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冥添照顾了她一晚上的份上,焦润起床之后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去菜市场打包了一份甜卤豆腐脑,还买了点豆沙馅的炸年糕。
冥添似乎还在计较早上的事,后背朝着她坐着,只能看到他黑色的背影,就像一只受了气的座山雕。
焦润把豆腐脑倒进碗里,端进了里屋。
她给德华打了电话,说要休息一天,店铺里的事都交给他来处理。
“冥添,我要放鬼片了,日本的新片,伽椰花子,你不看?”
冥添宽大的袖子动了动,慢慢地转过了身,说道:“伽椰花子?什么怪名字。”
焦润瞧了瞧他的脸,没什么表情,耳朵已经不红了。
对于冥添抱着她睡了一夜的事情,她是真觉得没什么,就跟抱着大玩偶睡了一夜差不多,有什么可害羞的?
不过人家来自于发乎情止于礼的几千年前,连紧身裤都会大惊小怪,抱着个女子睡了一夜,似乎确实有些孟浪。
焦润放上电影,小口小口地开始吃豆腐脑。
影片本身的故事性很简单,就是伽椰花子的出场方式有些怪异,不是飘,也不是跳,而是在地上爬……
冥添嗤之以鼻,问道:“她腿折了吗?”
焦润咬了口炸年糕,甜兮兮的,又酥又糯,口齿不清地回道:“影片后面应该会讲吧。”
伽椰花子这个鬼,可谓是身残志坚,明明脚踝断了,还喜欢到处爬,不单是在平地上爬,还喜欢在楼梯上爬。
冥添:“她就不能老实呆着?也不怕滚下来。”
焦润喝光了豆腐脑,说道:“这不挺麻利的吗,比昨天和后天下楼梯快多了。”
昨天和后天两只狗下楼梯的时候非常谨慎,焦润有一次带它俩去散步,路过公园的时候恰好有楼梯,上去的时候还好,下来的时候两只都不是很习惯,一步一台阶,冥添等得不耐烦了,就对焦润道:“把它俩扯着绳子拖下去!”
也许是感应到了冥添的怒气,他的同辈兄弟昨天与后天惊了一下,随即撒丫子就往下狂奔,差点把焦润给拖下去……
伽椰花子长得挺好,就是下眼线有点浓,比起厕所女鬼,她能算一个美人了。
冥添把电影当喜剧片看,焦润就当科普片看了,毕竟她现在天天接触这些东西,可以有效的了解鬼的多样性。
吃完了早饭,焦润吃上感冒药,窝在床上看书。
自考的科目本专加一起十多科,每科每年就考一次,没有考过的话,就要等来年。她不想耽误时间门,就认真学了起来。
冥添看简体字不习惯,总是忍不住打哈欠。
焦润喝了口水道:“你也看一看,自学一下,别以后有了鬼身,终于重见天日了,再发现自己是个文盲。穷还好说,文盲可就说不过去了,你没看鬼片吗,现在鬼都会用电器和通讯设备了,你还连常用字都认不全。”
冥添一口气卡在嗓子眼,觉得他昨天就不应该照顾这个丫头,病一好了就气他!
焦润站起身,在书架上找了找,从一堆的故事会里掏出了新华字典和汉语词典,道:“我就放在我手边,你自己看,看完了告诉我,我给你翻页。”
冥《他没有我会杀生》,牢记网址:添本来不想看,但这丫头说得对,时代在发展,人类在进步,说不定阎王都开始用手机了,他也得跟上来才是。
上次他记得,黑无常手里还拿了一块怪模怪样的东西看时间门,他虽然没跟焦润说过,但他一开始确实看不懂手表……
还好他聪明,偷偷摸摸地自学,可算把阿拉伯数字和手表的看法给学会了。
焦润正在背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就听脑袋里的冥添道:“翻页。”
焦润挑了挑眉,给他翻到了第二页,继续看前言。
简体字与繁体字虽然有很大差异,但冥添连猜带蒙也能看懂大概的意思。到了拼音a开头的文字叙述后,他看书的效率明显就提了上来。
焦润:“你真记住了?”
冥添冷笑:“本王记性好得很,不用你操心。”
焦润喜欢理解性的内容,不太擅长死记硬背,看了一个小时,脑袋又开始涨了,她闭眼休息了一会,冥添也只能被动开始课间门休息。
焦润闭着眼睛道:“冥添,是不是死了的人,都要去阎王爷那儿报道?”
冥添:“自然是。”
焦润:“等你以后能回去了,帮我找一个叫‘马克思’的老头。”
冥添:“外邦人?”
焦润:“嗯,对,也能见到吗?”
冥添:“本王可以试一试,你找他有何事?”
