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刚从床上爬起来,狐狸毛炸得飞起,揉着朦胧的睡眼,打着呵欠,看到隽篱蹲在树下,脚下是新翻过的土,便凑上前道:“十里,你在干嘛?”

    看到隽篱被咬破的唇角便急道:“你怎么受伤了,我这有药,我这就给你上药。”

    说完不等隽篱回答,便将怀中的药拿了出来,摁着隽篱的肩就给他上了膏药,力道也大的惊人,隽篱哑然,愣在原地。

    伤药是他小的时候他阿爹给他特意调制的,他的阿娘很早就过世了,小时候经常受到同伴欺负,便经常和别的小狐狸打架,所以他身上一直带着各种伤药。

    而现在他觉得隽篱就像当初阿爹为之上药的自己,又立即觉得自己的想法狗屁不通,但是他很喜欢隽篱,隽篱会给他买很多好吃的,也会时时刻刻保护他,他向来天真烂漫,看到隽篱受伤他就会担心。

    阿信看到隽篱脖子上也有淤青,慌道:“你脖子上怎么也有伤啊?”

    隽篱出门的时候,将衣领拉的很高,却没想到还是被阿信看到了,顿时脸颊就火烧般的烫了起来。

    阿信天真单纯,并没有想太多,眨着圆溜溜的眼道:“你是不是晚上被蚊子咬了,我昨晚也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

    说完刚想让隽篱看看,想起他看不见,就立即捂嘴噤了声。

    隽篱也不好意思说昨晚发生了什么,毕竟阿信还是一个孩子,他不能那么早就去荼毒一个小孩子的天真善良,心中惭愧,嘴上却道:“应该是蚊子咬的,你那里还有别的药吗?”

    心中却叫苦不迭,暗道:“其实是被‘马蜂’给的蛰了。”

    阿信在怀中来回上下掏了掏:“没有了,不过我现在可以去山间采些药,我可以尽快配一些。”

    隽篱脸色囧迫,脸红耳热,便道:“那先麻烦你去跑一趟了。”

    阿信笑道:“没事,十里受伤就等于是阿信受伤,我会放在心上好好帮你调一副药的。”

    说完人就跑没影了,隽篱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信天天往山里跑,哪里有上好的药材自然很清楚,但是越好的药材,就离人群越远,他得在荒山中慢慢寻找。

    须臾,采完药,阿信已经热的汗流浃背,看见不远处有一处温泉,便蹬掉靴子扯光衣服就要往水中跳。

    “你是什么人?”菱香捂着光溜溜的身子怒骂道,声音如铃般清脆。

    阿信听到女孩子的声音,顿时便收住了脚,阿信不知道男女有别,他父亲没有教过他,毕竟他们是妖,往常生活在山间也是混浴,扒光了衣服就是一撮狐毛,翻来翻去也只有四只爪子,最不能理解人间的这些礼俗,他赤条条着身子站到泉边,看清是一个比自己大一些的女孩子,心中暗自欣喜,一阵雀跃,便道:“我是阿信。”

    菱香冷哼一声,怒骂道:“我管你是阿杏还是阿梨,你马上给我转过身去,真是哪里都有色狼!”

    阿信忙转身,以为她误会了,复转回身解释道:“我只是只小狐狸,不是狼,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也不会吃人的,你不用害怕。”

    菱香本来在水里泡的正欢,看见来人,听到对方这样的回答一时气结,厉声道:“谁让你转过来了?快给我转回去!”

    阿信连连道:“好好好,我转过去,我转过去,我转过去,你不要生气嘛。”

    阿信吹了一会山风,觉得这会没那么热了,便将脱掉的衣物穿上,等他再次转过身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脆生生的巴掌。

    阿信的左脸快速红肿起来,霎时肿得老高,脸上传来了火辣辣的痛,阿信捂着脸,心中委屈,但是看见眼前的女孩长像甜美可爱,心中却发不出怒火,脱口而出:“姐姐,你是哪里来的仙子?”

    菱香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骂道:“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阿信急忙摆手道:“我没有打什么坏主意,就是想问问,你叫什么名字?”

    菱香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顷刻消失在山野之中。若是脸上没有疼痛的感觉,阿信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做梦,看着女孩消失的方向,心中的失落也渐渐升起。

    墨萧发现院中站着的男子模样异常好看,细细的打量了许久,兀自暗叹世间怎会有这般绝色,以往遇见的种种,在此刻都如浮云消散,不值一提,心中竟然开始自叹不如。只是他双目无光,便不由得叹惋。

    隽篱僵在原地,被一道目光上下来回打量的很不自在,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隐隐汗毛倒数。他自然不知道琅陬布下了很强的结界,一般人是进不来的,便问:“敢问来者是谁?”

