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顾川本来咬着自己的t恤不想发出声音，又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到，叼着衣摆潦草缴械。
他苍白的皮肤上泛着红，一层薄汗浮在额前和颈间，随着他呼吸的一起一伏在漂亮的肌肉边缘折射出微小的水光。
顾川脑子里空白了一会，…………愣着神微微喘息，反应过来是自己的终端在震，于是胡乱在腿间塞了几张纸巾夹住，顺便蹭干净了手，这才腾出工夫去翻终端。
一条未接通话，是左喻成的。
听着隔壁依然没结束的暧昧动静，顾川还是没给他打回去。
没有等到回音的左喻成发了消息过来：【怎么不接通讯？】
oga大腿中间还夹着纸，湿湿黏在腿上，却回得正经：【刚刚在给终端充电，没看到。】
【到家了吗？】alpha发来问候。
【到家了。】顾川边回复边扔掉纸团。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担心，他没有告诉左喻成自己没有回家。
蹭得头发乱翘的顾川从床上坐起来，不自在地扯了扯被自己咬皱的t恤，试图挡住一点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下半身却还是光着的，衣服乱七八糟地甩在床尾。
到家的消息刚刚发过去，左喻成一个视频通讯就甩过来，顾川瞪着眼睛飞快点了挂断。
左喻成：【？】
左喻成：【你在干嘛？】
顾川耳朵发烫，字打了删，删了又打，琢磨了半天才发出一句：【不太方便。】
想了想，这么跟朋友说话好像有点生疏，就又加了句：【一会儿给你打过去。】
等了一会，那边发来一个【好:）】
顾川总觉得他这个微小符号多少有些意味深长，像是看穿了什么的样子。
他来不及多想，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下楼去淋浴房洗了个澡。等整理得清清爽爽了，隔壁也安静下来之后，他才敢和左喻成打语音电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些闲话，互相道过晚安就挂断了。
顾川仰躺在床上，头发微潮，脖子上还挂着刚刚洗澡用的毛巾，湿气蒸腾起来，洗发水和水汽混合出一种令人放松的味道。
他又想起唯一能闻到自己的那个alpha。
【小左是不是追你呢？】
夏敏的话回响在他脑海里，让他的心脏好像漏了一拍。
刚刚他……的时候，脑袋里好像闪回了一抹金色，停留的时间太短，没等他抓住端倪，就被终端的震动打断了。
顾川伸手朝天花板上朦胧的灯光抓了抓。
左喻成似乎总能超出他的预期。
他觉得自己和左喻成是死对头时，被左喻成帮了一把。他觉得自己和他做不成真正的朋友，左喻成又认认真真告诉他，他们两个就是朋友。
如今顾川心底在想，是不是可以期盼更多——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的顾川一愣，随即收回伸向高处的手，横在眼前挡住漏下的光。
左喻成说了他们是朋友，他没有在“追求”自己。
得寸进尺从来不是他能够奢望的，能够得到那个寸他就该满足了。
顾川有些没精神，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太累了。于是关上灯，从枕头下摸出了刚刚洗澡摘下来的挂坠，握在手里。
明天起来就要去打工了，还是好好睡一觉来的实在。
他侧过身，不再胡思乱想。握着那枚穿着细链的扣子，手心被塑料珍珠圆润的轮廓硌着，顾川才安下心来，就这么湿着头发睡去。
暑假正式开始后的半个月，顾川都是在忙碌中度过的。
左喻成还是经常跟他发消息，告诉他最近的趣事，聊一聊闲话，不过顾川只有中午和晚上得闲的时候会回他。
如此反复，被“冷淡对待”的alpha有些疑惑，思考最近有没有讲过让顾川不开心的话，无果。
他深知以顾川的脾气，如果真的有问题自己在线上问怕是得不到正面回答，左喻成决定直接面对面聊一聊——正好他也想见见顾川了。
给顾川发了消息确认他是否在家，左喻成就要开着车去找人，还没等他坐到驾驶位，就收到了顾川的回复：
【我没在家……】
左喻成挑眉：【去哪玩了吗？】出去玩也不跟好朋友分享了？
没等他回复，左喻成就打了通讯过去。
嘟嘟声响了好一会，顾川才接起来，通话接通的一瞬间，左喻成就听到了他周围嘈杂的环境音。
“我在外面。”顾川似乎在刻意降低自己的音量，“不然——”
他话说了一半，又被谁叫了一声，扬声道：“来了！”只来得及匆匆跟左喻成说：“中午再说……我先挂了。”