焦润捏了捏鼻梁,道:“你帮我给他传一句话,就告诉他:‘你发际线后退是有原因的,该!’就这句,别忘了。”
冥添结合她方才看的书,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起来。
焦润:“他要是还没投胎,你让他自己背一背这本书,看他能不能背下来。”
两人一起学习了一上午,中午焦润去了趟菜市场,买了块五花三层的猪肉,打算做红烧肉。
焦润的厨艺非常一般,就是能把自己喂饱的程度,她看了猪肉半晌,对冥添道:“你不是经常说肉炖老了吗?你来试试?”
比起焦润,冥添就是个只会动嘴的摆设,他连料酒都不知道,就更别提炖肉了。
冥添:“……本王怎么会下过厨?”
焦润:“看你总在里面碎碎念,我还以为你厨艺了不得。那我就做了,不管好不好吃,你不准嘚吧嘚。”
焦润照猫画虎地做了顿红烧肉,又炒了个青菜,做了个西红柿蛋花汤。
她自己觉得味道不错,冥添也没再发表食评,非常安静的吃完了一顿饭。
下午两人继续学习,晚上睡觉前,焦润又吃了两片感冒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突然有了点尿意。
快进入睡眠前的尿意最是恼人,去吧,被窝里暖和的不想动,不去吧,又睡不着,就算睡着了,大半夜也得被尿憋醒。
焦润在这忍着,冥添却忍不了,他出言道:“焦润,你不觉得你应该出去一趟吗?”
焦润揣着明白装糊涂,道:“门锁上了,狗也栓好了,不用出去。”
冥添:“……你就没有什么强烈的欲望?”
焦润:“我很清心寡欲,没有什么欲望。”
又过了两分钟,冥添又道:“你再不出去,就好尿床上了!”焦润:“是吗?我感觉不到,你膀胱很敏感啊。”
昨天她体验了一把身体代驾的便利,觉得很不错,以后扛煤气,抬尸体,半夜上厕所,这些能锻炼身体的好活,她都打算让给冥添来干。
无论是人还是鬼,劳动都是最光荣的。
冥添站了起来,开始在虚无空间门中来回挪步,不断地催促焦润起来上厕所。
焦润不搭话,她是不打算动,谁憋不住谁就去。
冥添咬牙说道:“换人!”
焦润顺从地换了人,在里面一趟,确实,这种尿不出来,尿意却又无处不在的感觉很憋屈。
冥添像兔子一样从被窝里跳了出来,穿上外套,火急火燎地去了厕所。
上完厕所,他洗手的功夫,焦润已经睡着了。
冥添回屋锁好了门,关上灯,把身体用棉被裹住,回到了虚无空间门。看焦润睡着了,他也没叫她,给她披上外套,伸出手指比量了一会,点了点她的额头,恨恨地道:“下次就让你尿裤子里。”
谁知焦润闭着眼睛回道:“那第二天咱俩就得一起洗裤子,你不会想体验的,真的。”
冥添:……
冥添怒极反笑,转手就掐住了她脸上的软肉,道:“你是吃定本王了?”
焦润睁开眼睛,看了眼他的右手,说道:“冥添,你的矜持呢?跟谁学的动手动脚?”
冥添抿了抿嘴唇道:“汉语词典。”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焦润笑着道:“我怎么不知道汉语词典还教这个?”
冥添的记忆力很好,立马翻出了脑袋里的记录说道:“怎么没有?还有三个注解呢!1、指男女之间门挑逗、戏弄一类的举动,2、指动手打人,3、指实际着手去做某一件事情。”
焦润点了点头,黑色的瞳仁盯着他道:“哦,那你这是第几个注解?”
冥添慢吞吞地缩回了手,直起腰板道:“本王这是……第二个注解,动手打人。”
焦润抿唇轻笑,拍着手说道:“我原来怎么没发现,冥添,你还挺幽默。”
冥添眉毛半皱不皱,嘴巴张张合合,一甩衣袖道:“快点滚回去睡觉!大半夜不睡觉,你也想当鬼吗?!”
焦润站了起来,说道:“这就走,您好好歇息。”
换回了身体,她想起这事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第二天,焦润精神抖擞的上了班,给德华传授如何铺货和推销。
中午吃饭的时候,见德华欲言又止,她吃了口菜道:“工资不够花了?”
德华:“嗯?够花够花。”
焦润:“捅什么篓子了?”
德华立马摇头:“没有,我多老实本分,你还不知道?”
焦润点头:“看着是挺老实,但老实人,不一定都做老实事,说吧,什么事?”
德华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道:“老板啊,我就是问问,您有没有想有个小家庭,有个孩子的想法啊?”
焦润看了他一眼道:“我暂时不打算领养孩子,法律不允许。”
德华挠了挠头:“……不是,我是说,你有没有想找对象,结婚的打算。”
焦润笑着道:“找谁?你啊?”
德华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们是纯洁的上下级关系,不能牵扯上不纯粹的感情。”
焦润听明白了,道:“你想给我介绍对象?”
看来德华的活儿还是分配少了,都有闲心给她安排配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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