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出来时,清霜清雨两个已经铺好了床,退了出去。
临走之际,清雨很是担心许知月,但却还是被不明真相的清霜给拉走了,人家小两口洞房花烛,你杵在这儿不肯走是什么意思?
许知月有苦难言,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清霜拉走了清雨,在心里呕血。
眼看着赵毅已经穿好衣服走了出来,为避免尴尬,许知月端起方才丫鬟送来的醒酒汤,道:“王爷喝了许多酒,这儿有些醒酒汤,王爷快趁热喝了吧。”
赵毅接过她手里的碗,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汤,眉头也不皱的直接一口喝了个干净。他放下碗道了句多谢。
两人虽已见过几次面,但实在算不上相熟,再加上此情此景,委实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还是赵毅先开了口:“时辰不早了,先歇息吧!”
“哦,好,啊!”许知月起先还沉浸在自己的尴尬当中,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待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说歇息?怎么歇?这儿可就只有一张床啊!
“你还有什么事么?”赵毅转身不解的看着她。
“可是,那个,王爷”许知月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怎么讲。
赵毅看着她扭扭捏捏的样子,又看了一眼内室的那张梨花木拔步床,心下了然,道:“明早还有嬷嬷会检查你我行房与否,今晚便只能委屈你与本王共睡一张床了,你若实在为难,本王也可以另想他法。”
“不为难不为难,一切谨听王爷安排。”原来是这样,只是睡一块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她在说什么呀,说的好像,她很想与他同床共枕一样,许知月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哦,是么!”赵毅挑眉看了她一眼,阔步往内室而去。
许知月看着他坦然自在的步子,这回是真的要吐血了。果然男女的脸皮存在着天生的差异。她身为一个思想开放的现代女孩,自诩什么那啥没见识过,不过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已,有必要害羞得连脑子都转不过来了吗?
赵毅停在床边,等着许知月过来了才问道:“你想睡里面还是外面?”
“里,里面”许知月红着脸,已经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那什么,虽然她见识广,但毕竟没有实践过,除了她哥哥和爸爸,她甚至连其他异性的手都没牵过,现在直接就要和一个根本不熟的男子睡在一起了,她能不紧张么?
许知月僵直的躺在里面,几乎是都快贴到壁上去了。随着被窝塌软一下,赵毅也躺了进来。
明明他们之间还隔了很远,但许知月就是清楚的感受到了属于男子才有的气息与温度,许知月的耳朵几乎红得滴血,她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为了不让呼吸声太大,以防吵到他,她憋了口气,缓缓的呼气,再慢慢的吸气,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
可赵毅毕竟是习武之人,耳力过人,便是她呼吸得再轻,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平常睡觉都是这么呼吸的?”赵毅有些喑哑的声音忽然传来,吓得许知月一口气没喘上来,连咳了好几声。
“怎么这般不小心?”红帐里光线昏暗,但赵毅视力极佳,还是清楚的看到许知月咳得满脸通红,不禁有些担忧。他起身倒了一杯水送到她手边,“喝口水缓缓吧。”
许知月喝了水,这才喘过气来,她幽怨的看着赵毅去放杯子的背影,心想,她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待他转过身来时,又立刻换上一个感激的笑容,“多谢王爷。”
“你那呼吸的方式不好,容易气短胸闷,噩梦不断,不利于眠。”他看了她一会儿,又补充道:“还容易呛着。”
许知月一口老血梗在喉咙,不上不下,别提有多难受了。
“王爷说的对,我改改。”
“嗯”
经过了这一场小风波,两人再次躺下,这一回许知月也不再刻意放缓呼吸了,她闭眼准备入睡,可时间过去了许久,她依旧清醒如初,半点睡意也无。
明明今天累了一天,明明之前她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怎么这会儿就睡不着了呢?
听着耳边赵毅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声,想必他此刻已经睡着了吧。不过,他这睡姿可真好,就这么平躺着,半天也没有动过。
又不知过了多久,许知月可算是有了睡意,可她心里惦念着不能乱动,千万别踢到了他,睡得也不是很安稳。
许知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夜,第二日天还未亮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敲击窗户的声音,她睁开眼来,只见赵毅从窗边接了一个白色的帕子走了过来。
“醒了?”
许知月坐了起来,不解的看着他,“王爷?”
“这是元帕。”赵毅随意的将它扔在了床尾,许知月清楚的看见上面还沾了些斑斑点点的血迹和某些粘稠状的,已经凝固了不明物体。
这该不会是真的吧,他找谁弄的?
