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江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床上,怎么滚上床的,忘掉了。
全身脱臼错位弄出的淤青已经散开好了,看不见半点痕迹,整个人从骨头缝儿里都叫嚣着舒爽。臂弯里重量与温度都令他感到踏实愉悦,他望着天花板慵懒地舒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江寅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地颤了颤,从他胳膊上翻到他胸前趴着。
大猫眼尾泪痕未干睫毛还是湿的,鼻尖浸着汗,肤色泛着红,仿佛一只淌着汁水的蜜桃,甜到令人心醉。
偶尔这么神经病的发作一次也挺好的,平时过于小心,舍不得弄哭他,都没敢用力,当然也就没太尽兴,但昨天晚上那头恶魔真是舒坦好了。
尹江瞧着那满身痕迹,有点内疚爬了上来:自己是舒坦了,可把大猫折腾惨了吧,也不知弄伤没有。
扛把子亲了亲那汗津津的额头,又尝了尝微开的红唇,双手滑过美丽的蝴蝶骨柔韧的腰圆翘的臀纤长的腿……细细检查bjd娃娃是否受损。
江寅虽然被折腾得累到睁不开眼,但依然抬手揽着他的脖颈热烈的回应他的吻。
尹江忽然发现,大猫的身子骨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柔弱,昨儿晚上那么折腾,居然也能十分契合,并没有受伤的迹象……做得多了,果然还是能锻炼出来的哈~
那是不是说,以后……激烈点儿也没关系的?
那点内疚像水面上的泡泡,风一吹就破成一阵水雾,留下一点湿意,也迅速地消散在空气中不见踪迹。
扛把子甚至还有点乐呵。
刚发完病的狗,他还是狗。
虽然气氛依然美好,但爆发出来的问题,在大家都缓过气来以后,还是得重新面对的。
扛把子并不觉得大猫那个‘我想配合你’的提议是个好的建议,十动然拒:“你配合我?我杀人放火你毁尸灭迹吗?”
江寅说:“你不会做那些的,你那么温柔,生气都只会伤害自己……”
“很显然,这只针对你,对上别的那可就不一定了。”扛把子还是非常了解自己的狗脾气的。
尹江有点偷着乐啊,如果昨天晚上那也算温柔的话,咱还可以更温柔一点……他顿了一下,像是在对自己妥协,“要不然,介入药物治疗吧,我配合一下。”
然而二大爷并不同意:“不吃药,你还能时刻警醒,吃了药,容易产生依赖性,只能给你自己多一个放纵的理由。”
而且药物这种东西,大家都清楚,人体本来就自带抗药性,而这个神经病的抗药性更强大,不能根治,依耐性的药物剂量只会越用越大,这是个难以掌控的大问题。
江寅也同意二大爷的观点:“不能吃药。”
尹江这次发病,除了江寅,只有谭晓诙一个被哼斥过不敢说话的目击者,所以长辈们并没有感受到现场的恐怖,家里就损失了一道玻璃门和茶几上的一个水晶摆件而已,甚至都没有伤人,对比之前那些疯狂的日子,这种损失真的是毛毛雨不值一提了,这毛病就算没有痊愈,也能自己控制的,能不吃药当然不吃药的好。
女王夫妇也没有太担心,日子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欢声笑语。
至于大猫想要的那些踏实,两个人私底下还是心平气和地商量了一下。
尹江再一次直面最真实的自己。
“啧,如果,要是你不在的话,我应该会去国外混黑吧,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会对自己同胞下手。如果真到那份儿上,最厉害的杀手一定是我……反正不管干什么那肯定得要个最顶尖的才有面儿。”
“但你怎么会不在呢?我怎么可能让你有事?”
“除非我死了。”
江寅在他怀里侧过身,摸了摸他的脸:“不是要质疑你的能力,但在大自然面前我们都是渺小的,意外不可计算,万一呢,山崩啦海啸呀地震啊空难啊……人家都说秀恩爱死的快啊!”
“不是说长得好看老天爷都偏爱吗?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倒霉?”尹江被气笑了,“你这是从哪儿听到的论调,咱们也没秀啊,恩爱是日常好吗!”
江寅很固执:“我不管,万一呢,万一你不在我身边,我该怎么办?我害怕。”
虽然有点杞人忧天了,但思虑万全点也好。
毕竟谁也承受不起这种万一。
扛把子终于放下了那点自负的骄傲,开始跟大猫商议如何面对各种糟心的假设,就连‘我还在,你却被人绑架走了’的这种令他觉得受到侮辱的话题也没有落下。
尹江揪着眉头认真分析各种可能。
“绑架,无非就两种可能。一种,遇到了变态,二种,是为了钱。”
“如果真的被绑架了的话。首先要搞清楚对手的定位,他是为了什么。”
“以你的通感症,能感知周围人的心情,判断出到底是不是遇到了变态,应该不难。”
“如果是遇到了变态,我对你没有别的奢求,你必须不折手段的保住自己!”
面对最坏可能的预设,扛把子十分心塞,但还是非常认真的看着江寅的眼睛,掷地有声的一字一句地吩咐:“柔弱和美丽都可以作为武器,哪怕需要你出卖身体,或者出卖我,都没有关系。”
“只有你还在,才能等到我,我们才有机会翻盘!”
