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样僵持着,和硕看到白沫眼神里充满了戾气,看着真是叫人害怕,再加上他握着鞭子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甚至血都流了一地还是狠狠的盯着自己。
和硕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这个人难道没有痛觉吗?他的眼神就像是地狱来的魔鬼,太可怕了!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人!
和硕被吓得不敢说话,一个劲的拽着自己的鞭子,想把鞭子抽回来。
她越是用力,白沫就越是镇定自若,就在白沫感觉她的力气已经达到最高峰时,突然手一松,和硕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点,直接向后倒坐在地上。
她被摔着臀部后背全都磕到坚硬的石板上,疼的她大叫起来:“啊!”
她带来的宫女内侍们一窝蜂全部涌了上去:“殿下!您没事吧!殿下!”
而白沫这边的宫人们则是一个个捂着嘴,生怕自己笑出声。
和硕疼的都站不起来,在宫人的搀扶下,才踉跄起身。
站起身的和硕仿佛没有尝到刚才的教训,像疯了一样撕心裂肺的叫喊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杀了他!”
此时的宫人们看着满手是血却还面不改色的白沫都很恐惧,没一个敢上前的。
只听一旁的月容用嘲笑的语气小声说了一句:“一群怂包!”
听到这话,和硕更加疯狂,扔下鞭子,一把抢过身旁内侍手上的木棍,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痛了,只觉得自己堂堂公主竟然在这么多奴才面前丢了脸,实在是忍不了!
和硕挥舞着木棍就往白沫脸上打去,白沫微微侧身,和硕就扑了个空,手里的木棍也飞了出去。
白沫顺势一个抬腿,直接一脚踩在和硕背上,都不需要用力,直接让和硕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宫人们见状,一个个都吓得大叫起来:“殿下!殿下!”
和硕被踩在地上,感受到了身体与心灵的双重侮辱,不停的挥舞着双手,疯狂的惨叫着:“我可是公主!你敢踩在我背上!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白沫却不以为然,他蹲下身子,一只脚还踩在和硕身上,尽量靠近和硕的脸,在她耳边用极低且寒冷的语气威胁道:“你若是敢把我主子吵醒了,就算你是公主,我也把你的头割下来喂猪!”
和硕被这话吓到了,说到底她还是较弱的小公主,平日里再跋扈也是对那些奴才发泄,遇到这样的阎王,还不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此时的和硕已经是不敢再动,身上冷汗直冒,就连眼神都不再聚焦,眼皮不停的抖动着,她害怕极了,瞬时眼泪夺眶而出,但她不敢哭出声,就这样低声的抽泣着,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自己仅一步之遥。
白沫站起身,把自己的脚从和硕身上移开,直接进了院子,宫人们也跟着白沫走了,最后两名宫人将大门重新关好,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门外的和硕后来是被内侍抬着回去的,当晚就发了高烧,一病不起。
白沫回到江倾清的房间,看着还在熟睡的江倾清,白沫继续坐在榻边的榻床上静静守着她。
也不知道是做梦了还是听到方才和硕的叫嚷,江倾清紧闭的双眼旁流出一行清泪,在微微烛光的映照下格外明显。
白沫看着面前的人儿很是心疼,轻轻的为她擦拭眼角的泪痕。
这让他想起小时候,他也是这样看着她入睡的。
那是他第一次跟随父亲进宫,误打误撞的就进了一个花园,花园里有个小女孩在打秋千,他就在远处悄悄的看着,结果小女孩一个没抓稳,直接从秋千上掉了下来,白沫见状立刻跑过去将她扶起。
小小的女孩摔破了膝盖和手掌,一个劲的哭,宫人们听到哭声赶紧跑过来查看,只见小女孩死死拽着他的衣袖怎么都不肯松手,无奈宫人们只好把白沫也一起带回皇后的寝殿。
江倾清和皇后哭了好久,皇后才答应叫白沫留下来陪她,两人同吃同住,结果第二天一早还没等江倾清醒来,皇后就把白沫送出了宫,为此江倾清愣是跟皇后赌气,一个月没与皇后说话。
没过多久,白沫的父亲就因为受贿而下了大狱,没几天就病死在牢里,母亲受不了刺激也病逝,妹妹也被人贩子拐走,至今下落不明。
所以当那日他再一次见到江倾清时,一眼便认出她,三皇子寻遍京城时,他自告奋勇进宫,只是这一切江倾清至今都不知道,一心只以为在三皇子大婚上他们才见第一面,殊不知他们的缘分自孩童时便开始了。
后来白沫才想明白,当初皇后趁夜送他出宫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一个罪臣之子是没有资格陪伴在公主身边的。
这一夜,白沫没有合眼,就这样守在江倾清榻前直到天亮,为她驱赶蚊虫,醒酒汤也是热了一遍又一遍。
天渐渐明了起来,月容带着一众宫人来到江倾清卧寝门口,今日是她出阁的日子,由于太过仓促,原本昨天就应该进行的祭天仪式也挪到了今日,所以月容早早的就准备好一切,为此月容也是整夜没睡,眼睛都熬红了。
月容轻轻叩门,听到白沫小声回应:“进来!”月容才推开房门进入卧寝。
宫人们排着队,捧着大婚用的物品静静地候着。
白沫见状指了指一旁桌上的醒酒汤说道:“叫殿下喝了再梳洗。”说罢便退到院中等候。
一个时辰后,白沫端着早膳进入卧寝,一进门,就听到月容小声的说道:“殿下!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您这样哭,脂粉都花了,就该不好看了。”
白沫透过众人之间的缝隙看到了身着大红喜服的江倾清坐在妆台前,看样子也是装扮的差不多了,白沫放下手中的托盘,对月容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们还是很听白沫的话,纷纷退了出去,只有月容还拿着胭脂站在江倾清身边。
白沫走到江倾清身后,伸出一只手掌对月容说道:“你也下去。”
月容看了眼江倾清,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依依不舍的将手里的胭脂放到白沫手上,转身退出卧寝。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月容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捂着嘴,低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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