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叩、叩〞
敲门声响起,啪嚓1声,门随即被打开。
坐在书桌上的杨振义转过头,看着他妈妈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手里端着1个盘子,盘子上有水果跟冒着热气的咖啡。
“芳姨跟我说你刚刚下楼跟她要东西吃,肚子1定饿了吧,这是妈切的水果。”杨振义的母亲把盘子放在桌上,又说:“咖啡给你提神。”
杨振义房内的书桌很大,大到即使杨妈妈放了1个盘子,仍然不显拥挤。
杨振义放下手中的笔,点头:“谢谢。”
“下礼拜就要考学测了,虽然之后要送你出国念书,可是也要尽量考好哦,知道吗?”
杨振义微微点头:“嗯。”
杨妈妈宠溺地看了杨振义1眼,随即转身离去。
〝啪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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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杨振义也同时放下手中的笔。
明明知道我昨天晚上去打比赛,可是却连1句简单的关心都没有,她在乎的永远只有成绩,完全不在意我最热爱的事物,篮球。
甚至连假装也没有。
杨振义重重叹了1口气,无力地瘫在椅背上,闭上双眼,然而脑海中却马上浮现出昨天晚上输球的情景。
还有,自己的那3次失误。
害广北输球的那3次关键失误。
杨振义猛然睁开双眼,身子挺直,然后又在1道叹息声之后,瘫倒在椅背上。
杨振义无神地望了桌上的水果跟黑咖啡,虽然醒了已经有半个小时,可是他1点食欲都没有。
这1夜,他睡得极糟,输球之后,队友没有说话,就连教练也只是丢了几句把东西收拾收拾,准备坐车回学校如此而已。
没有人对他的3次失误多说什么,没有嘲笑、没有批评、没有责备、没有怪罪。
什么都没有。
然而,这更让他感到难受。
挫折感与罪恶感折磨他1整夜,坐车回去的路上,脑海里不断转着如果他没有出现那3次失误,那么球队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逆转球赛的念头。
他很清楚大家有多想赢这场比赛,可是因为他那3次失误,葬送了最后逆转的希望。
他是罪人,球队的害群之马。
大家为什么不怪他,队友们应该要这么做的啊!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为什么没有人骂他,为什么没有人怪他!?
杨振义真的很希望,昨天在回程的路上,有人可以指着他的脸,痛骂他1番。
但是没人这么做,大家只是沉默,而这种沉默,最让他感到难堪。
他让队友失望,让教练失望,更让自己失望。
挫折感,罪恶感,失落感,在他的脑海翻搅,让他1整夜睡不好,甚至被恶梦惊醒,而梦境的内容正是时光倒转,他重新回到场上,再度犯下那愚蠢的3次失误。
身
杨振义站起身来,他读不下书,即使下星期就要考学测,可是他该死的就是读不下书!
更准确的说法是,他完全静不下来,越是安静,越是没有东西吸引他的注意力,他越会想起昨天夜晚的那3次失误。
那3次该死的失误!
杨振义明白自己在球队里面被视为1个可以倚赖,球风稳健的球员,不管是丙级、乙级联赛的时候,他总是用最无私的方式帮助球队,虽然不显眼,可是贡献良多。
杨振义清楚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没办法像是初中联赛1样1个人杀翻对手,顶起1支球队,就只能用辅助的方式帮助球队,瞬间判断情势,用最合理的方式得分、传球、抢篮板。
他认为自己把这份工作做得相当好,把自己辅助的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致,1直到昨天晚上为止。
杨振义走到床边,张开双手,双腿放松,任由身体倒在舒服的床上。
直到现在,愧疚感跟罪恶感仍然啃蚀他的内心,他无法告诉自己这只是1场热身赛,其实根本没什么大不了。
他就是做不到。
杨振义双手抱着棉被,将头埋入其中,让自己陷入1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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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在发生第3次失误之后,队友的感觉吧。
1片黑暗,了无光亮的黑暗。
〝叩、叩〞
敲门声再度响起,杨振义连忙站起身,深怕被妈妈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杨妈妈发现杨振义没有坐在椅子上读书,桌上的早餐连动都没动,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而她接下来说的话,让杨振义脸上出现1样的神情。
“早餐还没动啊,有1个朋友来找你,不如你跟他1起吃早餐吧。”
杨振义大大皱起眉头:“朋友?谁?”
“我没问,不过可能是你篮球队的队友吧,长得比你还高。”
杨振义这才了解,为什么妈妈说有朋友来找他的时候,脸上并没有露出对于他交到愿意过来家里拜访的朋友的欣喜,原来是因为这个朋友,很有可能是篮球队的队友。
杨振义拿起放在桌上的盘子,跟在妈妈的身后走出房间,目送妈妈回到房间,丝毫没有招待他朋友的打算,心里稍稍叹了1口气,走下楼。
见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身影,杨振义可以说完全不意外:“果然是你。”
“当然是我。”魏1帆拿起摇控器,把电视关掉,站起来。
“吃了吗?”杨振义问。
“还没。”
“那1起吃吧。”杨振义抬抬下巴,示意魏1帆跟他过来。
“你家还真大,真是豪宅。”魏1帆左右打量,出自内心地发出赞叹声:“真漂亮。”
杨振义只是随意地哼1声,对他这个已经在这间房子里住了超过十年的人来说,豪不豪宅什么的,早就已经无感。
“你手上那个该不会就是你的早餐?也太健康了吧?”魏1帆实在没办法想象早餐只吃水果,对他来说,早餐就该吃得又好又饱。
“只有我妈在家的时候才这样,她觉得早餐吃水果最健康,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看到的养生方法。”
“哦,原来如此。”
“你等我1下。”走到饭厅后,杨振义替魏1帆拉开椅子,把手上的水果跟咖啡放在桌上,“我去煮点别的东西。”
魏1帆扬起眉毛:“你会煮东西?”
“偶尔。”
“能吃吗?”
“放心,我能保证吃了不会死。”
“就这样?”
“就这样。”
两个大男孩不禁相视而笑,魏1帆指指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很少开。”
读者身
“1定很贵吧?”
杨振义点头,“嗯,听说是8十万。”
魏1帆双眼瞪大:“8…8…8十万?就这么1盏灯?”
“嗯,别怀疑。”
“哇靠,这也太扯了吧!?”
“客厅那1盏更贵。”
“什么!”
看着魏1帆真实的表情,杨振义不禁露出笑意。两人1起走进厨房,魏1帆打量4周,像是看到新大6般,“哇塞,好干净,有钱人家的厨房果真不1样。”
杨振义没里会魏1帆的赞叹,打开冰箱,问:“你想吃什么?蛋饼、水饺、炒蛋、吐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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