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早一步

    蓝孔雀恭敬道:“主子说了,锦衣卫的消息灵通,公主拿着令牌好给主子送信报平安,平日也能方便一二。他此前就想送给公主,不过公主走得太快,主子没来得及给。”

    那不是她走得太快,而是为了不听大哥啰啰嗦嗦,半夜跑路的。安宁问道:“什么叫做平日能方便一二?”

    蓝孔雀说道:“主子说了,公主闯荡江湖,总会有需要打探消息的时候。与其去问那些不知是否能够信任的江湖人,不如问自家人。”

    安宁挑眉,也是,毕竟不管是北镇抚司和南镇抚司在平日里有多少明争暗夺,对于他们,却是不敢说假话的。她将手中的令牌转了一圈,而后塞进了自己的腰间,“行了,这东西我收下了。”

    “公主,”蓝孔雀见安宁收下了令牌,又拿出了一封……不,一本书,“这是主子的信。”

    “……”安宁的手不由得扶额,这哪里是信,这明明就是书。她伸手接了过来,“行了,我会看的。”

    “主子说,还请公主看了就立即回信,到时候让锦衣卫送回京城就是了。”蓝孔雀知道的,那位担心还没有告知公主,就让锦衣卫上门寻人,会让公主生气。不然的话,也轮不到自己做这个信使。

    “……”安宁无奈点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属下告退。”蓝孔雀恭恭敬敬地倒退着身子离开。

    独留安宁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那本书头疼。她真的是不明白了,她大哥明明每日里都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怎么就那么有空闲给自己写书呢?别人家都是写信,就她家大哥,写书。

    她拿着那本家书回到了客栈,手臂刚攀上自己房间的窗户,就见到隔壁房间的烛火给点燃了。安宁迟疑了一下,跳到了隔壁的窗户前面,敲了敲。“花公子,你还没睡吗?”

    花无缺推开了窗户,对着窗外的人笑了,说道:“我在等你回来。”

    窗外夜色深沉,窗里烛火摇曳,他站在那里笑着,背后是微微的烛光,仿佛身上也带了光。此时万籁俱静,微弱的烛火让一切都看起来很是模糊,唯有他,鲜明得足以在人的眼里和心里刻下最深的印记,永不遗忘。

    “扑通。”

    “扑通。”

    “扑通。”

    倏地,安宁的手捂着自己的心口,眉心紧锁,急促地吸了两口气。

    “安宁,你怎么了?”花无缺见她如此,以为她伤到了,很是紧张。

    “没……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困了。”安宁转头就跳回了自己房间的窗户,单手撑在窗沿上,一个翻身就回去了。她在原地怔了一瞬,而后转过身来,半个身子趴在窗户外和他说话,“我刚才去见蓝孔雀了,她帮我大哥带东西给我。你莫担心,我没事的。”

    原本花无缺见她一连串的动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而后听她解释,笑道:“没事就最好了。”他当然记得那个笛声是谁的,就是因为知道她可能有事情要办,是以才听到她离开房间的时候才没有跟上。

    但是他的心中却还是担心的,于是就没有继续睡下,而是一直在等着她回来。现在看到她无事,他才放心了。

    “那,明早见。”安宁的目光一直盯着花无缺不放,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将目光撤了回来。

    “好,明早见。”花无缺对于安宁总是看着自己的目光早就习惯了,他也不觉着有什么。

    两人同时关上窗户。花无缺吹了烛火,脱掉外裳,继续睡下。而安宁,则是在窗户前站了许久。好半晌,她才转身回去睡下了。

    清晨,安宁醒了过来。她喊店小二备好早点,坐在大堂角落里的桌子前,一边看她家大哥写的家书,一边等花无缺下来。

    不多时,花无缺就下来了。他的目光在大堂里扫了一眼,而后向着角落走去。他坐在安宁的对面,笑道:“安宁,早。”

    “花公子,早啊。”安宁放下了家书,抬头,给了花无缺一个明媚的笑容。

    花无缺微微怔了一下,不知为何,总觉着安宁的笑容仿佛和此前不太一样。不过他认为应当是自己的错觉,哪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呢。他看了一眼桌子上那本书,有些疑惑,“你在看什么书?”

    “家书。”

    “家书?”花无缺诧异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本厚厚的真的和书一样厚的家书,“这么厚?”

    安宁无奈地叹了一声,“我家大哥总是啰啰嗦嗦的,写个家书就真的写成了书。”怎么说大哥的各位先生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怎么就没有教会大哥写字要精简些呢?

    老实说,她每次看都是一目十行。不是她记性好也不是她会速读,而是因为那都是些说了八百遍的套话,她早就记住了。

    花无缺低头一笑,“安宁的大哥很是有趣。”

    安宁苦笑了一下,“我得赶紧看完,等下吃过早点就给他回信,而后路上找人送回京城去。我们两人呢,则是去山西,一定要赶时间,早陆小凤一步。”

    “好。”花无缺点头,“早他一步。”

    两人吃过早点,而后回客房收拾东西。中间遇见了峨眉派的女弟子们,除了和纪晓芙点了一下头,他们都当做不认识对方。

    安宁在房中快速地给她大哥回了一封信,封好,而后拽着包袱出了房门。此时,花无缺也刚好出门了。她偏过头看他,“花公子,我们真有默契,同时出门。”

    花无缺笑着点头,“安宁所言极是。”

    “走吧,先去送信。”安宁带着花无缺离开了客栈,而后出了小镇,到了驿站。

    安宁走进了驿站,目光在周遭扫了一下,看到了一个隐晦的印记。她笑了,拿出了自己的令牌,“来人。”

    原本还想上前来问话的驿站小吏见到令牌,而后仔细端详,再然后就是嘭的一声跪下了。“属下见过大人。”

    安宁问道:“你们这里谁是负责的人?”

    “回禀大人,属下正是。”这小吏依旧趴在地上回话,不敢抬起身来,“此地乃小地方,除了一些不知内情提供消息的人,只有属下了。”

    “起身回话。”

    “是,大人。”小吏跪直了身子,目光半垂,不敢直视。

    “好。”安宁将信递到了小吏的面前,“将此信送往京城的北镇抚司,里面的人会知道要将信送往何处。”

    “属下定将信件送到,万死不辞。”小吏赶忙表忠心。

    安宁轻笑了一下,而后看向了花无缺,“我们走吧。”

    “好。”花无缺的心中复杂,安宁,你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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