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了自己的君主,沈妧并不怜悯他,就算是换作在晋朝,内贼的下场也理应如此。只是祁灿的手段太过残忍,沈妧并不敢苟同。这到底是北境内部的事,她就算不认同,也不会插手其中。

    被绳索缚着的男子坦然地接受了祁灿对他的处决,没有哭闹,没有不甘,这结局,他早就看到了。

    “既已寻到投毒之人,我就先回去了。”这阴晦之地多待上一刻都让人觉得压抑,沈妧也不愿在瞧见祁灿对男子如何施虐。

    “慢着。”祁灿的声音浑厚有力,宛如一只无形大手,拦住了沈妧的去路。“你回去,你的侍女留下。”

    不等主仆二人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边上立着的士兵们便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一齐上前将豆蔻从沈妧的身边拉走。

    “公主……”豆蔻亦是茫然不解,直无措的唤着沈妧。

    一会儿的功夫,先前被绑着的男子已经被人拖了出去,反而是来辨认的人被禁锢起来。

    “为什么要扣下豆蔻?”沈妧觉得这简直荒谬至极,就算豆蔻无功,可她也定然无过。

    “先前孤同你说过,此事在与你无关,先回去吧。”祁灿这话将沈妧绕的云里雾里的,完全听不懂他再讲什么。

    “我不走。”沈妧道:“豆蔻是我带来的婢女,就算她惹了什么祸事,也是我这个做主子的没管教好,我理应与她一同承担。”

    初见祁灿那夜,魏榗被断了手臂,艰难捡回一条命,却失了他的信念,打那以后,魏榗如同丢了魂魄一般,整日郁郁寡欢,有如行尸走肉。

    而今就如那夜一模一样,沈妧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犯了什么过错,只怕豆蔻也如魏榗一般,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她窃取北境情报,这罪名,你可担得起?”祁灿拼了命想将她与此事摘干净,而沈妧却是拼了命的也要染上这污糟。

    祁灿从衣襟中摸出一密封好了的信件,递到沈妧手里。

    她展开里面的信件,入目的是豆蔻按照吩咐问太子求得疫病药方。而前后两张信纸之间竟还夹着一被折好了的信纸。她摊开纸张,上面赫然写着有关北境出兵赤金的详细计划,甚至连出兵人数都写的十分详细。

    “是我叫豆蔻写信给太子,问他要历年来能治好疫病的药方,可关于北境发兵赤金的细节,就连我都不清楚,豆蔻又如何能得知?”沈妧不慌不忙将信纸重新折好,放回到祁灿手中,在她看来,此事漏洞百出,

    “这便是孤要审问的,”祁灿道:“场面会有点血腥,你要看吗?”

    “豆蔻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事情还没弄清楚,可否先缓一缓?”沈妧与豆蔻相识不过几月,她不敢保证豆蔻是否有这个能耐,只是短暂的相处中,她从未觉得豆蔻是带着算计在她身边伺候的。

    “不审又怎会清楚?她随你从晋朝一路至此,而今偷了北境的情报,秘密送回晋朝,孤完全可以怀疑,她是你们晋朝皇帝送来的奸细。”祁灿指着被士兵按在地上的豆蔻,豆蔻低着头,看不见她的脸。

    沈妧俯身蹲在豆蔻身前,她拨开了那群士兵擒着豆蔻的手,强压下去颤着的声音道:“豆蔻,这密信不是你放进去的,对吗?你同他讲,若你是冤枉的,本公主必会替你洗清冤屈。”

    豆蔻原本稳着的情绪蓦然崩塌,她始终不肯抬头看一眼沈妧,“公主……我……”

    她的态度已然承认了一切,信件就摆在他们面前,豆蔻甚至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沈妧不肯接受,她也无法接受,她捏着豆蔻的双肩,无法安抚自己的情绪,焦急道:“豆蔻,你说啊!你说不是你,我会帮你啊!”

    当日,豆蔻借口事关紧急,执意要亲自去驿站送信。中原人想要离开牙帐,都需接受士兵搜查,她那封信自然也不例外,而当时,那封信件并未有异常。

    一路上,也都是马夫拉着她去到驿站,若说是有人陷害,难不成是那马夫吗?

    这污蔑人的话,豆蔻实在难以说出口,况且,就算是她肯攀污那马夫,也只需稍加审问,便可推翻她的谎言,这根本站不住脚。

    “将她绑在刑架上。”祁灿的声音如同索命的恶鬼,直叫人心底发慌。

    他重新坐回到木椅上,“妧儿过来,审问了,一切便可知了。”祁灿的声线温柔的不像话,与方才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士兵按着祁灿的吩咐,将人架在刑架之上。豆蔻不似方才那投毒之人一般壮硕,被捆在架子上看起来羸弱的不堪一击。

    “别对她用刑,她的身子如何承受得了,能否让我来问她。”沈妧还强迫自己保持着镇定,她不能乱了阵脚,她必须要保住豆蔻。

    祁灿的耐心快被她消磨殆尽,却还是将火压了下来,转而对着豆蔻说道:“孤不想陪着你们在这主仆情深,最后问一次,你现在可愿交代?还是一定要等用了刑,才肯交代?”

    豆蔻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脸颊上还有清晰可见的泪痕。

    “贱骨头,一定要皮开肉绽才肯屈服。”祁灿递给行刑的士兵一个眼神,道:“用刑。”

    士兵得到指示,立刻去角落里的案上掂量刑具,刑具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在这间狭小的刑房里显得尤为刺耳。

    “别用刑!求求你了!”

    这会儿听见刑具的声音,沈妧才是真的慌了,她没办法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什么地位,什么尊严,她统统不要了。

    沈妧跪在祁灿脚边,扯着他的衣角,痴心妄想着祁灿能因此可怜可怜她,她真的不想看到豆蔻变成第二个魏榗,“她会说的,她听我的话,我同她谈,我来说服她。”

    祁灿冷眼看着沈妧将自尊揉碎,他清楚,沈妧这一次是真的屈服了,这分明是他从前最想看到的一幕,而今却不知为何,他觉得心底塞着什么,堵得难受,好像隔在他们之间的那块巨石变得更加沉重了。

    她一面哀求着祁灿,一面听着士兵的脚步声。不管用了,如何哭闹都不管用了,祁灿他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绝望。

    听见刺鞭落在豆蔻的身上,一声,两声……

    那么疼,却听不见豆蔻的声音,她在忍着。这比打在沈妧的身上,还叫她痛。

    沈妧的心仿佛在被人鞭笞着,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这一刻她才清楚的明白,无论她是晋朝的公主,还是北境的王后,都无法保全她在乎的人。

    她不再将希望寄托于祁灿的怜悯,踉跄着起身拦在豆蔻身前,这会儿,她的身份倒是起了些作用,那些士兵怎敢将刺鞭抡在王后的身上?

    沈妧没错,她只想想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可在祁灿看来,他又何错之有?

    “孤无法容忍有人出卖北境,所以,别在试探孤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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