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消息,江倾清上悬的心算是可以平静些许。
知道白沫没有性命之忧,江倾清仰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随之而来的是鼻尖的一阵酸楚,双眸紧闭的瞬间,一颗珠泪顺着眼角的泪痣缓缓垂下。
强忍的一口气终于可以稍作休憩,这一滴浊泪也受不住眼眶的束缚,终究还是冲破了这牢笼。
江倾清浅抿了下有些干裂的樱唇,缓缓开口:“替我告知你们大人,让他想办法让我进宫。”
钟阿惊诧,猛地抬起头。
进宫可不是件易事,就算是官家小姐,也是只有传召才能入宫的,更别说,这次给江倾清弄来的度牒也是以着奚石侄女的身份。
能进城都算是动用了奚石为官多年积攒的人脉,可若是进宫,那就不是人脉可以解决的了。
一旦被发现,可是杀头的罪过,就连奚石这个中丞的官身也怕是会保不住的。
江倾清早就想到钟阿会是这样的反应,接着说道:“老家出了个旷世奇物,我特来献宝,必须要亲自将此物承给陛下才安心!”
钟阿愕然,原来这个公主殿下早就想好了对策。
不过也难怪,国都没了,不仅逃过了满天下的追查,甚至还傍上了后楚这个靠山,这么可能是个蠢得?自然是有些聪慧在身上的。
“是!”
“去吧!”
钟阿起身,又冲着江倾清行了一礼,而后闪身离开。
直到回到奚府,钟阿还在庆幸,这个公主殿下没有怪罪与身,不然就凭太子的一句话,自己小命自然会消失在这世间,更别说现在还能全须全尾的回到奚府,简直就是上天神仙的恩赐。
江倾清捏着手中的解,指尖轻拂过圆润的玉珠,一颗颗数着,心情也能平和许多。
至少知道了白沫没有性命之忧,蛰伏在崎国多年的探子也依旧效忠,这就够了。
江倾清是个懂得满足的人,她总是把家国看得很重,其他身外之物在她心中婉如鸿毛。
只要对她的计划没有影响的,都不重要,除非事关白沫。
“小姐,天色不早了,不如先休息?”
月容还是担心江倾清的身子,这个公主身子弱还如此倔强,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可万不能再着了风寒才是啊。
也不知是舍不得今夜这绝美的夜色,还是担忧白沫的处境,江倾清竟是毫无困意。
朗月的清辉不远万里映照在她一双深邃眼眸中,今夜注定无眠。
见江倾清心事重重,左含同样不敢休息,即使眼皮如灌铅般沉重,也努力的揉着双目,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左含同月容两人可谓是哈欠连天,两人轮番上阵,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垂挂在下颚上,还来不及擦拭,一阵寒风略过,直吹得泪痕处有些冰凉之感。
没想到,这忽如其来的寒冷竟然让月容打了个机灵,整个人顿时清醒上许多。
江倾清幽暗的眸子里装满了浩瀚婵娟,就这样舍不得移开。
月容只觉得有些不解,江倾清这样仰着面,脖子不酸吗?恐怕现在只有用向月葵来形容此刻的她再合适不过了。
也不知白沫到底受了什么样的酷刑,他会不会残疾?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不眠之夜总是转瞬即逝,不过与月容来说可不是这想的,真的恨不得把江倾清强行拖到车厢里,再用浆糊将她的双眸粘上,也省的自己跟着硬熬,眼白都布上满了血丝,目下的眼袋都快能装下一个铜板。
小黑狗乖巧的蜷缩在月容腿边,看似已经睡着了。
不过让月容有些意外的是,这么小的狗睡觉竟然也会打呼噜!虽说声音不大,要靠近才勉强听到,但还是把月容稍稍惊到了。
又一个寒风的夜过去了,江倾清生生站了一宿,连地方都没挪动一步。
清晨的阳光还算柔和,鸟儿们也冲出夜色,欢快的飞舞着。
伴随着一声声清脆的鸟鸣,城门终于是缓缓打开。
江倾清听到沉重的城门划破空寂的声音,微侧身眺望。
看到江倾清终于有了动静,相依在一起的月容和左含两人赶忙起身,看来进城的时候到了。
月容把小黑狗抱上马车,小狗还处在一个懵懂的状态,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此刻还没完全睁开,迷迷糊糊的就被人抱到马车上。
小黑狗也不在意,换个地方接着睡,立刻就趴了下来,小耳朵一抖一抖的,重新做它还没做完的梦。
江倾清转身上了马车,一句吩咐都没有留下。
左含轻挥动手中的长鞭,马车朝着城门处走去。
不出意外的,门口的守卫再一次出现拦截。
这一次江倾清从马车中递出了已经到手的度牒,左含转身接过,交给守卫。
看过度牒,守卫立刻换上极为奉承的表情,满脸笑意,恭敬地将度牒还给左含。
“原来是中丞大人的家眷,失敬失敬。”
随后冲着身后的几名守卫高声道:“放行!”
就这还没完,江倾清的马车已经进了城,门口的守卫依旧是一种半躬身的状态。
月容不满的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满的讽刺。
“不想这京城中也满是势利之人,呸!”
极其不爽的月容甚至还翻了个白眼,不过这一路上遇见的小人还少吗?江倾清早就不放在心上。
她依旧摩挲着手中的解,闭目养神,对月容的话充耳不闻。
吁——
马车在左含的控制下停在了街面中央,一般来说,重臣的府邸会比较靠近皇城,这才走了一盏茶,怎么就停下了?
月容好奇的掀开一角车帘,往外张望。
只见马车前站立着几名男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左右的模样。
其中领头的月容认得,是奚石府上的钟阿。
钟阿走到马车侧面,恭敬地向马车行礼:“恭迎小姐入城,大人已经等候多时,请小姐随属下入府!”
原来是奚石派钟阿前来接应,恐怕是担心江倾清第一次到崎国的京城,会有些陌生。
“有劳了。”
江倾清小声回应着,马车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钟阿再一次开口:“小姐此行还算顺利吧?我们大人可是记挂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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