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除了自己身上穿的一身衣服, 一个薄单子,和自己的红弧,就没啥家当了。
其他人更甚, 除了自己穿的一身衣服和武器, 就没了。好歹沈知还多了个薄单子。
剩下的都是家里的东西了,算是兄妹几个的共同财产。
主要就是锅碗麦粉草药。
张大背了大半麦粉。楚五背着石锅石碗还背了部分麦粉。
剩下的东西张大给几个妹妹和范小六分了分。
陆陆续续有人上了灿阳山。
张大带着弟妹顺着人群走。
正午时分, 他们到了山顶的花生树下。
沈知想再接些花生油, 可惜花生树上大大小小的树洞有几十个, 有的已经结疤长好,有的树洞还新鲜着, 新鲜的树洞里也不再流出花生油了, 看来这花生树内的花生油是被取光了。
张大:“这帮孙子,自从知道了咱家麦饼的做法后, 就都来取花生浆了。”
自从有了麦饼,张大几个就会在怀里揣个麦饼当午食。
入了武场,一天都不会出来,以前大家都是早一顿加晚一顿。饿了也是硬撑着。现在有了麦饼, 张大几个中午就能加了一顿了, 下午锻体更有劲儿了。
然后他们在啃饼时自然就被发现了。
然后时不时就有人来家里学烙饼。
在一次次的教与学中, 次次都旁观的李芦藤彻底掌握了烙饼这项技能, 也爱上了烙饼。
她的烙饼技术突飞猛进, 甚至青出于蓝, 如今她已经是家里的大厨了,她可以根据家里兄妹的不同口味, 烙出各种软硬口味的麦饼, 得了兄妹一致好评。这让她特别有成就感。
李芦藤觉得, 食物从生到熟, 从不能吃到能吃的这个过程特别奇妙,而火焰是这个奇妙过程的关键所在,火焰的大小,温度的变化都能改变这食物的口感。
火,能创造价值,还能毁灭东西,就如她烙的麦饼和熬的丹药,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啊,火,多么神奇的存在,李芦藤对玩火彻底起了兴致。
至于说到熬丹药,李芦藤自然一直在契而不舍的学。尽管沈知手把手的教了一遍又一遍,还气鼓了脸下了狠心拿着李芦藤的手放在火焰上,让她感受熬药时不同阶段需要的火焰温度和大小,可李芦藤还是一直炸锅炸锅盖。
李芦藤也很委屈,她就是按小七说的来的啊,每一步她都拿手试了温度的,每一步她都跟小七力求一致了啊!可每次不是糊锅底就是炸锅盖。
李芦藤不服气的很,她现在连每次沈知熬药时那火焰的形状都开始研究了。她的小本本上画满了沈知熬药时火焰的各种形状,已经开始研究规律了。
虽然李芦藤一直没炼出丹药来,可她对火的感觉是越来越亲切了。一开始她感受火苗温度时她的手跟火苗是一触即分,没办法,手指头被烧的疼。
现在呢,她都能跟火苗玩上好一会儿了,她的手是越来越耐高温了。看着火苗在她手指的逗弄下变换着形状,她就由衷开心,感觉这火苗就像陪她玩的小伙伴似的。
眼看再被李芦藤炸几次,自家祖传的石锅就要报废了,忍无可忍的张大直接对李芦藤下了禁令,再敢弄丹药他就直接把她扔锅里给熬了。
不过李芦藤并没有放弃,现在她正在打磨属于自己的小石锅,她要自己给自己弄个小石锅专门炼丹药。
大哥不就是心疼那口大石锅吗,她自己给自己弄个小石锅,总行了吧。
她从灿阳山精挑细选了块脸盆大的石头,有事没事就打磨它,如今这石头已经有锅的雏形了。
出发前,大哥给她和三姐分了同样多的东西让她分担,本来大家分到的东西都有些负重超标。可她就是舍不得自己还没成型的小石锅,硬是顶着大哥不赞同的目光,把它也背上了,这一路走来,她都要累瘫了。
如今大家停在花生树下,她什么也顾不得,只管瘫地上喘气了。
吃了麦饼,稍作休息,兄妹几人就背起东西开始下山。
这面的灵植更加繁茂,长得也更高,密密麻麻的灵植恨不得将每一寸土地都占满了,身在这其中能将你的整个身影淹没了,稍加不注意,就可能掉队。
沈知边走边采浆果补充灵力,她将大半灵力运转在双足,这样她能勉强跟上大哥他们的脚步。如今每个人背的东西都超负荷了,她是不能再给大家增加负担了。
沈知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这大片的灵花灵果,真想把它们都抽了精华存起来。这样以后她就能随时补充灵力了。
当她恰好看见一株明目花时,一时心喜,就没忍住跑过去快速抽取了它的精华露。这明目花不多见,这一路走来她也就看见了这么一株。
她把指尖的黑露塞进眼眶里,加快几步追上范小六。
当沈知抽取精华露时,楚五手中的黑棍就有所感了。曾经身为顶级灵植,就差化形的它对灵气再敏感不过了,那是它的本能好不好。
它向楚五传达了自己的焦急急迫。还意图拽着楚五往后走。可惜它如今太弱小了,本体已死,灵识也只是残存的,它早已不是当初的它了。如今它能表达个大概意思就不错了。
楚五感受到黑子的焦急,还以为身后的知知和小六出了事,他猛的转身,用黑子拨开身后的草枝草叶,发现两人都好好的跟在他身后,知知好像也还能走的样子,就有些摸不到头脑的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沈知眨眨眼,她刚刚看见什么了,楚楚那黑棍里有个水滴形的五彩光芒在跳动哎,瞧它刚才那架势,好像在努力突破黑棍的束缚想往她这边冲,发现无济于事后就默默的蹲在黑棍末端,跟她遥遥相望,呃,它好像真的在看着她。
沈知歪头:这黑棍?
