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实验高中全体学生正式返校那天。
景源一眼就看到了江渚，他站在校门口侧边，出奇的没有穿黑色衣服，一件白色带帽羽绒服松松地裹在身上，不知道是他瘦了还是故意买大一号。
想来是故意为之，景源想，江渚脸上好像更丰润了些。
“姐，我先进去了。”
景源一直看着那边，景昭便也察觉到了江渚的存在，跟他姐打了声招呼就自己进去了。
景源看着景昭离开，又看向江渚时，江渚突然就笑了起来。
被那笑吸引着，景源抬起了脚，可江渚行动更快，她还没走两步，江渚已经到了面前。
“新年快乐。”他笑着说。
新年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现在还要说？景源不解。
“上次见你忘记说了。”江渚像是知道她的疑惑。
他说的是滑冰场那天，但手机上也可以说不是吗？你每天早晚一次不落的信息，怎么就没有加一句“新年快乐”呢？
“没见你之前觉得在手机上说就好，见了你之后就觉得不是当面说就不够真诚。”
我好像也没有和他说过“新年快乐”。
“今天天气挺好的哈，阳光挺充——”江渚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话，却被景源打断了。
“新年快乐。”她说。
江渚反应过来的时候景源已经离他两米远了，他原地偷摸摸笑了两声，追了上去。
“今天晚上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开始考试，检查大家假期的学习效果。这是考次和座次表，班长贴一下。”
两人刚从后门进到教室，就听到了蓝兰在公布关于考试的安排。
景源侧身看了江渚一眼，有些关切地询问：“有信心吗？”
江渚回给她一个成竹在胸的微笑：“放心，这次让你开开眼。”
“大言不惭！”景源笑着说：“加油，我等着你让我开眼。”
可能是考试时注意力太过集中，这两天总比其他时候要过的快一些。而老师们的批卷速度也是个迷，想什么时候批完就能什么时候批完，景源有时候都替他们感觉到累。
这次更是离谱，可能是因为高二的没让来补习，所有老师都憋着股劲儿，居然就花了半天时间就把批改完的答题卡发了下来。
景源自不必说，一如既往的稳。
她还没看到江渚的答题卡，有些隐隐的期待，很想知道结果如何。
“216分！”有人大声喊道：“江渚你也太牛逼了吧，上学期咱俩理综还难兄难弟呢！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行了，闭嘴吧。”另一人很淡定地说：“你没看到他数学，丫直接考了142！我都怀疑他是牲口，这进步，飞速啊！不能比不能比，人比人气死人。”
景源偷着回头看了一眼，江渚靠墙坐着，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他往景源那边看了过去——
景源没有躲，反而直接迎上了他的目光，笑着说：“真的开眼了。”
手也没闲着，两只手都给他举了大拇指。
江渚笑的更甚，但这模样落在他对面的人看起来就有些得瑟了。他们面对着江渚，自然看不到身后的景源的动作，气汹汹地说：“按着他，让他说假期都做了什么，我们学习一下。”
也没做什么，就是每天晚上学到很晚，早上应该也很早就起来了。
景源对于他起床时间没有什么概念，但她知道江渚一定学到很晚。
应该是腊月二十八那天，江渚的“晚安”迟迟未至，景源为了避免睡着跑卫生间洗了好几次脸，直到凌晨两点多钟时，手机才响起铃声。
江渚：你应该睡了吧。
江渚：晚安。
景源本来想直接躺下，反正信息也已经收到了，但最后还是回道：“今天好晚啊。”
差不多过了十分钟都没有回复，景源猜想江渚去洗漱了。
之后手机铃声不断响起。
江渚：嗯，忘了时间了。
江渚：挺晚了，快睡觉。
江渚：别回我消息了。
江渚：再说一次，晚安。
那是景源收到消息最晚的一次，但不一定是江渚睡觉最晚的一次。因为只有那一次是那个时间收到的消息，其他时间都还挺固定。至于早上，七点之前，江渚的消息一定会到。
她看着后门口嚷闹的几人，心想道：
江渚值得。
或者说，这个成绩还配不上他，他应该、不，不是应该，他本来就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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