“本王昨日命林风去弄的,不会穿帮的,你放心吧。”看着许知月不解的模样,赵毅好心的解释道。
“还是王爷想的周到。”许知月嘴角抽了抽,她昨天压根就没想到这件事,这会儿看他弄来的这元帕,心情实在有些复杂。
赵毅解释完了,也没打算再睡,径直走到一旁穿上外衣,打算去晨练。
许知月见此,连忙起身,道:“王爷,妾身来伺候你穿衣吧!”她与他虽不是真正的夫妻,但有些改尽的义务还是得尽的,当然要是他自己说不用,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必了,本王自己来。”赵毅接过许知月手中的腰带,想了想又道:“你我本不是真的夫妻,你也不必自称什么妾不妾的,时辰还早,你可以再去睡会儿,本王去演武场练练拳。”
“哦,好”许知月怔了怔,随后才反应过来。她乐得清闲自在,自然不会强求。
虽然伺候夫君穿衣束发,杜嬷嬷都已经教过了,并且耳提面命的告诉她,若想讨得夫君欢心,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她也学得有模有样,但既然人王爷自己说了不用,她当然不会违背夫君的意愿啦。
赵毅穿好了衣服,又唤来常禄端来了热水,简单的洗漱了之后,便往练武场去了。
赵毅一出了院子,林风便跟了上来,“王爷这新婚燕尔的,这么一大早还要去练武?”
“练功之事,一日不可荒废。”赵毅目不斜视,径直往练武场而去。
林风见他眼底有些青黑,又忍不住笑嘻嘻的调侃道:“王爷,您这眼底青黑一片,该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你很闲?”赵毅停下脚步,冷飕飕的看向他。
接收到他不善的眼神,林风被吓得咽了咽口水,“属下先去帮您清理清理练武场。”说完,便头也不回的遁走了。
赵毅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才继续抬脚往练武场而去。他昨夜确实一夜未睡,他是个正常的男子,过去二十年从未与女子如此亲近过,一个正值妙龄的女子就躺在他身边,他又怎么可能安然入睡?
见外面的天已经微微亮,反正都已经起来了,许知月也不想再躺下去了,索性将清雨她们叫了进来伺候她穿衣洗漱。
除了清雨清霜她们,一起进来的还有几个穿着宫装的丫鬟嬷嬷,想必就是宫里派来查房的了。
许知月一边站着任由清雨她们替自己穿衣,一边斜眼看着嬷嬷整理床铺,将床角的元帕拾起,不免有些心虚。又见嬷嬷将元帕展开,满意的点了点头,那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嬷嬷理好了床铺,又收好了元帕,这才满脸笑容的走过来,道:“老奴还得回宫复命,就不多留了。”
“嬷嬷慢走。清雪,你去送送嬷嬷。”许知月表现得温婉端庄,同时又恰当的露了几分娇羞。
清雪领了命,一直将几位嬷嬷一路送到了大门口,这才回来。
屋里没了外人,许知月顿时放松了下来。她叹了口气,走到梳妆台前坐下,让清霜给自己梳头。
“这才新婚第一日,小姐怎么叹起气来了?”清霜拿起梳子,很是困惑。
而一旁的清雨见此,更是眉头紧锁,心里急得不行,她刚才可是看见了,那位嬷嬷手里拿的元帕可是染了血的。
“咳,没什么,就是没睡够而已。”许知月透过镜子看都身后心不在焉,眉头紧锁的清雨,知她必定是误会了,但此时清霜在这儿,她也不好解释。只能再寻个机会跟她解释了。
“这嫁了人可就不比在闺阁的时候了,小姐以后怕是都不能睡懒觉了。”不明真相的清霜在她背后调笑着。
许知月牵强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待许知月洗漱完毕,又上好了妆,换好了衣服,外面的天已是大亮。赵毅还没有回来,许知月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不,奴婢出去问问府里的下人,王爷何时回来?”见已经装扮好的许知月无所事事,清霜便提议道。
“嗯,也好。”
打发走了清霜,许知月看着清雨迫不及待的解释道:“昨晚我与赵毅什么也没有发生,那条元帕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我可没有与你家小姐的夫君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清雨得了她的解释,立马便释怀了,见她如此焦急的模样,甚至还笑了笑,“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小姐吃了亏,既然小姐无事,奴婢也就安心了。”
“这样么?”许知月有些不相信,赵毅毕竟是她家小姐的夫君,即便现在这具壳子里住的是自己,自己要是真与他睡了,她能不介怀?
“是的,先前小姐回来的时候便已经说过了,让奴婢把您当做是她,务比要尽心尽力的伺候您,奴婢自然是要事事以您为先的,即便,即便今后您不得不委屈自己,奴婢也是一定会站在您这边的。”大概猜出了许知月的想法,清雨连忙解释道。况且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早已真心实意的把她当做了自己的主人。
见她郑重其事的样子,许知月相信了她的话,对她点了点头。
见她相信了自己,清雨露出会心一笑,旋即又道:“还有,小姐,您怎么能直呼王爷的名讳呢,今后可千万别这样了,无论是人前人后都不可以,毕竟隔墙有耳呀。”
“好好好,我知道了,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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