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范语沐睡的很舒服,理所应当地翘掉了早课,按了闹钟,翻身下了铺,看到马哲和高远二人在床上睡的酣畅。
他拍了拍马哲的屁股,生生掰开了他紧闭着的双眼。
被强制“开机”的马哲云里雾里,就只看见范语沐的一张大脸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脚踹出去,移动双臀后退,紧贴墙壁。
“大早上你这样会吓死人的,搞什么啊。”
范语沐一巴掌拍开马哲的脚,无所谓地问道:“少废话,大哥呢,最近他这么爱学习吗,早课赶着去上?”
“我咋能知道呢,还有你想问话你找高远啊,光吵我干啥。”马哲抗议。
“高远?”范语沐一听这话差点笑出来,他指了指在床上一脸死样的高远,问道:“他?”
范语沐随手从床底抽出一个脸盆,向高远扔去,“砰”的一声响的十分清脆,清脆地压制不住高远如旧的呼噜声。
“你看看,这种级别的人物,除了学姐,还有什么叫的醒他?”
马哲很无奈,明明这么好反驳的一句话,他却想不出来半点说辞。
“算了算了,你说大哥的话,这两天晚上你俩都不回宿舍,昨天你几点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大哥也不回宿舍?”
“对啊。”马哲点点头,“也不知道那小子是不是也脱单了,半夜带女朋友去哪玩儿去了。”
范语沐揉了揉头发。
“范语沐!你给我下来!干活!”
范语沐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看着楼下的凌子盟。
“喂,学长,哪有大清早喊人帮忙这么粗鲁的。”
“少废话,昨天让你跑了我都没找你算账。”
“啊好好好,来了,来了,别喊了。”
范语沐在走廊的洗漱区随意冲了冲脸,便出了宿舍楼。
“最近都这么忙的吗?”马哲十分疑惑,他又看了看仍旧死睡在床上的高远,“算了,再睡个回笼觉吧。”
看着范语沐懒懒散散毫无干劲地走下楼来,凌子盟真想一剑过去砍他个七零八落。
“你咋大清早跟骨头散架了一样,能不能拿出点干劲,要不然怎么解决那朱獳?”
范语沐说:“讲清楚,我最多就是帮你忙,我还不是南山门的人,你的任务可不是我必须完成的。”
“真啰嗦真啰嗦,你这学弟说话的语气,一点都不知道尊敬前辈。”
“行吧行吧,我的错,怎么?今天还要摆摊子?”
“不。”凌子盟摇了摇头,“灵水几乎被那孙子抢光了,我们现在目标就先锁定在他身上。”
“嗯,好,你打算?”
凌子盟看了看时间,正色道:“我打算,先上课,师傅交代的任务,学分不能少。”便脚底踩风向教学楼奔去。
嗯?
范语沐在原地许久后才反应过来,朝着凌子盟离去的方向大喊:“所以你把我这时候叫下来的意义在哪里啊!!!”
风很大,凌子盟可听不清范语沐喊了些什么,他一把拉开教室的门,环顾四周,见教授还没有到,随意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学分得拿,但是课还是听不懂,不如坐在窗边看看风景吹吹风。
凌子盟这堂高数课的教授名为谢茳,在南山大学的师范院中有些名气。
硕大的啤酒肚横在胸下,总是一副和蔼的笑容洋溢在脸上,一架眼睛放在塌塌的鼻梁上面,显得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更让人难以发现,看着倒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是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上这位的课,是一件多么煎熬的事情,比如凌子盟。
“靠窗发呆的那个小伙子,对,就是你,上我的课还想睡觉,你们是不是以为大学的所有教授都不会管你们啊?大学教授也是老师,那上课得有上课的规矩,你可以听不懂,但不允许你无视老师去睡觉。都已经大三了,还没有点自觉性?”
凌子盟无奈地站了起来,他要是能听懂他肯定不至于睡觉啊,关键你让他一个高中学历的人去理解大三讲的东西,他哪里接受的了?
他挠了挠头。
这时,教室的门再一次被拉开,一个身材壮硕,眉目刚烈的男同学出现在了门口。
谢茳抬眼看了看,问道:“迟到?叫什么名字?”
那人说道:“仝旭。”
“仝旭?”谢茳翻了翻名册,“这节课上没有叫仝旭的。”
“我是插班生。”
“插班生?”谢茳看着仝旭,很有兴趣的样子,“这年头,高数课都有人蹭了。”
仝旭蹙了一簇眉头,又说道:“壁虎。”
谢茳扶了扶眼镜,折射出渗人的白光。
“好啊,是你!”
“嗯?”仝旭顺着声音望去,一眼看见凌子盟,顿时脸色一变,拔腿就跑。
凌子盟一手撑着桌子翻身而起,奋起直追。
两人根本没有把谢茳放在眼里,打断了他的课,甚至还私自逃窜。
正当各个学生以为谢茳要以各种手段来扣他们学分的时候,不料谢茳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关上了门,继续讲起了课。
“给我站住,昨天抢了我那么多灵水,给钱!”
