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饶有兴味地等着二位的回答,秦筝筝抬了下眼皮看向陆时景,她似乎是看到对方瞟了她一眼,又似乎是错觉,然后男人淡声说:“没有。”
“……”
“那在场的女士有机会了啊。秦筝筝呢?”
陈心雨怼了男朋友一下,颇无语地说:“这样问女孩儿你礼貌吗?”
男人很无辜:“不是在玩游戏吗?”
陈心雨说:“她参与了吗?不是你一直在自说自话?”
秦筝筝觉得有些吵闹,丢下一句我也没有以后就出了卡座。
陈心雨知道秦筝筝还惦记着陆时景呢,于是把凶狠的目光落在罪魁祸首身上,对方浑然不觉,一直拿着酒杯喝酒。
半晌,像是有些醉了一般,他说:“先撤了,你们玩吧。”
秦筝筝去了趟厕所,从厕所出来在洗手池洗手时看见了陆时景倚在门口的墙壁上抽烟,烟雾缭绕他神情淡淡地看着别处,秦筝筝只觉得他怎么跟个鬼一样阴魂不散。
关掉水龙头,用力地甩了几下手,零碎的水珠四溅时,她转身抽了擦手纸擦手。转身后难以避免地要和男人有了视线接触,刚好对方也看向了她。
“耍帅啊?”
“?”
与那晚的失态不同,秦筝筝大大方方地看着他,脸上尽是娇俏和不服气,像是已经从表白被拒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说实话,陆时景,你变心的速度可真快啊,半个月前还说喜欢我,半个月后就全然翻篇了,男人是不是遗忘的速度都这么快啊?”
陆时景把烟熄灭,双手插兜,看着她,半个月不见,他似乎更冷了些,又似乎只是错觉,他站在那儿,静静地,又问她:“那你呢?”
秦筝筝说:“问我干什么,想知道我有没有放不下你而过得心力憔悴吗,陆时景,都2022了,谁离了谁地球都转。”
被骂的男人没有恼怒,反倒淡淡地笑了下,像是觉得她可爱。
半晌,他说:“嗯,你过得好就好。”
秦筝筝语气又拔高了些:“我当然过得好。”
秦筝筝把纸巾丢进纸篓,望了他几秒后,低下头撩了下自己耳边的头发,然后准备离开。她低着头,于是已经看不出她的情绪了。
陆时景说不清自己心内什么想法,反正冲着她的背影叫了声她名字。
“秦筝筝。”
对方停住,两秒的迟疑后才回头。
她问:“怎么?”
秦筝筝的身影落在他的眼睛里,他几乎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底情绪不明。
“没什么。”
秦筝筝呼出一口气,说:“陆时景,有事就说事,别整欲言又止那套。我们俩之间被拒绝没有颜面的是我,但是一次颜面扫地就够了,我不会给你第二次让我颜面扫地的机会,所以…干脆点,你懂吗?”
秦筝筝远比他想象的果断干脆。
要么极致的黑要么纯净的白,她容纳不了一点点灰色地带。
所以在他们摊完牌之后,她没有给彼此留一点点缓冲的机会。
陆时景笑了,自嘲的笑,笑他的止步不前和犹豫不定,远不如她来的干脆利落。
“嗯,明白了,以后不说了。”
她又看着他看了几秒,然后无所谓地说:“我先走了。”
她离去时的背影一点留恋都没有。
陆时景站在原地看了好久,最后他长长地吸了口气。
…
…
秦筝筝刚走没多久,拐了个弯就又被人叫了名字。
“秦筝筝?”
这个声音实在耳熟,但可能因为太久没听到,秦筝筝还是晃了下神才反应过来。
她回过头,看向声音的主人,微眯着眼睛惊诧地回:“章桥?”
站在离她两米处,穿着宽松的休闲白衬衫和卡其色的休闲裤,头上戴着顶帽子,脸上和她一样犹疑不定,过了几秒换成了浅淡的笑容。
“好久不见啊。”
“。”
见她没说话,男人走近了一些,温柔地笑着,说:“最近过得好吗?”
“……”
秦筝筝抱臂,冷声说:“我还真是高看你了,本以为咱们分的这么不体面,你再次见到我多少也会有点愧色,而不是现在这样带着一副岁月静好高高在上的模样来问我最近过得好吗,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好奇这个?”
章桥疑惑了:“都?还有谁?”
秦筝筝不想回答。
“你呢?和那小网红分手了吗?”
