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到底是疼痛难忍,还是人还在半昏迷状态的下意识反应,每当杜鸿为他处理伤口时,白沫总是会忍不住低声□□,但还是尽力将声音全部压在喉咙,并没有叫出声。
江倾清心疼的将白沫修长纤细的手紧紧握住,她感受到白沫的手也在用力,他的力气很大,即便现在整个人处在一个虚弱无力的状态,手上的力气也还是让江倾清有些承受不住。
江倾清忍不住咬牙,手部传来剧痛,可她还是倔强的握着白沫的手,不愿松开。
白沫额上渗出许多汗珠,连脖子上也因疼痛而青筋暴起,江倾清用自己的帕子为他轻轻擦拭脸上的汗,以及触手可及的血迹。
处理完上身的伤口,接下来就是腿部。
杜鸿解开白沫的腰带,正要将他裤子褪下,忽然杜鸿意识到这屋里还有位女子,抬头看着江倾清,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江倾清注意到杜鸿的停顿,连忙催促:“愣着干嘛!赶紧脱啊!”
杜鸿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手上的动作。
这个公主殿下怎么这样不避嫌,即便两人感情再好,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吧,毕竟男女有别,可眼下也顾不上许多,谁让这位是公主殿下呢,她的命令,杜鸿也只好照做。
只是这裤子脱下之后的情况让杜鸿不由得眉头紧蹙,看上去比想象中要严重的多,一时间不知从何处下手。
江倾清微微侧目,大着胆子去看白沫的腿。
两个膝盖处的伤痕自是不必多说,长时间跪立让两个膝盖严重受损,只是这大腿处和脚踝处都有非常明显的淤青,这是上过夹棍的痕迹。
江倾清不由得鼻子一阵酸楚,回想当初,白沫骗她跪了许久,她可是心疼不已,更别说现在真的看到白沫的腿因为长时间下跪而伤成这样,眼泪又不自觉流出。
江倾清撇过眼眸,不忍再看,握着白沫的手又紧了几分。
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就仿佛这都是用在自己身上的酷刑,好似历历在目,感同身受。
杜鸿小心翼翼的为白沫处理膝盖处的伤口,借助微弱灯光,杜鸿看到膝盖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反光,亮晶晶的。
小心翼翼的将反光之物取出,定睛一看,这分明就是碎瓷片!
杜鸿动作微顿,刚好被江倾清余光扫到。
江倾清立刻凑了过来,疑惑询问:“这是什么?”
杜鸿回答:“碎瓷片!”
江倾清心头一震,他们竟然让白沫跪在碎瓷片上!
江倾清顿时觉得自己的膝盖一阵酸疼之感传来,侵袭全身,骇心动目。
好不容易处理完膝盖,眼尖的杜鸿发现白沫□□貌似也有血迹渗出。
同时江倾清也看到白沫大腿根部的异常,自觉将头转了回去,由着杜鸿将白沫身上最后一层薄布退去。
若说方才的伤口都是残酷的刑罚所导致,那眼前这个就是完全要将一个男人的尊严踩在脚下,任所有人践踏。
杜鸿愣住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江倾清描述,也说不出口。
半天没听到杜鸿的动静,江倾清担忧之情更甚:“怎么了?”
杜鸿忙回答:“没事!”
可江倾清还是听出了杜鸿情绪上的诧异,若只是普通伤口,何至于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到底怎么了?”
江倾清不死心,继续发问。
杜鸿咬着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江倾清说才不会让她太气愤。
江倾清再着急,可还是给白沫保留他的尊严,胳膊大腿,看就看了,也没什么,可这样重要的部位,江倾清是怎么都不忍心去看的。
心中百感交集,就是听不到杜鸿的回应,江倾清再一次催促:“到底怎么了?快说啊!”
杜鸿将手中的薄布又盖了回去,紧闭双眸,才咬着牙,满脸为难的小声回应:“白侍卫他怕是难有子嗣了!”
这话不免为一阵晴天霹雳,江倾清转头回来,震惊的盯着杜鸿。
她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难道他们已经残忍到让他变成内侍的地步了吗!
江倾清不敢相信,伸手便要去扯白沫最后一层遮盖,被眼疾手快的杜鸿拦下。
白沫一个侍卫的清白自然是没什么要紧的,重要的是江倾清这个公主的清誉。
她还没有嫁人,若是让人知道她曾经看过别的男人,怕是今后也难嫁高门显赫,即便是嫁了人,就更加不能与其他男子行如此亲密之事,亲密到此等程度更是万万不可。
可江倾清才不管那么多,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白沫到底是不是已经没了尊严。
“殿下!白侍卫他只是受伤了,您还是不要看的好!”
江倾清终于冷静下来,半晌,终于缓缓松开手。
她将头垂得很低,伏在白沫肩膀处,柔嫩的小手握成拳头,狠狠砸向塌边的木框,却没有给木头造成一丝伤痕。
她痛哭起来,终于抑制不住心中压抑许久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
杜鸿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趁着现在江倾清没往这边看,抓紧时间给白沫处理伤口。
她哭的难过,哭的痛恨,哭的自责。
这一刻,她多么痛恨那些敌人,多么痛恨自己的无能,让白沫受到这样的羞辱。
于一个男人而言,尤其是白沫这样心高气傲的侍卫,同时也是天下顶尖高手,竟然会被人伤到最重要的位置!
江倾清心头萌生从未有过的恨意,要说从前是家国仇恨,那么今天这发生的一切犹如夺夫之痛!
虽说白沫在外人眼里只是江倾清的侍卫,可在江倾清心里他不是侍卫那么简单,早就是如家人一般的存在。
她早就在心里暗暗发誓,有一天夺回郦国,定要和白沫名正言顺,这天下始终有白沫一半功劳,自然这皇位也有白沫一半位置。
须臾,江倾清抬眸,凌厉眼眸中布满寒霜,宛如数九寒冬,让人胆战心惊。
江倾清松开白沫的手,站起身,擦拭眼角泪痕,冷冷开口,听不出任何情绪:“杜鸿!白沫本公主交给你!务必保住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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