有了明目花黑露,她看这黑棍是越看越有灵性呀。
楚五闷头继续往前走。
黑子生气了,气死了,笨蛋主人竟然理解不了它的意思!它要吃灵露,灵露啊!不给它□□血就算了,近在眼前的灵露好歹要抢来给它吃啊,再不补补,它真的要消散了啊!
吃吃吃啊!它要吃,听不懂吗?!
它一着急一生气,就给楚五沾了满手的黑,连楚五的脸都没放过。
楚五看看自己的黑手有些莫名其妙,黑子本来安安静静的,怎么突然就发疯了。再说了,吃这个问题早就说过了啊,他是不会拿自己的血喂它的。它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这突然的,咋又着急起来了。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还得赶路呢,他直接把黑子扔进了身后的背筐里。
黑棍残存的这一点点灵识差点就被楚五这操作给气的直接湮灭了。那五彩光芒都暗淡了些许,它怕是要成为史上第一个被气死的灵识了。
不给它□□血就算了,反正它也不是很喜欢那血腥味,可近在眼前的灵露你好歹要给它搞到啊,好东西近在眼前都发现不了,废物!废物!
不拿精血蕴养它,也不给它搞灵露,难道这破主人真要眼睁睁看着它消散?它这点灵识真的是要被气的消散了哇!
楚五把它扔背筐后,直接无视了它的暴躁。
自从这黑子传达了想吃他血的意图后,楚五就不怎么喜欢它了。楚五向来是对吃食宝贝的紧,现在这黑子竟然想吃他的血,这对楚五来说就是晴天霹雳啊,这不就是这棍子想抢他的血吃?这怎么行?向来只有他抢吃的的份,哪会让别人从他这里抢走吃的,那绝对不行,楚五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黑棍当时就被气的差点原地消失。它可是五行木啊,五行木!你那五行棍法不得靠它才能发挥最大威力?舍一点精血,把它蕴养好了,比什么不强!何况要是楚五有灵力蕴养它,它至于沦落到喝精血那玩意儿吗,它也不喜欢喝那玩意儿好吗,一股子腥味,它还不是为了活下去!为了更强大!
它强大了,不就代表楚五这个主人强大了?
黑子反反复复的表达自己的中心思想,楚五都不为所动。
反正抢他吃的绝对不行!自己的精血就是不小心流出来了,也只能是自己喝,他的精血可不是用来喂别人的,损他一滴精血,多耽误他锻体啊,他得吃多少麦粉才能补回来!哦,损他的精血强大别人,这不就是知知给他讲过的损己利人吗,这蠢事他可不干!
什么五行木不五行木的,养这破棍子抢他吃的不说,还要耽误他锻体,不划算!
再说一个破棍子,不当吃不当喝的,有它没它楚五都觉得无所谓,楚五跟它可没感情。
反正就是想吃他血,没门!
这棍子是早早就被楚五单方面嫌弃了。就是丢了,他都不带找的,还巴不得它赶紧滚蛋,省的在他识海里时不时就嗡嗡嗡的。
现在这黑棍也是后悔的很,要不是当初它一见到楚五这么合适的主人,一激动,直接魂契了,它怕是也早就不要楚五,早就跑路了!该死的五行棍法,误我!
被扔在后背背筐的黑棍,随着背筐上下颠簸,仿佛已经认命了。它本来就虚弱,经过这么一通折腾,如今更显得奄奄一息了,眼见着五彩光芒越来越弱了。再不滋补一下它怕是真的离彻底消失不远了。
楚五眉头都没皱,想着等它消散了,他就给它找个地方把它给埋了,也算对得起它了。
黑棍:……
好,好得很!
楚五的背筐本来就满,黑棍在背筐最上面一颠一颠的,眼看就要从背筐上掉落了。黑棍内的五彩光芒仿佛也闭眼了,就等着落地它的光芒也就随之彻底消散了似的。
沈知仿佛都能看见它闭目等死了。
沈知略作犹豫,然后快走几步,越过范小六,接住了掉落的黑棍,顺便给它输了一点灵力。
就见黑棍内的五彩光一口吞了灵力,它就跟重新活了过来似的,重新绽放了微光。
五彩光芒忍不住跳跃起来,这个激动雀跃啊,没想到没骗到楚五这傻小子的血,竟然把他小姐姐的灵力骗到手了!哇哇哇,它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没选这么心善的小姐姐当主人啊!
楚五有感,猛的回头,“知知好吃的。”
呃,这大黑脸,再往下看,还有这大黑手,黑棍这是连它主人都欺负啊。
沈知顺手摘了个浆果喂楚五,“楚楚,你的脸和手?”
楚五吞着浆果,看了看自己的手,“没事。”
至于脸,他反正看不见,就更没事了。
楚五接过黑子又扔进了背筐,“好吃的给楚楚。黑子骗子。”
他想了想又道,“骗吃的。”嗯,肯定的,它刚才就是把好吃的骗到手了。
沈知一听,望向黑棍内的五彩光芒就多了一丝审视。她自然是更信楚五的。
真是物不肖主啊,没想到这黑棍竟然是个精的,还知道骗她灵力吃了,它这不止是精,还是个戏精啊。
黑棍听的怒气翻涌,好啊,身为主人不说喂养它就算了,它都自力更生了,竟然还要断它活路!
然后沈知就见楚五的脸和手更黑了,一张漆黑的脸上只剩一双眼睛里的眼白能看的见了。
沈知:……
感受着沈知的目光,五彩光芒乖巧的不能再乖巧的仰头跟沈知对视:小姐姐看我看我,我乖的不得了。你不要相信楚五这个混球的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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