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怪面对四面八方飞来的液体,不敢怠慢。虽然他也与不少水系元魂战斗过,但他明显感受到此刻面对的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强水系元魂,哪怕是还未看清对方的形体,内心恐惧却油然而生。

    黑色粉末的身躯正散发着同样墨黑的能量,形成护罩,貌似能挡住一切攻击,也确实让扑来液体无隙而入。但液体并未因为受到阻碍而消散,反而迅速凝于一处,化身为一名液体身躯的美女侠客。

    火药怪见敌方元魂正式现身,立即如同猛兽般发出声声嘶吼,怪物体内的樊河也怒喝起来:“这是个什么东西,你主人呢?不敢现身吗?”

    “天地空销骨,声名不傍身,这是我的元魂要施展绝技‘销骨侠客’,接招吧!”

    不知从何处走出的美貌巫女一现身,那液体女侠便发动了疾攻,而不知对方底细的火药怪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只有拼命抵挡。让樊河不解的是,不知为何那液体女侠随着战斗,身体迅速消瘦,就仿佛真被这天地销蚀了骨体,到最后竟然化为无形。

    还不等樊河与火药怪明白过来,墨黑护罩猛然溃散,这时他们才发现原来是无数液体化整为零,形成数道特殊水流,各寻找一个突破点不断冲击,才会令护罩最终化为无形。接着,液体便准备浸透火药。

    就算那火药粉是元魂武功所化,遇到一流的元魂水能量,樊河同样不敢冒险。于是,在液体浸湿怪物之前,火药粉便已经四散开来,但也没有将主人留在液体攻击之下,而是其中一道宛若旋风般的药粉裹着樊河前往安全处才散去。

    诸多液体也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返回到那巫女面前,再度化为刚才的液体女侠,体态未增一分,亦未减一分,完好如初,看来销骨战术已施展完毕。

    这时,有遁杀门杀手从墙中杀出、从地下冲出、从燃烧摊位中跃出,他们的攻击目标都是那刚刚现身的巫女。可惜他们出手还是晚了,不应在元魂归位后才想起进攻。

    那液体女侠再度分散,分成若干水流,每一道都是攻向一名杀手。被水流冲击上,看起来并没什么威力,实则不然。但那水流立即投入目标体内,不等中招杀手反应过来,闯入体内的外来液体于短短时间内,已经游遍杀手五脏六腑,从汗毛孔冲出后,又齐刷刷返回到巫女身前,再度凝为女侠。而那些因为被水流冲击而猛然止步的杀手,也因此纷纷倒地,昏迷不醒。

    目睹此景,樊河愈加惊惧,他慌忙操纵火药粉化为一条黑龙,冲向巫女。这不是普通的黑龙,它可以随樊河心意伺机爆炸,威力足以将这夜市再掀翻一次。当然,由于洛基坦斯等在场,樊河也不敢随意施展这致命杀招,他到不在意那些杀手,甚至不在乎那暂时消失的瓦渣的生死,可是圣殿的摩羯骑士大人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面对黑龙,巫女手势有所变化,女侠冲天而起,同时转眼间化为一名巨型美人鱼,对着黑龙迎面冲上。于是,黑龙与巨美人鱼在半空展开激战,巫女与樊河各自施展功力,为自身元魂增强战力,一时间相持不下。

    就在巫女制衡住樊河之际,“摩羯骑士”洛基坦斯、“幻画师”祁紫悦、“绘戏师”云嫣,这三人的抗衡也有所结果。摩羯替身成功逼出了体内的所有颜料,但他也输掉了内劲的对抗战。

    沙河突破了剑气攻来,如果不是摩羯及时带着主人飞上空中,恐怕洛基坦斯的七窍都将被沙流攻陷。不过,即便如此,沙河也并未就此罢休,而是自动改变方向,紧追摩羯不放。

    恰在此时,空气中黑气大放,凭空撕开一个裂缝,筋疲力尽且狼狈不堪的瓦渣几乎是摔了出来。将瓦渣甩出的并非是“幻界师”龙楚焰,而是瓦渣的元魂刺丹,它唯有如此,才能先保主人无恙。

    没有了瓦渣这个累赘,结界内的刺丹更加毫无顾忌地全力挣扎,终于也脱困而出。它从缝隙中钻出的第一件事,就是抓起瓦渣不顾一切地逃走。

    摩羯见状,与主人心意相通的这位西方星座神,也慌忙带着洛基坦斯远飞。离去之前,洛基坦斯还不忘向樊河下达命令:“动手啊!”