是的,这个名叫仝旭的“插班生”,正是昨天衣衫褴褛抢走凌子盟灵水的无名道士。
仝旭根本没有放慢脚步的意思,不断在走廊里撺掇,庞大的身躯灵活地规避着来往的人群。
两人一前一后跑出了教学楼,仝旭见自己根本甩不掉凌子盟,咒骂一声,往后山的方向跑去,可到了空旷的地方,踩着巽风加成的凌子盟还能追不上笨重的仝旭?不等仝旭一头扎进后山的树林,凌子盟便纵身一跃站在了仝旭面前。
“还跑吗?”
仝旭没有说话,轻放两旁的手逐渐紧握起来,慢慢置于胸前。
“你干啥,咋还摆起架势来了?”凌子盟一看仝旭这反应不对劲,连忙说道。
“让开!”
仝旭挥舞着双拳向凌子盟冲撞而去。
“哇,都是道士,打架方式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凌子盟侧身闪开,也不忘轻踹一下在仝旭的屁股上。
仝旭一回头,便是一脚踏在地上,一手握拳置于唇前,另一手作掌缓缓向前推出。
“土牢。”
凌子盟反应脚下的泥土开始变得松软,四面八方的沙子向他脚下汇拢,在一瞬间拔地而起,形成了十二根坚硬的土柱将凌子盟所包围。
“坤字土属的?”凌子盟并不急着挣脱,反而有些嗔怒地向仝旭挥拳,“诶哥们,你这不厚道了啊,我就是找你要个灵水,你二话不说就跟我动手,还带招儿的,真不怕显眼啊?”
仝旭仍是一脸冷淡与警惕的看着凌子盟,他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见沟通没有作用,凌子盟摊开手,表示无奈。
既然言语没用,那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此时凌子盟的小腿已经完全陷入了软泥里,他不慌不忙,也不取用南风剑,只是双手成莲花状对准脚下的软泥,灵力涌动,呼啸而过的劲风便快速在他手里聚集,不断旋转,增压,旋转,增压。
“嘿嘿嘿,没见过吧,这叫风旋之——双手加强版。”
同以往的小风旋弹不同,凌子盟将大部分意念与灵力都用在聚风与压缩当中,他的目的并不在于打破四周的石柱,而是——
“我倒看看,你这稀泥巴能陷进去多深。”
他大喝一声,将那凝聚的大型风旋一下塞进了泥地里,随着高速旋转的风力,让凌子盟陷进去的稀泥也随着旋转纷飞,像是一台钻地机一样,虽然腿是出来了,但是整个人都开始往地下前进。
很显然,仝旭没有想到凌子盟会用这种方法来挣脱,但他更不理解的是,凌子盟这样干,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蹲下来,双手紧贴着大地,随即大喝一声。
“石并沙!”
只见凌子盟头顶的土地,在霎时间迅速闭合了起来。
作为坤字土属的道士,仝旭这一招,可以凭自己的意念,来一定程度地改变地形。
看着眼前最后一丝太阳光消失殆尽的凌子盟,有些懵逼。
“这t能这么玩?这不得闷死我!”
仝旭看了看面前刚刚闭合的泥土,似乎还有些不放心,他思索片刻,右手光芒闪现,出现了一柄大锤,是跟凌子盟的南风剑一样的灵器。
他缓缓走近那个地方,抬起右手,便是一锤砸了下去。
凌子盟自然不可能让自己就这么闷死在土里领了盒饭,也顾不得那么多,在这极为有限的空间里,取出了南风剑。
“用刺?好像刺不开。”
凌子盟想了想,算了,浪费灵力就浪费点吧。
他先用大风旋破开周围的泥土,上面的地过于坚硬,用风旋破不开,便先给自己打出丰裕的空间,随后,凌子盟开始凝聚灵力于南风剑,剑身发光,凌子盟便轻喝一声向上方劈出。
是凌风七绝第三式。
松动的土块倏倏掉落,凌子盟神色有些凝重。
“一劈劈不开?”
“劈”的威力,凌子盟心里是清楚的,一下能绞断蛊雕水龙卷的剑技,怎能连土地都破不开?
“是用灵力加固了么——”凌子盟再次抬起南风剑,“看来,这人修为,很不浅啊。”
他将剩余的灵力全部迸进了南风剑里来施展这一招,接二连三地劈出数十下,上方的土地终于经受不住攻击而坍塌。看到一丝阳光的凌子盟眼前一亮,便向上一跳。
却没想到,迎接他的不是新鲜的空气和阳光,而是仝旭的大锤子。
一声惨叫,本就灵力所剩无几的凌子盟再一次被砸回了坑底,顿时间失去了意识。
仝旭却也是一脸无措地看了看手中的锤子,他刚刚是想把土打实一点,多困这家伙一会儿,自己好跑路。谁知道这货突然蹦上来用脸接他的锤子啊?
他连忙跳了下去,检查了一下凌子盟的状况,发现只是灵力过度的情况下挨了一锤脑子被砸蒙了。
仝旭松了口气,简单给凌子盟传输了些灵力供他恢复后,就把他这么扔在了坑里,自己先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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