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羽森林外围前线
将猎人交付给刀疤,龙沂三人马不停蹄,连夜赶往森林边境。临行前还不忘薅了刀疤的箭筒当信物。
幻羽森林面积辽阔,加上第三天debuff大大影响了速度,等三人到达,天已经蒙蒙亮。
这里和昏暗阴森的森林内部完全不同:空气中飘着浓浓的血腥味,壕沟随处可见,虫族和人类的尸体混杂在一处。
“谁在那!”伴随暴喝,一支冷箭射出,插在龙沂面前的空地上。
龙沂拿出箭筒扔给放箭的人。佩恩适时开口:“阁下,我们从森林来,有要事相商。”
放箭的是个年轻人,看见眼熟的箭筒,态度和蔼了许多:“进营地来再说吧。”
前线的营地更像是军营,各种防御工事修建得极其完善。三步一哨,五步一岗。
“你们叫我萧荣吧。刀疤叔还好吗?”
“他一切都好。萧荣兄弟,我们这次来是有事商量。你们的首领是谁?”
佩恩难得有些急躁,背上的压力已经有些影响他的体态。这对于向来优雅的血族亲王来说不能忍。
见几人神情严肃,萧荣也正色道:“我就是,你们有什么事说吧。”
没想到前线首领这么年轻,但龙沂他们也不废话,将昨晚在刀疤面前的“表演”再次重现了一遍。
“所以,你们是想……”萧荣能当上首领也是有两把刷子,很快猜到他们的意思。
“刀疤叔也同意了?”
“嗯。你答应的话我们现在可以就帮你解决掉手上的麻烦。”
萧荣没接话,看样子是在思考。虽然着急,但佩恩懂得拿捏分寸,并未多言。什么时候该添柴加火,什么时候该让劝说对象自己思考,这是门大学问。
“好。我相信刀疤叔的选择。”
在良久的思考后,这个年轻的首领给出了答案。
他想了很多,想到枕戈待旦的日日夜夜;想到同伴被虫族吸食成干尸的情景;想到永远看不见尽头的被奴役和被驱使。这几个人或许真的能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见萧荣答应,龙沂三人松了口气。
“萧兄弟,你有把握让所有人都听你的吗?”
萧荣脸上露出属于年轻人的意气风发,他拍拍胸脯:
“放心吧。不要小看我们前线的凝聚力。不过我不能让我的战友在跟我造反的时候还要受这玩意儿的折磨。”
他的眼神落在手环上。
龙沂二话没说,抬手就给他套了层隔离膜。随即十分有霸道总裁范儿地开口:“把你的战友都叫过来,愿意一起的我们都不会亏待。”
—————幻羽外城
龙沂三人的策反大计进行得如火如荼,间接帮了楚氏姐弟大忙。
因为猎人集体“叛变”,采羽人没有幻鸟尸体,自然采不到幻羽。所有没完成任务的采羽人都被项圈禁锢在自己的草屋。除了楚秋濯和楚夏涛。
这两天,该隐给他们发布的“1”任务量很容易就能完成。楚秋濯有先见之明地私藏了几根幻羽以备不时之需。
今天所有采羽人的笼子里都没有幻鸟,她能猜到应该是龙沂先生那边的手笔。
用存货完成今天的任务,姐弟两往安祁的屋子走去。他们今天还有任务。
虽然被禁锢在了屋里,但采羽人对虫族是精神攻击。那些破旧的草屋虽然能囚禁采羽人的身体,却不能隔绝他们的精神力。
“安祁,你醒了吗?”
房门应声而开,安祁惊讶的脸从门后露出来。
草屋并不隔音,凭隔壁的动静,安祁能推测出今天所有的采羽人都没能接收到幻鸟。因此他惊讶楚氏姐弟居然能自由行动。
虽有疑惑,但安祁还是让楚秋濯她们进门了。
“安祁,你能看出来今天的不对劲吧?”楚秋濯压低声音,得到肯定回答后她又接着说:
“我朋友干的。”
安祁瞪大了眼睛。
“我们想用虫族来对抗那位。你能帮我们吗?”碍于项圈,楚秋濯只能模糊指代,她相信安祁能听懂。
“我?”
