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重带白早早去了天宫。
“我们不是要去师祖那里吗?”
白早早很奇怪,他有些想牛肉面了,不知道他在天上都做些什么重活。
“天宫要举办封授大典,他们都会过去。”郦重仍是冷冰冰的。
“什么是封授大典?”她好奇的问。
“三界的各司职守,每过三万年,就会重新封授,除了天授的神职之外,有功的升,有过的黜,赏罚分明。”郦重冷冷的向她解释。
“哦,那您和我父亲都是神职,所以不用三万年一封对吗?怪不得我没有听阿爹说过。”
“天授的神位,如果有重大的过失被黜落,或者升替,也需要封授,不过这种事不常有。”
“为什么?”
郦重也不看她,淡淡的道:“神位天予,都是些功深泽厚之神,有好多都是远古上神的灵血,代代相传,除非自愿,或者做了毁天灭地的大恶,否则天帝也无权过问。”
“我们都不用封,去那里做什么?”
郦重还是冷冷的:“凑热闹。”
白早早高兴了,“颉天呢?也过来吗?”
“他已经在那里了。”
白早早明白了,“师父也要去见天后娘娘吧,我自己走好了,我认识路。”
郦重点了点头,转身飞走了。
她老老实实站着,等郦重飞远看不见了,才吹了朵漂亮的云花,踩上去飘飘洒洒的飞了起来,热闹谁不爱凑,要上天宫去,当然要漂漂亮亮的。
白早早不但认路,还很熟,不但路熟,人也很熟,不只是天兵天将,天上的神仙她几乎全都认识。
她一路热情的跟各路熟人打着招呼,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南天门。
云阶下迎客的地方站着一个猪头,白早早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又看看右边,是迎宾的仙女姐姐啊,身后隐着云壁,美目嫣然,再看看左边,一模一样漂亮的云壁,前面确实站着一个猪头,那猪头还会说话:“早早……”
白早早吓了一跳:“青乙?”
猪头像是看见了亲人,说话带了哭音:“早早,你也知道了?还特地来看我……”
白早早一头雾水,“知道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猪头道:“你不是来看我的?那你是……”
“我是跟师父上来玩的,我拜了郦重上神为师。”
白早早己经忘了当初拜师的不情愿,又得意了起来。
猪头更加伤心了,浮肿的眼圈开始泛红,长长的大嘴也撅了起来。
白早早赶紧把心思转了回来,怎么回事?青乙仙君怎么变成了一个猪头人身的妖怪,还被放在天宫门口迎宾,这不是示众游街,加倍羞辱吗!
“你怎么了?谁把你变成这副样子的?难道你犯了天条?”
青乙仙君是天后宫里的曹官,白早早知道,他犯的事肯定不小,能把天后身边的人变成这个样子的,不是天帝天后,就是天尊。
她只猜对了一半。
“是天后娘娘……”
“啊……”
“还有宓晚上仙……”
“啊?!”白早早有些意外
“我姐姐?”
青乙红着眼圈点了点头,像是受了不少委屈。
白早早明白了,肯定还是姐姐和师父的婚事,她在家已经闹了好几次了,这次定是闹到了天后那里,被青乙碰上了,受了牵累。
“有没有人换班?走!那边说去!”
对面的仙女姐姐好心答应帮他打个遮掩,白早早拉着青乙来到了没有人的仙廊上。
“你慢慢说!”白早早其实心里挺着急,但是她知道青乙嘴笨,越急越说不清楚。
青乙仙君果然激动的结巴起来,口说手比,语无伦次,白早早听了半天,才理出一点头绪。
“这么说,你什么也没干,只是出了个馊主意,就被人给陷害了?”
“不是馊主意,都是周全妥当的好主意!”青乙忙纠正她。
“不管这个,你真的没有调戏我姐姐?”
青乙仙君急得指天对地:“我发誓!我一个手指都没有碰过她,你姐姐的脾气那么大,谁敢欺负她?”
白早早点点头,相信了:“也对,要调戏也得挑个好欺负的去。”
“我谁也没有调戏过!”
青乙仙君又急了。
“好好好!”白早早急忙安慰他:“我帮你想办法!”
青乙眼睛一亮,白帝家的两个漂亮女儿,一个出了名的厉害,一个出了名的聪明。
“天后娘娘说要罚你多久了吗?”
青乙摇摇头,
“是不是我姐姐撤了告,你就没事了?”
青乙又摇摇头。
白早早转了转眼珠子:“把你变成猪头,放在这里示众,也是我姐姐的主意吧?”
