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忙走上去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问道“没有摔坏哪里吧?”
那少年摇了摇头,李卿又道,“这里人多,你若能走,咱们去那边酒楼里坐一坐如何,也歇一歇,稳稳心神。”
那少年点点头,抱着那个包袱跟着他们走了。
白清古不但精明,还是个自来熟,坐下吃了不到一盏茶,就将那个少年的来历套问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这个少年名叫李岱江,今年十九岁了。
“你也姓李?这么说,你搜罗了这么多宝物,也是要出海寻仙的?”白清古觉得非常巧。
李卿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个白清古,刚夸过他做事周全,马上又大意起来,刚才这两个也字,已经把自己的底细露了个干净。
对面的李岱江仿佛也很高兴:“你们也姓李?也是去寻仙的吗,真是太巧了!
不过这些东西可不是我搜罗的,都是我家家传的,我自幼丧母,上个月父亲也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和这些宝贝。
我从小就羡慕神仙,立志修道,可是又不愿意在凡间拜师,便收拾了想出海去,寻访一位神仙师父,修真成仙。”
白清古指指李卿道:“我姓白,他姓李,也不算巧了,这里是出海寻仙的必经之地,不过你撞上了我们,也算是缘份,我问你,你刚才掉下来的那两个珠子,是不是避水,避尘?”
李岱江很奇怪,“你认得这两个宝物?”
白清古没有回答,又问:“还有一颗避火呢?”
李岱江道:“没有避火,我打小家里就只有这两颗。”
白清古想了一下,又拿出了直勾勾的眼神:“卖给我好不好!”
李岱江赶紧摇头,将包袱紧紧的抱在胸前:“不卖!”
“为什么!”
“我要用它们去寻仙!”
白清古歪着头想了又想,好像拿定了主意,
“要是我能帮你见到神仙呢?”
李岱江怀疑的看了看他,又摇了摇头:“那也不卖,这是我家传的宝物,我又不会水,也没有仙术,还要指着它防身呢!”
白清古的眼神又亮了:“那就不要避水,避尘让给我,行不行,我带你去见郦重上神,还能帮你成仙!”
李岱江的眼也亮了:“真的?”
李卿在桌子下面悄悄地拉了拉白清古的衣角。
白清古根本不理,继续道:“不瞒你说,我们与郦重上神的弟弟有几分交情,这就要出海去他那里,再设法去见郦重,我的这位朋友也是去修仙的,我看你也挺有仙资的,就带上你一起又何妨。”
李岱江怀疑的看看他:“你们认识颉天上神?要去极水宫?”
白清古得意的点头。
李岱江又转过来询问的看着李卿。
李卿只好也点点头。
李岱江不由得激动起来:“好!二位仙友若是能帮我师从二位上神修仙,别说卖,我愿意将避尘送与白兄,绝不食言!”
李卿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那个李岱江特别机灵,马上说:“二位见谅,我要去方便方便。”
见白清古盯着自己手里不眨眼,便将那个包袱放在桌上,轻轻按了按,道:“去去就来!”
李卿见他闪身进了后面,便对白清古道:“你是不是先问清了人家的来历再相邀,还有,不跟主人先打个招呼,随随便便就带生人去极水宫,也不太礼貌吧?”
白清古转了转眼珠,不耐烦道:“我刚才不是都问清楚了吗,颉天最爱热闹,才不在意这些呢,就你事多!”
李卿不满道:“那都是他自己说的,不知道真假,你是不是看见宝物,又贪心了?”
白清古恼怒道:“我怎么贪心了,我是热心好不好!许我带你去,就不许我带这个可怜人去了?我看你是怕花了你的盘缠,抢了你的神仙吧?酸不溜秋的,小气!”
“你!”李卿被他的胡搅蛮缠气着了,这个白清古,不讲理的脾气也像个女人,那个李岱江,眼神灵动,一看就是个机灵古怪的,比白清古也差不到哪儿去,一套凄惨身世编得天衣无缝,又出现得这么巧,白清古是被他的宝物晃迷了眼,才没看出蹊跷来。
白清古见他生气了,又软下口气来哄他道:“好了好了,你担心的也有道理,不过我是神仙,他是个凡人,你说我们谁会吃了亏去?我心里防着点就是了,你不知道他那两颗珠子,是难得稀罕的宝贝,有大用处,若是归了我,今后你也少不了好处!”
李卿叹了口气,还想再说什么,李岱江已经回来了,坐下来笑嘻嘻的按着那个包袱道:“白仙友没有偷我的宝贝吧?”
