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千言似乎很苦恼，顾秋水安抚地笑道：“你不要负担，我们只是一时高兴找到了你，毕竟我哥找了你这么多年了，总算是了了一个心愿。”
千言见顾秋水已经认定他是救命恩人，根本说不通，只好借口还去训练离开了。
场务说了，最近几天都没有他的戏，之后会安排时间补前面的戏，让他先熟悉熟悉剧组，等他的戏排出来在正式拍摄。
千言一直等到剧组工作全部结束才离开，刚刚走上大道，往地铁方向走去，一辆黑色的进口轿车突然在他身边停下。
千言侧头看过去，后座车窗降下，路灯下，顾寒山那张帅的让人尖叫的脸映入眼帘。
千言停住脚步，眨眨眼，有些惊讶，疑惑地看着对方。
顾寒山特意在这里等他？
从下午等到现在，至少五六个小时啊。
顾寒山把车门推开，语气不容置疑：“上车。”
千言迟疑地看着对方，“如果顾先生说的是之前的事，我想你们是真的找错人了。”
顾寒山没有动，就这么看着千言。
千言被这样的目光看着，莫名的有些紧张，他抿了抿唇，“顾先生，我……”
话未说完，顾寒山已经下了车，高大的男人一下子靠近，强烈的压迫感让他不适，千言忍不住后退一步。
“顾言。”顾寒山看着千言，声音低沉磁性，在寂静的夜里非常清晰，“我们需要谈一谈。”
千言看着男人，对方眼中的认真和坚持，让千言明白，如果不说清楚对方是不会放弃的。
他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上车后，司机直接开动车子，向着市区开去。
千言和顾寒山坐在后座，他挨着门，难得的有些拘束，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在顾寒山面前有些点放不开，本来之前还好，可是在发现顾寒山可能把他当成其他人后，他就有些别扭了。
千言漫无边际的想着，回神后又觉得好笑，自己怎么一紧张就乱想的毛病总是改不了。
他转头去看顾寒山，想要问对方要谈什么。
这一看，正正好对上顾寒山的视线，他愣了一下，眨了眨眼，“顾先生？”
顾寒山收回视线，低头从一旁的文件袋里，拿出几张纸，递给千言。
千言疑惑地接过，先是看了一眼顾寒山，然后才低头看。
这是几张复印的合照，第一张他在顾言的手机见过，是在一个写着顾氏孤儿院的门前拍的，大大小小几十个孩子，挤在一起拍的合照，合照中，最后一排，一个小小的身影被红色的笔圈了起来，那正是顾言。
他接着往后面翻，都是一些合照，有初中拍的，也有高中拍的，只有四张，照片中的小孩变化很大，只能依稀从眉眼中看出相识来。
千言皱了皱眉，照片中的人眼神暗沉，神情木然，要不是太熟悉这张脸，他差点认不出来。
千言翻回第一页，看着那个小孩，虽然小孩眼神怯怯，也没有笑，但眼中的天真与好奇依旧能看出几分来。
他之前翻手机相册的时候没有特别却留意，现在看来，顾言是真的变化很大。
是什么经历让一个天真的小孩变得郁郁寡欢，面无全非？
千言抬头看顾寒山：“顾先生，你调查我了吗？”
顾寒山：“抱歉。”
千言不介意的摇头，看向他手中的一沓文件，“我能看看你调查的内容吗？”
顾寒山一愣，把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
千言接过，还没翻开，脑海中的系统出声了，“千言，你要干什么？！”
千言：“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个小孩变成了你现在这样？”
“不关你的事！”系统怒骂：“你凭什么看我的过去！”
千言：“我现在是顾言，有权利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
系统：“我不准你看！”
千言：“要是我非要看，你是不是就用惩罚我那一套？你要是再来这招，我回去给余哥发绝交信息！”
系统被捏住了七寸，顿时说不出话来。
千言见系统不再出声，翻开了手中的文件，一目十行看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越看越控制不住面部表情，顾言这是在学校被霸凌了吧？
顾寒山看着他神情变换，眼中疑惑之色愈浓，顾言的反应怎么像是再看别人的资料。
过了一会儿，千言抬起头，收起文件夹并没有还给顾寒山，“顾先生，这份资料能给我吗？”
顾寒山探究地看着他，点头。
资料是打印出来的，他要再看可以再打印一份。
千言感激地笑了笑，把资料放进背包里。
“顾言，”顾寒山突然道，“你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
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是笃定。