这回青乙仙君猪头猛点:“她说这样自己才能消气,不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白早早也点点头道:“我就知道,你还说自己出的主意不馊,不馊能把我姐姐得罪成这个样子!”
“真的不馊!”青乙又有点急了,“天后娘娘也不愿意毁了与你们家的婚约,叫我想办法,我想郦重上神应该不是那么无情吧,就出主意请元佑天尊出来说合,,你姐姐又不愿意,她说被退了婚是奇耻大辱,绝不再嫁郦重。要另外给她一个说法。
我就又出了个主意,说让郦重上神娶了你,以全白帝之颜,她又说郦重己弃情,也不愿你嫁无情之人。
我就说要不请颉天上神和你结了这段姻缘,皆大欢喜。
你姐姐听了笑眯眯的,连连点头说好,请我去御花园与她细谈,结果转头就翻了脸,”
青乙仙君胖嘟嘟的眉头快要肿成了寿星佬:“她把我扭到天后娘娘面前不依不饶,我真是跳进银河也洗不清啊!”
青乙仙君仰起猪头对天长叹,欲哭无泪。
白早早笑眯眯的道:“谁叫你把我也扯进来的,该!要是先叫我知道了,治你个更厉害的!”
“早早,我真的是好心……”
“好啦好啦!”白早早摆手止住了他,“我知道你是老好人,先别着急,这会儿我师父和颉天肯定都在天后宫里,等我去听听他们说了些什么,再想办法。”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了那面被压扁的铜镜,举在手中晃了晃,青乙道:“这不是上次颉天上神撞到你弄坏的那面镜子吗,你还带在身上?”
白早早道:“这是我随身的宝贝,颉天还欠着我没赔呢,我这次帮了你,你也要记着我这个大人情!”
说着,也不等青乙仙君回答,便把那只小铜镜举到面前,施了个仙法,铜镜上起凸不平的镜面忽然闪闪发光,现出一副影像来。
“这是只镜由啊?”青乙仙君才知道。
“正是镜由,”白早早也不避他,这只镜由是道家的宝器,不但可以窥人窥物,还可以摄魂,是她机缘巧合从青帝或酉那里得来的。
她聚气凝神,将镜由探向天后宫中,青乙仙君也把猪头凑过来,两人一起向镜中看去。
郦重和颉天果然都在天后宫里,三个人都坐在殿上,正在谈论这件事。
天后好像很生气,冷着脸对郦重道:“你来做什么?要不是你执意退婚,宓晚又怎么会缠着不放,你弟弟又怎么会躲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被妖怪设计,伤成这样?”
颉天果然受了伤,头上缠着一圈白纱,遮住了一只眼睛。
郦重没有说话,也看不出什么神色,颉天出声劝道:“母后,这事不怪四哥,我也没伤到哪里,四哥已去澄水取来明珠,给我治好了,一点妨碍也没有。”
天后还是面色不豫,又道:“你若不去把宓晚哄得回心转意,就不要再过来了,她前些天又在这里闹了一场,把青乙仙君也给捎带上了,把他贬成妖形,丢在在南天门站着迎宾,丟不丟人!”
郦重还是不语,颉天又忙接道:“母后别逼四哥了,他哪哄得了宓晚,再说,真把这个厉害的娶了回来,您就不怕她以后再闹别的了。”
天后道:“那怎么办,怎么说都是天宫和白帝的颜面,要不,就按青乙说的,郦重娶了她的妹妹,她就没有理由再闹了。”
颉天忙道“万万不可!四哥刚收了白早早为徒,这事行不得!”
天后生气道:“你们闹得什么名堂,乱七八糟的!要不就你娶白早早,干脆!把她们姐妹一起娶了,干净省事!”
颉天见母亲口不择言,气得说起昏话来了,低下了头不敢再接,心里却暗暗打定了主意,等伤养好了还是得跑。
郦重沉默了半天,这时候忽然开口道:“母后,宓晚只是一时胡闹,白帝并没有说过什么,要是由她闹一闹就遂了心愿,想来以后更是少不了烦恼,如今我己收白帝次女为徒,两家情份依旧交好,就由她去吧,闹得狠了,自有白帝约束,我们不用理会。”
颉天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也道:“是啊母后,总不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四哥已经收了白早早为徒,也算做是交待了,她自己又不是一点错没有,哪能这么不讲道理?”
天后忍不住叹气道:“我的儿,你还想跟女人讲理,怪不得吃了这么大的亏,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算了算了!这姑娘也是太厉害,我也不敢招惹,随她吧,已经由着她把青乙都贬了,总不能没个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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