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脱了自己的外套罩在简林意身上,女星身上散出热气混着木质香十分不长眼色地朝着身旁的alpha缠绕过去,燥热粘人,丝毫不介意这人和她的信息素会相斥。
“先站好。”裴松耐着性子。
“嗯。”简林意扶着裴松的手臂乖乖站好,任由眼前人从口袋拿出一副塑封口罩,撕开包装然后给自己戴上。
冰凉的手指划过热烫的耳廓,引起一阵阵颤栗。
简林意觉得自己有病,她居然会对一个alpha的触碰有感觉。
裴松把人的脸遮住大半,拉着人从员工通道下楼绕到后门,手心清晰地传递这简林意的温度,烫得她心慌。
她不知道alpha的易感期是什么样子,把这现象全都归结到了下药上。
随手拦住一辆出租,裴松报了地址后就带着简林意上车,只是到了车上司机有些抵触情绪,“能不能请你这位朋友把信息素收收。”
“易感期就不要出来,失控起来害人害己。”司机不算友好地说出裴松知识面以外的东西。
什么易感期?简林意现在易感期?
司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裴松,“你是她什么人?”
“朋友。”
裴松随口一答,但是这个答案却引起了坐在自己旁边的人的抗议,简林意没出声,只是放出更多的信息素严丝合缝地纠缠住裴松,本来坐得还算个正人君子,现在直接歪倒身子倚到了身旁人身上。
泛红的脸隔着口罩,蹭着裴松的颈项,长发划过惹出痒意。
“朋友?”司机看破不说破,语带调笑。
“易感期alpha旁边有oga安抚还算好的,要是她一个人在街上,估计没人敢搭她。”
司机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帮简林意整理头发的裴松,有些犹疑,“你是oga吧?”
坐在后座屈着长腿看起来十分强势的女人身上确实找不到oga的影子。
“我也是alpha。”裴松语气淡淡。
“哟!”司机跟活久见一样,“那你不排斥她的信息素?”
不排斥是不可能的,这是alpha的生理天性,裴松现在的腺体被木质信息素完全占据,主导者的本能叫嚣着放出信息素绞杀这不知好歹的alpha,吞噬碾灭空间里的其他味道,然后在怀里这个人身上打上自己的标记,画地插旗。
但是裴松只是说了两个字,“还行。”
“那就好,”司机笑了,“你们两个要是信息素过于不兼容,那以后也不好相处。”
司机自认经验很足,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嗯。”裴松没有聊下去的意思,有些敷衍。
但是这师傅是个话多的,冷场也不在意,“其实我也不八卦,问这么清楚主要是为了我自己考虑。”
“你们要是信息素打架,我这一把骨头可受不住,还有,她这是喝酒了吧?”
简林意被司机的念叨吵到,又歪了下身子,现在几乎是窝到了裴松怀里。
司机笑了下,看出来客人嫌自己了,“行,不说了,给你的女朋友好好休息,顺带一提,吐车上200。”
裴松一时间不知道该反驳简林意不是自己女朋友还是为简林意辩驳一下其实这人没喝醉也不会吐,所有话到了嘴边转了一圈又被尽数掩下,只抿唇发出个单音:
“嗯。”
简林意觉得现在的感觉很新奇而又痛苦。
逃离酒店的事实让她放松,于是大脑短暂空白,而这空白却被不合时宜的失重感插足。
身旁的人似乎不是裴松,而是另一个,叫做林意的人,那个死在几年前的深秋的可怜孩子。
自那之后,林意冠上了简姓,简家人都逃不掉的疯狂因子也随着年岁的增长逐步苏醒,逐步失控。
每一个简家人都被叫过疯子。
某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她酗酒打架,为了活下去甚至想丢下林语一走了之,可是绑在血缘关系里的伦理总是束缚她的脚步,而自己的母亲也总是在自我内耗,告诉简林意,她恨所有简家人。
简林意很想说,她也是简家人。
名副其实的简家人。
混沌的大脑很难发出什么指示,神思被拖拽入回忆的旋涡,简林意痛苦皱眉,催|情的因子在神经上狂欢,易感期的激素失常挑战着神经极限,她闷哼一声,眉头微皱。
身侧的人大概是觉察到她的不舒服,伸手探了探简林意的额头。
冰凉的手拉回神志,失重感远离,简林意睫羽微动,兀自沉浸在这个不过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带给她的安全感之中。
简林意突然想知道,这人帮自己的原因。
到了地方后,裴松带着简林意上楼,掏钥匙开门的时候瞅了眼抱着自己手臂的女人,“我开个门。”
简林意松手站好,像个听话的学生。
裴松下意识哼笑了一声,惹得旁边人投来不解的眼神。
门开了,她领着人进去,只是刚关上门,身后就传来一阵推力,自己没有防备,就这么被压在了门上。
简林意此刻正趴在自己的身上,炽热的鼻息喷涌在alpha的腺体上,刺激得脆弱而又敏感的器官紧缩,泄出一丝薄荷味。
裴松微微使劲,居然没挣开。
现在简林意的状态不对劲,易感期加上催|情|药,也不知道这人还能不能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但是显然裴松是个不会惯着人的。
“别动,”简林意低声,鼻尖抵在裴松后颈,“我喝的酒里有东西。”
“看出来了。”这次裴松没怎么留劲儿,抵开简林意直起身,“但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很讨厌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
“你是被下药了,不是脑子进水了。”
虽然裴松不讨厌这位女主,但是也不代表简林意真可以在她这儿肆意妄为。
简林意惋惜地看着消失在眼前的腺体,下意识舔唇,肆无忌惮地暗示。
裴松往里走,和简林意擦肩而过。
她走到浴室打开淋浴,调到冷水,侧眸盯着站在原地的女人,“过来。”
简林意走过去,脚步有些踉跄。
“自己冲冷水,降降火气。”
裴松这话说得简直像个清心寡欲的木头,这么大个美人摆自己面前投怀送抱居然不领情,铁石心肠地叫人家去冲凉。
但是简林意没吭声,只是伸手探了下水温,“好冷。”
“你要是能自己忍着,就不冲水,也别来招惹我。”裴松语气警告。
“为什么?”简林意突然看向裴松。
“什么为什么?”