    樊河此刻已经另外变幻出一股火药粉涌流将自己卷起,听到洛基坦斯的催促,他立即打了个响指,那股涌流便匆匆将主人迅速带走。当然,这个响指主要指令意思并非如此,只见那条黑龙体内有股火光正飞速蔓延全身,显然即将全面爆炸。

    祁紫悦、云嫣、仇翠娇见状正要设法保护自己,忽然瞬间眼前情景随之一变,原来是尚未撤除结界的龙楚焰察觉不妙,急忙将同伴们全部移入结界内。虽然黑龙的爆炸威力非同凡响,来不及撤走的遁杀门杀手都被爆炸团所波及,无一幸免,可是结界内的“一绝”、“三师”却丝毫不受影响。只不过当他们从解除的结界中回归,目睹这地狱般的残忍场景,纵然他们久经江湖也不由触目惊心。

    当辕奇会四路侠士回到昂石山庄,侯永道听闻他们的经历,不由忧上心头。在安排孤霄等人前去休息同时,侯永道立即亲自加强部署,叮嘱明哨暗哨务必互相配合,密切关注周围动静,缩短值哨时间,增加警卫人员,以避免疲劳值守中有所遗漏。

    布置好一切,侯永道回到卧室,孩子已经被佘蔓玉哄睡,但佘蔓玉纵然哈欠连连,还是在等待着丈夫归来。侯永道深情吻了妻子额头,又满怀温暖地轻轻抚摸熟睡儿子的头发,这才带妻子坐到远离睡床的桌前。

    佘蔓玉见丈夫欲言又止,轻声问:“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孩子都快一岁了,你还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跟我说出口吗?”

    侯永道淡淡苦笑,以同样音量又充满忧虑地略加埋怨:“蔓玉,你不该这个时候来啊!”

    佘蔓玉:(不满)怎么?你说等疫灾好转,就允许我来看望你。现在疫灾预防和治疗手段,朝廷都已在全国推行,疫病开始得到控制,我还不能来看你吗?

    侯永道:你啊,总是这么性急。这紫英城不比中原,变数太多。加上咱们山庄得罪了破天帮,又因为支持辕奇会惹上了玄坤军,麻烦不少。即便像我这般自幼练武、久经风云,都不敢自保无事。你是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又带着咱们这不到一岁的孩子,万一有什么事,我怕我保护不了你们。

    佘蔓玉: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

    这佘蔓玉激动之下,音量有所提高,孩子发出不满的声音,略略蹬腿动臂,夫妻两个急忙过去哄拍。好在孩子并未睁眼,睡意依浓,很快又香甜睡去。侯永道二人这才重回桌前,进一步低声细语。

    佘蔓玉:我在山庄里,不仅有那么多护院保护,还有辕奇会侠士孤霄、松鼎,还用你操心吗?

    侯永道:孤霄与松鼎他们来这里另有目的,不会一直在山庄里给咱们当保镖。再说,他们护送你来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就不再是你雇佣的镖师,而是山庄的贵客,哪里有让客人来护卫的道理?至于山庄里的人……

    佘蔓玉:你干什么又欲言又止?难道你信不过山庄里的人,他们不是与你同生共死的兄弟吗?

    侯永道:确实如此,但也有刘主事那样的叛徒。玄坤军的手段让我们防不胜防,我本来以为除了刘主事,别的兄弟都信得过。但是,孤霄他们出去办事,明明我们山庄安排得十分谨慎,敌人还是早有准备,甚至预先设置圈套。我怀疑山庄里还有叛徒,可是我又查不出来是谁。如果只是泄露情报到还可以控制,如果他和玄坤军里应外合的话,你们就危险了……

    佘蔓玉:(略作思索)你发现刘主事有问题时很麻烦吗?

