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我有点没听懂，你再说一遍呗。”
“没听见就算了，左右也不是重要的事。”贺凌走进小厨房，随意瞟了一眼，看到桌上摆放有序的几个大菜。
焖鱼翅，烧鹿筋，清炖肥鸭，荷包里脊……
食物的香气不断飘出来，来往的人无一不多吸了几下鼻子。
好馋啊。
钟窈揉着肚子，不争气的泪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饿了。
想吃。
她咂咂嘴，伸手拉住贺凌的袖子，“你去给我取一个。”
“？你在教朕做事？”
“嘘，小点声。我现在代表着你的形象，我做什么都会被算到你头上。你也不想给别人留下饿死鬼的形象吧？”钟窈得意洋洋，“快，快去给我拿点吃的，我要饿死了。”
“……还是回宫吃吧。”
“？你想念家了？”
家？
那么冰冷的地方，也能称之为家吗？
贺凌眼神一黯，“别说废话，回去了。”
“哦。”
……
二人赶在宫门落钥前回到了皇宫。
钟窈低头嗅着衣服，喃喃自语，“我得先去洗个澡。”
说完，贺凌奇怪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钟窈才反应过来，洗澡肯定会看到贺凌的身体……
嘶，脸好烫，今天天气怎么这么热啊。
天可怜见，她拜入问天宗之后心思都在修炼制符上，认识的男人真的不多。
她的交际圈除了师父师兄和符堂堂主，就只有在各种比试上打败的修士们。
别说看男人身体了，她连男人小手都没摸过。
但是，也不能不洗澡吧。
多难受啊。
钟窈摸摸鼻尖，顾不得脸上的热意，举着四根手指自证清白，“我绝对不是觊觎你的身子，我只是必须要洗澡了。你懂吗？”
“嗯。”
“我洗澡的过程中一定全程闭眼，保证什么也看不到。”
“嗯。”
“所以……那个，你能也不看我的身体吗？”
“……嗯。”
得到了确切保证，钟窈露出大大的笑容，几乎笑成了一朵花。
她毫无心理负担地把贺凌丢在寝宫正殿，自己乐颠颠地抱着衣服去跑汤池。
舒服。
当皇帝就是好。
钟窈一边踢水玩一边幸福的哼着歌，“我爱洗澡乌龟跌倒，幺幺幺幺，小心跳蚤好多泡泡，幺幺幺幺……”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噜啦噜啦噜啦咧……”
她在里面玩水玩的快乐，殊不知贺凌听着水声，已经快绷不住那张冰块脸了。
“不知羞耻，沐浴都不安分。”
哗啦啦的水声清晰可闻，近在耳边，奇怪调子的歌也一直在耳边响。
清冽的少年音唱起稍显幼稚的曲调竟然并不违和。
可是，这不是一个皇帝应该唱出口的歌曲。
她难道忘记还有两个人在服侍她沐浴？
贺凌开始焦急踱步。
他的脸要被丢尽了！
“你干什么呢？走来走去的，出什么事了吗？”
等钟窈头发半湿着出来时，神色焦急的贺凌一下闯进她的视线。
钟窈疑惑地看他。
如果说他是怕丢脸才着急，更丢人，所以只考虑了一瞬，贺凌就决定把自己刚刚的心理活动忘记。
“无事。”
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钟窈抿了下嘴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刚刚我进入汤池之后，心里觉得别扭，用宫女不是，用太监也不合适。然后我让伺候的人都出去了。”
“嗯……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看，我只是，没法过去我心里那一关。”
柳暗花明又一村？
贺凌大喜，轻轻咳了一声，一脸平静，“无碍，朕不怪你。”
“你叫个宫女进来把头发绞干，朕也要去沐浴了。”
钟窈笑着点头，“嗯嗯嗯。”
……
钟窈第二天起床时再看见下身的异样已经没有昨天的惊慌失措了。
她很无奈地叹气，不断告诉自己要禁欲，然后呆滞地背起了清心咒，“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
“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
浅浅背了三遍之后，她终于没有了世俗的欲望。
“徐海，几时了。”
“寅时了，奴才伺候您沐浴更衣。”
宫人们忙碌起来，钟窈张开双臂任他们摆布，半晌才想起来一件事。
她封了“钟小怜”为贵妃的事，还没昭告后宫呢。
钟窈立刻开口，“昨日朕口谕册封钟氏为贵妃，你一会儿跟其他人说说，别让他们冲撞得罪了贵妃。”
徐海倒吸一口凉气。
瞧瞧，瞧瞧。
他说什么来着。
陛下果然是看中了钟娘娘，才几天啊，就直接把才人封成贵妃了。
钟充仪，啊不，钟贵妃好手段，居然能让陛下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是个有福气的。
好在他机灵，没给贵妃甩过脸子。
以后不能小看任何人，说不定人家哪天忽然得道升天了呢！
他得把这个优良传统记下来，再传授给他的徒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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