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你怎会在这里?”燕兰惊喜地看着叶楚楚,“你这身衣裳真好看!”

    “对了,薛承,过来,这是我妹妹叶楚楚。”燕兰非常热情地向薛承介绍道,并且还向叶楚楚眨了眨眼睛,“楚楚,我眼光不错吧?”

    薛承一身白衣,手中握着一把折扇,相貌清俊,有一种独属于文人的书卷气质。

    他看到叶楚楚时,略微愣了愣。

    前些日子,叶楚楚家无故走水之事闹得人尽皆知,燕兰一直穿着丧服为叶楚楚守孝,那时他每去一次找一次燕兰,都会被她径直撵出来。

    薛承不死心,但还是坚持每隔两三天去一次,直到某天,他发现燕兰竟然脱下了丧服,并且还热情地将他迎进了屋内。

    彼时,他只是觉着燕兰应当从叶楚楚离世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也并未多想。今日一见,这才明白,原来叶楚楚根本就没有葬身于火海之中,外面的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有一股恶念在他心底渐渐滋生,但很快还是就被他压了下去。

    薛承望着叶楚楚,对她微微颔首,微笑而不失礼貌地询问道,“叶姑娘,近来可好?”

    叶楚楚点头以示回应,脸上挂着柔柔的笑。

    燕兰在写给她的书信中将薛承夸了又夸,今日一见,果然儒雅不凡。

    她看着燕兰与薛承手牵着手、亲密无间的样子,心中也自然而然地高兴起来。

    “叶姑娘,主子叫你过去呢。”就在燕兰拉着叶楚楚问东问西时,高福毕恭毕敬地走到叶楚楚跟前,低着头轻声道。

    叶楚楚回头,这才发现白子轩不知何时已经从轮椅上起身,此刻正被裴宇搀扶着站在亭子内。

    他似与黑暗融为了一体,唯有一双眼眸亮得吓人。

    叶楚楚只感觉原本的好心情似乎又消失殆尽了。

    白子轩这时候打扰她和燕兰叙旧,可真够晦气的。

    见着叶楚楚站着不动,高福有些急了,催促着:“叶姑娘”

    薛承是个洞察力及其敏锐之人,在他看见亭中的年轻男子时,就察觉到了他与叶楚楚之间的异样。

    “阿兰,要不我们陪着叶姑娘到亭中去坐坐。”薛承紧紧握住燕兰的手,适宜地开口道。

    “叶楚楚,不是叫你不要随便取面具吗?你就不怕人多眼杂?”叶楚楚刚到亭子内,白子轩便在裴宇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过来,说话声音虽不大,但吐字清晰,还带着些轻微的呵斥。

    这些天,叶楚楚每日都给白子轩煎药,因此他的腿很快便有了起色,虽然大多时候依然是坐在轮椅上,但已经能够短时间的站立和走动了。

    过去白子轩坐在轮椅上,叶楚楚也就并未在意,直到今日她才发现白子轩的身量不是一般的高,竟然比她高出一整个头。

    现在的他居高临下,整个身子的阴影好似要将她全然吞噬。

    叶楚楚听到“人多眼杂”时,心中格外不舒服,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小嘴也撅了起来。

    燕兰可不是什么外人,自然也不算什么人多眼杂。

    她很讨厌白子轩这样高高在上的语调。

    燕兰听着白子轩有些咄咄逼人地话,又看着他像是要压迫叶楚楚的样子,原本还想说几句好话感谢这些天他对叶楚楚的照拂,却不想火气不知不觉间就蹭了上来,“我说白公子,我和阿承又不是什么外人,怎会想着对楚楚不利?倒是你,我看你这般说话,才是要对我家楚楚不利。”

    说着,燕兰便直接将叶楚楚拉到了她的身边。

    “哎呦,我说白公子,你怕不是把楚楚真当成自己人了吧?”燕兰阴阳怪气道,“如今楚楚救过你,你帮她于危难之时,也算是两两相抵了。”

    沈暮辞其实并不太想和燕兰一般计较,只是微微蹙了蹙眉,朝着叶楚楚道,“叶楚楚,跟我回去。”

    “楚楚,不许走,陪我说会儿话!”

    此刻的叶楚楚,夹在两人中间,有些为难。

    她今日心绪本就有些烦乱,此刻看着燕兰和白子轩杠上的样子,心中更是有些无措。

    索性谁也不理了,掉头就走。

    “楚楚!”燕兰叫道。

    “叶姑娘!”沈暮辞给裴宇递了个眼神,裴宇也急忙追了上去。

    这时候,沈暮辞向四周随意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了薛承身上,薛承被这突如其来、充满威压的眼神一刺,下意识就低下了头。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未做,没理由认怂,便又抬起了头。

    紧接着,薛承有些犹豫地说,“要不这样吧,取个折中的法子,我们去个茶楼,在包间中一叙。”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薛承将地点定在了醉轩楼内。

    燕兰强势地将叶楚楚拉进了包间内的里间,裴宇和高福留在外面,只留下薛承和沈暮辞在外间大眼瞪小眼。

    薛承平日里在县衙也见过梧桐镇上不少贵人,因此哪怕他一看沈暮辞周身的气势便觉得眼前之人是个不好相与的主,也能灵活应对:“我看白公子的穿着,应当是商贾之人吧。”

    沈暮辞放下手中的茶盏,打量了一番薛承,“家中略有薄产,目前坐吃山空罢了。不知薛公子现在在何处高就?”