    侯永道:那倒不麻烦,当我怀疑有内奸时,详加调查,再采用些手段,那刘主事很轻易就暴露出来。可是这次我却一筹莫展,根本不知从何下手,因为现在山庄中任何一个人在上次的调查中都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我实在不知道谁还可能是卧底,或许他隐藏得太深了。

    佘蔓玉:(若有所思)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问题不是出在山庄,而是出在辕奇会那边。

    侯永道:(惊)你是说辕奇会的人中有敌人的卧底?不会啊,他们都与敌人激烈交战过,看不出谁有嫌疑。

    佘蔓玉:这到也是,孤霄和松鼎一路上的表现,确实谁也不像是卧底。

    其实侯永道口中的“辕奇会侠士”自然不止孤霄与松鼎,佘蔓玉也绝没想到有更多的辕奇会高手藏在山庄之中。这时,侯永道在妻子的提醒下,也顿有所思,安慰了佘蔓玉几句,便前去找孤霄。

    两人在一座假山后交流了各自所想,侯永道忧虑的是卧底,但孤霄却依然只担忧玄坤军更早找到目标人物。侯永道这时谨慎提示:“这次你们多带回一位女侠,这个人听说离开津海府一段时间,此刻归来会不会是已经被玄坤军收买?”

    孤霄:(笑着否定这种猜测)这位“水绝”仇翠娇是位江湖传奇人物,她继承师门重任,离开津海府也是为了完成师门使命,绝对不可能勾结敌人。这么说吧,津海群英中人,都是侠义为怀,至少目前为止,绝无投敌卖国的嫌疑。

    侯永道:你就这么确定?

    孤霄:我不但确定津海群英没有敌人卧底,我也相信现在你的手下也没有叛徒。

    侯永道:那就说不通了,如果没有叛徒,敌人怎么会早有准备?

    孤霄:一是玄坤军搜集情报的手段多种多样,不是只会收买卧底,恐怕凤锦月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重要关口败露了行踪。二是这本来就是圈套,他们故意在特定的几个地点惹事,引起你们的注意,也自然就可以将我们引去。另外,听大家的叙述,也不是每一路都遭到伏击,敌人也是有重点地设置圈套。只是他们无法断定究竟会把谁钓过去。所以我们不必胡思乱想,怀疑自己人,这样反而会让我们暴露出更多破绽,被他们趁虚而入。

    侯永道:那个……孤霄,会不会是你太乐观了?卧底的事情可不能大意,否则后患无穷啊!

    孤霄:放心,我既然这么说,自然有十分把握。我们现在的关键是必须尽快弄清霍楚玉的下落。一定要快!

    侯永道正想说什么,只见他手下的一个主事正匆匆赶来。与其他山庄不同,昂石山庄的主事有好几个,每个人都负责某方面事务,眼前这个主事正是情报主事。此人对庄主耳语几句后,便迅速离去,从始至终没有向孤霄打过招呼,孤霄非但没有任何怪罪,反而充满了期待。

    结果正如孤霄所料,侯永道兴奋告知,已有霍楚玉的下落。此人藏在一处赌坊中。

    本来,古国中原早已肃清大大小小的赌坊,但紫英城却是个列外。为了尊重这里的自治权,加上紫英城不少人都是以服务赌坊为生,所以默许了紫英城赌业的存在,只是限制了发展规模,并通过衙门多个部门加以监督规范。

    至于这个霍楚玉藏身之处,就是紫英城最大的赌坊——金利京赌坊,一家模仿西方以金银铜钱换筹码的超大赌坊。在侯永道与众侠士商议之后,为了避免引起敌人注意,决定让孤霄、祁紫悦、云嫣、龙楚焰四人在昂石山庄掩护下秘密出庄前去探路,而其余人则故布疑阵,争取将敌人引往其他处。

    所以,在侯永道安排下,孤霄等人藏在运货车内偷偷溜出庄外。凤锦月等侠士也并非堂而皇之地出庄,那样反而更容易令敌人怀疑,所以他们是趁夜深人静才溜出庄外,而且不走大道,转走树林小路,再分为两组离去。别看路线如此隐秘,他们确信此举一定会被敌人密探收于眼底。

