罗裙之下的曼妙酮体上,是毁天灭地要与灭同归于尽的吸纳大阵。

    布阵完毕,晏清开始画符,神色清冷又决然。龙飞凤舞,一张又一张,狼毫蘸着朱砂,一刻不曾停歇,烛火亮了一夜,纱窗上映照出晏清忙碌的影子。那么多的符纸,像是怎么也画不完。

    为苍生赴死,实在太过悲壮。

    朝阳升起,晏清将朱笔搁置在笔架上,抬起头揉了揉脖颈,收起桌上层层叠叠的符纸。晏清一步一步走出房门,在暖阳下展开笑颜,“师父,这苍生,我们来守护,我们师徒,总归是殊途同归。”

    身后有脚步声越来越近,释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阿弥陀佛,成懿长老早。”

    晏清看着释觉,微微一笑,“释觉师父早。”

    两人迎着朝阳,看着湛蓝的天空,静谧却悠然,许久,晏清轻声说道,“释觉师父,你看,这风真温柔!”,释觉闭上狭长的眼眸,仰着脸,细细感受一番,笑着说道,“是,清晨的和风,当真是凉爽又轻柔,今日定当是个好天气。”晏清笑了笑,释怀又悠然回到,“是啊,好天气。”

    这风真温柔,我想说,我真的很爱你,我也爱这人间,所以,我愿意为了人间与你,孤身赴死,心甘情愿。

    决战那日终归是来了,晏清然后走到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决定还是要体面一些赴死。

    没有用法术,拿起梳子,双手翻转,轻柔地为自己挽了灵蛇髻,戴上清河长老买的珠钗,长长的金线垂落,尾端缀着一颗颗珍珠,又带上配套的金丝珍珠长耳坠,换上月白束腰广袖留仙裙,理好袖子,而后打开房门,向着决战之地走去。

    姿态轻盈,步履坚定,晏清消瘦的背影像仙女一样向着朝阳而去,带起细微的灰尘,在朝阳下化成金色的细闪。

    到了地方,果然灭已经被各宗门长老围困中间,释觉的”与善“功法已经催动,庞大的金光像屏障一样打在灭身上,灭收了玩世不恭高高在上的姿态,转而脱离包围圈,将各位长老扔给了邪魔大军,一心对付释觉。

    晏清看准时机,飞身到灭身后,催动吸纳阵法,时机只此一次,不容有失。

    释觉看见晏清悄悄绕到灭身后,以为是要与自己配合前后夹击,正要再次发动与善,金色的灵力已然蓄在掌心,谁知道,灭被牢牢吸住往晏清的方向退去。

    合欢宗清潋掌门见状,不由得惊呼出声“同灭”,“成懿居然修炼了‘同灭’功法。”

    众人一听,皆是一惊。

    “与善”,吸纳善意来对抗由恶念产生的邪魔,于自身有益无害,反而助长修为;而“同灭”,可杀邪魔,修习以自身寿命为代价,道心不稳极易走火入魔,修习成功后,以自身为载体,吸纳邪魔,爆体而亡。

    释觉博览群书,自然知道“同灭”功法,听闻清潋掌门出声,释觉只觉得心神俱裂,成懿这是抱着必死之心,要与灭同归于尽。

    心慌意乱之下,掌心的灵力散去。

    想到此处,释觉立即出手。他想尽自己所能,在功法之下留住成懿的命,或者为成懿留住一线生机。

    不光是释觉催动灵力要出手,清潋掌门也是发动了全身的灵力要助晏清一臂之力,合欢宗已经失去了清河长老,不能再失去成懿了,众人见状,也是齐齐聚集灵力,“同灭”固然可怕,万一呢,万一他们能留下成懿一命呢,哪怕到时候成懿要沉睡千万年,总归好过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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