左喻成听着终端里的忙音，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刚才是不是听到有人在叫服务员点菜？
而且顾川还应了？
暑假里各种商卖场的客流量剧增，不少商家招收暑期工，给的报仇相当丰厚，如果全勤还有奖金拿。顾川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这些天都在卖力干活。
虽说是自己吃饱全家不饿，顾川还是要为“吃饱”做出非常大的努力。
中午时分轮到顾川休息，他才抽空看了一眼终端的消息。
左喻成：【你在做兼职吗？】
也不怪他这么快就能猜到，毕竟左喻成知道顾川过去有打表演赛和餐厅兼职的经验，通讯里的信息又太多，他稍微思考一下就明白过来。
顾川抿了抿嘴，缓慢地敲字：【嗯。】
【在哪？我能去看看嘛？】
【不行。】顾川回绝，【这有什么好看的？】
【求你:(】
左喻成线上比线下还要活跃几分，什么表情都手到擒来，顾川看着这两个字和那个可爱的表情符号，实在无法想象这句话从那个三好学生alpha嘴里说出来。
顾川扬起嘴角，回道：【除非你当面求我。】
想了想，他在末尾加了一个笑脸符号。
【好，地址发我。】左喻成答应得太爽快，反而让顾川有些挫败，他磨蹭着将位置共享给他，左喻成快速地接收了。
顾川不放心地问：【你这次……不会再带调查组来了吧？】他前两次被查封的阴影还在。
左喻成哭笑不得：【就我自己……】
休息时间之后就是下午的忙碌。顾川本来还会时不时抬头看看门口进来的人有没有熟悉的金色，忙起来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直到下午时分餐馆歇业，有些腰酸的顾川才不用东奔西跑，他做着最后的清扫工作，收拾最后吃完的客人的几张桌子。
左喻成进门就看到顾川背对着他在擦桌子。
oga黑色的中长发束成细短的低马尾，因为忙碌的工作稍微有点歪，像个小刷子似的微微晃动，后颈从衬衫的领口露出来，带着微微的弧度。
因为腰不舒服，顾川擦桌子的时候重心挪到了撑在桌面的手臂上，腰微微塌下去，肌肉紧实的臀部包裹在制服裤里，在这个动作下微微翘起。
他对着过来拦他的服务员做了个嘘的动作，悄悄走到顾川身后，一面挡住他性感的曲线，一面悄悄靠近顾川的耳朵。
直到可以嗅到淡淡的柠檬味，他才突然出声：“帅哥。”
“……”顾川怔愣地回头，看到来人后止不住扬起嘴角：“幼不幼稚。”
幼稚的alpha又看了一眼顾川的腰线，不动声色道：“辛苦了。”
手痒，但摸了就是性骚扰，不可以。
左喻成环顾四周，“这边很忙吗？刚刚打烊前也还有很多人。”
“嗯，挺忙的，”顾川捶了捶后腰，“不过薪水很好。”
左喻成看着他有些疲惫的神色，心里揪了一下。
他知道顾川和顾乔不一样，顾川似乎没什么钱，甚至需要自己养活自己。可左喻成不想看着开起机甲来意气风发的顾川陷在这种生活的囹圄之中。
但他也明白，顾川有自己的一份傲气，他不会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施舍。这或许也是他不愿主动将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原因。
于是左喻成微笑道：“那我也想来。”
顾川捶背的动作一顿：“你来什么？”
“兼职啊。”左喻成指了指门外，“外面还贴着招聘的广告，应该还在招人。”
“你又不缺钱——”顾川拧起眉头，“这不是好玩的事情。”
“我知道，”左喻成无奈，“你真以为我是小孩？”他说，深绿色的眼睛带着笑意看向顾川，“最近我也没有别的事情做，我们一起不好吗？”
看顾川欲言又止，左喻成凑近他，嗓音低沉：“求你了，嗯？”
他的话尾上扬，轻轻撩拨着，顾川想说的话也忘了。他感受到了左喻成当面求他的杀伤力，耳根都是红的，侧过头去不看他：“……随你便吧。”
“好。”左喻成笑得开心。
隔天上午，左喻成就穿着和顾川一样的制服，并排和顾川站在一起，开始了他的工作。
本以为这位大少爷什么都不会，没想到他不仅样样能做，还都干得有模有样的。
盘子他也会刷，点餐他也能做，甚至因为是个温柔系帅哥，收到的小费比顾川这种熟练工还多。
顾川恍惚间想到，左喻成说过他的梦想是世界和平之后去开饭馆。
……不知他当初说要招自己去当吉祥物的话还算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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