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在奚府门口停住,白沫修长身姿守候在奚府门口,眼眸中满是担忧,甚至参杂着一丝醋意。
钟离承的想法他深深明白,所以当江倾清独自一人入宫时,白沫虽没说什么,但这心里却惴惴不安。
自从目送江倾清上了马车,白沫就没有离开过这个门口,一颗心高悬到嗓子眼,仿佛掐住他的命脉,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月容掀开车帘走了出来,看到白沫依然守在门口甚至连位置都没有移动一点,她便心领神会。
转身掀开车帘,江倾清弯腰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车边的白沫。
江倾清浅笑,下车时自然伸手,白沫顺势扶住。
一旁的左含也不能让自家的姑娘羡慕别人不是?
他三两步来到马车旁,月容正提起裙摆准备下车时,一只温暖的手掌出现在自己面前。
月容面上略带一丝娇羞,毕竟门口可不止他们二人,车夫,侍女,小厮少说也有五六双眼睛好奇的看向两人。
月容如今也是有人扶着下车的人了,月容笑着,幸福之色浮上脸庞,那是少女独有的红润。
次日。
一整片晨阳被无数枝叶切割成细碎宝石,散落满地。
月容早早便带着几个侍女来到江倾清房门外,轻轻叩门:“殿下!该起了!”
白沫侧目,身边的人儿恬静柔美,像极了不染凡尘的仙子,眼角下那颗泪痣也学会晒一个日光浴。
从前没有发现,江倾清睫毛浓密卷翘,与泪痣交相辉映,勾人心弦。
白沫侧身,手撑着脸颊,鬼使神差一般,伸手轻轻触碰她撩人的眉眼。
眼皮微微颤抖,即便是在睡梦中,也还是能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动静。
白沫唇角微挑,无限柔情。
真想就这样抱着她一直沉睡下去,世间万物与我何干?
月容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显然这次有些焦急的情绪:“殿下!钟阿来了!殿下!”
白沫眉头微蹙,这个钟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心里多少有点不爽。
江倾清双眸微睁,光斑立刻钻进她清丽瞳眸之中,江倾清下意识蹙眉,抬手遮挡一二。
白沫见着江倾清醒了,柔声道:“醒了?”
江倾清带着慵懒,语气还有一些刚睡醒的沙哑,略带稚嫩:“嗯。”
砰,砰砰。
“殿下!”月容还在外面轻声唤着,但语气很明显快了许多,叩门的力道也重了些。
江倾清惺忪起身,心情着实有些差劲:“几时了?”
白沫已经翻身下榻,一边为江倾清穿着鞋,一边柔声回应:“卯时三刻。”
江倾清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两滴晶泪,下意识伸手轻揉,语气明显带着烦躁:“这么早!”
白沫为江倾清穿好鞋,伸手将她柔嫩的小手握在手里,柔声道:“是有些早,钟阿已经到了,许是有什么要紧事。”
白沫轻声安抚,尽量让江倾清别闹小孩子脾气,这个起床气的问题还真是让人头疼。
“嗯。”江倾清还没完全醒过来,闭着眼糊里糊涂的回应。
白沫趁机赶紧提高声音:“进来!”
门外的月容恨不得耳朵都要贴到门上,听到白沫的声音,如释重负,迫不及待推门而入。
还不等江倾清走到妆台前,十几名侍女已经乌泱泱站了一屋子,一个个低眉垂眼,手中托盘高高举起,恭敬的排队等待。
今日起的太早,江倾清像个木偶,任由月容抓起双手,摁在水盆里,就是不愿意睁眼。
白沫趁着这个功夫,赶紧穿好衣裳。
不得不说,男子就是简洁,没有太多繁琐的准备工作。
钟阿还在院里候着,双手交于腹前,垂眸等待,一言不发。
白沫今日挑了一件黑色暗纹长衫,袖口娟秀的花纹是麒麟的图案,银线绣制,活灵活现;长发被一只银白铜纹发冠高高挽起;再配上这张绝美容颜,若他不是江倾清的贴身侍卫,怕是见过他的小姑娘都难以忘怀。
白沫走出房间,站在门口冲着钟阿淡言道:“主子叫你进去。”
钟阿没说话,抬脚进入房间。
隔着一层薄纱,江倾清正坐在妆台前摇摇欲坠,可是难为了月容,生怕一个簪子下去会扎到她,尽力扶着江倾清脑袋,小心翼翼的为她装饰发髻。
钟阿眉眼低垂,恭敬行礼:“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妆安!”
江倾清心中冷笑,你那里看出本殿妆安的?
淡然回应:“嗯。”
钟阿继续垂眸,从怀里拿出一个深色布包,双手捧起,恭敬说道:“殿下让属下将此物送来。”
江倾清微抬眸,眼神从钟阿手中扫过,一个极小的锦袋。
白沫接过锦袋,掀开薄纱,递到江倾清面前。
锦袋只有巴掌大小,不过还是有些分量的,摸上去像是令牌之类的物件。
江倾清打开锦袋,一块铜色圆盘映入眼帘,圆盘上青蛇盘踞在一只巨龟身上,瞳仁皆用极珍贵的黑曜石镶嵌。
江倾清缓缓改变角度,幽深瞳眸就像是一直看着江倾清一般,无论从那个角度去看,始终像是在盯着自己,这种深邃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虽说江倾清之前从未见过这物件,不过看上面雕刻的神兽非常眼熟,一时半会还真没想起来这是个什么动物。
白沫看出江倾清的犹豫,转头对钟阿冷言道:“告诉太子,东西主子收下了,感谢他的好意。”
“属下告退!”钟阿躬身行礼,退出房间。
江倾清抬眸看他,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仿佛再说这是个什么物件,你就收下了?
白沫俯身在江倾清耳边,低声解释:“这神兽是玄武,此物是后楚的兵符。”
江倾清震惊,一双瞳眸瞪得老大。
钟离承竟然将这样重要的物件交给她!
要知道,手持兵符相当于后楚所有军队皆在自己手中,任她调遣。
这不只是一个铜牌这样简单,它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有兵权在手,相当于捏住后楚命脉,一步踏错,便是将整个国家拱手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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