千言惊讶地转头看他，“为什么这么问？”
顾寒山手指在膝盖上敲动，盯着千言，“你和资料上的人很不一样。”
千言沉默，他不想撒谎，于是摇头，“我不知道。”
好在，顾寒山也不需要他确切的回答，他自有自己的判断。
顾寒山：“去医院看过吗？”
千言摇头。
千言发现，如果把他和系统的关系换一个思路想的话，确实像是精神分裂症，他就是突然冒出来的第二个人格。
林瑞这么说，顾寒山也这么说，看来他和顾言的差别真的很大。
“明天去看。”顾寒山直接下了决定。
千言赶紧拦住他：“不，不用。”
“有病就要赶紧治。”顾寒山教育他。
千言咽了咽口水，抬头看着顾寒山：“顾先生觉得我现在不好吗？”
顾寒山愣住了，手指敲击在膝盖上，半晌没说话。
没说话就是默认了。
千言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高兴。
他换了一个话题道：“顾先生，你不是要和我谈事情吗？是不是救顾小姐的事？其实你们真的找错人了，顾小姐不是我救的。”
顾寒山看着他：“我有证据。”
千言“啊”了一声，“证据？”
顾寒山把他的黑色手机递了过来，“八年前，车祸现在附近的监控，有拍到你救人前经过的照片。”
千言正要伸手去接，脑海中的系统突然厉声喝道：“不准看！”
千言轻轻皱了一下眉，系统的声音太大了，“为什么？”
见千言不听，这次系统竟然不管不顾折磨起千言，非常急迫非常诡异，似乎不想让千言看到手机上的东西。
千言闷哼一声，剧痛来的毫无预兆，千言浑身一颤，刚刚拿到手的手机，滑落了下去，千言整个人不住颤抖想做下滑去……
顾寒山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他一手捞住千言的腰，一手揽住千言的背，把人扶起来，低头去看发生了什么。
千言被顾寒山半抱入怀中，似乎有了依靠般，整个人毫无意识地顾寒山怀里挤，脸靠在顾寒山的胸前，手指不受控制的攥紧顾寒山胸前的衣服，整个人颤抖的厉害。
顾寒山听到怀里人因为痛苦而发出的呜咽声，眉头皱的紧紧的，手臂忍不住用力把人抱住，催促司机：“去医院！”
千言恍惚中听到他的声音，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去医院没用，他要吃药。
可动作太小，根本看不出来。
系统下了狠想让千言难受，剧痛一直没停，千言就这样趴在顾寒山的怀里，一直颤抖着，痛苦的脸色发白，浑身湿透，他想去背包里拿药，可顾寒山手臂紧紧地箍着他，他根本动不了。
千言想说话，可不知道是因为有了一个怀抱让他娇气了还是怎么的，他就是痛的说不出来，最后千言终于挤出了一句话：“……包……包里……有药。”
下巴被抬了起来。
塞进了一颗药。
凉凉的水灌了进去，没注意有些流了下去。
千言闭上眼，等药效开始起效。
期间他一直被顾寒山抱着，千言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几分钟后，药效发挥作用，系统叫嚣的声音渐渐隐去，剧痛消失，颤抖不再，千言浑身一软，重重地喘息了几下。
慢慢从顾寒山的怀里离开，坐在后座上，千言软着手抹了抹脸上的薄汗，有些不好意思冲顾寒山笑了笑。
“抱歉，吓着您了吧。”
顾寒山看着他，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是什么原因痛？”
千言说不清楚，只有摇头，“不知道。”
顾寒山叹了一口气，“去医院看看。”
千言摇头，“没用的，医院查不出来。”
千言弯腰把顾寒山的手机捡起来，手机已经自动锁屏，他看着顾寒山，眼睛晶亮，含着期待。
顾寒山从来没见过像千言这样的，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剧痛，转眼却若无其事的对病痛不闻不问。
他认真地看着千言，相看清楚青年是不是破罐子破摔，可他从青年眼中看到了勃勃生机和一丝……兴奋？
顾寒山一愣，兴奋？
顾寒山接过手机，解开锁屏，把手机再次递过去。
千言确实兴奋，系统越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他越想知道。
系统不让他看顾寒山手机上照片，越想隐瞒自己，说明越重要。
他接过手机，低头一看，猛地愣住了。
他抬头看看顾寒山，又低头看手机，嘴唇动了动，脸上是满满的迷茫和困惑。
“……顾先生，您刚才说，这张照片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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