    昂石山庄的探子很快来报,凤锦月几人分道而去后,有可疑人物分队跟踪。至于孤霄等人处始终没有异常。听到报告,侯永道略略放心,但是他依然忧心忡忡,因为这安排唯有在确实没有卧底的情况下才能成功瞒过敌人耳目,只要卧底还在兴风作浪,就绝对没有秘密可言。

    孤霄四人伪装成当地赌徒模样混入赌坊之中,这里确实十分热闹,项目中不仅有传统的东方牌九、骰盅,也有来自西方的纸牌游戏。

    不过,现在大部分赌桌空荡荡的,并非是因为疫灾导致赌坊门可罗雀,相反疫灾最严重时,依然有大批赌徒不顾生死地在此群聚赌博。反倒是赌坊总老板唯恐引发衙门不满,主动关门拒客。直至中原药布与药物运来,赌坊才在衙门指导下重新开门,并严格落实防疫措施。

    那么现在大半赌桌无人的状态,却是因为一张赌桌处正进行一场豪赌。负责此处的荷官是一个彪形大汉,正冷笑盯着唯一的客人。其实,以这张赌桌之大,明明可以同时接待最多十二名客人,当时也确实有不少客人要跟注,然而在他们后方很快就出现了赌坊打手,不知什么东西顶在他们身上,顿时不敢有人再下注,于是该赌桌就形成了一对一的局面。

    看清挑战者,孤霄倒吸一口冷气,因为即便是隔着对方面上药布,孤霄还是认出那人就是玄坤军“四大恶人”之一的“千金一掷”豪龙。豪龙的出现并不代表这里也被玄坤军设下了埋伏,因为众所周知豪龙嗜赌成性,又曾经是多家中原秘密赌坊的老板,既然来到紫英城,如果他不出现在这家最为豪华的赌坊中反而是咄咄怪事。

    孤霄确实漏算了这一点,如果让豪龙认出孤霄,后果不堪设想。好在此刻豪龙的注意力都在与荷官一决高下上,孤霄等人决定留下豪龙并不熟悉的龙楚焰进行监视,其他三人继续寻找霍楚玉。

    龙楚焰注意到,豪龙与荷官正是用西方纸牌决定谁在这张赌桌前能成为真正胜者。他们如今已经战斗了六局,各赢三局,这第七局就显得非常重要。至于他们的玩法,就是看谁能用五张牌列成最佳组合。而这位荷官明显也不简单,能与以“中原赌王”自居的豪龙打成平手,绝不简单。

    龙楚焰看得津津有味,孤霄三人却头疼得很,他们已经迅速查探了赌坊内的一切,就连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却没有任何发现。难道说是情报有误?

    孤霄并不这么认为,因为他们只是查了赌坊大厅,却没有深入赌坊后院。那里有人在看守,如果硬闯必然引发冲突,虽然说区区几个警卫根本就不是孤霄等人的对手,不过一旦动起手来,势必会引起豪龙的注意。

    当然,豪龙的身手,孤霄心知肚明,对付一个豪龙还是不在话下。然而,这必然会打草惊蛇,惊动霍楚玉,极有可能让此人一跑了之,那么此行即将无功而返。何况,如果豪龙带来的不仅是自己一人,必然又有一番玄坤军与辕奇会的龙争虎斗,这里有如此多的赌徒,一旦打起来,伤害无辜恐怕势难避免,而要掩盖这实为两国暗战的江湖正邪之争,更是难上加难。

    就在孤霄束手无策之时,忽然听到荷官冒出来一句话:“先生,这一次我霍楚玉加码一万,你跟是不跟?”

    豪龙则冷笑一声回应:“我赌你没有三个‘a’,我手里的这三张‘k’吃定你。我不但跟一万,而且我再加一万。小子,记着我刚才说的条件,如果你输了,你不但要赔我钱,你人也要跟我走。好了,现在该我问你了,我加的这一万,你跟是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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