李卿以为白清古又要生气,没想到他对李岱江脾气倒挺好,笑眯眯的道:“开什么玩笑,要偷还会坐在这儿等你,来,喝酒喝酒!”
说着就斟酒布菜,热络起来。
这两个人果然一个古灵一个精怪,臭味相投,聊了没多久,就投机合拍,相见恨晚,白清古说得兴起,把要烧昆仑山的计划都告诉他了,两人把李卿丟在一边,有来有去的商量起来。
“咱们为什么不去求颉天上神,而非要去请郦重啊?”李岱江也有和李卿一样的疑问。
“颉天贪玩好猎,常年遨游四海,一年在家也没有几天,哪会有心思教我们。而且,郦重上神的法力更高深,若是得他真传,事半功倍!”
“要是把昆仑山烧了,他不愿意到极水宫来怎么办?”
李岱江又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不会吧?”白清古也迟疑起来,“亲弟弟盛情相邀,极水宫又出了名的富丽堂皇,他怎么可能不来?”
“怎么不可能,他法力那么高,要是不愿意,谁也没有办法,天地之间可去的地方多了,他若是隐在哪里修真,咱们想找也找到!”
白清古听他一说,不由也踌躇起来,他自以为计划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这个致命的大漏洞。
李岱江的眼珠骨碌碌的,转得一点也不比白清古慢:“不如,让颉天上神烧了极水宫,然后带着我们,一起上昆仑去!”
“咳!罕!”李卿在一旁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白清古奇怪的问。
李卿掩着嘴直摇头,感叹道:“你们俩个,可真是一对!”
白清古忽然红了脸,嗔怪道:“你说什么呀!”
李岱江在旁边笑嘻嘻的道:“李兄是想说,我们俩臭味相投吧?”
这一下李卿也忍不住笑了,却不置可否,没有回答他。
白清古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撇嘴道:“你才臭!我觉得李兄这个办法甚好!我们上昆仑山堵他去,这样就不怕他跑了。”
李卿笑道:“你收卖颉天去烧别人的住处还好说,叫他烧自己的家,他恐怕不会干吧?”
谁知道白清古一点也不发愁,转过头去看了看李岱江,李岱江也和他对视一眼,都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果然白清古得意洋洋的说道:“走着瞧!”
李岱江又道:“咱们别李兄,白兄的叫了,我们俩个都姓李,也容易弄混,我有个小名叫顾元,二位仙友都叫我顾元吧。”
白清古也道:“我家里人都叫我早早,你也叫我早早好了!”
他又转过头问李卿:“你呢?你小名叫什么?”
李卿忽然有些不高兴,白清古对着李岱江眉开眼笑的,跟他说话却毫不客气,他说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让李卿叫他白清古,现在认识了个新朋友,一转眼,就把自己的真名告诉人家了,他觉得心里酸溜溜的,有点不是滋味,面无表情道:“我没有小名。”
白清古刚要再说,被李岱江一把拉住了,“我们就叫您李兄,您年纪也是最大的,不好不恭了。”
李卿点头答应,没有再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很无聊,一个大男人,好好儿的居然吃起醋来,还是吃两个大男人的醋,简直荒唐。
他摇摇头不再多想,听着他们俩个说说笑笑的,慢慢把饭吃了。
最后他们也没有再去找地方卖马,还是那个顾元的主意,跟酒肆的老板商量,将两匹骏马抵了酒饭钱。那两匹马儿都是上上等的脚力,寻常难见,老板哪有什么不乐意的,白清古只嚷道赔了,老板又多多的送了他们些好酒干鲜,顾元自告奋勇都自己拿了,将身上挂得满满的,李卿看不过去,帮他拿过一些来,白清古却毫不在意,大摇大摆的当先而去。
三人出城一路往海边迤逦而行,顾元身上挂满了东西,走也走不快,便道:“早早,不如我们驾云?”
白清古奇道:“你会驾云?”
顾元道:“你不是会吗?”
白清古收起讶色,扫兴道:“我带一个人还行,多了恐怕带不动,再说还有这么多东西。”
李卿终于忍不住道:“对啊,咱们去极水宫,带这么多凡间的东西做什么?”
白清古白了他一眼:“你又想说我贪心了是吧?我告诉你,我这一腔子热腾腾的,全都是好心!礼多人不怪你懂不懂?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懂不懂?家酒没有野酒香你懂不懂?啊你?”
他越说越来气:“为你们俩个操碎了心,一点人心也不懂,真是的,我应该改个名叫白操心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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