    墨萧摸着下巴点头,再次确定了眼前这个人眼睛看不见,便道:“我叫墨萧,是琅陬的哥哥。”

    隽篱一下子就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干笑几声,面上强作镇定道:“你好,我是十里,是琅陬的朋友,他现在还在屋内休息。”

    梵音天的残生卷被盗,一夜之间被灭门的事情已经传开,现在各门各派的矛头都指向魔族,而他堂堂魔界魔君扪心自问,自己天天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待在潋宸宫斗鸡走狗摸鱼,混吃等死,最多算个滥竽充数,根本就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出去惹是生非,他敢保证上天入地,这世间已经没有哪届魔君有他这般善解人意,通情达理,不狼子野心大杀四方了,但是无意间却成了万夫所指的对象,他自然要来讨问他这个成天惹是生非的弟弟了。

    墨萧颔首道:“那我先进屋去看看他。”

    隽篱道:“好。”

    等墨萧走后,隽篱才发觉自己一颗心正扑通扑通乱跳,呼吸都有些急促,急忙用手拍了拍胸口,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让整个人快速缓和平静下来。他已经从阿信那里得知琅陬并不是普通的魔族人,而是魔界的魔君,自然琅陬的哥哥也是魔界至尊。

    因为上午阿信的话,让他确信他今天不能见人,此刻他慌乱的样子暗下笃定更不能见人,但是阿信又不在,他作为屋子的主人自然得备一壶茶亲自送去。

    “十里!”阿信大叫。

    隽篱听到阿信的声音,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是阿信回来了啊。”

    阿信吞吞吐吐道:“嗯,那个那个我”

    隽篱不知道阿信为何忽然说话支支吾吾,心下疑问:“难道我现在慌乱的样子,阿信都已经能从我的脸上看出来了吗?”

    隽篱急忙伸出手捂住了半张脸道:“阿信,你怎么了?”

    阿信赧然道:“我、我我今天在山中遇到一个长的很好看的女孩子。”

    隽篱听到阿信这番话,心中悬着的巨石才落地,暗自庆幸,将手放下,继续听阿信说话。

    “可是那个女孩子一看见我就生气了,还打了我一巴掌,我就只是问了她的名字而已,可她也没有告诉我。”阿信捂着左脸,脸上甚是委屈。

    隽篱不解,便让阿信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番,听完顿时扶额,抽了抽僵硬嘴角,一时哭笑不得。暗叹:“阿信真就是一个小孩子,也难怪他不懂这些事。”

    他便道:“女孩子是不能随意让人亲近的,特别是陌生男子。”

    隽篱自然不能直接说偷看女孩子洗澡是不对的,而且你还光明正大的看。

    谁知,阿信睁着圆圆的眼睛,一脸认真问:“那怎样的男子才不陌生可以看呢?”

    隽篱一时语塞,暗叹:“阿信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嘴里柔声道:“自然是互倾心相厮守的人才能。”

    阿信想了想,依然想不明白,开口就问:“那,十里有倾心之人吗?”

    隽篱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连忙捂住了脸,好在阿信现在的心思都在别的事上,完全没有注意,也不等隽篱答。

    便接着天真的问:“我知道我是喜欢她的,那我可以和她互倾心相厮守吗?”

    隽篱道:“若是她也喜欢你,便能。”

    “若他也喜欢你”他在心中反复默念了这句话:“那他呢?他只是一时兴起,还是”

    隽篱微微失神,抬头仰望天空,发现此刻正下着毛毛细雨,雨点轻轻滑落在他的眉心,凉凉的,无声的,就如同一个没人回应的答案,瞬间刺痛了他的心。

    阿信无精打采,想着被那个女孩子打的一巴掌,心中难过起来,六神无主哽咽道:“那她定然是不喜欢我的,她好像很讨厌我,她不喜欢我,呜呜。”

    隽篱抚着他的头,安慰道:“你还小,你还不懂,等你长大就会明白了。”

    阿信若有所思道:“那我长大就能和她在一起了吗?”

    隽篱笑了笑,知道阿信钻起牛角尖来就会无休无止,便安慰道:“是啊!”

    阿信听了果然管用,心情顿时大好,隽篱继续道:“家里来了客人,是琅陬的哥哥,你且去沏一壶茶,送到屋内去吧。”

    阿信听到墨萧的名字,顿时兴高采烈,心中对潋宸宫和傲雪芳净的向往之情填满了心中的失落,他自然不能放过讨好墨萧的机会,这可是关系到他以后能否飞黄腾达平步青云的魔界魔君,他是要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的。

    墨萧进了屋,发现琅陬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心中大惑,他急忙查探了他的脉象,眼神一戾,露出了冰冷的光,他抬头看了看屋外的白衣身影,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扶起琅陬就开始为他调息疗伤,阿信端着茶看见屋内的情况不敢进去,他不知道琅陬什么时候回来的,便将沏好的茶放在桌案上,跑到隽篱的身边询问,“十里,琅陬哥哥昨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隽篱虽然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明显感受到昨晚的琅陬情况不对,若墨萧是琅陬的哥哥,定能查出端倪,治好他身体内的异症。

    隽篱简明扼要,只说了大致的,又道:“就昨晚,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阿信忙道:“那你昨晚怎么没叫醒我呢?”

    隽篱自然不会说他经常三更半夜溜出去,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并且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阿信不在才是最好的,怕他心中有愧疚,便道:“昨晚他回来的很晚了,进屋子的时候就已经睡下了,今天琅陬的哥哥来了,也有人照顾他,你就别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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