章桥笑了:“秦筝筝,一年没见,你这张嘴变得伤人了。”
是啊,多靠近男人。
自然而然就变了。
秦筝筝又想到了陆时景,突觉得有些疲惫,她垂下眼睑,收了兴致:“算了,我走了。”
转身时,章桥又叫住她:“秦筝筝。”
那道声音像苍蝇绕耳一样挥之不去,秦筝筝失了耐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章桥在她这儿的滤镜全然破灭,她对他的容忍耐心度几乎为零。
秦筝筝皱着眉头转身,不耐道:“干什么,有话一次性说完可以吗?”
“咱们和好吧。”
“?”
“我跟她分了,很早就分了,没在一起一个月就分了,当时我是被鬼迷心窍了,我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去忏悔去反省,我每天都在想你但我却不敢去打扰你,筝筝,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可以吗?”
“?”
秦筝筝立在那儿没动,之所以没反驳是觉得这人的面目怎么那么可笑,脸得多大才能在出轨后还能跟她说这些话啊。
章桥上前要牵她的手,秦筝筝躲开了。
“筝筝。”
他又叫了声她的名字。
秦筝筝只觉生理性反胃。
他想来拉她,秦筝筝觉得是时候给他一个大逼兜子了,而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陆时景站在了两人中间,把她护在了身后,眼神不善地看向章桥。
秦筝筝被吓了一跳,心想着怎么又碰见他了,这人真是跟鬼一样阴魂不散。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半侧着头问她,秦筝筝滞了一瞬,觉得他这话问的好没道理。
“跟你有关系吗,陆时景?”
“有啊。”
“有什么关系啊?”
陆时景只慢了一秒对方就立刻不想听了,自己把话接了下去:“算了算了,反正你说的没一句我爱听的,借口你一想一大把,我对你不抱期待了。”
“……”
章桥站在两人对面,像个融不进去的第三者一样,他笑意没了,温声问秦筝筝:“筝筝,他是谁啊?”
秦筝筝还没回答,陆时景率先一步动作,他用手机一端抵住了要往这边挪动的章桥,微眯着狭长的眼睛,冷声道:“在清水酒吧都这么迫不及待上手了,真不把法律放眼里啊?”
章桥急着脸辩解:“我没那个意思。”
陆时景懒懒地:“那你和人女孩儿保持点距离,还有,筝筝?叫那么亲密你们很熟吗?”
章桥被怼的哑口无言,他笑了下,看着秦筝筝说:“秦筝筝,很好嘛,听朋友说你那么久都不谈恋爱还以为是对我念念不忘,原来早就有备胎了呀,也行,你过得好就好。”
秦筝筝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最近受到的委屈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她发现自己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她抱臂冷冷地看着二人,挨个数落:“别别别,你们俩都不是什么好男人,就也别在这里装什么深情人设了。首先说你啊,章桥,咱们认识这么久,你什么德性我不清楚吗,花言巧语张口就来,平时温温柔柔耐心体贴,实则表现的再绅士也掩盖不了你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事实,事后还能求着我原谅跟我说你是一时糊涂,你是当我是未入世的小白兔还是特意说来讨打比较刺激啊?嗯?”
章桥被说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秦筝筝笑了笑,还觉得不痛快,她看向陆时景,打算梅开二度,但声音比之前的要小了些:“还有你,一个拒绝了我的男人居然帮我教训渣前任,这样的事情我说出去都会被人笑死,所以麻烦你下回见到我被男的纠缠时在一旁观看就好了,别出来做什么英雄救美的事,你没有那个身份,也没有那个资格,因为对我来讲,你做的事情跟他纠缠我这件事性质没什么差别,明白?”
“……”
“……”
秦筝筝说完了所有话,骂完了所有人,觉得心里痛快多了。
留下两个懵逼的男人在原地,秦筝筝转身就走,没有任何留恋。
快走到卡座时,她的手臂被人带住,秦筝筝回头看,是刚刚被她骂的狗血淋头的陆时景。
秦筝筝此刻无所畏惧,自暴自弃,她扯着嗓子说:“干嘛,不服啊?打击报复啊?”
陆时景:“……”
他算是看出来秦筝筝是真对他不抱期望了。
换以前,她哪儿敢这么扯着嗓子跟他说话。
陆时景放开她的手臂,舞台的灯光迎着秦筝筝,背着陆时景,他隐在晦暗不明的地方却渴望朝美丽的女孩儿靠近。
秦筝筝站在那里,灯光打在她脸上,衬得她的脸肌肤如雪,脸上娇媚的表情一览无余。
陆时景笑了笑,诚心发问:“秦筝筝,我们能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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