    薛承一听白子轩只是个靠着祖产谋生的纨绔子弟,心中不免有些鄙夷,但他将他的这层轻视隐藏得极好,“不敢当,只是在县衙里谋了个闲职罢了。”

    沈暮辞听到县衙二字,两眼微眯,“可是在为董县令办事?”

    “非也。”薛承苦笑道,“我能力低微,还不足以为县令大人办事。”

    薛承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但又实在是对白子轩与叶楚楚之间的事情好奇得紧,便调转了话题,“不知白公子和叶姑娘是如何相识的?”

    “机缘巧合罢了。”沈暮辞一直盯着放在桌子上的六角镂空花灯,随口说道。

    这就是不愿意回答的意思了,薛承自然也不好意思多问。

    紧接着,两人之间是一阵沉默。

    坐了许久,最终还是由沈暮辞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他言语间似有犹豫,“你可知,若是一个人惹了另一个人不高兴,应当如何处理?”

    薛承一惊,但还是谨慎地回答道:“白公子是指惹了什么样的人不高兴?是父母还是妻子?是兄弟姐妹还是好友?”

    “都不是。”沈暮辞皱着眉头,想了想,又补充道,“她是个女子。”

    其实根本不用薛承来思考,就知道这个女子是谁。

    可薛承依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笑着说道,“既然是惹了女子不高兴,要哄她,那么最重要的便是送给她礼物。”

    “若是她不愿意收呢?”沈暮辞看着依然没有送出去的花灯,心中莫名有些郁闷。

    “那说明,你这个礼物没有体现太多诚意。”薛承自觉在这方面有较大的话语权,胸有成竹地解释道,“送给女人的东西,不需要太贵重了,若是遇到个平时生活简朴的,可能还会嫌弃你骄奢糜烂。”

    “所以,要送就要送到她心口去。”

    送到心口去?沈暮辞揣摩了一会儿,想着,难道是因为这个六角花灯并未送到叶楚楚心口去吗?

    “不知白公子可是对那位姑娘有意?”薛承突然问道,“若是有意,自是还要多说些甜言蜜语。”

    沈暮辞听到薛承这样问,心中顿时掀起一种被冒犯的不适来,“不,我只是不想让她感到难过。”

    薛承被这话一噎,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都开始顾忌人家姑娘的情绪了,难道不是喜欢吗?

    可他看着白子轩一脸正气的样子,觉得这人实在无趣。

    接下来,二人各怀心事,谁也不再开口。

    好在没过多久燕兰便拉着叶楚楚从里间出来了,她用眼神向薛承示意了一下,二人便一起告辞。

    屋内又只剩下了叶楚楚和白子轩。

    “你觉得白子轩靠谱吗?”在回去的路上,燕兰靠在薛承肩上,问道。

    薛承将燕兰揽在怀中,用下颚蹭了蹭燕兰的脸颊,脑海中浮现起白子轩那目中无人的样子,坚定地回答道:“不靠谱。”

    “我也觉得。”燕兰叹了口气,“只希望楚楚别喜欢他才好。”

    “但我总觉得楚楚对他有意,虽然楚楚并不承认。”

    燕兰想起她问起这件事时叶楚楚那震惊而又坚定的眼神,又想起叶楚楚传递给她的小纸条:过些日子,我把他腿脚治好,就自请离开;若是他在搬到董家时需要我出面,我会全力帮他。

    虽然怎么看,都是一副无意的样子。

    但是白子轩那臭脾气,如果没有好感,怎会忍耐那么久?

    “哎,你在县衙工作,该不会会向董茂告密吧?”燕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从薛承怀中坐起。

    “不会的,放心。”薛承说这话时随手把玩着燕兰的头发,但眼睛并未看向她,“平日里我想见董公子还见不到呢。”

    “那就好。”燕兰说道,“只不过,如果楚楚在白子轩那里受了气,我可是要去找他算账的。”

    “别谈他们了,谈谈我们好不好?”董茂笑着问道,整个身体已经朝着燕兰压了过来。

    马车向夜色中驶去,隐隐传出低吟之声。

    而刚才被谈及的两位,此刻依然在醉轩楼的包间里。

    “叶楚楚,过来些,我有话对你说。”沈暮辞尽量缓和了语气,说道。

    叶楚楚有些迟疑,但还是向白子轩走近了一步。

    “再过来些。”

    白子轩见着他每说一句,叶楚楚就只迈出一步,警惕得紧,心中有些无奈。

    这时他心生一计,直接拿着六角花灯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叶楚楚还未来得及反应,在转眼之间便看见白子轩倒在了地上,吓得她立马走上去查看他的伤势。

    他的腿伤并未痊愈,怎能禁受住这般跌倒?

    然而,就在她刚刚靠近白子轩,正跪在地上为他查看伤势之时,便发现,不知何时,这盏漂亮的六角灯笼突然出现在她眼前,与她贴得极近。

    “叶楚楚,我把它送到你心口的位置,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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