简林意没回答,只是猛地压住裴松的肩膀,把人推倒了墙上,而自己则是站在了冷水之下。
冷水划过肌肤,简林意微微颤抖,不像是被冰的,倒像是丝毫不克制的心跳鼓动带动身躯,是含蓄却也外放的盛情。
“为什么,不能招惹你。”
微张的唇吐出酒气,被潮湿水汽稀释。
裴松皱眉,想推开这人,却见简林意眉眼弯弯,琉璃似的眸子直直盯着自己。
她愣了神。
水流打湿了半边身子,及腰长发浸湿贴在身上,简林意轻笑,木质信息素倏忽充斥整个空间,她在独属自己的领域,抓着猎物,咬上了裴松的侧颈。
“嘶!”刺骨痛逼得裴松倒吸一口凉气,她一手推开身上的人,一手捂住脖子,“有病?”
“疼?”简林意盯着裴松骨节修长的手,露出满意的笑。
裴松不想搭理易感期的疯子,刚要往外走,身侧的简林意却先她一步,后撤关上了门。
继而按了按嘴唇,素白的手指碾着唇瓣,眼神直勾勾落在裴松身上。
裴松被这眼神烫到,猛地垂眼,而后觉得自己这个动作欲盖弥彰,又撩起眼皮望了过去,正正好对上简林意饶有兴致的眸子。
“躲什么?”
简林意哑声道。
裴松的信息素也被勾出来些许,苦涩的薄荷味刺激简林意兴奋的神经,对方的信息素越抗拒,她越兴奋。
只是这缺了基地的兴奋之下是无尽的空虚。
“你现在在做清醒后会后悔的事。”
简林意挑眉,“做了才知道会不会后悔。”
说着上前一步,却被裴松一手抵住不得寸近。
“真的要做?”
裴松压低了声音。
简林意没出声。
“行。”
裴松像是妥协了,笑了一声,掌住这人细瘦的肩,拉着人到自己身前。
她很喜欢以掌控的姿态握住一个人的肩,这样拇指可以抵在一个人的锁骨位置,命脉距离自己的手也不过半寸距离。
简林意脚步却有些犹疑。
裴松右手下滑,虚虚搂着简林意的腰不落实处,另一只手放到她的后脑,手指有意无意擦过女人灼热的腺体。
她微微低头,目光从简林意殷红的唇滑到那双微垂的眸,附身,就要吻上。
简林意身侧的手握成拳。
她第一次怀疑自己判断失误,之前裴松给自己的正向反馈统统在这一句话里分崩离析。
简林意丝毫不认为自己的邀请有错,但是裴松的应承绝对有罪。
暴躁占据大脑,之前的微末旖旎不再,她觉得裴松也值得一个终身难忘的待遇。
可等来的不是一个吻,简林意早已蓄势的力也没打出去,她只听裴松哼笑一声,然后整个人就被拎到了水流下面。
一股子气全被冷水浇透。
“得了吧,毛还没长齐,洗你的澡去。”
裴松瞥了一眼呆愣的简林意,目光在她还没松开的拳上点了一下。
“衣服我放门口凳子上,自己冲完拿。”
扔下这句话,裴松头也不回,拉开门走出去,背影透着从容。
只是刚关上门,她就狠狠深吸了一口气,继而缓慢呼出。
满怀的躯体柔软,沉且干的信息素冒犯却惑人,裴松从没有过这样的体会。
被关在浴室的简林意后知后觉裴松做了什么,突然笑了。
这人在酒店给自己无由来的安全感的原因,似乎有了解释。
哪怕被自己逼到这种程度,也没有主动放出自己信息素,将自己锁在薄荷味的笼子里。
简林意久不见人的灰暗无趣悄无声开了一丝道缝,名为裴松的一道微弱的光透了点点进来。
她像是找到了有意思的玩具,面上露出餍足的笑。
而在外面的裴松丝毫没意识到她在简林意那边被划成一个乐子,只是看着手里的短袖皱眉。
裴松没有新的私人衣物,“难不成真让她真空?”
这是个好问题,只是不太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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