“才能让不愉快跟着时间过去,成为人生经历!”
“你要是没了……那就什么都完了!”
“我怎么死已经不重要了。”
江寅听得心尖发颤,还是郑重地点点头。
尹江捏了捏他的脸,舒了一口气:“至于,为了钱的……”
“一般能查到咱们有钱的,都能查到我是个什么人,个人行为的话,应该没那个胆儿冒着被我报复的危险来绑架你,那就只有恐怖组织和国家行为,那肯定是为了你的技术,这也可以说是为了钱,只不过是要得更多而已。”
“啧,这个比较棘手,对付起来会很麻烦,我也会很吃力,但你有优势。”
“需要你的技术,那你就有资本和他们讲条件,暂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要找准自己的价值,学会试探对方的底线,给自己争取最好的条件,千万不要提不切实际的要求,比如什么放了你之类的,不要意气用事。”
“你得让他们看到成果,还得让他们看到更大的可能,那你就有充分的能动性。”
“要顺从,但是不能盲目顺从,得用他想要的钓他能给的!”
“所有事,都可以从长计议。”
大猫张着嘴一脸‘好复杂啊好难啊’的提出另一种更讨厌的可能:“如果是后一种里,遇到了变态呢?”
尹江一下有些无语:“……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呢?”
江寅说:“既然是假设,排列组合,那就有无限的可能啊。”
“我……哎!”扛把子差点哽死,但却不能否认,顺着这个想的话,这种可能是不可避免的,毕竟咱家大猫这么漂亮是吧!他看着江寅的脸发了会儿呆,然后妥协了:“行,那咱们再分析这种可能。”
“这种情况其实比第一种要好些,毕竟他们的第一需求是为了你的技术,不会一上来就折腾人。”
“那我们就要先找出对方的头儿,就是级别最高和说话管事儿的那个。”
“如果那个人就是变态,那么我们就要回到第一种方案,要不折手段保住自己,用他想要的钓他能给的。”
尹江悠看着江寅,幽怨地说:“你甚至可以勾引他,给他营造一种你沉浸于科学钦慕于强者的境界,给他个人魅力征服了你的虚荣感,让他觉得你和他三观一致,愿意全力辅助他的宏图……那他就不会伤害你,可能还会像我一样把你照顾得很好。”
“不行,我会吐的。”江寅一脸‘臣妾做不到啊’的摇头,非常地实事求是,“我做不到,心里厌恶我可以努力控制,但生理厌恶我真的控制不了啊。”
扛把子吹了声口哨,乐呵起来:“那没事儿就吐他一身,偶尔才给他个好脸,把他钓成舔狗吧……你有这个资本,不用怕,可以骄横点儿。”
江寅撅着嘴,开始觉得自己有毛病,为什么一定要讨论这种话题。
但做事情,都是要有头有尾的,既然讨论了,那就要讨论完。
大猫捂了捂胸口,强压恶心感,又问:“那如果变态不是头儿呢?”
“啧!那就是大喽啰小喽啰。”尹江说,“如果变态不是头儿,那就得想办法见到头儿,他们需要你的技术,你有资本也有资格提出见他们的头儿,这是正常逻辑,他们一般情况都不会拒绝。”
“在见到头儿与之达成交涉之前,遇到的变态,都是喽啰,那就虚晃一下,反正他们都不是人,也就没必要讲诚信,只需要记住自己的最后目的,什么条件都可以胡乱答应。这些费了大力气把你弄过去的组织行为里,不是最高级别的个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祸祸你,如果他欺负了你,那么见到头儿的第一个条件就可以拿他的人头开祭,试探头儿的底线。”
“如果这个变态的级别很高,但头儿依然可以宰了他给你出气,那说明你很重要,你基本上就能稳步作妖了。这个和他们的利益线不冲突,就算头儿不答应也不会再让这家伙出现在你面前影响你,反正血祭他准没错。”
江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些话题很沉重,但这些事情还没有发生,在预测里的不存在的事件面前,他们都可以冷静地分析利弊,但要是真的发生了,谁也不敢保证事情走向与发展。
扛把子心知肚明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如果真发生了这种事,他根本就不可能冷静得下来,根本不可能还有精神分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们都没有办法承受失去对方的痛苦。
所以在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分析一下,虽然会有点恶心,但也还不错,有利无弊。
永远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当然更好。
江寅扑进尹江怀里蹭了蹭,做了完美的总结:“万一不幸,我只需要保护好自己,等着你对吗?你不会放弃我,也不会放弃自己,对吗?”
扛把子怔了一下,所以大猫折腾着问了半天,想要的踏实,原来是这个吗?
尹江亲了亲江寅的耳朵,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承诺:“对,即便再痛苦,我也会坚持住,我不会放弃你,也不会放弃自己。”
江寅终于满意了,弯着唇,蹭他鼻尖:“那我就踏实了。”
大猫心底踏实了也就元气满满的。
时间竟然不知不觉中就混到了月末。
眼瞧着求婚计划通~
扛把子开始彻夜地兴奋,翻来覆去地索求欢好。
就跟发/情/期到了一样。
甚至还要求角色扮演。
尹江:“假如我就是那个大bt,快来钓我!”
江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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