楚秋濯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睛:“对,我们需要你来说动树婆婆。”
安祁明显犹豫了。
“安祁,现在的制度非常畸形——”楚秋濯话没说完,呼吸一窒。
项圈似乎感应到她在说些大逆不道的话,但又因为没有明确提到城主和商人,只是微微发热,尚在能忍受的范围内。
“你想永无止境地采羽,然后终有一天因完不成任务变成幻鸟或者去到前线吗?”
安祁还在沉默。
“安祁,我们还年轻还能熬,可像树婆婆这样的老人呢?你不想跟家人团聚吗?”
提到树婆婆和家人,安祁终于有了点反应:“家人,团聚?”
“嗯,就像我和我弟弟一样,一家人在一起。”
对于从小缺爱的半大少年来说,家人可谓是杀手锏。安祁咬咬牙,从薄薄的被褥下摸出一块小小的造型奇特的石头递给楚秋濯。
“给奶奶。她可能会答应。”
拿到关键道具,楚秋濯心中高悬的石头落至半空。不再浪费时间,他们又去了树婆婆那。
“你们又要干什么?”树婆婆语气恶劣。迟迟未来的幻鸟让她不安。
“树婆婆,您想您的孙子一辈子都做采羽人吗?”脖子上的热度逐渐升高,楚秋濯已经顾不得铺垫了。
如隼的目光射来,楚秋濯不躲避,直直迎上。屋里的两位女性针锋相对,以防万一,楚夏涛站得离姐姐近了点。
“今天的事儿就是我们干的。安祁知道我们的计划,这个是他拿给我的。”
楚秋濯伤痕累累的手里躺着一块漂亮的小石子儿。
“……”
树婆婆久久不语,一直紧盯她的两姐弟发现她竟然在流泪。
“你们怎么说动他的?”
见树婆婆态度软化,楚秋濯也放软了声音,如实回答:“我问他想不想见家人,他就给我了。”
一听这话,树婆婆仿佛失去了力气,跌坐在床沿,喃喃道:
“安祁……他十岁的时候就和我一起被流放做采羽人了。”
往事憋了太久,这个凶神恶煞的老太婆忍不住絮絮叨叨:“他爸去做了猎人,他妈妈在内城生死未卜。他有告诉你们他不见我的原因吗?”
楚秋濯:“他只说您用药膏控制人。”
“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们了?确实是这样的。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我和安祁一老一小,在幻羽外城立不住脚。
幸好我被分到那颗树旁。我无意中发现这棵树有麻醉和疗伤的效果,但用的次数多了会上瘾。药膏加上我的精神力,很容易就能控制住采羽人。”
说这么多话,树婆婆歇了会儿。反正今天没有幻鸟,时间多得是。
“控制住他们,我的孙孙才不会被欺负。”树婆婆终于说出了她控制采羽人的真实目的。
楚秋濯恍然大悟。难怪安祁在采羽人中间仿佛有某种特殊的地位,原因竟然在这里。
“可是安祁这孩子太善良了,我控制人的事被他无意撞见,他无法接受,再也不愿意见我。”
楚夏涛不解:“您为什么不跟安祁说清楚原因呢?”
树婆婆苦笑:“不行的。说了他肯定会将所有的错揽在自己身上,更加自责。我太了解这孩子了。”
“好了,既然安祁愿意将小石头给你们,我会帮你们的。你们需要我干什么?”
楚秋濯的项圈在听故事时才慢慢冷却一点,她不敢透露更多计划:
“您只需要让所有采羽人夜间不要出门,也不要动用精神力攻击就行了。”
看见楚秋濯被烫得发红的脖颈,加上“夜间”、“精神力攻击”等词语,树婆婆大概猜到了他们的计划。
“你们玩得太大了,太疯狂了。罢了,我帮你们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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